第叁拾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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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叁拾貳章
賀念清有心想問，如果飛機失事的話，那是不是飛行員也會九死一生，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好了，別不開心了，我今天還要去公司一趟，不能陪你，你現在要回家裏去嗎，還是回學校，我可以先把你送回去。”盛羽堂將她輕輕攬在懷裏，手掌溫柔地撫著她腦後的發絲，輕聲道。
賀念清眼中難掩失望，總覺得相聚太過短暫，只匆匆一晚，又要說再見，她實在有些不甘心。
“我不想回去，你晚上什麽時候回來，我在這兒等你。”
“差不多要下午四五點鐘，你白天一個人在這兒不會無聊嗎？”盛羽堂心底裏自然是希望賀念清能留下來，可又怕她一個人白天在這裏受到冷落。
“不會，我不是把書包背來了嗎，可以在這邊做功課，難得這裏清靜。”說著，賀念清便去拿放在一旁矮櫃上的書包，昨晚回來時書包就直接被丟在一邊，她這時才想起來裏面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
“你閉上眼睛可以嗎？”賀念清轉過身來，把雙手背在身後。
“幹嘛，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盛羽堂知道她一定有什麽東西藏在身後，卻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腕上傳來一陣冰涼觸感，唇角不禁露出一絲淺笑。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盛羽堂睜開眼，手腕上多了一塊百年靈手表。
“這是送你的。”賀念清笑著說道。
“好端端的，不年不節的，也不是我生日 ，你送我這個幹嘛？”
“你就說你喜不喜歡吧？”
“喜歡，當然喜歡。想不到你還挺懂行的。”
百年靈的腕表可是如今紳士們的標配。
“去年你救我的時候，我看你的腕表被打碎了，就一直想著要還你一塊，這表很難買，我是托了百貨公司的林經理幫我從瑞士帶回來的，等了好久。我看你之前戴的也是這個牌子的，就托人買了一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其實之前她對這些男士腕表之類的知識完全不了解，是因為認識了盛羽堂才會慢慢去接受跟他相關的信息。
盛羽堂的心裏滿是感動，“喜歡，謝謝你，念清。”
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熾熱的呼吸交纏，撬開她的唇齒，這是屬於他們的一個綿長而又熱烈的吻。
許久，他才松開懷抱，看了看窗外逐漸陰沈的天色，開口道，“我真的該走了。”
“去吧，我自己在這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兩天會有臺風登陸，等下要是風太大了，記得關好門窗等我回來。”
盛羽堂不放心地叮囑道，這場臺風應該是今年的最後一次了吧。
望著他出門時匆匆的背影，賀念清轉身回屋，天空在此時飄起了雨，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一天，一場戰爭爆發了。
就在他們還在不忍分離的時候，申城上空已經燃起了戰火，形勢緊迫，危險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敵軍在空襲申城後，又對豐城展開突襲，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傍晚時分，風雨漸止，可天色卻愈發陰沈，賀念清放下書本，揉了揉太陽穴，走到院子裏，呼吸著雨後涼爽而又清新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爽利了不少，這屋子的落地窗雖好，但是卻被封死了，通風不好，難免會悶熱，長時間待在裏面，還真有點吃不消。
她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六點了，估摸著盛羽堂也快要回來了。
就在這時，防空警報忽然拉響了。
緊接著巨大的爆炸聲傳來，航校方向升起了巨大的烏黑的煙柱。
“還楞著幹嘛，趕快跑防空洞去，是空襲警報，你聽不到嗎？”
賀念清正望著遠處的濃煙出神，心裏在擔心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女人忽然沖過來將她拉著跑進了不遠處的一個防空洞裏。
此時，防空洞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個個驚魂未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賀念清借著一絲昏暗的光線，看清了與她一同擠在防空洞裏的女人。
“怎麽是你？”
賀念清記得這張明艷的臉，雖然她臉上未施粉黛，卻依然讓人過目難忘，有種與眾不同的風情。
“你記性還真是好啊，咱們就見過那麽一面，你竟然還記得那麽清楚。”
楊安妮笑了笑，說道。
“這警報到底是什麽情況？”賀念清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好。
“你到底是不是大學生？還是盛羽堂把你保護的太好，你怎麽連防空警報都不知道？”楊安妮看著眼前賀念清那張懵懂的臉，真想現在就把盛羽堂罵一頓。
賀念清沒想到她講話如此直白，不禁又是一陣臉紅，“我剛剛看到好像是航校那邊發生爆炸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戰爭的危險竟然會離她如此之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開戰了吧。”
防空警報終於停止，楊安妮先跟著人群從裏面出來。
“出來吧，應該暫時沒事了。”
賀念清也跟著出來，緊張加上悶熱，令她身上的衣裙都已經濕透，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楊安妮見她臉色發白，便帶著她在一處樹蔭下坐了下來。
“先坐下來透透氣吧，裏面人太多，待久了難免會不舒服。”
“謝謝。”
坐在樹蔭下吹了會兒涼風，賀念清終於感覺思緒清醒了許多。
“不用謝我，下次記住，聽到警報就要往防空洞跑，最近的防空洞在航校東大門那裏，下次不能傻傻地站在外面給人當活靶子，懂嗎？”楊安妮靠著樹幹坐下來，自顧自地點了一根煙。
“今天你是幸運，正好碰上我要出門，要不然，是真的很危險的。”
“你也住這附近？”賀念清問道。
“我就住在隔壁。”楊安妮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和盛羽堂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你別多想。”
“我自然是不會多想，我相信他。”
賀念清篤定地說道。
“看來盛羽堂沒看錯人。”楊安妮將煙蒂按熄在地上，站起身來，“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我是說送你回你自己的家。”楊安妮補充道。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兒等他回來。”賀念清搖了搖頭，說道。
“你能不能別傻了，待在這兒很不安全的，這旁邊就是機場，是敵人重點要轟炸的目標。這場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盛羽堂很可能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他根本沒時間顧忌你，你要是真為他著想，現在就應該學會保護自己，到安全的地方去，等戰事暫時平息了，他自然會去找你的。”
楊安妮無奈地看著賀念清，勸說道。
見賀念清還在猶豫，她繼續說道，“你愛走不走，隨便你，反正繼續等下去，這周邊估計明天也就沒什麽人了，大家都知道保命要緊，到時候你想找吃的都難，自己待在這兒可別害怕。”
“那好吧，剛好盛羽堂的車子就停在屋子後面，我們開車回去。”
盛羽堂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特別提醒她自己的車子就在屋後，想回去的話就可以隨時開走。
“你會開車？”楊安妮柳眉一挑，問道。
“當然。”賀念清一臉傲嬌。
“看不出來啊，你個小姑娘不簡單呢，難怪盛羽堂那麽喜歡你。”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了回去。
賀念清給盛羽堂留下字條，關好門窗，繞到屋後去開車。
等她把車子開到路邊，楊安妮也收拾妥當，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
賀念清這才發現，昨晚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街道，此刻卻是一片漆黑。
機場方向的戰事應該是暫時告一段落，沒有飛機的轟鳴聲和炮彈炸裂的聲音，只有些許尚未熄滅的火光，映照著陰雲籠罩的天空。
雨漸止，可風卻越刮越大，狂風呼嘯著拍打著車窗，賀念清不由得加快了車速。
街上也有和她們一樣準備離開的人們，有些人正在整理行囊，有些人拖家帶口，有些人沒有交通工具，就靠一雙腳緩慢向前。
路邊偶爾也會看到有傷員，渾身是血，看不清傷在哪裏，被人攙扶著，艱難挪步。
也有人見車開過來，便招手攔車，賀念清有些猶豫，正要放慢車速，卻被楊安妮在一旁喝止。
“不要停車，繼續開！”
賀念清加快車速，把幾個傷員遠遠甩在後面。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把他們也帶上，正好送到城裏的醫院去。”
她不理解，為什麽楊安妮會如此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血。
“這幾個你帶著了，但是等下你就會發現，前面還有，你能救得了幾個？更何況，現在是何等的危急關頭，我們就是在逃難，逃難你懂嗎？”
賀念清扭頭看了她一眼，楊安妮言辭懇切，雖然她說話總是語氣不佳，喜歡嘲諷和挖苦，但能夠感覺到她的本意並不壞，更像是故意將她自己包裝成像個刺猬一樣，把所有的刺都朝向外面。
就這短短的一個下午，發生了太多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她以前完全沒有經歷過，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我聽你的。”
“抱歉，其實這樣做，我自己也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但是有些時候，我們不能不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們兩個女人在這樣混亂的情形下，能夠自保已經很不容易了。那些傷員身份不明，也有可能是敵軍，所以，很多時候，不要同情心泛濫，在不能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千萬不要多管閑事。”
楊安妮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我答應過盛羽堂的，他不在的時候，我要照顧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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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念清有心想問，如果飛機失事的話，那是不是飛行員也會九死一生，但話到嘴邊，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好了，別不開心了，我今天還要去公司一趟，不能陪你，你現在要回家裏去嗎，還是回學校，我可以先把你送回去。”盛羽堂將她輕輕攬在懷裏，手掌溫柔地撫著她腦後的發絲，輕聲道。
賀念清眼中難掩失望，總覺得相聚太過短暫，只匆匆一晚，又要說再見，她實在有些不甘心。
“我不想回去，你晚上什麽時候回來，我在這兒等你。”
“差不多要下午四五點鐘，你白天一個人在這兒不會無聊嗎？”盛羽堂心底裏自然是希望賀念清能留下來，可又怕她一個人白天在這裏受到冷落。
“不會，我不是把書包背來了嗎，可以在這邊做功課，難得這裏清靜。”說著，賀念清便去拿放在一旁矮櫃上的書包，昨晚回來時書包就直接被丟在一邊，她這時才想起來裏面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
“你閉上眼睛可以嗎？”賀念清轉過身來，把雙手背在身後。
“幹嘛，搞得這麽神神秘秘的？”
盛羽堂知道她一定有什麽東西藏在身後，卻還是乖乖地閉上了眼睛。
他的手腕上傳來一陣冰涼觸感，唇角不禁露出一絲淺笑。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盛羽堂睜開眼，手腕上多了一塊百年靈手表。
“這是送你的。”賀念清笑著說道。
“好端端的，不年不節的，也不是我生日 ，你送我這個幹嘛？”
“你就說你喜不喜歡吧？”
“喜歡，當然喜歡。想不到你還挺懂行的。”
百年靈的腕表可是如今紳士們的標配。
“去年你救我的時候，我看你的腕表被打碎了，就一直想著要還你一塊，這表很難買，我是托了百貨公司的林經理幫我從瑞士帶回來的，等了好久。我看你之前戴的也是這個牌子的，就托人買了一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其實之前她對這些男士腕表之類的知識完全不了解，是因為認識了盛羽堂才會慢慢去接受跟他相關的信息。
盛羽堂的心裏滿是感動，“喜歡，謝謝你，念清。”
再次將她擁入懷中，熾熱的呼吸交纏，撬開她的唇齒，這是屬於他們的一個綿長而又熱烈的吻。
許久，他才松開懷抱，看了看窗外逐漸陰沈的天色，開口道，“我真的該走了。”
“去吧，我自己在這兒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兩天會有臺風登陸，等下要是風太大了，記得關好門窗等我回來。”
盛羽堂不放心地叮囑道，這場臺風應該是今年的最後一次了吧。
望著他出門時匆匆的背影，賀念清轉身回屋，天空在此時飄起了雨，她不知道的是，就在這一天，一場戰爭爆發了。
就在他們還在不忍分離的時候，申城上空已經燃起了戰火，形勢緊迫，危險正在一分一秒地逼近。
敵軍在空襲申城後，又對豐城展開突襲，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傍晚時分，風雨漸止，可天色卻愈發陰沈，賀念清放下書本，揉了揉太陽穴，走到院子裏，呼吸著雨後涼爽而又清新的空氣，頓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爽利了不少，這屋子的落地窗雖好，但是卻被封死了，通風不好，難免會悶熱，長時間待在裏面，還真有點吃不消。
她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六點了，估摸著盛羽堂也快要回來了。
就在這時，防空警報忽然拉響了。
緊接著巨大的爆炸聲傳來，航校方向升起了巨大的烏黑的煙柱。
“還楞著幹嘛，趕快跑防空洞去，是空襲警報，你聽不到嗎？”
賀念清正望著遠處的濃煙出神，心裏在擔心著到底發生了什麽，一個女人忽然沖過來將她拉著跑進了不遠處的一個防空洞裏。
此時，防空洞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個個驚魂未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賀念清借著一絲昏暗的光線，看清了與她一同擠在防空洞裏的女人。
“怎麽是你？”
賀念清記得這張明艷的臉，雖然她臉上未施粉黛，卻依然讓人過目難忘，有種與眾不同的風情。
“你記性還真是好啊，咱們就見過那麽一面，你竟然還記得那麽清楚。”
楊安妮笑了笑，說道。
“這警報到底是什麽情況？”賀念清腦子裏一片混亂，不知道該先問哪個問題好。
“你到底是不是大學生？還是盛羽堂把你保護的太好，你怎麽連防空警報都不知道？”楊安妮看著眼前賀念清那張懵懂的臉，真想現在就把盛羽堂罵一頓。
賀念清沒想到她講話如此直白，不禁又是一陣臉紅，“我剛剛看到好像是航校那邊發生爆炸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她現在才明白，原來戰爭的危險竟然會離她如此之近。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要開戰了吧。”
防空警報終於停止，楊安妮先跟著人群從裏面出來。
“出來吧，應該暫時沒事了。”
賀念清也跟著出來，緊張加上悶熱，令她身上的衣裙都已經濕透，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楊安妮見她臉色發白，便帶著她在一處樹蔭下坐了下來。
“先坐下來透透氣吧，裏面人太多，待久了難免會不舒服。”
“謝謝。”
坐在樹蔭下吹了會兒涼風，賀念清終於感覺思緒清醒了許多。
“不用謝我，下次記住，聽到警報就要往防空洞跑，最近的防空洞在航校東大門那裏，下次不能傻傻地站在外面給人當活靶子，懂嗎？”楊安妮靠著樹幹坐下來，自顧自地點了一根煙。
“今天你是幸運，正好碰上我要出門，要不然，是真的很危險的。”
“你也住這附近？”賀念清問道。
“我就住在隔壁。”楊安妮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我和盛羽堂只是普通朋友關系，你別多想。”
“我自然是不會多想，我相信他。”
賀念清篤定地說道。
“看來盛羽堂沒看錯人。”楊安妮將煙蒂按熄在地上，站起身來，“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
“我是說送你回你自己的家。”楊安妮補充道。
“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兒等他回來。”賀念清搖了搖頭，說道。
“你能不能別傻了，待在這兒很不安全的，這旁邊就是機場，是敵人重點要轟炸的目標。這場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盛羽堂很可能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他根本沒時間顧忌你，你要是真為他著想，現在就應該學會保護自己，到安全的地方去，等戰事暫時平息了，他自然會去找你的。”
楊安妮無奈地看著賀念清，勸說道。
見賀念清還在猶豫，她繼續說道，“你愛走不走，隨便你，反正繼續等下去，這周邊估計明天也就沒什麽人了，大家都知道保命要緊，到時候你想找吃的都難，自己待在這兒可別害怕。”
“那好吧，剛好盛羽堂的車子就停在屋子後面，我們開車回去。”
盛羽堂臨走的時候還是不放心，特別提醒她自己的車子就在屋後，想回去的話就可以隨時開走。
“你會開車？”楊安妮柳眉一挑，問道。
“當然。”賀念清一臉傲嬌。
“看不出來啊，你個小姑娘不簡單呢，難怪盛羽堂那麽喜歡你。”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了回去。
賀念清給盛羽堂留下字條，關好門窗，繞到屋後去開車。
等她把車子開到路邊，楊安妮也收拾妥當，用最快的速度上了車。
賀念清這才發現，昨晚還燈火通明，熱鬧非凡的街道，此刻卻是一片漆黑。
機場方向的戰事應該是暫時告一段落，沒有飛機的轟鳴聲和炮彈炸裂的聲音，只有些許尚未熄滅的火光，映照著陰雲籠罩的天空。
雨漸止，可風卻越刮越大，狂風呼嘯著拍打著車窗，賀念清不由得加快了車速。
街上也有和她們一樣準備離開的人們，有些人正在整理行囊，有些人拖家帶口，有些人沒有交通工具，就靠一雙腳緩慢向前。
路邊偶爾也會看到有傷員，渾身是血，看不清傷在哪裏，被人攙扶著，艱難挪步。
也有人見車開過來，便招手攔車，賀念清有些猶豫，正要放慢車速，卻被楊安妮在一旁喝止。
“不要停車，繼續開！”
賀念清加快車速，把幾個傷員遠遠甩在後面。
“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把他們也帶上，正好送到城裏的醫院去。”
她不理解，為什麽楊安妮會如此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血。
“這幾個你帶著了，但是等下你就會發現，前面還有，你能救得了幾個？更何況，現在是何等的危急關頭，我們就是在逃難，逃難你懂嗎？”
賀念清扭頭看了她一眼，楊安妮言辭懇切，雖然她說話總是語氣不佳，喜歡嘲諷和挖苦，但能夠感覺到她的本意並不壞，更像是故意將她自己包裝成像個刺猬一樣，把所有的刺都朝向外面。
就這短短的一個下午，發生了太多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她以前完全沒有經歷過，甚至是想都不敢想。
“我聽你的。”
“抱歉，其實這樣做，我自己也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但是有些時候，我們不能不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們兩個女人在這樣混亂的情形下，能夠自保已經很不容易了。那些傷員身份不明，也有可能是敵軍，所以，很多時候，不要同情心泛濫，在不能確保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千萬不要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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