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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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眾人禦劍往醉仙谷深處去。
萬劍齊行，氣吞山河。有百姓無意間瞥見這方天地，皆嘖嘖稱奇，嘆此世間難得一見之奇觀。
山間精怪有被攪擾者，膽子小的，悶頭裝死，膽子大的，探頭顧盼。
一只不怕生的小猴妖在藤間亂逛，躥上跳下，不慎撞在一位仙師身上。本以為要被捉了回去煉丹，不想那仙師卻停了劍，將它送回地面上，溫言叮囑：“今日多有叨擾，勿怪。”
小猴妖歪頭問道：“你們不挖我的妖丹嗎？”
仙師輕拍它毛茸茸的腦袋：“怎會？快些回家去吧，谷中危險，莫要亂跑。”
娘親說仙人不喜歡我們妖怪，只喜歡我們的妖丹，讓我見到仙人便躲遠些。
可是娘親，這個仙人不是你說的那樣。
這個仙人一點都不壞。
這些仙人都不壞。
小猴妖在地上蹲坐許久，看見許多精怪都大著膽子出來，沒有一只被捉走。
它看著眾仙家禦劍遠去，聽那仙師的話，乖乖回家找娘親去了。
祝雲梨帶著燕饒，不遠不近地跟在楊顯身後。
方才兄長傳音給她，讓她盯好楊顯一行人，說是其中混入了魔族，且修為不淺。
難怪她竟無法探知。
“嗷嗷——”
一聲痛呼傳到祝雲梨耳中，她定睛一看，是只藍眼豹貓，將將一尺多長，尚且年幼，雖不會人言，卻已修出靈智。
它今日犯懶不欲修行，便從洞裏溜出來，團在梢頭小憩，卻被一道疾行劍氣掃落在地，不由吃痛。
劍氣的主人嫌棄地看它一眼，竟丟出一道靈力企圖再次傷它。
祝雲梨一揮手，那道靈氣被擊散在空中。
燕饒輕身落地，將那只豹貓抱起，又禦劍跟上祝雲梨。
“何人準允你傷谷中生靈？”
祝雲梨面帶冷色看著那人，那人正是楊顯身後所跟兩名散修之一。
他聞聲回頭，死死盯著祝雲梨，眼中閃過殺意。
那眼神好似一條毒蛇，燕饒不自覺背脊生寒。
這根本不是一個修道者該有的眼神，像是自/殺戮中爬出的惡煞，隨時準備噬人骨血。
懷中豹貓嗚嗚叫喚，燕饒用靈力緩解它的傷勢。
散修收回視線，繼續禦劍。
祝雲梨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思忖。
“仙子……”燕饒喚她。
祝雲梨扭頭，只見小豹貓舉著兩只毛茸茸的爪子，想要往燕饒臉上湊。而燕饒則面露難色，頭向後仰，眼神中傳達出求救之意。
小豹貓不理解他為何嫌棄自己，更加努力地去夠他的臉頰。
它只是想感謝他。
“你靠它近些。”祝雲梨難得見到燕饒犯難，竟覺有趣，“它非是要傷你，而是想親近你。”
小豹貓嗷嗷叫喚，像是應和她的話。
燕饒遲疑地，小心地將臉頰靠近它。
它好像很滿意，爪子輕輕扒在他的脖頸處，舌頭柔柔地舔舐他的右頰。
燕饒微怔。
從前他修為有進，兄長總會揉揉他的頭，然後溫聲誇獎他。
再無其餘人或物會這般親近於他。
這只小豹貓舔舐過的地方，癢癢的，麻麻的，卻帶來陣陣暖意，徑直滲到他心裏去。
“它很喜歡你。”
小豹貓看向祝雲梨，嗷嗷叫喚。
祝雲梨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將它額前幾縷毛捋順，問道：“你想跟他回去嗎？”
“嗷嗷嗷——”
它碧藍色的眼眸一瞬間亮了起來。
祝雲梨微抿嘴角，對上燕饒的目光：“你覺如何？”
燕饒點頭，修長的手指從懷中小生靈的背部緩緩撫過。
“那便帶它走吧。”
“是。”
“嗷嗷！”
小豹貓心滿意足，腦袋在燕饒手心蹭來蹭去。
燕饒擡眸，正撞進祝雲梨的眼中，竟從她一雙明眸中看出清淺的笑意。
不甚明顯，卻夠驚艷。
好似破土而生的一株綠芽，在這凜冽蕭瑟的冬日，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卻彌足珍貴。
他想要小心翼翼地將其珍藏。
“仙子，我們被甩開太遠了。”
祝雲梨轉身禦劍：“追。”
燕饒將小豹貓放在肩頭，緊緊跟上。
前方楊顯一行人落在仙門最後方。
愈往深處去，祝雲梨便愈能感知到那個強大的存在。
三大仙山打頭陣，其餘仙門緊隨其後，很快便要到赤瞳玄猊獸的領地。周圍天地靈氣濃郁至極，幾成有形之態，觸手可及。
裴越感覺祝雲鶴精神有些緊繃，便問道：“師父，可有異常？”
祝雲鶴搖頭，餘光掃視周圍：“你且記好你應下的事。”
“……是，師父。”
正前方靈脈已隱約能望見，蘇檀沈聲告誡眾位：“兇獸就在附近，諸位小心。”
話音剛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便響徹醉仙谷。
仙門眾人停劍迎戰。
玄猊獸嗅到陌生的氣息，本能地排斥外來入侵者。
它體型龐大，身姿矯健，蹬地沒幾下便到了眾人眼前。
恰如其名，玄猊獸雙瞳赤紅，全身毛發呈玄黑色，四足落地震起大片沙土，足下生風。它濃密的鬃毛被強風蕩起，威風凜凜，看向仙門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蔑視，大有幾分睥睨天下之氣勢。
“爾等何故擾我醉仙谷清凈？”
玄猊獸會講人言，聲音沈穩凝重。
蘇檀抱拳，以示禮數：“當世僅存一條靈脈，封印於此，我等乃是為著這條靈脈而來。”
“貪婪至極！”玄猊獸怒道，“上古留存兩處靈脈，爾等如今已毀掉其一，竟妄想將醉仙谷也據為己有嗎？”
“非也。”蘇檀沈聲道，“靈脈毀損，乃魔族之過。仙門百家此行，只為守護，絕非掠奪。”
“休要狡辯！既如此，怎不見魔族來我醉仙谷，倒是爾等道人先聞著味趕來了？”
仙門眾人遭它作踐，怒目而視。
“父親，它聽不進去的。”蘇儀輕聲對蘇檀道。
蘇檀向周圍人使個眼色，率先拔劍沖向赤瞳玄猊獸。
“那便，請君指教了！”
眾人聞聲散開，將玄猊獸包圍。
玄猊獸擡起一足，重重踩下，震倒數名修為尚淺的修士。
蘇檀身為當今仙門第一人，劍法以穩健聞名。每個同他對過招並敗下陣來的修士幾乎都有相同感受——無懈可擊。
劍風太穩，找不出紕漏。
恰如他本人一般，心思縝密，面面俱到。
他舉劍刺向玄猊獸腦門，卻在距它三寸遠時放任自己猛地墜落，剛好避開玄猊獸揮來的一掌。
玄猊獸經他戲耍，不由發怒，大吼一聲，想要將他拍作肉泥。
蘇檀淡然一笑，不躲不避。
巨掌落下，他劍尖劃過手心，將一滴血甩在地上某處，迅速念咒，然後騰身跳開。
慢半步，便是作繭自縛。
一張靈力織成的網從地下鉆出，將巨掌牢牢鎖住。
是蘇儀事先布好的法陣。
玄猊獸目露兇光，想要將靈網扯作碎片，卻被越纏越緊，動彈不得。
它行動受阻，帶給仙門眾人的威脅便少了許多。眾人一擁而上，乘勝追擊。
“這靈網有百餘名修士的靈力做支撐，任你是活了萬年的兇獸也無法掙脫。乖乖認輸吧，尚能少受些苦……”
蘇檀微微喘氣道，方才一番設計耗神費力，稍有不慎便要付出慘重代價。
“爾等道人，陰險至極！”
玄猊獸頸間毛發亮起微光，質硬。它身子輕晃，甩出數根靈針。
靈針上凝聚了它的靈力，穿石透木，破壞力極強。
蘇檀目光一凜，揮手凝出靈力屏障，替一眾修士擋去這陣針雨。
祝雲鶴飛身而上，燒了一張塵彧畫給他的焚火符，輕拍在玄猊獸背上，而後輕身跳開。
玄猊獸背部立時被灼燒，痛呼出聲。
眾人齊上，圍著玄猊獸布陣，欲將其困住後活捉。
玄猊獸不斷怒吼，引得谷中樹木簌簌作響，各路精怪瑟瑟發抖。
仙門諸位巋然不動，專心布下困獸大陣。
“爾等貪婪之輩，遲早——”
話未說完，一支箭自林間射出，正中靈網陣眼。玄猊獸掙脫束縛，將面前一眾修士掃開。
謝長空和蘇檀雙雙禦劍，同玄猊獸戰作一團。
其餘仙眾忙調整陣型，隨二位掌門沖上。精通陣法的修士隨蘇儀一起伺機重設困獸大陣。
祝雲鶴厲聲道：“何人躲在那處？”
裴越飛身而去，舉劍刺向這支箭的主人。
卻連那人的身影都未能看見，便被一陣強橫的力道掃了回來。
祝雲鶴左手抵在裴越後背上，助他穩住身形。
“謝過師父。”
“可有看清那人樣貌？”
裴越慚愧：“弟子無能。”
“無妨。”祝雲鶴沈聲道，“若我想得沒錯，那人應是虞胤。”
“魔尊？”裴越大驚，“他如何……”
“仙門出了叛徒。”祝雲鶴言簡意賅，“合你我二人之力，亦非他對手。如今他還沒有大動作，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只能先將玄猊獸拿下。”
“是，師父。”裴越轉身去助仙門眾人。
祝雲鶴盯著林間某處，而後也轉身回陣，提劍去助蘇檀和謝長空。
玄猊獸甫一脫困，瘋狂展開攻擊報覆，難以近身。
“你冷靜些。”蘇檀堪堪擋住襲來的掌風，試圖說服它，“方才那一箭，看似是救了你，實則是有人想看你我相鬥，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哦？你倒是講講，那是何人？”
“尚不能知曉，但如此打下去，恰是中了此人下懷！”
蘇檀翻身躲過玄猊獸拍下來的巨掌，有些狼狽。
“蘇掌門，無需同他廢話。我謝長空願祭出神劍，斬殺此孽畜！”
“不可。”祝雲鶴阻止他，“謝掌門萬不能在此時耗盡靈力祭神劍。林中那人修為高深，仙門此時承受不起任何損耗。”
“那你說要如何？”謝長空怒道，“這孽畜，急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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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禦劍往醉仙谷深處去。
萬劍齊行，氣吞山河。有百姓無意間瞥見這方天地，皆嘖嘖稱奇，嘆此世間難得一見之奇觀。
山間精怪有被攪擾者，膽子小的，悶頭裝死，膽子大的，探頭顧盼。
一只不怕生的小猴妖在藤間亂逛，躥上跳下，不慎撞在一位仙師身上。本以為要被捉了回去煉丹，不想那仙師卻停了劍，將它送回地面上，溫言叮囑：“今日多有叨擾，勿怪。”
小猴妖歪頭問道：“你們不挖我的妖丹嗎？”
仙師輕拍它毛茸茸的腦袋：“怎會？快些回家去吧，谷中危險，莫要亂跑。”
娘親說仙人不喜歡我們妖怪，只喜歡我們的妖丹，讓我見到仙人便躲遠些。
可是娘親，這個仙人不是你說的那樣。
這個仙人一點都不壞。
這些仙人都不壞。
小猴妖在地上蹲坐許久，看見許多精怪都大著膽子出來，沒有一只被捉走。
它看著眾仙家禦劍遠去，聽那仙師的話，乖乖回家找娘親去了。
祝雲梨帶著燕饒，不遠不近地跟在楊顯身後。
方才兄長傳音給她，讓她盯好楊顯一行人，說是其中混入了魔族，且修為不淺。
難怪她竟無法探知。
“嗷嗷——”
一聲痛呼傳到祝雲梨耳中，她定睛一看，是只藍眼豹貓，將將一尺多長，尚且年幼，雖不會人言，卻已修出靈智。
它今日犯懶不欲修行，便從洞裏溜出來，團在梢頭小憩，卻被一道疾行劍氣掃落在地，不由吃痛。
劍氣的主人嫌棄地看它一眼，竟丟出一道靈力企圖再次傷它。
祝雲梨一揮手，那道靈氣被擊散在空中。
燕饒輕身落地，將那只豹貓抱起，又禦劍跟上祝雲梨。
“何人準允你傷谷中生靈？”
祝雲梨面帶冷色看著那人，那人正是楊顯身後所跟兩名散修之一。
他聞聲回頭，死死盯著祝雲梨，眼中閃過殺意。
那眼神好似一條毒蛇，燕饒不自覺背脊生寒。
這根本不是一個修道者該有的眼神，像是自/殺戮中爬出的惡煞，隨時準備噬人骨血。
懷中豹貓嗚嗚叫喚，燕饒用靈力緩解它的傷勢。
散修收回視線，繼續禦劍。
祝雲梨看著他的背影，暗自思忖。
“仙子……”燕饒喚她。
祝雲梨扭頭，只見小豹貓舉著兩只毛茸茸的爪子，想要往燕饒臉上湊。而燕饒則面露難色，頭向後仰，眼神中傳達出求救之意。
小豹貓不理解他為何嫌棄自己，更加努力地去夠他的臉頰。
它只是想感謝他。
“你靠它近些。”祝雲梨難得見到燕饒犯難，竟覺有趣，“它非是要傷你，而是想親近你。”
小豹貓嗷嗷叫喚，像是應和她的話。
燕饒遲疑地，小心地將臉頰靠近它。
它好像很滿意，爪子輕輕扒在他的脖頸處，舌頭柔柔地舔舐他的右頰。
燕饒微怔。
從前他修為有進，兄長總會揉揉他的頭，然後溫聲誇獎他。
再無其餘人或物會這般親近於他。
這只小豹貓舔舐過的地方，癢癢的，麻麻的，卻帶來陣陣暖意，徑直滲到他心裏去。
“它很喜歡你。”
小豹貓看向祝雲梨，嗷嗷叫喚。
祝雲梨輕輕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將它額前幾縷毛捋順，問道：“你想跟他回去嗎？”
“嗷嗷嗷——”
它碧藍色的眼眸一瞬間亮了起來。
祝雲梨微抿嘴角，對上燕饒的目光：“你覺如何？”
燕饒點頭，修長的手指從懷中小生靈的背部緩緩撫過。
“那便帶它走吧。”
“是。”
“嗷嗷！”
小豹貓心滿意足，腦袋在燕饒手心蹭來蹭去。
燕饒擡眸，正撞進祝雲梨的眼中，竟從她一雙明眸中看出清淺的笑意。
不甚明顯，卻夠驚艷。
好似破土而生的一株綠芽，在這凜冽蕭瑟的冬日，雖然有些不合時宜，但卻彌足珍貴。
他想要小心翼翼地將其珍藏。
“仙子，我們被甩開太遠了。”
祝雲梨轉身禦劍：“追。”
燕饒將小豹貓放在肩頭，緊緊跟上。
前方楊顯一行人落在仙門最後方。
愈往深處去，祝雲梨便愈能感知到那個強大的存在。
三大仙山打頭陣，其餘仙門緊隨其後，很快便要到赤瞳玄猊獸的領地。周圍天地靈氣濃郁至極，幾成有形之態，觸手可及。
裴越感覺祝雲鶴精神有些緊繃，便問道：“師父，可有異常？”
祝雲鶴搖頭，餘光掃視周圍：“你且記好你應下的事。”
“……是，師父。”
正前方靈脈已隱約能望見，蘇檀沈聲告誡眾位：“兇獸就在附近，諸位小心。”
話音剛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便響徹醉仙谷。
仙門眾人停劍迎戰。
玄猊獸嗅到陌生的氣息，本能地排斥外來入侵者。
它體型龐大，身姿矯健，蹬地沒幾下便到了眾人眼前。
恰如其名，玄猊獸雙瞳赤紅，全身毛發呈玄黑色，四足落地震起大片沙土，足下生風。它濃密的鬃毛被強風蕩起，威風凜凜，看向仙門眾人的眼神中透露著蔑視，大有幾分睥睨天下之氣勢。
“爾等何故擾我醉仙谷清凈？”
玄猊獸會講人言，聲音沈穩凝重。
蘇檀抱拳，以示禮數：“當世僅存一條靈脈，封印於此，我等乃是為著這條靈脈而來。”
“貪婪至極！”玄猊獸怒道，“上古留存兩處靈脈，爾等如今已毀掉其一，竟妄想將醉仙谷也據為己有嗎？”
“非也。”蘇檀沈聲道，“靈脈毀損，乃魔族之過。仙門百家此行，只為守護，絕非掠奪。”
“休要狡辯！既如此，怎不見魔族來我醉仙谷，倒是爾等道人先聞著味趕來了？”
仙門眾人遭它作踐，怒目而視。
“父親，它聽不進去的。”蘇儀輕聲對蘇檀道。
蘇檀向周圍人使個眼色，率先拔劍沖向赤瞳玄猊獸。
“那便，請君指教了！”
眾人聞聲散開，將玄猊獸包圍。
玄猊獸擡起一足，重重踩下，震倒數名修為尚淺的修士。
蘇檀身為當今仙門第一人，劍法以穩健聞名。每個同他對過招並敗下陣來的修士幾乎都有相同感受——無懈可擊。
劍風太穩，找不出紕漏。
恰如他本人一般，心思縝密，面面俱到。
他舉劍刺向玄猊獸腦門，卻在距它三寸遠時放任自己猛地墜落，剛好避開玄猊獸揮來的一掌。
玄猊獸經他戲耍，不由發怒，大吼一聲，想要將他拍作肉泥。
蘇檀淡然一笑，不躲不避。
巨掌落下，他劍尖劃過手心，將一滴血甩在地上某處，迅速念咒，然後騰身跳開。
慢半步，便是作繭自縛。
一張靈力織成的網從地下鉆出，將巨掌牢牢鎖住。
是蘇儀事先布好的法陣。
玄猊獸目露兇光，想要將靈網扯作碎片，卻被越纏越緊，動彈不得。
它行動受阻，帶給仙門眾人的威脅便少了許多。眾人一擁而上，乘勝追擊。
“這靈網有百餘名修士的靈力做支撐，任你是活了萬年的兇獸也無法掙脫。乖乖認輸吧，尚能少受些苦……”
蘇檀微微喘氣道，方才一番設計耗神費力，稍有不慎便要付出慘重代價。
“爾等道人，陰險至極！”
玄猊獸頸間毛發亮起微光，質硬。它身子輕晃，甩出數根靈針。
靈針上凝聚了它的靈力，穿石透木，破壞力極強。
蘇檀目光一凜，揮手凝出靈力屏障，替一眾修士擋去這陣針雨。
祝雲鶴飛身而上，燒了一張塵彧畫給他的焚火符，輕拍在玄猊獸背上，而後輕身跳開。
玄猊獸背部立時被灼燒，痛呼出聲。
眾人齊上，圍著玄猊獸布陣，欲將其困住後活捉。
玄猊獸不斷怒吼，引得谷中樹木簌簌作響，各路精怪瑟瑟發抖。
仙門諸位巋然不動，專心布下困獸大陣。
“爾等貪婪之輩，遲早——”
話未說完，一支箭自林間射出，正中靈網陣眼。玄猊獸掙脫束縛，將面前一眾修士掃開。
謝長空和蘇檀雙雙禦劍，同玄猊獸戰作一團。
其餘仙眾忙調整陣型，隨二位掌門沖上。精通陣法的修士隨蘇儀一起伺機重設困獸大陣。
祝雲鶴厲聲道：“何人躲在那處？”
裴越飛身而去，舉劍刺向這支箭的主人。
卻連那人的身影都未能看見，便被一陣強橫的力道掃了回來。
祝雲鶴左手抵在裴越後背上，助他穩住身形。
“謝過師父。”
“可有看清那人樣貌？”
裴越慚愧：“弟子無能。”
“無妨。”祝雲鶴沈聲道，“若我想得沒錯，那人應是虞胤。”
“魔尊？”裴越大驚，“他如何……”
“仙門出了叛徒。”祝雲鶴言簡意賅，“合你我二人之力，亦非他對手。如今他還沒有大動作，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只能先將玄猊獸拿下。”
“是，師父。”裴越轉身去助仙門眾人。
祝雲鶴盯著林間某處，而後也轉身回陣，提劍去助蘇檀和謝長空。
玄猊獸甫一脫困，瘋狂展開攻擊報覆，難以近身。
“你冷靜些。”蘇檀堪堪擋住襲來的掌風，試圖說服它，“方才那一箭，看似是救了你，實則是有人想看你我相鬥，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哦？你倒是講講，那是何人？”
“尚不能知曉，但如此打下去，恰是中了此人下懷！”
蘇檀翻身躲過玄猊獸拍下來的巨掌，有些狼狽。
“蘇掌門，無需同他廢話。我謝長空願祭出神劍，斬殺此孽畜！”
“不可。”祝雲鶴阻止他，“謝掌門萬不能在此時耗盡靈力祭神劍。林中那人修為高深，仙門此時承受不起任何損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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