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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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好在蘇耀文及時出現了，在二樓喊了一聲小賀。賀嵐扔掉斷桿，應聲而上，竄到二樓，拔開蘇耀文手裏的武士|刀。賀嵐緊握武士|刀，回身就砍向喪屍。武士|刀鋒利無比，斬下喪屍的頭顱只是眨眼間的事情。那顆頭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落到了一樓的地面，詭異的事，那張面朝天花板的嘴還在一張一合，喪屍的頭還沒有死。
蘇耀文見到這超乎常理的事情，早就癱倒在欄桿旁邊。他不懼怕血腥，卻只是害怕喪屍這個怪物。他想起撤離醫院九樓的時候，閉著眼睛像個瘋子似的，死命地砍著早不能動的喪屍，睜眼後便看見程冬正用關愛瘋子的眼神望著自己，而他再看手下的喪屍時，喪屍變成了一堆爛泥。
賀嵐朝樓下走去，將頭顱的神經元搗毀掉。她看到丘靜雲正朝自己走來，丘靜雲穿著好看的淡紫色針織衫，正如她生前一樣的溫柔。賀嵐踉蹌著步子也朝丘靜雲走去，紅著眼睛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小雲，走好……”賀嵐雙手握刀朝她砍去，接著眼前的一抹紫色漸漸倒下。
三秒，容許你休息三秒。三、二、一。心中數到一後，賀嵐在大廳裏搜尋了一圈，她肯定還有喪屍沒有被處理，至少還有一個藤原西朗。在前廳沒有找到喪屍，賀嵐邁著逐漸堅定的步伐走到後院。藤原家分為兩部分，前廳兩層是餐廳，後院則是住家和倉庫。賀嵐在後院的日式走廊中果然看到了藤原西朗，他正無目的地游蕩，除了他就沒有別的喪屍了。賀嵐拿著刀朝他走去，她想起婚禮上丘靜雲帶著幸福的笑嫁給了藤原西朗，那真是美好的回憶啊，但疫情毀掉了這樣和美的家庭。黑色的血從走廊中流淌，漸漸滲入到帶著櫻花香氣的泥土裏。
“小賀……”
賀嵐在蘇耀文的聲音中回過神來，不過她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沈默地站在藤原西朗的屍體旁。
“我好像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了。”蘇耀文又說。
孩子？可可和小秋。賀嵐想到此處，仔細聆聽，的確有細微的哭聲。賀嵐找了一圈，才把目標鎖定在藤原夫婦的臥室裏。
賀嵐敲了敲房門，“小秋，可可，是賀嵐阿姨。”一連喊了幾次，才有窸窸窣窣開鎖的聲音。木門被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才從裏面謹慎地伸了出來，“真的是賀嵐阿姨。”腦袋的主人是藤原秋，一個剛上初一的十二歲小男生，他將門大開，讓賀嵐進去。蘇耀文自來熟，沒有收到邀請但也跟著進去了。
屋子裏很暗，賀嵐要找光源，但蘇耀文先一步做了，可是燈打不開，只得拉開了窗簾。
“今天早上停電停水了。”藤原秋提醒道。
六歲的藤原可可擔驚受怕地坐在床邊，抱著心愛的毛絨熊貓問賀嵐，“嵐姨，爸爸和媽媽呢？”
賀嵐不知道該怎麽說，說完他們兩個字就沒了下文。
藤原秋替賀嵐做了回答，“可可，哥哥不是告訴過你嗎？爸爸、媽媽已經變成星星去天國了，他們以後都不能陪在我們身邊了。”
“哥哥是大騙子。”藤原可可猛地將玩具扔到地板上，“昨天我在窗簾縫裏看到爸爸在院子裏走路。既然爸爸沒有變成星星，那麽媽媽也沒有變成星星。”
“可可，爸爸和媽媽真的是去天國了。他們和阿姨說過，變成星星後，每晚都會陪伴著你和小秋。”
“嵐姨，連你也這樣說。”藤原可可有些萎靡，她在看向窗外的眼睛忽然有了亮色，“哥哥，我看見爸爸了，我認得他的衣服。”藤原可可從床上滑到地面上，拉著藤原秋要去一探究竟。
“不可以。”賀嵐急切地拉住了他們。
蘇耀文也反應過來，反手將門關上，覺得還不夠，又將窗簾拉上大半。蘇耀文覺得心悸，可不能讓小孩子看見那般血肉模糊的場面，會留下心理陰影的。
藤原可可被阻止後，十分生氣，不斷拍打堵在門口的蘇耀文。
“可可，你別這樣，其實爸爸媽媽已經死了。”見妹妹不依不饒。藤原秋悲傷地將事實道明，他心中也早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暗暗發誓今後要成為藤原家的頂梁柱。
藤原可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要爸爸，我要媽媽……”不斷重覆著，讓在場的人無不心酸。
賀嵐將藤原秋和藤原可可撈進懷裏安慰，“小秋，可可，別怕。以後阿姨會照顧你們的。”
藤原可可沒有因此得到平靜。她瞪著赤紅的眼睛，對賀嵐又錘又打，還狠狠咬了賀嵐一口。
賀嵐吃痛放開了他們。
“殺人犯！兇手！誰要你照顧？”藤原可可指著賀嵐道，“爸爸媽媽好端端在外面走動，你和壞爺爺一來，他們就不動了。是你們殺了爸爸媽媽……”
“可可。”藤原秋有些憤怒地打斷藤原可可的指責，“爸爸媽媽早就已經死了。你看到的是已經變成怪物的爸爸媽媽。”
“你才是怪物。”藤原可可尖叫著，在地上扭成一團，手腳則敲打著地面。藤原秋始終不忍心看妹妹這個樣子，上去好言相勸。
賀嵐和蘇耀文只得先離開，讓藤原可可的心情能夠得到平覆。
賀嵐一言不發去擡走廊上的屍體，蘇耀文雖然恐懼喪屍，但忍著心中不適幫著搬運。蘇耀文在賀嵐喚女性喪屍小雲的時候，才知道她的朋友罹難。讓她承受著痛苦還要親手去解決變成喪屍的朋友，蘇耀文感到愧疚，同時也暗罵自己無能。他幫著賀嵐清理喪屍殘骸，把它們都聚集在兩道木樓梯之間的空間裏，用格子塑料布將他們掩蓋好。
賀嵐全程一言不發，做完事情後，便坐在觀賞池旁，雙腳墊在走道上，兩眼無神。蘇耀文在她身邊頹廢地來回踱步。
幾分鐘後，程冬和寧嬌來了。程冬沿著池子走在前面，寧嬌則聽著程冬的腳步在後面跟著。
“小程，你勸勸賀嵐吧。”蘇耀文把程冬當成了救星，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同他說了。等蘇耀文再一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賀嵐不見了，“咦，小賀呢？”
“早走了。”程冬無奈道。
賀嵐走到後院，隨意打開一間屋子，躲了進去。她縮在黑暗的角落裏，手臂環著膝蓋，這是她多年的習慣。她感受到丘靜雲在這裏，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笑著說沒事。
過去十年有關於丘靜雲的時光，在賀嵐的腦海裏展現。
賀嵐第一次見丘靜雲的時候，是在D大的莫愁湖，她坐在柳樹下讀書。晨跑的丘靜雲過來打招呼，她是俄語系的，希望和賀嵐交個朋友。兩人熟悉之後，像所有朋友一樣一起逛街、吃飯和泡圖書館，盡管不是一個專業的，卻也可以互相蹭課。賀嵐在俄語課上認真聽講，丘靜雲在金融課上卻犯困瞌睡。有時她們之間也鬧矛盾，丘靜雲便數落賀嵐，生過氣之後，又悠哉悠哉賴在賀嵐身邊。畢業季，她們在小飯館裏喝得酩酊大醉，紀念四年的蔥蘢歲月，之後一個繼續讀研，一個步入社會。畢業兩個月後，丘靜雲在結婚典禮上，讓賀嵐做了伴娘，故意放水，一定要讓賀嵐接到捧花，但賀嵐不如丘靜雲所願，到了近三十歲的年紀也沒有結婚。再後來，丘靜雲生下了小天使可可，賀嵐抱著可可沐浴在陽光下。
賀嵐在一旁看記憶中兩個女孩的十年成長史，就覺得在做一場夢。夢醒之後，D市依舊是繁忙的一天，丘靜雲也好好地活著。
門又再度被打開，一束光照了進來，賀嵐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瞇起了眼睛，等到眼睛適應了光線，卻發現身邊坐了一個人，這個人有著硬朗的側臉。
“丘靜雲的事情我感到抱歉……”
“所以你是替蘇教授過來勸我的”
“是，我是來勸你的，但不是為了蘇教授，是為我自己。我認為你應該盡早結束感性，多想想將來。你是決定要養這兩個孩子？”得到賀嵐的肯定回覆，程冬接著道，“你要對丘靜雲的兩個孩子負責，現在就應該為以後的生活打起精神來。等我們到了南山縣，很快就要融入正常秩序的社會。兩個孩子也得恢覆正常生活，你要努力工作養家，督促他們學習，假期帶他們游玩。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情要煩你，哪裏還有時間悲春傷秋呢。你照顧好他們，就是丘靜雲心中最大的寬慰了……”後面涉及到安慰的話，程冬也說不了幾句，他到底是個不會安慰別人的人。
賀嵐將他的話悉數聽在耳裏，覺得在理，“我會承擔起責任的。”身體放松了以後，肚子不適時咕了一聲。賀嵐有點尷尬，“抱歉，我肚子有點餓。”
程冬笑了笑，“這有什麽可道歉的，我早準備吃的。”他把窗簾拉開，把放在走廊上的日式食盒端了進來。是兩碗陽春面，紅湯泛著熱氣，點點蔥花漂浮在湯面上。
“嘗嘗我的手藝。寧嬌陪兩個孩子吃面，蘇教授單獨在另一間臥室，你不用擔心他們。”
賀嵐表達了感謝，在她眼裏，程冬是個理性但不失細膩的人。
藤原家附近有個警局，程冬叫上賀嵐一同去，弄幾把槍和子彈過來。
藤原秋一個人在大廳裏候著，手裏拿著賀嵐歸還的武士|刀。刀柄和刀鞘沒有繁覆的花紋，在刀鞘尾端也就刻了一朵金色櫻花，包著刀鞘的皮革高級貴重，上面的紋路具有年代的滄桑感。
“嵐姨，這刀給你用。我拿著也用不好。”
賀嵐點頭：“謝謝。”
這把刀是藤原西朗從日本帶過來的。傳聞刀是由日本的一位優秀的女性鑄刀師所制，在她決定金盆洗手之前，決定為自己的武士丈夫鑄一把好刀。刀鑄成之後，這對夫婦卻被仇家尋仇，丈夫為保護妻子與仇人同歸於盡。妻子極度悲痛之下，想要抹去刀上的名字，於是重鑄這把刀。熔後重鑄好的刀上名字是抹去了，卻意外不再雪亮通透，刀身侵染著淺淡的烏黑色。這把刀極其鋒利，鋒利度稱得上削鐵如泥。
刀已無名。現為藤原家所有，就冠以藤原之姓。
賀嵐看了看藤原秋。其實藤原秋是藤原西朗與日本前妻的孩子，後來藤原西朗帶著藤原秋移居Z國。
“嵐阿姨，我其實有事要告訴你……”
這件事，需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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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蘇耀文及時出現了，在二樓喊了一聲小賀。賀嵐扔掉斷桿，應聲而上，竄到二樓，拔開蘇耀文手裏的武士|刀。賀嵐緊握武士|刀，回身就砍向喪屍。武士|刀鋒利無比，斬下喪屍的頭顱只是眨眼間的事情。那顆頭咕嚕咕嚕地滾了下去，落到了一樓的地面，詭異的事，那張面朝天花板的嘴還在一張一合，喪屍的頭還沒有死。
蘇耀文見到這超乎常理的事情，早就癱倒在欄桿旁邊。他不懼怕血腥，卻只是害怕喪屍這個怪物。他想起撤離醫院九樓的時候，閉著眼睛像個瘋子似的，死命地砍著早不能動的喪屍，睜眼後便看見程冬正用關愛瘋子的眼神望著自己，而他再看手下的喪屍時，喪屍變成了一堆爛泥。
賀嵐朝樓下走去，將頭顱的神經元搗毀掉。她看到丘靜雲正朝自己走來，丘靜雲穿著好看的淡紫色針織衫，正如她生前一樣的溫柔。賀嵐踉蹌著步子也朝丘靜雲走去，紅著眼睛不讓眼淚流出眼眶，“小雲，走好……”賀嵐雙手握刀朝她砍去，接著眼前的一抹紫色漸漸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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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賀……”
賀嵐在蘇耀文的聲音中回過神來，不過她沒有回頭看他，只是沈默地站在藤原西朗的屍體旁。
“我好像聽到了孩子的哭聲了。”蘇耀文又說。
孩子？可可和小秋。賀嵐想到此處，仔細聆聽，的確有細微的哭聲。賀嵐找了一圈，才把目標鎖定在藤原夫婦的臥室裏。
賀嵐敲了敲房門，“小秋，可可，是賀嵐阿姨。”一連喊了幾次，才有窸窸窣窣開鎖的聲音。木門被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才從裏面謹慎地伸了出來，“真的是賀嵐阿姨。”腦袋的主人是藤原秋，一個剛上初一的十二歲小男生，他將門大開，讓賀嵐進去。蘇耀文自來熟，沒有收到邀請但也跟著進去了。
屋子裏很暗，賀嵐要找光源，但蘇耀文先一步做了，可是燈打不開，只得拉開了窗簾。
“今天早上停電停水了。”藤原秋提醒道。
六歲的藤原可可擔驚受怕地坐在床邊，抱著心愛的毛絨熊貓問賀嵐，“嵐姨，爸爸和媽媽呢？”
賀嵐不知道該怎麽說，說完他們兩個字就沒了下文。
藤原秋替賀嵐做了回答，“可可，哥哥不是告訴過你嗎？爸爸、媽媽已經變成星星去天國了，他們以後都不能陪在我們身邊了。”
“哥哥是大騙子。”藤原可可猛地將玩具扔到地板上，“昨天我在窗簾縫裏看到爸爸在院子裏走路。既然爸爸沒有變成星星，那麽媽媽也沒有變成星星。”
“可可，爸爸和媽媽真的是去天國了。他們和阿姨說過，變成星星後，每晚都會陪伴著你和小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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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可可被阻止後，十分生氣，不斷拍打堵在門口的蘇耀文。
“可可，你別這樣，其實爸爸媽媽已經死了。”見妹妹不依不饒。藤原秋悲傷地將事實道明，他心中也早接受了這樣的事實，暗暗發誓今後要成為藤原家的頂梁柱。
藤原可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要爸爸，我要媽媽……”不斷重覆著，讓在場的人無不心酸。
賀嵐將藤原秋和藤原可可撈進懷裏安慰，“小秋，可可，別怕。以後阿姨會照顧你們的。”
藤原可可沒有因此得到平靜。她瞪著赤紅的眼睛，對賀嵐又錘又打，還狠狠咬了賀嵐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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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犯！兇手！誰要你照顧？”藤原可可指著賀嵐道，“爸爸媽媽好端端在外面走動，你和壞爺爺一來，他們就不動了。是你們殺了爸爸媽媽……”
“可可。”藤原秋有些憤怒地打斷藤原可可的指責，“爸爸媽媽早就已經死了。你看到的是已經變成怪物的爸爸媽媽。”
“你才是怪物。”藤原可可尖叫著，在地上扭成一團，手腳則敲打著地面。藤原秋始終不忍心看妹妹這個樣子，上去好言相勸。
賀嵐和蘇耀文只得先離開，讓藤原可可的心情能夠得到平覆。
賀嵐一言不發去擡走廊上的屍體，蘇耀文雖然恐懼喪屍，但忍著心中不適幫著搬運。蘇耀文在賀嵐喚女性喪屍小雲的時候，才知道她的朋友罹難。讓她承受著痛苦還要親手去解決變成喪屍的朋友，蘇耀文感到愧疚，同時也暗罵自己無能。他幫著賀嵐清理喪屍殘骸，把它們都聚集在兩道木樓梯之間的空間裏，用格子塑料布將他們掩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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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程冬和寧嬌來了。程冬沿著池子走在前面，寧嬌則聽著程冬的腳步在後面跟著。
“小程，你勸勸賀嵐吧。”蘇耀文把程冬當成了救星，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同他說了。等蘇耀文再一回頭的時候，卻發現賀嵐不見了，“咦，小賀呢？”
“早走了。”程冬無奈道。
賀嵐走到後院，隨意打開一間屋子，躲了進去。她縮在黑暗的角落裏，手臂環著膝蓋，這是她多年的習慣。她感受到丘靜雲在這裏，正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笑著說沒事。
過去十年有關於丘靜雲的時光，在賀嵐的腦海裏展現。
賀嵐第一次見丘靜雲的時候，是在D大的莫愁湖，她坐在柳樹下讀書。晨跑的丘靜雲過來打招呼，她是俄語系的，希望和賀嵐交個朋友。兩人熟悉之後，像所有朋友一樣一起逛街、吃飯和泡圖書館，盡管不是一個專業的，卻也可以互相蹭課。賀嵐在俄語課上認真聽講，丘靜雲在金融課上卻犯困瞌睡。有時她們之間也鬧矛盾，丘靜雲便數落賀嵐，生過氣之後，又悠哉悠哉賴在賀嵐身邊。畢業季，她們在小飯館裏喝得酩酊大醉，紀念四年的蔥蘢歲月，之後一個繼續讀研，一個步入社會。畢業兩個月後，丘靜雲在結婚典禮上，讓賀嵐做了伴娘，故意放水，一定要讓賀嵐接到捧花，但賀嵐不如丘靜雲所願，到了近三十歲的年紀也沒有結婚。再後來，丘靜雲生下了小天使可可，賀嵐抱著可可沐浴在陽光下。
賀嵐在一旁看記憶中兩個女孩的十年成長史，就覺得在做一場夢。夢醒之後，D市依舊是繁忙的一天，丘靜雲也好好地活著。
門又再度被打開，一束光照了進來，賀嵐卻因為突如其來的光亮瞇起了眼睛，等到眼睛適應了光線，卻發現身邊坐了一個人，這個人有著硬朗的側臉。
“丘靜雲的事情我感到抱歉……”
“所以你是替蘇教授過來勸我的”
“是，我是來勸你的，但不是為了蘇教授，是為我自己。我認為你應該盡早結束感性，多想想將來。你是決定要養這兩個孩子？”得到賀嵐的肯定回覆，程冬接著道，“你要對丘靜雲的兩個孩子負責，現在就應該為以後的生活打起精神來。等我們到了南山縣，很快就要融入正常秩序的社會。兩個孩子也得恢覆正常生活，你要努力工作養家，督促他們學習，假期帶他們游玩。還有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情要煩你，哪裏還有時間悲春傷秋呢。你照顧好他們，就是丘靜雲心中最大的寬慰了……”後面涉及到安慰的話，程冬也說不了幾句，他到底是個不會安慰別人的人。
賀嵐將他的話悉數聽在耳裏，覺得在理，“我會承擔起責任的。”身體放松了以後，肚子不適時咕了一聲。賀嵐有點尷尬，“抱歉，我肚子有點餓。”
程冬笑了笑，“這有什麽可道歉的，我早準備吃的。”他把窗簾拉開，把放在走廊上的日式食盒端了進來。是兩碗陽春面，紅湯泛著熱氣，點點蔥花漂浮在湯面上。
“嘗嘗我的手藝。寧嬌陪兩個孩子吃面，蘇教授單獨在另一間臥室，你不用擔心他們。”
賀嵐表達了感謝，在她眼裏，程冬是個理性但不失細膩的人。
藤原家附近有個警局，程冬叫上賀嵐一同去，弄幾把槍和子彈過來。
藤原秋一個人在大廳裏候著，手裏拿著賀嵐歸還的武士|刀。刀柄和刀鞘沒有繁覆的花紋，在刀鞘尾端也就刻了一朵金色櫻花，包著刀鞘的皮革高級貴重，上面的紋路具有年代的滄桑感。
“嵐姨，這刀給你用。我拿著也用不好。”
賀嵐點頭：“謝謝。”
這把刀是藤原西朗從日本帶過來的。傳聞刀是由日本的一位優秀的女性鑄刀師所制，在她決定金盆洗手之前，決定為自己的武士丈夫鑄一把好刀。刀鑄成之後，這對夫婦卻被仇家尋仇，丈夫為保護妻子與仇人同歸於盡。妻子極度悲痛之下，想要抹去刀上的名字，於是重鑄這把刀。熔後重鑄好的刀上名字是抹去了，卻意外不再雪亮通透，刀身侵染著淺淡的烏黑色。這把刀極其鋒利，鋒利度稱得上削鐵如泥。
刀已無名。現為藤原家所有，就冠以藤原之姓。
賀嵐看了看藤原秋。其實藤原秋是藤原西朗與日本前妻的孩子，後來藤原西朗帶著藤原秋移居Z國。
“嵐阿姨，我其實有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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