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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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婦信不信有什麽要緊？”淩氏反問道，“他與馬小姐有私情是真，他欲休了我將馬小姐娶進馮家是真，他去茶樓私見馬小姐是真，他手握染血兇器是真，馬小姐殺在他跟前是真，丫寰小廝親眼目睹成了目擊證人是真，民婦信不信與最終定罪又有何幹系？”
朱懷古道：“你既是不信，那為何不同馮國為馮秦深殺人一案奔走？馮秦深口口聲聲說冤枉，連在牢裏他也刻下‘冤枉’二字，難道你就沒想過他是真的被冤枉的？倘是真冤枉，那他定了罪判了刑，真到你為他收屍的時候，你真能安心麽？”
淩氏淒淒笑了起來：“能安心！怎麽不能安心？他負心，絲毫不顧公爹與洋哥兒冰姐兒，甚至那晚民婦去求他，求他回府，民婦被打罵出馬家後門，他都能無動於衷！他這樣冷情，不顧一日夫妻百日恩，莫非民婦還得念著麽！”
“你念著。”朱懷古見她話一落，淩氏看向她，又很快垂眼，垂眼已是枉然，她已看到淩氏眼中的驚詫，她猜得不錯，淩氏果真是個念舊情的癡情人，她嘆氣：“倘你沒念著舊情，那馮洋右手腕上的刀疤是怎麽來的，你也就沒必要費心思百般遮掩了。”
淩氏否認：“民婦不曉得朱侍從說的是什麽。”
她目光躲閃，在場的人除了朱懷古觀察細微，餘下池千望自不必說，殷朗也瞧出來了，汪捕頭好歹當捕頭這些年，他再想幫淩氏，也不會幫淩氏自欺欺人：
“淩表妹，現今是你唯一能幫馮秦深重新翻案的機會，倘你什麽都不說，那你無疑是失去最後一個救馮秦深的機會。”
朱懷古道：“馮秦深是負心漢，倘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這樣的負心漢死了也好，不管他冤不冤，能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來，他便不值得我們費盡心思幫他翻案。”
“不！”淩氏大喊，聲音尖細，幾近瘋狂：“不！他雖負心，可他終歸是我倆孩兒的父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倘他真沒殺馬徽兒，那我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
她滑下凳子，沖著最上首的池千望磕三個響頭，再向朱懷古殷朗汪捕頭分別磕頭，額頭與冰涼的石板碰出響聲，她磕得賣力，誠心誠意：
“且他雖對民婦無情無義，但他對公爹，卻是真真切切的孝順，公爹不準他休了民婦，他便真沒休了民婦，一直拖著，拖到馬家那邊逼他，他沒法子了，方進了馬家同馬徽兒商量！池大人在我娘家問民婦那晚被馬家下人丟出後門之事，民婦沒否認，此事兒是真的，那晚公爹病了，民婦想告訴他，可馬徽兒沒給民婦告訴他的機會，他也不出來，就站在屋裏透過窗口看民婦，民婦對他喊著，我想民婦是沒聽到，要不然怎麽會沒出來？沒立刻隨民婦歸家？他最是孝順公爹，倘曉得公爹病了，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那他就可以對你無動於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朱懷古聽著淩氏一字一句，無不是在替馮秦深說話，嚴然馮秦深在淩氏心裏就是天，即便這片天要飄走了，再不能為淩氏遮風擋雨，淩氏也沒真的對馮秦深有怨念。
她不由懷疑，這樣的淩氏，真的能因怨恨失去理智到汙陷馮秦深殺人麽？
倘馮秦深真是被人設套，有人欲致他於死地，淩氏無疑是最大的嫌兇，然不管自淩氏本身的懦弱性格，還是時刻對馮秦深的擁護，淩氏無疑又減了不少嫌疑。
淩氏面色如土地低下頭，她明白朱懷古的意思，可那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她能有什麽法子？
朱懷古對淩氏已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她看向池千望，池千望與她對視，亦有同感，與淩氏道：
“說說馮洋右手腕上的刀疤是如何來的。”
話轉回刀疤上，淩氏欲言又止。
汪捕頭聲音厲了些許：“洋哥兒是個好孩子，他被傷成那樣，縱是現如今傷口已結疤，當時刀口有多深卻是可以想象，淩表妹，你是洋哥兒的親生母親，他被傷成這樣，難道你就半點兒不心疼麽！”
此話正擊淩氏的心，她含淚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我心疼！當時看到那混帳傷了洋哥兒，我恨不得傷到的人是我！”
汪捕頭道：“那你還不實說！”
淩氏點頭：“說，我說……”
馮秦深心悅馬徽兒，馬徽兒也傾心馮秦深，無奈中間多了個淩氏橫著擋著，又有馮國百般阻撓，不讓馮秦深休了另娶，兩人見個面都得偷偷摸摸，初時還好，日子一久，馬徽兒身為馬家小姐，還是馬錢發最疼愛的小女兒，自來驕縱任性，便不願意再這樣與馮秦深見個面都像做賊般。
也因此，馬錢發為了馬徽兒，把主意打到淩氏與一雙兒女身上，而當時，馮秦深是知道的，但馮秦深卻沒有阻止，默認了馬錢發自淩氏下手，威逼淩氏自動和離。
“馬員外派人將我堵在一胡同裏，當時洋哥兒冰姐兒也在，馬員外派來逼我在和離書上簽字按手印的兩個混帳，他們見我不肯妥協，便亮出了刀子，洋哥兒已懂事，他素來護著我這個沒用的母親，刀子刺過來，他突然就沖在前面替我擋了……”
馮洋本能地舉手去擋，結果他護住了淩氏，他自已的右手腕便被當場刺出一道很深的刀口，或許是當時見了血，且傷口太深，導致血止不止住，那倆在馮冰口中的臭叔叔混帳趕緊跑了，說到底，他們收了馬錢發的銀子辦事，也不想鬧出人命來。
淩氏隨後趕緊把馮洋帶去醫館，及時止血，沒性命之憂，然那刀口卻難愈合，直到馮秦深在茶樓殺了馬徽兒的消息傳來之日，馮洋的刀口方堪堪愈合結疤。
淩氏道：“民婦不敢告訴公爹實情，公爹身體不好，時常生病，民婦怕公爹一生起氣來會讓病情加重，便不敢告知。”
她實是個有孝心的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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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懷古道：“你既是不信，那為何不同馮國為馮秦深殺人一案奔走？馮秦深口口聲聲說冤枉，連在牢裏他也刻下‘冤枉’二字，難道你就沒想過他是真的被冤枉的？倘是真冤枉，那他定了罪判了刑，真到你為他收屍的時候，你真能安心麽？”
淩氏淒淒笑了起來：“能安心！怎麽不能安心？他負心，絲毫不顧公爹與洋哥兒冰姐兒，甚至那晚民婦去求他，求他回府，民婦被打罵出馬家後門，他都能無動於衷！他這樣冷情，不顧一日夫妻百日恩，莫非民婦還得念著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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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氏否認：“民婦不曉得朱侍從說的是什麽。”
她目光躲閃，在場的人除了朱懷古觀察細微，餘下池千望自不必說，殷朗也瞧出來了，汪捕頭好歹當捕頭這些年，他再想幫淩氏，也不會幫淩氏自欺欺人：
“淩表妹，現今是你唯一能幫馮秦深重新翻案的機會，倘你什麽都不說，那你無疑是失去最後一個救馮秦深的機會。”
朱懷古道：“馮秦深是負心漢，倘你不願說，我也不逼你，這樣的負心漢死了也好，不管他冤不冤，能做出拋妻棄子的事情來，他便不值得我們費盡心思幫他翻案。”
“不！”淩氏大喊，聲音尖細，幾近瘋狂：“不！他雖負心，可他終歸是我倆孩兒的父親，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倘他真沒殺馬徽兒，那我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
她滑下凳子，沖著最上首的池千望磕三個響頭，再向朱懷古殷朗汪捕頭分別磕頭，額頭與冰涼的石板碰出響聲，她磕得賣力，誠心誠意：
“且他雖對民婦無情無義，但他對公爹，卻是真真切切的孝順，公爹不準他休了民婦，他便真沒休了民婦，一直拖著，拖到馬家那邊逼他，他沒法子了，方進了馬家同馬徽兒商量！池大人在我娘家問民婦那晚被馬家下人丟出後門之事，民婦沒否認，此事兒是真的，那晚公爹病了，民婦想告訴他，可馬徽兒沒給民婦告訴他的機會，他也不出來，就站在屋裏透過窗口看民婦，民婦對他喊著，我想民婦是沒聽到，要不然怎麽會沒出來？沒立刻隨民婦歸家？他最是孝順公爹，倘曉得公爹病了，他不可能無動於衷的！”
“那他就可以對你無動於衷？”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朱懷古聽著淩氏一字一句，無不是在替馮秦深說話，嚴然馮秦深在淩氏心裏就是天，即便這片天要飄走了，再不能為淩氏遮風擋雨，淩氏也沒真的對馮秦深有怨念。
她不由懷疑，這樣的淩氏，真的能因怨恨失去理智到汙陷馮秦深殺人麽？
倘馮秦深真是被人設套，有人欲致他於死地，淩氏無疑是最大的嫌兇，然不管自淩氏本身的懦弱性格，還是時刻對馮秦深的擁護，淩氏無疑又減了不少嫌疑。
淩氏面色如土地低下頭，她明白朱懷古的意思，可那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天，她能有什麽法子？
朱懷古對淩氏已完全不知該說什麽，她看向池千望，池千望與她對視，亦有同感，與淩氏道：
“說說馮洋右手腕上的刀疤是如何來的。”
話轉回刀疤上，淩氏欲言又止。
汪捕頭聲音厲了些許：“洋哥兒是個好孩子，他被傷成那樣，縱是現如今傷口已結疤，當時刀口有多深卻是可以想象，淩表妹，你是洋哥兒的親生母親，他被傷成這樣，難道你就半點兒不心疼麽！”
此話正擊淩氏的心，她含淚搖頭：
“不，不是這樣的，我心疼！當時看到那混帳傷了洋哥兒，我恨不得傷到的人是我！”
汪捕頭道：“那你還不實說！”
淩氏點頭：“說，我說……”
馮秦深心悅馬徽兒，馬徽兒也傾心馮秦深，無奈中間多了個淩氏橫著擋著，又有馮國百般阻撓，不讓馮秦深休了另娶，兩人見個面都得偷偷摸摸，初時還好，日子一久，馬徽兒身為馬家小姐，還是馬錢發最疼愛的小女兒，自來驕縱任性，便不願意再這樣與馮秦深見個面都像做賊般。
也因此，馬錢發為了馬徽兒，把主意打到淩氏與一雙兒女身上，而當時，馮秦深是知道的，但馮秦深卻沒有阻止，默認了馬錢發自淩氏下手，威逼淩氏自動和離。
“馬員外派人將我堵在一胡同裏，當時洋哥兒冰姐兒也在，馬員外派來逼我在和離書上簽字按手印的兩個混帳，他們見我不肯妥協，便亮出了刀子，洋哥兒已懂事，他素來護著我這個沒用的母親，刀子刺過來，他突然就沖在前面替我擋了……”
馮洋本能地舉手去擋，結果他護住了淩氏，他自已的右手腕便被當場刺出一道很深的刀口，或許是當時見了血，且傷口太深，導致血止不止住，那倆在馮冰口中的臭叔叔混帳趕緊跑了，說到底，他們收了馬錢發的銀子辦事，也不想鬧出人命來。
淩氏隨後趕緊把馮洋帶去醫館，及時止血，沒性命之憂，然那刀口卻難愈合，直到馮秦深在茶樓殺了馬徽兒的消息傳來之日，馮洋的刀口方堪堪愈合結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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