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朱懷古這話這神色，還真有要求在等著他。

既然是能讓朱懷古求到他門上來的，定然是池千望也辦不到的事情，就這一點，他是真好奇。

朱懷古見刑顏玉應了，覺得看一看刑家寶傳寶玉是否與刺殺她的刺客身上的玉佩相同的機會有了，她是喜不勝喜，走起路來都帶著風。

沒想樂極生悲，剛沒走幾步，進錦繡綢段莊門檻時便被拌了一下，眼見臉著地的趨勢撲下去，像先前一樣，她雙臂下意識伸展開來就抓東西來平衡一下往前倒的趨勢。

結果還沒抓到什麽，倒是刑顏玉眼明手快地將往門檻內撲倒的朱懷古給撈了起來，他手緊抓著她腰：

“誒，你也不是小孩兒了，怎麽走路還跟著學步的小娃兒一樣！”

及時一救免讓她受皮肉之苦，朱懷古趕緊站穩退出刑顏玉的懷抱，向他深深一揖道：

“謝大人！”

前後不到幾息，她就謝了兩回，真是，她怎麽就在摔倒一事兒摔出癮來了呢？

朱懷古覺得沒臉見人，臉上火辣辣的不敢擡眼瞧刑顏玉。

刑顏玉這會兒也沒去註意朱懷古，他還沈侵在剛才握住朱懷古腰時的那種纖細到不可思議的感覺當中，還有他無意間一瞥，瞥到朱懷古耳上竟有耳洞的痕跡！

誠然那耳洞已經長實，但那細微痕跡他卻不陌生。

身為京城第一才子，相貌雖有池千望那美得不分男女的妖孽在前，他排不上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美名，但他同樣受不少女子青睞，耳洞什麽的他不要太熟悉。

倘不是近前近得咫尺了，朱懷古那已長實的耳洞痕跡，還真是一般沒人發覺得了，他身處大理寺專查刑案的，又要比一般男子心細許多，這才天時地利人和地被他瞧出來。

這麽一瞧出來，再細細回味他伸手抱住朱懷古腰枝免讓她撲倒在地的窘態時，那腰纖細得有如女子般的枊腰……他深深呼出一口氣。

再看向朱懷古，刑顏玉竟有幾分不知如何言語，連眼睛都有些無處安放。

朱懷古覺得窘迫，刑顏玉抱著突如其來可能得知為何池千望會待朱懷古不同，並直言承認心悅朱懷古真正緣由的震憾，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綢緞莊。

女掌櫃似是早在等著朱懷古來，一見到朱懷古便迎了上來，再見到後面的刑顏玉竟不是昨日的殷朗，她詫異道：

“這位是……”

朱懷古醒過神兒來，趕緊介紹：

“這是大理寺左少卿刑大人！”

又同刑顏玉道：“這便是我同大人說過的錦繡綢緞莊的掌櫃。”

刑顏玉輕嗯一聲，表示知道了。

女掌櫃則一聽是大人物親到，趕緊叩拜行禮，完了還有幾分驚，驚裏又透著不敢正眼瞧的怦動。

朱懷古撫慰道：“掌櫃莫怕，刑大人就是過來尋路姑姑的，不知路姑姑現今可在？”

女掌櫃頭也不敢擡，也不是她露怯，就是耳聞刑顏玉大名兒許久，突然間出現在她跟前，她這顆心是跳得七上八下亂七八糟的。

聽到朱懷古的問話，她如搗蒜般點頭：

“在在，在的！”

路姑姑早聽到繡娘同她通報，不必女掌櫃再來先通報一聲，她已然讓繡娘到前面店面來：

“姑姑有請兩位。”

女掌櫃一聽松了口氣，又望著刑顏玉修長挺拔的背影半晌沒回過神來。

綢緞莊後面是一個兩進的院子，挺大，路姑姑就在後一進的院子裏，繡娘引著兩人到院裏東廂廊下，掀起簾子請兩人入內。

一入內，路姑姑已然在屋裏等著，見到刑顏玉便行叩拜之禮，連同繡娘在內，竟是跪一地，足有四人，都是女子。

問過方知，她們是在同路姑姑對帳。

刑顏玉讓她們起身不必多禮後，引路的繡娘與對帳的另兩個女子便半退半偷瞧著俊秀無比的刑顏玉退出屋裏。

路姑姑坐下首，刑顏玉居上首，朱懷古本站於刑顏玉一側，刑顏玉道：

“你也坐，不必拘禮。”

朱懷古在路姑姑對面圈椅裏坐下之際，路姑姑瞧了她一眼，眼裏有著探究。

數月來像這樣的探究實在太多，多到她現今都不怎麽在意了，權當啥也沒發生過，淡定得不得了。

路姑姑見朱懷古這般坦然，再見刑顏玉讓朱懷古不必拘禮實在是自然得很，顯然平日裏多半如此，心下不免想著朱懷古的身份。

誠然女掌櫃一早便同她說過，昨日裏綢緞莊來過官府的兩個人，這兩個人不是差爺，但身份卻都比一般的差爺還要貴重些，皆是大理寺首官池青天身邊的人，一個是殷長隨，一個是朱侍從，想來這人便是朱侍從了。

再見刑顏玉對朱侍從不是一般的和顏悅色，路姑姑不由想起這些日子以來初初在京城裏鵲名噪起的那位破案高手：

“朱侍從便是傳言中的屢助池大人破獲大案的高手？”

朱懷古沒想到據女掌櫃所言不太愛理俗事的路姑姑居然聽說過她，一楞過後道：

“是在下不假，不過屢破大案乃我家少爺之功，我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角色，實在談不上什麽高手低手。”

路姑姑笑：“朱侍從謙讓了，連池大人都承認的事實，誰敢說它假？朱侍從是低手還是高手，經趙康靈一案，亦可得知。”

再往首座刑顏玉看去道：“刑大人此番前來，便是來查問案情的，民婦也不敢擱誤大人的時間，大人有何要問的，民婦自當如實相告。”

到底是自宮裏出來的姑姑，不像女掌櫃那般見到刑顏玉這大理寺左少卿便慌了神，再是半丟了心，路姑姑不卑不亢，對上刑顏玉這四品朝廷命官也是自若得很。

朱懷古本想要見路姑姑得經一番周折，想讓路姑姑實情相告也得經一番折騰，沒想刑顏玉一來，一切倒是順利得毫不費力氣。

她暗松了松氣，便聽刑顏玉直接向路姑姑問起有關趙康靈主仆的事情來：

“聽聞路姑姑對趙康靈小姐頗有微詞，據我所知，趙康靈在京中眾千金小姐當中雖不出眾，卻也有個溫婉知禮的好名聲，不知路姑姑為何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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