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吳為瞪著許淵，聲若雷霆，“好本事！”

轟！

大河如同撞到一座大山，陡然停止，無法寸進，然後聲勢漸緩，最後徹底消散於無形。許淵的文道理念就此破滅，再也無法翻起浪花。

這就是挑戰文壇領袖權威的後果，太過慘重。

宋宏書痛心疾首，吳為明明可以避開，雖然有損他文壇領袖的形象，然而卻至少能夠保全許淵這顆文道種子！

許淵很有可能是以後的文道應劫之子啊！

可吳為沒有做出一個長輩應有的氣度，他竟然直接出聲震碎了許淵的文道理念，將許淵廢掉。

“過了……這真的有些過了！”曾令煌同樣和吳為並非一個派系，盡管他地位不高，但擅長筆力這一派的修士個個都是敢說之輩。

專精筆力的文道修士，絕大部分人心中的偶像和目標都是那個被稱之為中原文壇第一兇徒的家夥。

而吳為，恰好和第一兇徒關系極差。

因為這個中原文壇第一兇徒的稱號，就是當年對方不滿吳為的姿態從而奮起反抗，誰知道最後對方竟然還贏了。

說第一兇徒是踩著吳為上位的，這話一點都沒錯。

中原文壇領袖之間切磋頗多，但打生打死很少。唯一一次就是第一兇徒怒斬吳為，而且已經成功，只不過最後有其他領袖介入。

“你，有何資格評判老夫的對與錯？”吳為可以不和曾令煌計較，但他看出了對方是筆力派修士，所以沒必要留情面。

曾令煌說出口了就沒有後悔的打算，爭辯道：“這許淵，無論是才氣、筆力亦或者是辯駁之術，都是文道萬年一出的不世奇才！吳老您身為中原文壇領袖，即便後輩有所沖突，難道不應該好好指教嗎？”

“一出手就廢掉了此子，我曾令煌就算是豁出這條老命不要，也要為他討一個公道！你辯駁派不要，我筆力派要！”

“荒唐！”吳為面色逐漸晴轉多雲，沈聲道，“越說越沒有規矩了，一點都不懂尊卑貴賤，你剛才是在威脅老夫？”

曾令煌道：“威脅不敢當，但第一兇徒大人聽說此事之後，一定會親自找吳老您問個清楚明白的！此子筆力，比當年的第一兇徒大人還強，您就等著吧！”

“放肆！”吳為口中一吐，一道閃電劈向曾令煌，威能之強，曾令煌完全抵擋不住，眼看就要重傷。

噹！

宋宏書扔出了一塊墨錠，勉強擋住了雷霆，開口道：“吳師，曾兄不過是痛心一顆文道星辰就此隕落，所以口不擇言。還望吳師不要如此較真。”

“呵呵！”吳為虛言笑了兩聲，顯然很不滿，但是也沒有再計較了，他揚了揚手中金榜道，“可還有人要當堂明辯，如若沒有的話，那麽老夫……”

“自然是有！”

一道聲音打斷了吳為，吳為的表情甚至都要有些陰鷙了。

“許淵？他這是要和吳老硬剛？”

“之前我就說有點怪怪的，這許淵對吳老似乎不夠尊重啊。”

“一條懸河沖著吳老而去，態度很明顯了。”

“現在回想起來，吳老出現的時間貌似也有點……”

“許淵不是已經廢了嗎？辯駁到一半被吳老打算，甚至辯駁神通都因此潰散，明顯已經失去了文道信念，還較什麽真！”

“我覺得……文道可能就是較真的人太少了！”

“嘶嘶嘶，兄臺慎言，較真不是什麽好事啊。”

沒錯，開口的是許淵，人人都以為他的文道信念已經崩塌，但誰知道他許淵的信念是永不磨滅的。

文道，經典太多，即便是文壇領袖，也抵不過整個世界的文道素養！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能辯出什麽來！”吳為收回金榜，今天這個狀元誰都能當，唯獨許淵不能當！

因為其他人當了狀元，姜浩然有的是方法把這份機緣奪過去。可一旦被這個許淵當了狀元，那麽文道氣運和大勢，就真要落到此子頭上了。

作為文壇領袖，吳為認為自己有資格指定未來文壇的棟梁支柱，他當然會選擇自己親近的人。

而且，許淵有一個極大的弊端，直接讓吳為否決了許淵上位的任何可能性。

“許淵，老夫支持你！”曾令煌頭上青筋暴突，對吳為的不滿瞎子都能看得出。

宋宏書同樣用眼神表達了對許淵的支持，而選擇用這種方式的人，還有很多。吳為已經露出了想要左右這次文道科舉的苗頭的，只要不傻，肯定都會不滿的。

許淵開口：“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哼！”吳為不屑，還是剛才那一段？

同樣的理念，第一次道出和第二次道出效果截然不同，就算許淵的文道理念沒有崩潰，但重新辯駁一次，效果只會更差。

可許淵的嘴角竟然微微揚起，他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呢？

於是話鋒一轉，直接打了總結。

“所以……修身！齊家！治國！”

轟轟轟！

天空中接連出現三聲巨響，吳為的面色極其難看。

“修身又如何，不過是獨善其身！齊家又如何，頂多是一方豪強！治國又如何，最強的國家也到不了巨擘宗門的程度！”吳為開口怒斥辯駁。

如果說之前吳為的行為都可以用“不經意、不是故意的”等等來解釋的話，那麽這一次他是真正的幹預了會考的進行，他在狙擊許淵，他在為難許淵！

誰知道許淵不怒反喜，一字一頓，朗聲道：“平天下！”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區區九個字，沒有道家九字真言的玄奧，沒有佛門六字真言的晦澀，卻偏偏說出了天下文道修士的終極夢想。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

陡然間，一篇金色的文章出現在許淵身前，天地文道氣運偏移，許淵身上的文道氣息竟然在一瞬間壓過了吳為，盡管也只堅持了一瞬間就再度消散。

但，夠了。

只見吳為身形一晃，身形變淺了許多，眾人這才知道眼前的不過是他的一尊分身罷了，於是紛紛感慨文壇領袖的強大。

只有宋宏書一個人看見了虛空之中隱匿的身形，喃喃道：“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手段罷了，別說本尊就在一旁，即便真是一尊分身，不也被人家一個小小的國士修士破了嗎？”

“吳師啊吳師，你何苦如此貪戀權勢，舍不得放手？姜家或者說姜浩然又給了你何種保證，讓你願意自貶身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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