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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歐陽蕓兒離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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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歐陽蕓兒離京

◎哎嘿~◎

年關將近, 元嬙也該回去了。

歸家時,元嬙穿上了入宮那日的綠色夾襖,從元岫手裏接過單子, 上面是滿滿兩輛馬車的賞賜,家中諸位都有。

最近她在宮中是玩兒瘋了的,眼下要走, 雙目通紅,倒多了幾分府裏常見的端莊。

元家規矩大。元岫這個在祖父身邊養起來的嫡長女尚且束手束腳,何況自幼被調·教的元嬙。

“年後院子裏的桃花就會開的,我們會一道做些桃花糕。長姐莫要忘了叫新雨姐姐回去取。”

“好,你也記得打理好東南角的那幾顆紫竹,再養兩年, 要給你小侄子做啟蒙的毛筆的。”元岫不太喜歡這樣的離別,卻也知道元嬙終究不是宮裏人。

元嬙目光看向元岫的小腹:“姐姐福大命大,定會是個小侄子。”

元岫不大認同這一說法, 不留痕跡拂過小腹:“我倒是想要個伶俐漂亮的女孩兒, 就跟嬙兒一樣。”

元嬙鼻子一酸,左右看了看, 壓低了聲音湊到跟前道:“若是公主,姐姐就要加緊將我和臻兒嫁出去的好。爹娘的性子姐姐是知道的。”

若不盡快生出嫡皇子,難保他們不會生出叫家中女兒進來“幫”她生的心思來。幺女尚小, 但二姑娘三姑娘卻合適。

元岫自然知曉,不然也不會下令叫元家姑娘今後嫁娶等她懿旨。

目送著元嬙離去,元岫便被新雨催促著回去了。

元嬙的婚事到底沒個著落,這樣回去, 還不知道要被家裏怎樣一番談論。偏偏不是能急的事。

就在元岫為此心急的時候, 當日一同歸京的功臣中, 一出身寒門的少年將軍遞了拜帖於元岫這裏。外男當然不會進來。而是要求娶皇後身邊的一位宮女。

只是那人似乎不知宮女名諱,再見一面,求取那姑娘為妻。

元岫看了拜帖,目光先掃過晚秋。不像,晚秋一直忙碌,且是個再穩重不過的人,不大可能與外男有情。明輝也差不多。

新雨是最有可能的,這瘋丫頭大咧咧的,莫說男子,元岫也一直寵著她的小性子。想來當日宮中設宴,她過去送湯羹可是半晌沒回來的。而那少年將軍也就只有那日入宮過一次。

越想越覺得有理。元岫便撤了其他人,獨留下新雨一個。

結果這麽一問,新雨不禁笑出了聲。

“奴婢可沒那樣的好命。娘娘怎不想想,當日一同去的,也不止奴婢一人。”

元岫一怔:“嬙兒?”

新雨這才解釋了當日因何耽擱了時間。

“總不會是我。那日二小姐一道去湊熱鬧,特意去看那些將軍是不是跟傳聞一般兇神惡煞。可巧就遇見個小將軍出恭迷了路,險些沖撞了二小姐。二小姐說記得他是當日在城外險些跌下馬的那人,叫那小將軍好一陣紅臉。二人鬥了兩句嘴。說了什麽奴婢聽不大清。後來我們一同回來,二小姐還特意囑咐別跟娘娘說,生怕惹了禍。”

元岫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不省心的。不過這一吵怕是吵來了好姻緣。去吧周昌叫來吧,仔細打聽下門第品行。打聽好了再去問問嬙兒。若可以,倒是可以保這個媒。”

過了兩日周昌再入宮,基本上將元岫想聽的都打聽出來了。

那小將軍慕言,並無家世背景。是個純粹少年參軍,又屢立戰功,憑本事被皇帝親自召見的少年英雄。

如此年輕便以官拜四品,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加上他對宮女不過一面之緣,便有了以妻禮聘之的心思,也算是個有情之人。

元岫心底有了想法,又聽周昌說起了旁的事情。

“高家出事以後沒什麽新聞,倒是前不久,那高侯爺忽然病逝了。”

元岫淡聲說了句:“韋氏懷孕了?”

周昌頷首:“娘娘聰敏。這段時間那韋氏已經完全掌握了高家上下。可見是恨毒了那高侯爺。在孩子未知的情況下便將人除去。若是個女兒……”

元岫冷笑:“只會是兒子。一個繼承高家爵位和家業的兒子。”

韋氏需要一個兒子,那兒子是不是高文遠的不重要。甚至於韋氏還會以此為快。曾經她那般掏心掏肺,受盡了屈辱委身於他。府中上下都罵她出身腌臜,所生孩子定是個雜種。那高文遠聽之任之不說,時間久了也信了幾分。

現如今,韋氏就當真要他做王八。

周昌沒再敢說話。只要沒有貴人去管,那高家自然是韋氏的掌中之物。

“這高家今後不必再說與我聽了……還有旁的嗎?”元岫飲口茶,這個後續瓜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精彩也僅限於此了。

周昌深知元岫八卦之心:“再有……娘娘應當聽說了七王爺府上一些亂事。側妃無故流產,聽說還被毀了容貌。那歐陽大人夫妻倆疼女心切,聯合波斯使臣一同上門商議。若歐陽側妃當真做了世不能容的醜事,還請叫她們接回去。何苦糟踐一個可憐姑娘。”

歐陽家當然不敢質問皇家為何虐待他們的女兒。可疼女兒是真的。所以上門先認錯,將歐陽蕓兒立於過錯方,倒逼七王爺朱慎舟表態。

歐陽蕓兒有一半的波斯血統,卻有可能單純因血統就被糟踐。可堂堂七王爺,瞧不上不娶就是了,娶過去就算無寵,給一碗安樂茶飯很難嗎?

他們哪裏知道還有顧嫣嫣橫在中間。

“那七王爺怎麽說?”

周昌搖頭:“這就不可知了,只是那些人被好好請出了王府。出來時眉頭不展,顯然事情並未解決。奴婢沒有娘娘命令,也斷不敢安排人進王府打探。”

元岫了然:“你是對的,這種事聽個熱鬧便罷了,多了也不值當。”

隨手抓了幾顆金豆子賞給了周昌。

夜裏朱慎堯依舊在這邊安寢。明明孕期不可行房,朱慎堯卻像改吃了素一般,哪怕是面對面閑聊幾句,日日夜裏也賴在坤寧宮不走了。

沒了那些要命的折騰,元岫倒是覺得他們夫妻情分更勝從前了。

“今兒歐陽來見朕,紅著眼眶求朕做主。說的便是你之前同我說過的那檔子事。側妃無故毀容小產,老七卻顧左右而言他。可見是有了新底氣了,那鑌鐵刀也瞧不上了。”

朱慎堯有時候會與元岫說些朝堂上的事,又怕她孕期多思,便知挑元岫主動提起過的話題來講。

元岫略做思考,冷笑道:“既然他覺得歐陽氏無用,何不成全於他。還能空出來一個側妃位置。何況那歐陽氏到底被波斯重視。遭踐她難免影響兩國情分。長此以往生分了反而不美。”

朱慎堯握著著元岫柔弱無骨的玉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那你以為當如何。我聽你的。”

元岫順著思路想下去:“既然要給波斯臉面,那歐陽夫人又是波斯聖女遺孤。聽聞波斯聖女是要終身守節的處子,那原本的聖女便因失節處死。可他們又極其看中血統……何不叫歐陽氏與老七和離。叫歐陽氏帶著封賞前往波斯,為□□禦賜聖女。她雖嫁過人,卻有之前波斯聖女的血統,亦是大夏一番心意。想來不會受到為難。也明了皇上的一番心意。”

歐陽蕓兒雖蠢,卻也沒做過大奸大惡的事情。說到底,她當日不過是想用鑌鐵刀換一段好姻緣。卻不想,因利而聚,也必定因利而散。

朱慎堯知她的一番苦意。便道:“那便如此吧。禦賜聖女還不夠。再封個波斯郡主。兩重身份在身上。她脫離苦海,又能成為兩國建交的紐帶。她也算沒辜負這糊塗一生。”

郡主不過是虛名。可宗主國的郡主,永遠比藩屬國的公主多一分尊貴。一些小國的公主,在大夏的位份,可能連縣主都不算。

歐陽蕓兒的未來,就這樣在夫妻倆床笫之間三言兩句下決定了。

元岫還有所思,卻被朱慎堯圈在了懷中,還未發問,就聽見了他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別動。”

元岫就當真一動不動。感受著朱慎堯盡量平緩的呼吸聲,生怕多餘的動作會挑起要命的火氣。

如此這般,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半睡半醒間,似乎聽見了幽幽嘆息之聲。

次日朱慎堯召見了七王爺,也不知說了什麽。只是半個時辰後,朱慎舟黑著臉出宮而去,當日便給了歐陽蕓兒放妻書,將歐陽蕓兒連同嫁妝,包括帶進去的鑌鐵刀送回了歐陽家,從此二人生死不相幹。

此時距離歐陽蕓兒入府,不過四月有餘。相當日何等風光,如今卻這般黯淡離場。

京中不知多少流言蜚語醞釀著。不過緊接著就被皇帝的聖旨憋了回去。

歐陽蕓兒一夜之間,又從王府棄婦,成了波斯最尊貴的聖女和郡主。歐陽夫人瞧見了女兒被毀了的容貌,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一場。隨後一家子收拾起來,為離京做準備。

波斯也急切的要迎回禦賜的新聖女,準備的有些倉促。臨行前還要以波斯聖女的身份參拜帝後。

元岫再次見到那歐陽蕓兒。她身著波斯聖女金黃華麗的服侍,整個人珠光寶氣的活像受供奉的菩薩。

面上遮了精致的面紗,額頭也是綴滿珠寶的額飾,臉被遮住了七八成,卻依舊遮不住眼角駭人的疤痕。

波斯有幾乎化腐朽為神奇的祛疤神藥,這張臉當前嚇人,卻不用擔心什麽。

面見元岫,還未開口,淚水已經浸濕了那金絲面紗。

“娘娘慈愛,才叫蕓兒再有新生。從前糊塗不敢叫娘娘諒解。只求今後娘娘能給報恩的機會。”

看著跪在身前抽噎的女子,哪裏還有當日的高傲不遜?

“有你此言,本宮也不算白廢了一番心力。本宮送你‘本心’二字,你要時刻記在心裏。也莫要忘記大夏的一花一木。去吧。”

無需憐憫她。她與和親公主不同。不是出嫁,而是歸家。

波斯使臣隊伍浩浩蕩蕩的出城。出了成外,歐陽蕓兒從馬車窗子露出頭來,含淚再看一眼故土。雖然這個故土於她而言,沒什麽好的回憶。

歐陽蕓兒離去,其實朱慎舟正在城樓上。目送著故人離去,面無表情的捏著城樓上的青磚,手背青筋凸起。

鋼刀還沒煉出來,他便斬斷了後路。從此再沒有鑌鐵刀。

若鋼刀不如顧嫣嫣許諾的那般……

朱慎舟轉身離去再無留戀。

作者有話說:

這一章會不會流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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