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沒有罰抄？”許淵向身旁桀驁不馴的小童子發問，但並沒有生氣的意思。

曲邪涼昂著脖子，囂張的道：“對啊，說不抄就不抄！你拿我怎麽滴！”

“師弟好好說話！”孫勝在一旁板著個臉，嚇得曲邪涼脖子一縮，遇上個打不贏的師兄還真是一種悲哀。

盡管孫勝沒被許淵收為弟子，但也就是個說法而已。清北六子孫勝都喜歡稱其為師兄師姐，而曲邪涼和姬永夜，孫勝都喜歡稱師弟。

距三人跟著許淵那天開始算，十年過去了。孫勝沒什麽變化，姬永夜個頭長高了不少，唯獨曲邪涼這個娃娃臉一副悲催樣，不長個兒啊！

“師尊！”門口傳來了涵柯的聲音，金晃晃的衣服老遠就開始晃人眼睛。

“四師兄。”

孫勝和姬永夜同時喊道，可曲邪涼就不怎麽認這個先他一百年入門的師兄了。

許淵也不說話，就是一直盯著曲邪涼看。於是涵柯也轉頭朝曲邪涼看去，其餘二人也同樣如此。

小童子受不了目光戰術，臉嘟一紅，憤怒的蹙起小臉快速且又低聲道：“老四！土鱉！哼！”

說完飛速逃離現場，躲到了自己的小屋子裏去了，那裏就是他的避風港，出了什麽事都往屋裏躲。

涵柯一臉苦笑道：“師尊，您果然神機妙算，現在我真的是走到前臺了。這都三個月了，還不停的有人問我當初點燃那把火的時候是怎麽想的。我祖孫三代都被人查了個清清楚楚，現在外面那些人比我自己都清楚我自己的經歷。”

“這就是您說的公眾人物、明星包袱？”涵柯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道“青雲宗他們好像還有不甘，私底下有些動作。五師妹聽您的吩咐已經低調下山進入江城了，她的替身也已找好，時不時會在宗內露上一面。”

許淵繼續檢查孫勝的作業情況，這小子錯的真多。

“符箓的事，沒人板得起來了，稍微註意一下就是。老五之後的事情你千萬不要插手幫她，讓她自己一個人打拼。不然會留下痕跡，遭人推算。”許淵檢查完作業後示意孫勝自由活動，然後對涵柯道“之所以讓你出這個風頭，就是為了掩護老五下山。”

“不過老五來了之後的動作你可以適當的看看，到時候你去軍中發展，情報這方面就可以駕輕就熟。符箓事件之後為師又要靜養一段時間了，不然五師兄面上做的好看，就怕他心裏不踏實。他借機會把你捧上去，也有這個意思，大家都好，不要讓對方難做。”

符箓事件的影響著實是太大了，除了那筆令人心驚的巨額收入之外，更重要的是其背後的意義。

城際知名產品妖刀符箓，甚至已經有郡際產品的雛形了，寒門要求又達標了一項。

許淵作為背後推手，下面的人不知道這些，可上層的宗主長老們怎麽會不知道？要是許淵借勢要瓜分胡一銘手中的外門職權的話，胡一銘還真沒有辦法。

所以為了讓大家都安心，許淵急流勇退，並不主動伸手撈什麽。而胡一銘也是個妙人，盡心盡力的栽培涵柯，算是接受了許淵這個情分，並且互惠互利。

……

入夜，一道人影悄悄潛入商行後院，然後落在院落中。

“師尊。”黑影躬身一禮，面朝走廊。

走廊後走出一個人，正是許淵，他有些詫異的道：“你也二流了？我以為只有老四才能鬧中取靜，想不到你也做出了突破。不錯，這十年是認真看書了的。”

“師尊吩咐的事情，煙兒這就去辦了？”來人不是清北六子中的老五江殷煙又是誰？十年過去，江殷煙還是那副少女模樣。

“嗯，今夜叫你過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要著重跟你囑咐一下。”許淵看著天空的明月道“這是你第一次獨當重任，而且做得還是陰暗之事，從此以後怕是很難見光。這幾年但凡有後悔之意，為師立刻安排你重回宗門，切不可違逆自己的本心。”

“現在格局還小，狀況大都還在為師掌控之中，還能護著你們。可到了以後，為師或許都將自身難保，那你們也就只能看各自造化了。”

江殷煙知道自己的任務很重，她堅定的道：“師尊放心，煙兒決不讓師尊失望。”

許淵搖頭道：“你們啊，無論做什麽為師都不會失望，因為你們是為師的弟子，為師只會為你們高興！”

“江城這邊的情報業務已經有了雛形，你只需要接收即可，不過這其中也未必沒有風險，自己多註意。近幾年一邊是需要快速發展，除青關城外，其餘兩城都可以大力滲透。另一個就是幫我註意一下四寶門的動靜。”

“符箓事件之後，四寶門上下雞飛狗跳，青雲宗、袖陽派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這個四寶門恐怕也撐不了多久，為師不需要你安插人手進去，但所有重要消息為師都要第一時間知道。”

“你走吧，註意安全。”

江殷煙原地轉身，然後消失不見，見了師尊一面，心中瞬間覺得安定。

曲邪涼房間的窗戶又是一聲清響，那被燈光拉長的身影，看得許淵尷尬癥都犯了。這麽幾個月了，孫勝、姬永夜他們兩個就沒有給那個狂妄的蠢小子說過這個問題嗎？

許淵走到孫勝和姬永夜房門口，輕聲道：“找個機會提醒他一下，記得滅燈。”

孫勝和姬永夜的房間內傳出了沒壓抑住的笑聲，這二人真的也是被萌蠢的曲邪涼逗樂了，這都快成他們公開的秘密了。

第二天，曲邪涼起床晨練之後，發現孫勝一看著他就笑。姬永夜更是可惡，一聽見自己的聲音就笑。

“笑個屁啊！兩個弱智！”曲邪涼心中覺得不踏實，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搬起角落裏的那塊青磚。

幸好，那些紙屑還在，自己的事情並沒有被人發現。一想到要是東窗事發，曲邪涼就臉部僵硬，他無法確定要是自己偷偷抄書的事情被發現後，他應該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可如果不是自己的事情被發現，那他們在笑什麽？

好吧，曲邪涼承認自己做的事的確有成為笑柄的潛力。但他就是這個性格，老子憑什麽要聽你的？

“那個……昨天夜裏五師姐來了。”姬永夜為了緩解氣氛隨口提了一句。

“哦，是嗎？不知道，當時我已經睡了，所以不知道師尊在和什麽人說話。”曲邪涼一副拽拽的樣子，說完後就去走廊那邊的躺椅處休息了，做十分享受狀。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孫勝和姬永夜。

你睡了還能聽見師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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