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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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門開了，進來一群人。
冷如玉冷笑了一聲，“你就那麽怕死，需要在人群中尋找安全感？”
其中一個人很有涵養地做了揮手的手勢，把他圍在中間的一群人連同之前在這裏看守的保鏢們都快速有序地退出了房屋，只留下他和另一個人，看樣子這個人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房屋變得空曠許多，空氣也流通了額，但氛圍絲毫沒有柔和下來。
這兩人中，賀嵐最先註意到的是高個子男人，他穿著全套的高級西裝，頭發和領帶打理得一絲不茍，這在狼狽的末世中難得可貴，身材勻稱，又戴著一副樣式簡潔的金絲邊眼鏡，十分得白凈斯文，完全是社會精英的模樣。但他不是做手勢的人，所以他不是這群人的領導者，那麽詹五則是高個子男人旁邊的人，一個個頭中等、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詹五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但皮膚和身材保養得很好，和他相比，中年人蘇教授就是反面教材。
詹五笑著問冷如玉，“如玉，你找我有什麽事？”
冷如玉譏諷說：“你的手下去稟報你，你的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數嗎？”
“哦，這個我確實不知道。”
詹五愈加慢條斯理起來，他走到冷如玉的對面後，高個子男人給他拉來最寬敞的梨花木椅，詹五順勢坐下，順便點起一根雪茄來。煙霧繚繞，他在等冷如玉什麽時候說出那句話，他就可以磨掉這只高傲金絲雀的銳氣。
冷如玉沈默不語，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賀嵐看著她的抓著欄桿的手，指關節發白，蔭出一種冷色調。
“我願意……”冷如玉開口了，先是躊躇，然後下定了決心，“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
賀嵐心中掀起莫大的波瀾，這不是徐立言所要看到的，她下意識就要說出徐立言這個名字，但又想起不該說的就不要說這一句話，這才明白過來。賀嵐也只能保持緘默不語了。
“這樣才是識大體的好女孩。”詹五滿意地說道，“你看林嘉柔就因為識大體，活得多好。”
“但我是有條件的。我要你放我和她出來，不要再限制我們的自由。”
“都可以，不過可沒有絕對的自由，我會讓幾個人跟著你們，畢竟外面都是喪屍啊，不太安全。”
“好。”對於冷如玉來說，能爭取一點是一點，都比現在這樣的困境強。
這時，詹五把視線轉向了賀嵐，他有種天生的壓迫感，令人不寒而栗。
“賀嵐小姐，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賀嵐覺得奇怪，她跟冷如玉都沒說過自己的名字，詹五這個人怎麽會知道。緊接著又聽到詹五說：“聽說徐立言是你的朋友，他和如玉是什麽關系呢？”
詹五知道徐立言這個人，那只能說明光頭男人把她和冷如玉的對話轉述給詹五聽了。賀嵐盡量放松自己的表情，裝作和別人在尋常地聊天一樣，“只是普通朋友。”
“是嗎？不過有件事我很不解，賀小姐在D市的金融行業工作，徐先生在B市從事編劇，你們兩個絲毫不可能有交集的人怎麽會遇到一起成為朋友？你可別告訴我，你們是在網上認識的，或者說在旅行的時候認識的。”
賀嵐暗暗心驚，徐立言作為公眾人物，他的身份很容易查到，可她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為什麽詹五能掌握她的信息，甚至所掌握的信息還不止這兩點。賀嵐說：“當然沒那麽隨便了。我們公司投拍了幾部電影，徐立言和他的師傅是這幾部電影劇本的主筆，正好我的同事李小姐代表公司同電影公司和劇組交涉，一來二去也就和幾位編劇認識了。後來我和李同事一起在B市參加了電影開拍儀式，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和徐立言認識的。本來我離職了，他聽說後來D市看我，天有不測風雲，被W病毒困在了這裏，還搭上了性命。”
“真為他感到不幸。”詹五雖然這樣說，但絲毫沒有為徐立言感到不幸的意思。
賀嵐是不怕詹五懷疑的，她說的投拍電影和參加電影開拍儀式都是真的，只不過都是李月芙辦理的事宜。賀嵐那幾天也出差去了B市，不過是為了別的公務，但是不會有人細究到賀嵐有沒有出現過開拍儀式的現場的。
詹五心滿意足地走了，陪同他的高個子西裝男頗有深意地看了賀嵐和冷如玉一眼。
過了幾分鐘後，進來一個身材窈窕，化著淡妝的年輕女人，也就只有她進來，之前看守的保鏢們沒有出現。年輕女人手裏拿著鑰匙，她倒不急著幫冷如玉開鎖，反而一直冷冷地看著賀嵐，眼含幾分厭惡之情。
被一個陌生人以厭惡冰冷的情緒盯著看很長時間後，賀嵐感到十分得不自在，在她快要被負面情緒感染之際，問道：“請問，你看我做什麽？”
年輕女人嗤笑一聲，“你不認識我？”
“抱歉，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我並不認識你。”
年輕女人臉上有了怒意，但沒對賀嵐發作。她拿出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鎖，將冷如玉放了出來，她沒打算給賀嵐解綁，然後站在門口對著鴉青色的天幕發呆。
冷如玉替賀嵐解了綁，她告訴賀嵐這個女人叫林嘉柔。賀嵐努力搜尋過往記憶，她的確不認識一個叫林嘉柔的女人。她是做了什麽，才引發一個陌生女人的厭惡呢。
後來，林嘉柔沒做什麽例外的動作。她帶著賀嵐和冷如玉去飯廳吃飯，期間和賀嵐沒有任何眼神接觸。
賀嵐在外面走了一趟，在古色古香的九曲長廊和亭子中漸漸清醒過來，這裏是鄭園，D市著名的園林景點之一，是清朝一位地方官員的府邸。這麽說她還在D市，只是不知道這夥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用餐的只有賀嵐和冷如玉兩個人，表面上保護實則監視的幾個保鏢站在一旁看著，林嘉柔不在其中。
賀嵐和冷如玉只能說著無關緊要的閑話，像兩個女人在末日之前的無事閑聊一樣，聊穿搭、旅游、書籍和電影之類的，賀嵐在這些無厘頭的談話中故意碰掉了叉子，忙說：“不好意思。”然後彎腰去撿。
冷如玉立即也明白了賀嵐的意思，說道：“我幫你。”手往地面的時候和賀嵐的手有所接觸，順勢拿過賀嵐塞過來的鋼筆，把鋼筆塞到了袖子裏。之後，不動聲色地一邊和賀嵐說話，一邊吃飯。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林嘉柔進來將賀嵐帶走了，沒有人攔她，他們把重心全放在了冷如玉的身上。
這是一個空曠的房屋，裏面一件家具、一盆綠植也沒有，只有雪白的墻壁和木頭地板。林嘉柔脫下外套，把它扔到了地板上。她來勢洶洶，對賀嵐說：“把你身上的累贅也脫掉，然後攻擊我。”
賀嵐剛才還在雲裏霧裏，現在才明白林嘉柔是找她打架來的。她脫掉了血汙的黑色外套，朝林嘉柔小腿攻擊，想一把將她撂倒，但林嘉柔倒地之際也緊抓住賀嵐的大腿迫使她往下栽。
那種在電影裏常出現的冷酷的打架場景倒沒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女人互抓對方頭發，用指甲撓對方。賀嵐是從沒和同性打過架的，經歷過這次後，深知女人之間打架的恐怖性。
她們狼狽地坐在地上，互相戒備地看著對方，累得氣喘籲籲。
“我曾經在哪裏得罪過你？”賀嵐終於忍不住心中不解問了出來。
林嘉柔望著眼前憔悴不少的人，看著她疲累的眼睛，想起了那些往事。事實上，誰都不知道林嘉柔這個漂亮的苗條女人，六年前是個身材臃腫的胖子。她那個時候，在一所沒有知名度的大學裏讀大二，十分得自卑敏感，有時她也想著要改變自己，於是嘗試著學習化妝，卻被同寢室的舍友們嘲笑醜豬多作怪。因為她的外形，所以她不管喜歡什麽樣的東西，都會被人質疑和嘲諷沒有審美和沒有品位。之後，所以的喜好和厭惡她都埋藏在心底，不再和人分享。林嘉柔心中有了陰影，她走在路上，別人之間日常的談話傳到她的耳中，都會被她認為在嘲笑自己，她的生活變得一團槽。
林嘉柔學習很努力，她心目中的目標大學一直是D市大學，但高考考得不怎麽樣。這個夢想從未消失過，她不僅魂牽夢繞這裏，而且多次來到D大校園裏游覽。那是臨近暑假的一天中午，太陽很曬，D大校園裏操場上寥寥幾人，林嘉柔戴著鴨舌帽在跑道旁邊的樹蔭下走著，被凸起的石頭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她頭對著烏黑的泥土的時候，一雙白凈修長的手伸了過來，這雙手費力地將她拉了起來，她摘掉帽子，這才看清楚這雙手的主人，是個很美的學姐，學姐沒有嘲笑她，同時沈默不語，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袋濕巾遞給了她。林嘉柔這才發現她自己的身上沾了些泥土，十分不好意思地從學姐手裏接過濕巾，說了聲謝謝。學姐對她善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大步離去。林嘉柔楞在原地好久，打算清理泥土的時候，卻發現腳下多了一張卡片，是實習員工的門禁卡，上面印著“華盛投資銀行-D市江東區XX營業部實習咨詢顧問-賀嵐”，下面跟著一串數字，是她的員工號碼。
她追了出去，卻不見這位賀嵐學姐的蹤跡，如果按照這上面的信息，在官網上把賀嵐實習的地址找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林嘉柔存了點私心，她想把這張員工卡收藏在身邊做紀念。從那時起，林嘉柔心中有了目標，她要考取D大的金融系研究生，她要進入華盛投行，她要瘦下來變漂亮，她要成為和賀嵐一樣的人，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之後的事情和所有的勵志小說都一樣。林嘉柔成功瘦下來了，學會了美妝穿搭和保養，成為了本系的系花，她掌握了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學習變成了一件高效而輕松的事情，在大四下學期以筆試的高分和良好的面試表現被D大金融系錄取，此後畢業之後進入華盛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人生前半段的惡意對她的傷害很大，導致她很難再相信別人。她對任何人都好，附和他們的所有，卻很少再談及她自己的事情。盡管這是種很累的行為，但是看著自己能夠實現一個又一個的目標，她還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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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人很有涵養地做了揮手的手勢，把他圍在中間的一群人連同之前在這裏看守的保鏢們都快速有序地退出了房屋，只留下他和另一個人，看樣子這個人是他非常信任的人。
房屋變得空曠許多，空氣也流通了額，但氛圍絲毫沒有柔和下來。
這兩人中，賀嵐最先註意到的是高個子男人，他穿著全套的高級西裝，頭發和領帶打理得一絲不茍，這在狼狽的末世中難得可貴，身材勻稱，又戴著一副樣式簡潔的金絲邊眼鏡，十分得白凈斯文，完全是社會精英的模樣。但他不是做手勢的人，所以他不是這群人的領導者，那麽詹五則是高個子男人旁邊的人，一個個頭中等、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詹五看上去四十多歲的樣子，但皮膚和身材保養得很好，和他相比，中年人蘇教授就是反面教材。
詹五笑著問冷如玉，“如玉，你找我有什麽事？”
冷如玉譏諷說：“你的手下去稟報你，你的心裏難道沒有一點數嗎？”
“哦，這個我確實不知道。”
詹五愈加慢條斯理起來，他走到冷如玉的對面後，高個子男人給他拉來最寬敞的梨花木椅，詹五順勢坐下，順便點起一根雪茄來。煙霧繚繞，他在等冷如玉什麽時候說出那句話，他就可以磨掉這只高傲金絲雀的銳氣。
冷如玉沈默不語，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賀嵐看著她的抓著欄桿的手，指關節發白，蔭出一種冷色調。
“我願意……”冷如玉開口了，先是躊躇，然後下定了決心，“我願意成為你的女人。”
賀嵐心中掀起莫大的波瀾，這不是徐立言所要看到的，她下意識就要說出徐立言這個名字，但又想起不該說的就不要說這一句話，這才明白過來。賀嵐也只能保持緘默不語了。
“這樣才是識大體的好女孩。”詹五滿意地說道，“你看林嘉柔就因為識大體，活得多好。”
“但我是有條件的。我要你放我和她出來，不要再限制我們的自由。”
“都可以，不過可沒有絕對的自由，我會讓幾個人跟著你們，畢竟外面都是喪屍啊，不太安全。”
“好。”對於冷如玉來說，能爭取一點是一點，都比現在這樣的困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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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嵐小姐，我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賀嵐覺得奇怪，她跟冷如玉都沒說過自己的名字，詹五這個人怎麽會知道。緊接著又聽到詹五說：“聽說徐立言是你的朋友，他和如玉是什麽關系呢？”
詹五知道徐立言這個人，那只能說明光頭男人把她和冷如玉的對話轉述給詹五聽了。賀嵐盡量放松自己的表情，裝作和別人在尋常地聊天一樣，“只是普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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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嵐暗暗心驚，徐立言作為公眾人物，他的身份很容易查到，可她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為什麽詹五能掌握她的信息，甚至所掌握的信息還不止這兩點。賀嵐說：“當然沒那麽隨便了。我們公司投拍了幾部電影，徐立言和他的師傅是這幾部電影劇本的主筆，正好我的同事李小姐代表公司同電影公司和劇組交涉，一來二去也就和幾位編劇認識了。後來我和李同事一起在B市參加了電影開拍儀式，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和徐立言認識的。本來我離職了，他聽說後來D市看我，天有不測風雲，被W病毒困在了這裏，還搭上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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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嵐是不怕詹五懷疑的，她說的投拍電影和參加電影開拍儀式都是真的，只不過都是李月芙辦理的事宜。賀嵐那幾天也出差去了B市，不過是為了別的公務，但是不會有人細究到賀嵐有沒有出現過開拍儀式的現場的。
詹五心滿意足地走了，陪同他的高個子西裝男頗有深意地看了賀嵐和冷如玉一眼。
過了幾分鐘後，進來一個身材窈窕，化著淡妝的年輕女人，也就只有她進來，之前看守的保鏢們沒有出現。年輕女人手裏拿著鑰匙，她倒不急著幫冷如玉開鎖，反而一直冷冷地看著賀嵐，眼含幾分厭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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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女人嗤笑一聲，“你不認識我？”
“抱歉，今天是第一次見面，我並不認識你。”
年輕女人臉上有了怒意，但沒對賀嵐發作。她拿出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鎖，將冷如玉放了出來，她沒打算給賀嵐解綁，然後站在門口對著鴉青色的天幕發呆。
冷如玉替賀嵐解了綁，她告訴賀嵐這個女人叫林嘉柔。賀嵐努力搜尋過往記憶，她的確不認識一個叫林嘉柔的女人。她是做了什麽，才引發一個陌生女人的厭惡呢。
後來，林嘉柔沒做什麽例外的動作。她帶著賀嵐和冷如玉去飯廳吃飯，期間和賀嵐沒有任何眼神接觸。
賀嵐在外面走了一趟，在古色古香的九曲長廊和亭子中漸漸清醒過來，這裏是鄭園，D市著名的園林景點之一，是清朝一位地方官員的府邸。這麽說她還在D市，只是不知道這夥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用餐的只有賀嵐和冷如玉兩個人，表面上保護實則監視的幾個保鏢站在一旁看著，林嘉柔不在其中。
賀嵐和冷如玉只能說著無關緊要的閑話，像兩個女人在末日之前的無事閑聊一樣，聊穿搭、旅游、書籍和電影之類的，賀嵐在這些無厘頭的談話中故意碰掉了叉子，忙說：“不好意思。”然後彎腰去撿。
冷如玉立即也明白了賀嵐的意思，說道：“我幫你。”手往地面的時候和賀嵐的手有所接觸，順勢拿過賀嵐塞過來的鋼筆，把鋼筆塞到了袖子裏。之後，不動聲色地一邊和賀嵐說話，一邊吃飯。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林嘉柔進來將賀嵐帶走了，沒有人攔她，他們把重心全放在了冷如玉的身上。
這是一個空曠的房屋，裏面一件家具、一盆綠植也沒有，只有雪白的墻壁和木頭地板。林嘉柔脫下外套，把它扔到了地板上。她來勢洶洶，對賀嵐說：“把你身上的累贅也脫掉，然後攻擊我。”
賀嵐剛才還在雲裏霧裏，現在才明白林嘉柔是找她打架來的。她脫掉了血汙的黑色外套，朝林嘉柔小腿攻擊，想一把將她撂倒，但林嘉柔倒地之際也緊抓住賀嵐的大腿迫使她往下栽。
那種在電影裏常出現的冷酷的打架場景倒沒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兩個女人互抓對方頭發，用指甲撓對方。賀嵐是從沒和同性打過架的，經歷過這次後，深知女人之間打架的恐怖性。
她們狼狽地坐在地上，互相戒備地看著對方，累得氣喘籲籲。
“我曾經在哪裏得罪過你？”賀嵐終於忍不住心中不解問了出來。
林嘉柔望著眼前憔悴不少的人，看著她疲累的眼睛，想起了那些往事。事實上，誰都不知道林嘉柔這個漂亮的苗條女人，六年前是個身材臃腫的胖子。她那個時候，在一所沒有知名度的大學裏讀大二，十分得自卑敏感，有時她也想著要改變自己，於是嘗試著學習化妝，卻被同寢室的舍友們嘲笑醜豬多作怪。因為她的外形，所以她不管喜歡什麽樣的東西，都會被人質疑和嘲諷沒有審美和沒有品位。之後，所以的喜好和厭惡她都埋藏在心底，不再和人分享。林嘉柔心中有了陰影，她走在路上，別人之間日常的談話傳到她的耳中，都會被她認為在嘲笑自己，她的生活變得一團槽。
林嘉柔學習很努力，她心目中的目標大學一直是D市大學，但高考考得不怎麽樣。這個夢想從未消失過，她不僅魂牽夢繞這裏，而且多次來到D大校園裏游覽。那是臨近暑假的一天中午，太陽很曬，D大校園裏操場上寥寥幾人，林嘉柔戴著鴨舌帽在跑道旁邊的樹蔭下走著，被凸起的石頭絆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她頭對著烏黑的泥土的時候，一雙白凈修長的手伸了過來，這雙手費力地將她拉了起來，她摘掉帽子，這才看清楚這雙手的主人，是個很美的學姐，學姐沒有嘲笑她，同時沈默不語，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袋濕巾遞給了她。林嘉柔這才發現她自己的身上沾了些泥土，十分不好意思地從學姐手裏接過濕巾，說了聲謝謝。學姐對她善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大步離去。林嘉柔楞在原地好久，打算清理泥土的時候，卻發現腳下多了一張卡片，是實習員工的門禁卡，上面印著“華盛投資銀行-D市江東區XX營業部實習咨詢顧問-賀嵐”，下面跟著一串數字，是她的員工號碼。
她追了出去，卻不見這位賀嵐學姐的蹤跡，如果按照這上面的信息，在官網上把賀嵐實習的地址找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林嘉柔存了點私心，她想把這張員工卡收藏在身邊做紀念。從那時起，林嘉柔心中有了目標，她要考取D大的金融系研究生，她要進入華盛投行，她要瘦下來變漂亮，她要成為和賀嵐一樣的人，能夠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之後的事情和所有的勵志小說都一樣。林嘉柔成功瘦下來了，學會了美妝穿搭和保養，成為了本系的系花，她掌握了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學習變成了一件高效而輕松的事情，在大四下學期以筆試的高分和良好的面試表現被D大金融系錄取，此後畢業之後進入華盛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是，人生前半段的惡意對她的傷害很大，導致她很難再相信別人。她對任何人都好，附和他們的所有，卻很少再談及她自己的事情。盡管這是種很累的行為，但是看著自己能夠實現一個又一個的目標，她還是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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