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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欲一親芳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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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習氣得高舉起手,如蒲扇般的大掌一個猛落,便揮向逼得他如此的朱懷古。

未想還未落在她臉頰上,他的手便讓另一個剛強有力的手抓住。

朱懷古在李習想扇她巴掌之時,便已本能地退了又退,沒想自身邊一陣清風而過,便看到殷朗抓住李習的手腕,阻止了李習想對她做下的暴行。

再往身側看下來人,果不其然看到了熟悉的臉,她趕緊行禮:

“少爺!”

池千望居高臨下看她:“個子不高,膽子倒是不小,竟敢單槍匹馬公然惹一個手染血腥的惡徒。”

長年做生意的,眼力是不可或缺的能力,夥計都極有眼力勁,李習身為老板便更有了。

他的手被殷朗制住動彈不得,又聽一身富貴常服的池千望這般說道,雖尚不知池千望真正身份,但僅見池千望的氣度不凡,又有殷朗這樣同樣氣勢頗足的長隨跟著,他便知池千望必定是他惹不起的大人物,

聽著池千望已然認定他便是手染血腥的惡徒,不禁瞬間崩潰,徒然大聲吼道:

“我不是兇手!不是!”

池千望被吼得耳朵偏了偏,眸子自朱懷古臉上移開,落在吼得嘶聲力竭的李習身上:

“你不是兇手,那你用錢財誘惑順天府衙的老仵作幫你尋這顆金珠做什麽?”

他自懷裏掏出帕巾來,又翻開帕巾,露出裏面的金珠。

李習看到這金珠,再聽到池千望提及的順天府衙老仵作,當場腿兒便軟了。

池千望一示意,殷朗一松手,他便整個人軟癱在地上。

夥計聽著聽著有些明白了,但大部分還糊塗得緊,看著自家老板已被嚇得軟癱著再說不出話兒來,他上前問道:

“敢問這位少爺是……”

也不必殷朗開口,朱懷古當下便跨出一大步,很是正經地為夥計介紹道:

“我家少爺乃三法司首官之一的大理寺卿,當朝正三品大員,當今聖上委以重任的國之棟梁!”

這介紹有點兒長,但她覺得她說得很全,也完全沒錯。

說完她甚是低調地再進一大步,退回池千望身後側站著,看得殷朗嘴角不禁抽了抽,他是想笑,又覺得不能笑,於是死忍著。

夥計聽罷撲通一聲便跪下了:“小民有眼不識泰山,小民見過池大人!”

李習已經被嚇得想轉坐為跪,跟夥計一樣向池千望行跪拜禮,但他動了半天,手腳軟成一堆泥,怎麽也使喚不動。

池千望也不管李習,讓夥計起身候一旁之後,他徑自在鋪面邊上的椅子坐下:

“說說,你是怎麽謀殺宋懷嬌的?”

李習,好運印鑒老板,是祖傳的店,本身沒什麽大本領,所幸在祖傳手藝上,他也算是得了真傳,年至二十有幾,整日除了顧著店裏的生意,也就喜好溜街。

他溜街也不是真的在溜街,說確切點兒,他就是在溜美人兒。

看到合意的,準得上前調戲幾番,遇到嬌羞的小娘子,小娘子都會雙手遮面地跑,遇到虎虎生威幗國不讓須眉的少婦,他便只有挨打被臭罵的份。

這整條大虹街,就沒有不知道李習這惡習的人。

李習早年父母給他安排娶進了一房妻子,妻子娘家勢力不弱,很是有錢。

好運印鑒生意不好的時候,全憑他妻子娘家照應接濟,於是成婚前兩家父母便先定下一則鐵律,說好婚後不管什麽情況,除卻他妻子無法生育,為李家傳宗接代承繼煙火之外,李習不準納妾!

便是在外面風流搞大人家小娘子的肚子,那也只有落胎,絕無擡進李家門進妾的可能。

到底是男女不平等的朝代,即便如此,這後來的補充說詞到底是松了松。

只差明說,他納妾進門不可,但在外面拈花惹草什麽的,他妻子卻是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為此,當時他偷偷竊喜許久,也開始覺得娶回他妻子也算不錯。

一是娘家有錢,李家好運印鑒營生有個照應;二是默許他偷腥,也算得上深明大義。

過門後,他妻子雖霸道,卻也爭氣,不僅將他小小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且為他生了一兒一女,可謂兒女雙全,衣食無憂,人生樂事也不過如此了。

然他卻是不甘心。

旁人都有三妻四妾,憑什麽他就不能?

自在年頭元宵節逛花燈的時候偶遇宋懷嬌,十七八歲的姑娘美如一朵花兒,何況宋懷嬌本身就生得千嬌百媚,真真是人如其名兒,他便自此害了相思病,總想方設法想一親芳澤。

可惜宋懷嬌心中僅有趙傳一人,何況李習早有妻有兒,便是能將他放入眼,她也絕然沒有當妾的道理。

再說,便是她肯,李習太太也是千萬個不準。

朱懷古聽著李習的講述,聽到這兒不禁打斷他:

“你說宋懷嬌肯?”

再是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李習被她盯得嘴巴張了兩回也沒能把肯定的答案給說出去,一個是字在舌尖轉了幾轉又給吞了回去,他垂下眼吶吶道:

“不肯……”

宋懷嬌不肯,他便制造機會,她從不到大虹街來,他便到漂兒胡同去。

為了不讓家中母老虎曉得他追小娘子追到漂兒胡同裏去,他花了大價錢定做了一張有著趙傳樣貌的人皮面具,本來賣人皮面具給他的人還推薦他買變聲藥,但他買人皮面具已是掏光了家底,哪裏還有餘錢買什麽變色藥?

只好作罷,想著能不說話便不說話。

反正宋懷嬌心悅於趙傳,兩人好事兒也將近了,漂兒胡同誰不曉得?

池千望道:“故你便想著在宋懷嬌與趙傳好事兒定下之前,你先一親芳澤?”

李習雖然很想掩蓋一下他的風流好色,但事實擺在眼前,也容不得他狡辨:

“是……”

先是七月十六那日夜裏,他戴著趙傳的臉去找宋懷嬌,沒想到還未到宋胡家偷偷翻墻,便讓宋胡家的惡狗追得狠摔出胡同口,摔出去時,還被胡同口的尖石子割傷了胳膊見了血。

都說狗的鼻子最是靈敏。

他雖裝得了趙傳的臉,渾身的氣味卻與趙傳完全不同,人或許難以分辨出來,狗卻是能輕易辨得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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