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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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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疼嗎

虞又將已經變成狐貍爪的手搭在巨狼的爪子上, 伸出舌頭舔了舔灰狼的臉。

本用於狩獵的淡藍色眼瞳緊緊盯著他,把眼前映出的虞又當成了不能放過的獵物,喉嚨裏發出低沈的獸鳴。

虞又在謝梵星的腦袋上輕輕一拍。

叫什麽叫, 轉過去。

後腿發力, 靈便地躥到謝梵星身後。

這只白毛狐貍明顯比普通的狐貍要大得多,幾乎快比得上一只普通的狼。只是在巨狼的襯托下,仍然顯得嬌小。

巨狼趴在床上, 想要回頭咬他,白毛狐貍眼尖地發現他的意圖, 飛撲上他的後背, 尖銳的犬齒叼住了巨狼後脖頸那塊肉, 威脅地撕咬著。巨狼發出低吼, 狐貍放開他, 緩慢舔了舔。

夜, 慢慢深了。

……

半途的時候,謝梵星和虞又都變回了人形。

虞又從背後抱著謝梵星, 懶洋洋地幫他撥開額頭淩亂的發絲, 渾身都是濕汗,兩人抱在一起重合成潮濕又悸動的熱。

“還疼麽?”

他在謝梵星的脖子上啄了一口。

身體發出疲累的信號, 深夜的擁抱因此愈發纏綿。

謝梵星想躲, 但是他無處可躲。被嵌在溫暖的懷裏, 背靠著纖瘦的胸膛,感受著虞又旖旎的心跳在後背躍動, 一刻也逃不開。

事情怎麽突然演變成這個樣子。

他曾經也想過這種事, 正當年紀的alpha都會做夢, 但無論在夢裏還是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碎片裏,被抱的人都不是他。

“怎麽不說話, 我技術很差?”

虞又將腦袋靠在謝梵星的肩窩,一呼一吸都是濃郁的信息素。

苦澀,糅合了小蒼蘭的甜,組合成一種輕盈而暧昧的香味,讓人昏昏欲睡。

謝梵星仍然沒有回答他。虞又打了個哈欠,黏黏糊糊地要個答案。

謝梵星僵硬轉了個身,把眼皮都有些耷拉下來的虞又抱在懷裏,拍了拍他濕漉漉的後背。

低頭看他,肩頸一塊慘不忍睹,撓痕重,連著紅成片,是謝梵星無意識抓咬的。

虞又當時在撒嬌,俯下身親他,安撫謝梵星的情緒,也沒喊疼。謝梵星生出些後悔,心裏像一塊梅子糖融化,又酸又澀,不太舒服。

“睡吧。”

他拍打虞又的後背,哄小孩子。

虞又在他懷裏睜開眼,嘴角不自覺揚起。

他蹭了蹭謝梵星的胸膛,又擡起臉,目光幽深:“可是你還沒有回答我。”

“……不疼了。”謝梵星說,“本來也不算疼。”

受過的傷,比這疼的多了去了。

“我問的不是這個。”

懷中的狐貍笑得艷光四射,他環住謝梵星的後背,撒嬌道:

“說嘛,我技術好不好?到底好不好?”

“虞又。”謝梵星按住他的後背,警告:“之前的事情我還沒有同你算賬。睡覺。”

虞又拖長聲調哦了聲,壓低的氣音笑意旺盛:“那就現在算啊,為什麽要拖到明天?”

虞又怕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因為今天解決不了。”

謝梵星推開虞又,索性從床上站起身,直直走向浴室。

虞又也坐起來,撐著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的背影。

果不其然,走了沒幾步,謝梵星渾身僵硬,在虞又揶揄的目光下走回來,拉起一張薄被蓋住身體,才冷著臉重新進了浴室。

虞又暗不做聲地掩去了笑意,在謝梵星把門鎖上之前靈活地鉆了進去。

浴室燈很亮很暖,謝梵星站在淋浴下清洗身體,虞又進來他也沒做聲。

虞又給浴缸放好水,撒上玫瑰花瓣,放松身體沈入其中,雙手搭在浴缸邊緣,閑閑道:

“要我幫你洗麽?有些地方自己是洗不到的。”

謝梵星很快速地拒絕了:“不用。”

他的態度冷冰冰的,似乎剛剛發生的不是親密行為,而是生死搏鬥,決鬥場下來的對手是不必溫存的。

虞又卻並沒有被他的假象迷惑。他看得很清楚,謝梵星的耳朵早就紅了。

謝梵星正好好地洗著,身體忽然一輕,被一雙手騰地抱了起來。

他吃驚地看著虞又,那張沾著水汽的臉龐漂亮得有些失真,虞又一路把他抱進寬闊的浴缸。

水花濺起,溫水浸著四肢,虞又輕輕啃了一下他的耳朵。

“你現在和以前很不一樣。”虞又委屈地控訴,“不僅會兇我,還會顧左右而言他了。這些年都學了些什麽啊。”

謝梵星摸了下耳朵,睫毛不安分地抖著。

正常的態度拿捏不住虞又,他頂多算是進化。

他認真地說,“是你對我太嚴苛。”

他其實一直都這樣。

這個語氣讓虞又找回點以前的感覺,那個時候的謝梵星什麽都不懂,回答每個問題都一本正經。偶爾光明正大使點壞就讓虞又恨得牙癢癢。

現在想來,如果不是因為在乎,為什麽要對他的行為格外在意?

“好吧。對不起,我沒有意識到。”虞又抱住謝梵星的腰。

謝梵星沒有拒絕,垂目安安靜靜地看他。

水流溫柔地在身遭流動,靠著熟悉的溫度,虞又久違地感受到了安全感。

就像多年前沈浸在母體中的原始的包容感,有人如同羊水一樣將他溫柔地保護在中央,讓他放松四肢,然後肆意妄為。

他咬住謝梵星的喉結,在把人咬疼前又放開,舔了舔,忽然問:“我很壞是不是?以前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的事,但還是想要你的原諒。我好自私,但除了自私地要求你之外,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水汽把謝梵星的臉蒸得發紅,眼中的情緒平靜無波,修長的手指撫摸著虞又後背的骨骼,像順毛,一直摸到脊尾。

“我這些年一直在索裏恩身邊替他做事,這次的任務是找到緋玉,然後將它帶回去。所以我化作0346潛入塔米洛。可是謝從安告訴我緋玉是你的眼睛,那我不能這麽做,梵星,你的眼睛那麽漂亮,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它了。”

虞又溫順地蹭著謝梵星。

“我喜歡星星,喜歡在宇宙裏航行,但是很奇怪,我現在就想留在你身邊,航行對我而言突然沒那麽有吸引力了……你懂我在說什麽麽?”

謝梵星:“懂。”

虞又再次往他懷裏蹭,就像要鉆入謝梵星的心口,在他身體裏住下。

“梵星,我會保護你的,我會對你好。”虞又輕輕地說,“你也記得要對我好……”

……

第二天謝梵星是被熱醒的,他費了很大的勁才從虞又的懷裏鉆出來。

期間不小心把人弄醒了,虞又睡眼惺忪地收緊手臂,摟了個空,嘟噥著抱怨。

“現在才幾點啊,你都不累麽,再睡會兒。”

說完就要把人重新拉進懷裏。

謝梵星怕真的把人弄醒,沒再掙紮,躺在床上直直地望著天花板:“我不是抱枕。而且,已經七點了。”

往常他六點鐘準時起床,就算沒有軍務也會鍛煉一會兒。哪像虞又,鹹魚得過分。

“長官,七點也很早了。更何況今天是周末,你又在休假。”

虞又的語調聽起來也懶懶的,小狐貍早上脾氣向來不怎麽好。謝梵星將他的手小心地從自己身上挪開,虞又一時也沒了睡意,睜開眼直直望著他。

“我要鍛煉。”謝梵星對上他有些不善的眼睛認真說道。

虞又眼疾手快地將他薅了下來,壓在自己身下,貼著他耳朵說話。嗓音有些啞,情-色意味很濃地說道:

“床上鍛煉也是一樣的。”

……

不知發生了什麽,虞又差點被謝梵星弄下床,但是最後兩個人一起掉了下去。

“就說你不要亂來了,沒摔疼吧?”虞又好笑地問道。

“沒有。”謝梵星按著太陽穴,耳尖紅得滴血,他閉了閉眼,轉而問虞又:“你呢?”

“你都不疼,我疼什麽。”

好不容易才能分開,兩人穿上褲子,謝梵星把腰帶系好,虞又伸手幫他系上襯衫扣子。

“我去做飯。”

謝梵星欲言又止地看著虞又走進廚房。

為了身心健康著想,虞又只做了粥,謝梵星用勺子舀著濃香的粥米,抿了下唇,開口:“虞又。”

“嗯?”虞又笑瞇瞇地看著他吃粥,見他停下動作,有些不明白:“怎麽不吃了?”

“我今天要去一趟軍部。”謝梵星眼珠動了動,不去看虞又,“有事。”

虞又笑容慢慢淡去,沒有說話。

謝梵星瞥他,見他低著眼簾,不點而朱的唇都抿成了直線,像是不高興,卻又強撐起精神道:“什麽事?”

“之前我親手救了一個孩子,找不到他的家人。最近軍部人手擴充,找不到給孩子居住的地方。他們說那孩子想見我,我得親自過去一趟。”

虞又情緒一變,他忽的問:“那孩子長什麽樣子?你什麽時候救的?”

這也不是什麽軍事機密,謝梵星一一說了出來。

虞又聽到最後,道:“我懷疑他是索裏恩的人。”

謝梵星定定望著他:“為什麽這麽認為?”

虞又搖了搖頭:“你應該不知道,索裏恩也是特殊能力者。這個能力只有我和他知道。”

仿佛有些糾結,他一時沒了聲音。

“虞又,不想說可以不說。”

虞又挑眉:“他現在是我們的敵人,我可不認為他值得信任,你也千萬別覺得那個家夥對我抱有什麽兄弟感情,這件事是我小時候發現的。他當時可是差點殺了我。而且他的眼睛還被我打瞎了一只,不恨死我才怪。”

謝梵星看著他,淺淡的眼眸中,隕石碎片又在浮動。

虞又心念一動,去觸摸他的眼睛,謝梵星楞怔了怔,任由他的手碰上脆弱的眼睛。

纖長的睫毛垂下來,打在指尖,有一種被蝴蝶翅膀撓到心尖的癢意。

這個距離,輕而易舉就能將他的眼珠挖下來。

“我從來沒問過你,你眼睛裏的碎片是什麽。”虞又說。

謝梵星:“你摸的眼睛裏是緋玉,另一只,是子石碎片。那是我來到謝家後,母親送給我的禮物。”

“子石?就是那塊粉色的石頭?原來能分成那麽多塊兒。”

虞又摸了摸謝梵星的臉。

“我身上是不是也有,怎麽沒看見啊。”

謝梵星沒有隱瞞:“在你的心臟裏。五年前,我率領軍隊經過偏遠星,感應到你重傷昏迷,便將你隨身攜帶的子石安入你的心臟。當時,索裏恩也在。我沒讓他說出去。”

原來索裏恩一直隱瞞的事情,就是這個……

“我一直有個問題,當初你還沒有喜歡我吧,為什麽要將石頭交給我?”

“不是誰都有資格使用緋玉和子石,迄今為止,已知能夠使用它們的,只有你我二人。當初子石在你手上發了光,我發覺你不對勁,便想……通過那塊石頭感應你,日後若你出格,便能控制你。況且,我也很想知道,旁人得到這塊石頭,會怎麽做。”

當年的真相被他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困擾虞又的疑惑豁然開朗。

“你還真不客氣。”

謝梵星淡淡道:“我一直如此。”

謝梵星穿戴軍裝之際,虞又忽然說道:

“索裏恩的原型是一條蜥蜴,眾所周知,蜥蜴可以斷尾求生。而他的特殊能力,則是讓斷掉的尾巴長成另一個自己。”

謝梵星動作一滯。

虞又纖細的雙臂從身後環過來,繞過他的脖子,垂到胸前,玩弄他軍裝上的鳶尾花勳章。

“我懷疑那個小孩,是索裏恩的斷尾。”

謝梵星捉住他作亂的手,冰涼的指尖摩挲著肌膚,眼眸深深:“怎麽說?”

“我曾經見過索裏恩僅有的兩條斷尾,其中一條和你描述的很像。”

他話音頓在這裏,謝梵星道:“繼續。”

虞又撒嬌:“謝長官,你親親我,親親我,我什麽都告訴你哦。”

換作其他人,謝梵星早就掏出槍,抵著對方太陽穴逼問了。只有面對虞又,他有些茫然的手足無措。

謝梵星薄薄的嘴唇輕碰他的臉,一觸即分。

這樣還不夠,虞又霸道地三指捏住他的下巴,笑著反親了他一口。

“長官真乖。”

謝梵星被他親吻的地方一片酥麻,從前虞又的身上總是彌漫著花香,從昨晚起,這股花香就摻雜了一種淡淡的澀意。

那是他的信息素。

“斷尾也是有生命的,索裏恩在斷尾時是什麽年紀,他們就是什麽年紀,並且不會再生長。所以他的兩條斷尾,一個七歲,一個十五歲。十五歲的斷尾死在了戰場上,只剩下一個七歲的……我很少見到。”

他的意思謝梵星明白了:“那我更得親自去見。”

“何必呢,咱家這麽大,不如讓他直接住過來,方便看管。”虞又慵懶地逗弄著謝梵星的下巴,直到被人忍無可忍地拍開。

“啊!疼、疼。”虞又嬌氣地捂住手背,美艷的臉掛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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