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戴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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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戴安娜
十月底，江浸月順利完成了教師資格的筆試。王北泰也履行了承諾，如期陪江富梅去了雲南。
江浸月刷著江富梅的朋友圈，瀏覽著五顏六色的風景照片。在洱海湖畔的民宿客棧裏，江富梅發了許多有意思的自拍。看著洱海湛藍澄澈的碧波湖面，江浸月突然想了風光旖旎的赤霞灣。
赤霞灣最負盛名的景色，自然是日落時分那漫天蔽野的緋紅霞光。餘暉層層漸染，海天映成一色。海鷗在空中劃著弧線，自由自在地飛向夕陽。
江浸月站在赤霞灣的白色沙灘上時，一只海鷗剛好在她的身旁落下。江浸月與海鷗四目相對，呆頭呆腦的海鷗歪著腦袋。只見它怡然自得地在浪花邊緣溜達了幾步，然後就撲棱著翅膀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從前，江浸月還在金城大學讀書的時候，偶爾會在日落時分和舍友們來這兒散步。如今離開了東城區大學城的江浸月，居然已經好久都沒再來看過海上的日出日落了。
形單影只的江浸月，突然想起了過往四人一起來海邊遛彎兒的情景。
叢小慧最愛蹲在沙灘上塗鴉，白色的浪花就是她的橡皮擦。鄭瑿習慣卷起褲腳，漫步在翻湧上岸的浪花裏。靳芳菲總是哼著小夜曲，亦步亦趨地跟在鄭瑿後面。
“鄭瑿，你考研準備得怎麽樣了？”靳芳菲微笑著擡頭，望向鄭瑿被霞光鍍了金邊的輪廓。“不好說。”鄭瑿的聲音波瀾不驚，像是從雲端飄落而來。
“我和阮凡剛認識的時候，你就開始計劃了。”靳芳菲撿起腳邊的貝殼，心不在焉地催促。“這都多長時間了，你還沒確定好方向？”
鄭瑿沒有轉頭，只是雲淡風輕地逆著緋紅的霞光。“大概你什麽時候跟阮凡分手，我什麽時候就能確定。”
靳芳菲微微一楞，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她被海水泡得發白的腳掌隨即陷入沙灘，仿佛正在被愈發低沈的暮色漸漸吞噬。溫柔的霞光照在她滿是碎花的吊帶裙上，那嶙峋後脊上的蝴蝶骨幾欲振翅而飛。
靳芳菲沈默片刻，慢慢調轉過頭。熹微的霞光，緩緩地移到了她的側臉。“我期待能夠看到你更上一層樓，但我也像珍惜生命一樣珍惜阮凡。”
鄭瑿嘴角的一抹苦笑，溶在了最後一縷光線裏。看著靳芳菲一半沐浴明媚一半融入夜色的淒楚面容，鄭瑿反唇相譏。“那他，珍惜你嗎？”
叢小慧一蹦一跳，像只在夕陽下奔跑的小鹿。她光著腳丫子，拎著一只剛剛被沖上岸的小螃蟹。“今晚，吃大餐啦。”叢小慧獻寶一樣，把左手的海螺和右手的小螃蟹舉到了二人面前。
“還不夠你一個人塞牙縫的呢。”靳芳菲看著還在掙紮腿腳的小螃蟹，落寞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望著礁石下面已經匯合的三人，三步並作兩步的江浸月非常自覺地跳了下來。
“你們在聊什麽呢？”江浸月的兩只手分別拍著靳芳菲和鄭瑿的後背，滿臉期待地向對面的叢小慧大聲提問。喜不自勝的叢小慧沈浸在與小螃蟹的互動中，對江浸月的聒噪毫不理會。
鄭瑿冷冷地站著，既不轉頭，也不答話。沒辦法，好脾氣的靳芳菲只能硬著頭皮接話。“我們在討論，小慧的大螃蟹是該清蒸還是紅燒。”
“真的是好大一只啊。”江浸月拍著巴掌，哈哈一笑。“那就一半清蒸，一半紅燒啊。”
如今，捉螃蟹的和逗螃蟹的，都已經離開了金城。現在，只剩下江浸月獨自一人看著沙灘上那些橫沖直撞的小螃蟹了。
江浸月披著素凈的鏤空針織衫，孤獨地坐在四下無人的白色沙灘上。她把腦袋埋在膝蓋上，想要放空自己的心緒。夜幕低垂，形單影只的她快要和寂寞的沙丘融為一體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和低語聲從江浸月的身旁經過。她緩緩地擡起頭，惋惜著被無情打破的寧靜。
“你不是還要回家給你外婆修床腿嗎？稍微帶快點啊。”連理枝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推著腳步沈重的百西歸。沈默不語的百西歸低垂著腦袋，靜靜地看著腳上隨風飄散的細密沙子。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嗓音，江浸月下意識回頭張望。失魂落魄的百西歸完全無視周遭一切，行屍走肉般任由連理枝推著前行。二人一前一後，正搖搖晃晃地從江浸月身旁經過。
江浸月掏出手機，低頭瞄了一眼。2015年11月11日，周三，18:50。咦，他們倆怎麽沒在學校上晚自習呢？
覺察到了一旁的光亮，敏銳的連理枝旋即轉頭。“江老師好。”滿眼驚喜的連理枝瞬間停住腳步，手足無措地跟江浸月打了個招呼。
“又不是在學校，不必這麽拘謹。”看著連理枝局促不安的認真模樣，江浸月不禁笑出聲來。“大老遠的，你們怎麽跑到這兒來玩兒了？”連理枝面色拘謹，不敢答話。
連理枝突如其來的安靜，終於讓百西歸回過神來。眼神空洞的百西歸機械地轉頭，既沒有回答江浸月的提問，也沒有跟江浸月打招呼。
江浸月見百西歸情緒低落，只好示意連理枝趕緊送他回家。連理枝立刻拉起百西歸的胳膊，想要帶他趕緊離開。百西歸卻如夢初醒一般，一把就將連理枝的手甩開。
“不用跟著我。”百西歸略顯沙啞的聲音，在海風的裹挾裏十分鹹澀。只見他大步流星，獨自往海灘邊的大路走去。
江浸月趕緊示意連理枝追去看看，連理枝卻站在原地默默目送著那個落寞的背影。“他脾氣很拗。我要是追上去，他會不高興的。”
“他怎麽了？”江浸月一臉疑惑。連理枝沈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今天，是他媽媽的忌日。”
江浸月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花，她立刻想起了那天江富梅覆述的所見所聞。按照知情人士的爆料，戴安娜是小三逼死原配才成功上的位。
“他的媽媽，是病逝了嗎？”江浸月冷靜下來，忍不住遲疑著確認了一下。連理枝慢慢地轉身，靜靜地望著江浸月。“算是吧。”
江浸月的表情風雲變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連理枝疑惑地看著她，猶豫著開口試探。“江老師，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那你們怎麽大老遠的跑這兒來了？”江浸月尷尬一笑，準備岔開話題。“從一中過來，得要一個小時的公交車程吧。”連理枝微微一笑，指了指大路的北邊。“我媽媽開車接送我們的。”
江浸月順著連理枝的手指望去，百西歸已經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輛白色小車的旁邊。江浸月立刻回想起那天在家居商場裏見到的連理枝媽媽，一位雍容華貴的美麗女士。
“你們是發小嗎？怎麽天天形影不離的？”江浸月的問話猝不及防，連理枝微微一楞。“算是吧。我媽媽和他媽媽，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以前，我們兩家都住在赤霞灣北邊的老房子裏。”連理枝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順口又補充了一句。“後來，陸續搬走了。”江浸月心下了然，不敢多問。
黯淡的霞光，早已被沈重的暮色吞噬殆盡。江浸月禮貌地微笑，囑咐連理枝趕緊回家。凝望著江浸月溫婉的笑容，連理枝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別。
連理枝三步並作兩步，疾步走向白色小車。不一會兒，那個白色小點兒就漸漸消失在了濃重的墨色裏。
江浸月拍了拍麻掉的雙腿，抖了抖衣衫上的沙子。突然，她的手機收到了江富梅發來的微信。原來，江富梅和王北泰在洱海住的民宿客棧，是鮑驪和阿輝開的。
還在江都讀高中的時候，江浸月聽金倩倩提過一次，鮑驪已經不上學了。鮑驪告別了運動員的職業生涯，自然也告別了體育大學。跌跌撞撞，兜兜轉轉。終於，她還是跟著阿輝去大理實現了自己的少女心。
合照中，鮑驪戴著花環咧著大嘴，阿輝則是更加黝黑健壯了。江富梅自然是不認識他們的，只說自己遇到了熱情好客的同鄉老板娘。江浸月微笑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認親求折扣。
看著茫茫夜色中的翡翠山，江浸月突然想起了曾被送去赤霞灣精神療養中心的沈靜冰。不知道，沈靜冰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也不知道，沈靜冰還有沒有繼續讀書。
去年，江浸月在某外網社交平臺上閑逛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好久不見的金倩倩。意氣風發的金倩倩早已走在了時尚潮流的尖端，成為了坐擁百萬粉絲的熱門美妝博主。
至於心願達成的杜霽欣，就祝她早日忘記羅毓明，開啟律法精英的全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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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江浸月順利完成了教師資格的筆試。王北泰也履行了承諾，如期陪江富梅去了雲南。
江浸月刷著江富梅的朋友圈，瀏覽著五顏六色的風景照片。在洱海湖畔的民宿客棧裏，江富梅發了許多有意思的自拍。看著洱海湛藍澄澈的碧波湖面，江浸月突然想了風光旖旎的赤霞灣。
赤霞灣最負盛名的景色，自然是日落時分那漫天蔽野的緋紅霞光。餘暉層層漸染，海天映成一色。海鷗在空中劃著弧線，自由自在地飛向夕陽。
江浸月站在赤霞灣的白色沙灘上時，一只海鷗剛好在她的身旁落下。江浸月與海鷗四目相對，呆頭呆腦的海鷗歪著腦袋。只見它怡然自得地在浪花邊緣溜達了幾步，然後就撲棱著翅膀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從前，江浸月還在金城大學讀書的時候，偶爾會在日落時分和舍友們來這兒散步。如今離開了東城區大學城的江浸月，居然已經好久都沒再來看過海上的日出日落了。
形單影只的江浸月，突然想起了過往四人一起來海邊遛彎兒的情景。
叢小慧最愛蹲在沙灘上塗鴉，白色的浪花就是她的橡皮擦。鄭瑿習慣卷起褲腳，漫步在翻湧上岸的浪花裏。靳芳菲總是哼著小夜曲，亦步亦趨地跟在鄭瑿後面。
“鄭瑿，你考研準備得怎麽樣了？”靳芳菲微笑著擡頭，望向鄭瑿被霞光鍍了金邊的輪廓。“不好說。”鄭瑿的聲音波瀾不驚，像是從雲端飄落而來。
“我和阮凡剛認識的時候，你就開始計劃了。”靳芳菲撿起腳邊的貝殼，心不在焉地催促。“這都多長時間了，你還沒確定好方向？”
鄭瑿沒有轉頭，只是雲淡風輕地逆著緋紅的霞光。“大概你什麽時候跟阮凡分手，我什麽時候就能確定。”
靳芳菲微微一楞，腳步也跟著停了下來。她被海水泡得發白的腳掌隨即陷入沙灘，仿佛正在被愈發低沈的暮色漸漸吞噬。溫柔的霞光照在她滿是碎花的吊帶裙上，那嶙峋後脊上的蝴蝶骨幾欲振翅而飛。
靳芳菲沈默片刻，慢慢調轉過頭。熹微的霞光，緩緩地移到了她的側臉。“我期待能夠看到你更上一層樓，但我也像珍惜生命一樣珍惜阮凡。”
鄭瑿嘴角的一抹苦笑，溶在了最後一縷光線裏。看著靳芳菲一半沐浴明媚一半融入夜色的淒楚面容，鄭瑿反唇相譏。“那他，珍惜你嗎？”
叢小慧一蹦一跳，像只在夕陽下奔跑的小鹿。她光著腳丫子，拎著一只剛剛被沖上岸的小螃蟹。“今晚，吃大餐啦。”叢小慧獻寶一樣，把左手的海螺和右手的小螃蟹舉到了二人面前。
“還不夠你一個人塞牙縫的呢。”靳芳菲看著還在掙紮腿腳的小螃蟹，落寞的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望著礁石下面已經匯合的三人，三步並作兩步的江浸月非常自覺地跳了下來。
“你們在聊什麽呢？”江浸月的兩只手分別拍著靳芳菲和鄭瑿的後背，滿臉期待地向對面的叢小慧大聲提問。喜不自勝的叢小慧沈浸在與小螃蟹的互動中，對江浸月的聒噪毫不理會。
鄭瑿冷冷地站著，既不轉頭，也不答話。沒辦法，好脾氣的靳芳菲只能硬著頭皮接話。“我們在討論，小慧的大螃蟹是該清蒸還是紅燒。”
“真的是好大一只啊。”江浸月拍著巴掌，哈哈一笑。“那就一半清蒸，一半紅燒啊。”
如今，捉螃蟹的和逗螃蟹的，都已經離開了金城。現在，只剩下江浸月獨自一人看著沙灘上那些橫沖直撞的小螃蟹了。
江浸月披著素凈的鏤空針織衫，孤獨地坐在四下無人的白色沙灘上。她把腦袋埋在膝蓋上，想要放空自己的心緒。夜幕低垂，形單影只的她快要和寂寞的沙丘融為一體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窸窣的腳步聲和低語聲從江浸月的身旁經過。她緩緩地擡起頭，惋惜著被無情打破的寧靜。
“你不是還要回家給你外婆修床腿嗎？稍微帶快點啊。”連理枝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推著腳步沈重的百西歸。沈默不語的百西歸低垂著腦袋，靜靜地看著腳上隨風飄散的細密沙子。
聽到這似曾相識的嗓音，江浸月下意識回頭張望。失魂落魄的百西歸完全無視周遭一切，行屍走肉般任由連理枝推著前行。二人一前一後，正搖搖晃晃地從江浸月身旁經過。
江浸月掏出手機，低頭瞄了一眼。2015年11月11日，周三，18:50。咦，他們倆怎麽沒在學校上晚自習呢？
覺察到了一旁的光亮，敏銳的連理枝旋即轉頭。“江老師好。”滿眼驚喜的連理枝瞬間停住腳步，手足無措地跟江浸月打了個招呼。
“又不是在學校，不必這麽拘謹。”看著連理枝局促不安的認真模樣，江浸月不禁笑出聲來。“大老遠的，你們怎麽跑到這兒來玩兒了？”連理枝面色拘謹，不敢答話。
連理枝突如其來的安靜，終於讓百西歸回過神來。眼神空洞的百西歸機械地轉頭，既沒有回答江浸月的提問，也沒有跟江浸月打招呼。
江浸月見百西歸情緒低落，只好示意連理枝趕緊送他回家。連理枝立刻拉起百西歸的胳膊，想要帶他趕緊離開。百西歸卻如夢初醒一般，一把就將連理枝的手甩開。
“不用跟著我。”百西歸略顯沙啞的聲音，在海風的裹挾裏十分鹹澀。只見他大步流星，獨自往海灘邊的大路走去。
江浸月趕緊示意連理枝追去看看，連理枝卻站在原地默默目送著那個落寞的背影。“他脾氣很拗。我要是追上去，他會不高興的。”
“他怎麽了？”江浸月一臉疑惑。連理枝沈默了一會兒，才慢慢地開口。“今天，是他媽媽的忌日。”
江浸月的腦袋一下子炸開了花，她立刻想起了那天江富梅覆述的所見所聞。按照知情人士的爆料，戴安娜是小三逼死原配才成功上的位。
“他的媽媽，是病逝了嗎？”江浸月冷靜下來，忍不住遲疑著確認了一下。連理枝慢慢地轉身，靜靜地望著江浸月。“算是吧。”
江浸月的表情風雲變幻，不知道該不該開口。連理枝疑惑地看著她，猶豫著開口試探。“江老師，您是不是聽說了什麽？”
“那你們怎麽大老遠的跑這兒來了？”江浸月尷尬一笑，準備岔開話題。“從一中過來，得要一個小時的公交車程吧。”連理枝微微一笑，指了指大路的北邊。“我媽媽開車接送我們的。”
江浸月順著連理枝的手指望去，百西歸已經晃晃悠悠地走到了一輛白色小車的旁邊。江浸月立刻回想起那天在家居商場裏見到的連理枝媽媽，一位雍容華貴的美麗女士。
“你們是發小嗎？怎麽天天形影不離的？”江浸月的問話猝不及防，連理枝微微一楞。“算是吧。我媽媽和他媽媽，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
“以前，我們兩家都住在赤霞灣北邊的老房子裏。”連理枝突然又想起了什麽，順口又補充了一句。“後來，陸續搬走了。”江浸月心下了然，不敢多問。
黯淡的霞光，早已被沈重的暮色吞噬殆盡。江浸月禮貌地微笑，囑咐連理枝趕緊回家。凝望著江浸月溫婉的笑容，連理枝依依不舍地揮手告別。
連理枝三步並作兩步，疾步走向白色小車。不一會兒，那個白色小點兒就漸漸消失在了濃重的墨色裏。
江浸月拍了拍麻掉的雙腿，抖了抖衣衫上的沙子。突然，她的手機收到了江富梅發來的微信。原來，江富梅和王北泰在洱海住的民宿客棧，是鮑驪和阿輝開的。
還在江都讀高中的時候，江浸月聽金倩倩提過一次，鮑驪已經不上學了。鮑驪告別了運動員的職業生涯，自然也告別了體育大學。跌跌撞撞，兜兜轉轉。終於，她還是跟著阿輝去大理實現了自己的少女心。
合照中，鮑驪戴著花環咧著大嘴，阿輝則是更加黝黑健壯了。江富梅自然是不認識他們的，只說自己遇到了熱情好客的同鄉老板娘。江浸月微笑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認親求折扣。
看著茫茫夜色中的翡翠山，江浸月突然想起了曾被送去赤霞灣精神療養中心的沈靜冰。不知道，沈靜冰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也不知道，沈靜冰還有沒有繼續讀書。
去年，江浸月在某外網社交平臺上閑逛的時候，意外發現了好久不見的金倩倩。意氣風發的金倩倩早已走在了時尚潮流的尖端，成為了坐擁百萬粉絲的熱門美妝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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