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朵好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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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耳朵好紅
今天又是周日，剛過晚上的飯點，在外面散步的人很多。
青棠外邊套了件很厚的呢子外套，一手拿一個甜筒，晃晃悠悠地跟在時景後邊。
從他們小區走路十分鐘，就有一條開滿了小吃店的商業街，晚上的時候格外熱鬧。
周圍是喧鬧的人群，時景想了想還是覺得剛才自己不該妥協同意讓他吃兩個甜筒，本來就身體不太好，這樣有些傷腸胃。他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朝青棠看了過去。
含著一大口冰淇淋被迫停下的青棠：“？”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時景忽然彎下腰湊到他跟前，三兩口吃掉了他只舔了一口的甜筒，最後咬著他手裏剩的半個蛋卷和他對視著，用目光示意他松手。
陷入呆滯的青棠：“……”
時景被他那個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忽然產生了點輕微的愧疚感，畢竟青棠看起來是真的喜歡吃。
青棠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看了會兒，伸手把下邊的紙殼拿了下來，忽然湊上去舔了下他的唇角。
時景看見他粉紅的舌尖卷著點白色的冰淇淋，很快抿了下唇，薄唇咬在蛋卷的尾部，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下意識咬下了一塊脆皮蛋卷，松開了沒剩多少冰淇淋的蛋卷尖尖，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旁邊的草叢。
青棠慢吞吞吃完那半截蛋卷，因為是啃了後邊的尖尖，沾了點冰淇淋在手上。他朝時景伸出那只手，神色平淡地看著他。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時景：“嗯？”
青棠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說：“擦手。”
時景“哦”了一聲，趕緊拿出口袋裏小包的濕巾給他擦手。
因為比青棠高出半個頭，時景習慣性躬了點腰。這個姿勢正好讓青棠目光被他紅透的耳朵吸引，“你耳朵好紅，不舒服嗎？”
時景快速給他擦幹凈手，攥著那張紙巾朝前走了。
青棠手上還剩半個甜筒，見他就這麽轉身走了，還是慢吞吞地在後邊跟著。有些無奈的嘆息道：“明明比從前年長了些，脾氣怎麽這般變幻莫測的。”
等他吃完手上的半個甜筒，時景帶著他一塊去逛超市，采購點果蔬和青棠要吃的零食。
四月上旬的天氣總是反覆無常的，青棠比較怕冷但不愛穿太多衣服，晚上出門是被時景強制性套了件厚衣服。因為剛洗吹過頭發，青棠不願意紮頭發也不想戴帽子，就這麽披散著及腰的長發出來了。
在外邊人來人往的街上還沒什麽感覺，現在走在這燈光格外明亮的超市裏，這位長發美人的回頭率簡直百分百，不論男女老少。
偏偏青棠本人根本沒有絲毫反應，對於大家或驚艷或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牽著時景的袖子在零食區暢游。
時景不太喜歡被人這麽頻繁地偷看著，他今天沒戴帽子，有些不自然地推著推車。他已經買完了自己要的東西，只能看著青棠從貨架上拿東西以轉移註意力。
旁邊有對年輕的夫婦帶著半大的小孩路過，小朋友年紀不大，被爸媽放在推車裏推著走。一家人十分和諧，主要是那個小朋友看上去尤其輕松愉快。
青棠被他們吸引了目光，看了會兒後忽然轉頭看向時景。
領會到他意思的時景無語了一瞬，終於還是頂著他期待的眼神開口說：“……你坐不了，又不是小孩。”主要是這樣坐在車裏推著他走實在是太紮眼了，青棠的樣貌和那頭長發已經很惹人註意了。
青棠湊過來摟著他的腰，一本正經地裝可憐：“我真累了。”
時景：“……結賬回家。”說完果斷伸手摟著他的肩膀往收銀臺那邊走。
“我也要坐著，累。”青棠十分不情願，半掛在他身上然後整個人被他拖著走，意外達到了省力的效果。
時景實在是有些無顏面對總是偷瞄這邊的吃瓜群眾，跟他商量說：“待會兒回去的時候，背你回家？”回家就十分鐘的路程，背著他走回去也沒多辛苦。
目的達成，青棠終於恢覆直立行走，十分快樂地跟在他身後。
時景忽然回頭看他，青棠竊喜的表情瞬間消失，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時景：“……”
就算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出了超市的大門走了小段路，時景還是認命在他面前半蹲了下來，有幾分無奈：“上來。”
青棠依言俯身趴在他背上，在他站直的時候瞥見了他手上兩個滿當當的購物袋，摟著他脖子的手主動伸長，“我幫你拿。”
時景搖搖頭拒絕了，“你別亂動，拎得動。”
青棠哦了一聲，抱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肩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著。
“青棠。”走了一會兒，時景忽然開口喊他。
青棠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嗯，怎麽了？”
“吃那麽多冷的，有沒有不舒服？”
說到這個，青棠立刻精神了，“什麽？你要再給我買一個？”
時景：“……”要不是手上有東西，高低要給他一下。
青棠撇撇嘴，“不買就不買，怎麽還想打人。”
“你……那個。”時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事，努力斟酌著措辭。
“嗯。”青棠又閉上了眼睛，迷迷瞪瞪地應著他的話，示意自己在聽。
“就是，不要隨便親別人，這樣很不好。”時景又想起他湊上來時的溫熱氣息，夾雜著香甜的奶油味，耳朵似乎又有些發燙。
青棠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沒做這事，無辜道：“我沒有，什麽時候的事？”
時景：“……”又一次輕易被這個人打敗了，難道在他眼裏那不算？
青棠聽到這倒是想起來了，恍然大悟並且解釋說：“哦，那是因為你嘴邊有冰淇淋，不要浪費。”
時景：“……滾。”
青棠趴在他背上悶聲笑了起來，道：“開個玩笑，別生氣。”
時景：“……”你以為你很幽默？
“確實是為了不浪費，這應當也不算親。”青棠看著他的側臉幾秒，忽然伸手掰過他的下巴，然後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時景的嘴唇有些幹，被他這麽弄忽然沾上了些水光，顯出幾分瀲灩來。他被這個發展驚呆了，望著青棠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耳尖又一次紅了個徹底。
青棠滿意點點頭，“這才算，真的親？”
時景簡直想撒手扔他下去了，有幾分惱怒道：“青棠！”
青棠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摸了下，有些驚嘆道：“這麽燙。”
時景：“……”根本沒辦法跟這種人溝通，要命。
“好了好了，不生氣。”青棠貼著他的脖子，沒再瞎撩撥了，“我沒有隨便親別人，你不算別人。”
時景企圖認真地跟他科普這種事：“我們一般人類不會對認識不久的人做這種事，只有戀愛中的人會這樣。如果我是個女孩子，你這已經是騷擾了。”
青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真誠發問：“騷擾是什麽？”
“嗯……”時景認真思考了一下，換了個他能聽懂的詞：“冒犯，知道嗎？”
青棠哦了一聲，“對不起，我以為你會願意的。”
時景簡直絕倒，“我什麽時候說了？”
“從前你很喜歡的，我以為……”青棠說到這裏想起了從前，語氣有些惆悵：“原來你說會一直喜歡我，只在你的那一世有效啊。”
時景勾著他腿彎的手緊了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兩人沈默著往前走了一會兒，在這段路走到盡頭的時候，時景開口了，說話的聲音有些艱澀：“可是我不是，不是你從前認識的人。你認錯了，我以前從沒見過你。”
青棠沈默著沒說話，時景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也沒再開口。
直到走到小區樓下大片的綠化帶，聽見一陣熟悉的貓叫聲，青棠才動了動，“放我下來。”
時景依言彎下腰，青棠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動作自然地在他手裏的購物袋裏拿買的貓糧，看著時景說：“要看貓嗎？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在說什麽。”
時景看著他因為剛睡醒暈著些許粉紅的眼角，點了點頭，“嗯，我陪你。”
青棠帶著他往草叢那邊的小道走，最後在一個大片的空地上停了下來，他蹲下拆開貓糧的包裝，又擡頭看著時景。
時景楞了一下，很快也彎腰蹲了下來，伸出手然後掌心朝上。
青棠把貓糧倒在他手上，忽然道：“下次買點碗，他們可講究了，讓我別放地上。”
“哦，這個。”時景空出一只手指向放在一旁的購物袋，“裏面有一打塑料袋，可以攤開放貓糧。等他們吃完了，收拾帶走。”
是時景買來的垃圾袋，不過都是幹凈的，鋪著給小貓吃食挺合適的。
等兩人鋪了兩個袋子，在上面倒了貓糧。青棠輕喚了幾聲，五六只在花壇裏暗中觀察了許久的小貓很快跑了出來，湊上來禮貌地蹭了蹭他，十分歡快地吃貓糧。
那只漂亮的小三花今天已經覓食過了，是專門帶著這群小孩來蹭吃的。他坐在青棠身邊，擡頭看了眼旁邊的時景，問：“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類？”
青棠點點頭，“對啊，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小三花觀察了他一會兒，很快搖搖頭誠實道：“有點兇。”
青棠看了眼時景，沒感覺出來：“他很好的，我不會買貓糧，都是他選的。”
時景聽不懂小貓說話，遲疑道：“在說我嗎？”
青棠點點頭，道：“他說謝謝你給他們買貓糧。”
時景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低垂著眉眼安靜地看小貓進食。
小三花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沒說！你一個樹妖，跟人類在一塊不會覺得麻煩嗎？”他雖然只是只普通貓咪，不過很有靈性也長壽些，見過很多在人類社會生活的妖怪妖精什麽的。上次聽青棠說自己是個兩千歲的樹妖，也沒顯得特別驚訝，只是說很少見到這麽年長卻依舊年輕貌美的妖精。
這邊的燈光比較昏暗，雖然草木旺盛，氣溫還不高，也沒什麽蚊蟲。在這裏待著並不會難受，倒是還能聞見草木的清香。
青棠看了眼左邊的時景，對著他低聲說：“看見那個東西了嗎？”
貓咪的夜視能力向來很好，他定睛仔細瞧了眼，說：“他領口的……花？”
青棠點點頭，“是我的。”
小三花很懂行地點了點頭，小聲說：“我聽別的妖怪說過，這是一種契約吧。聽說需要分妖丹給對方？那你們認識很久了吧？他是你的戀人嗎？”
時景正低著頭在摸那些吃飯的小貓，因為手上的貓糧氣味，時不時有小貓舔舐他的手心，觸感有些微妙。忽然讓他想起了青棠溫熱柔軟的唇，其實還是很不一樣的。
他無聲地笑了下，冷硬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出幾分柔和來。
和從前相比較，除了這張臉，確實變化很大。
可能有時候，遺忘才能重新開始。
“嗯，其實也不算很久。”青棠在心底嘆息了一聲，“不過隔了太多輪回，他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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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是喧鬧的人群，時景想了想還是覺得剛才自己不該妥協同意讓他吃兩個甜筒，本來就身體不太好，這樣有些傷腸胃。他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轉身朝青棠看了過去。
含著一大口冰淇淋被迫停下的青棠：“？”
然後他就眼睜睜看著時景忽然彎下腰湊到他跟前，三兩口吃掉了他只舔了一口的甜筒，最後咬著他手裏剩的半個蛋卷和他對視著，用目光示意他松手。
陷入呆滯的青棠：“……”
時景被他那個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忽然產生了點輕微的愧疚感，畢竟青棠看起來是真的喜歡吃。
青棠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他看了會兒，伸手把下邊的紙殼拿了下來，忽然湊上去舔了下他的唇角。
時景看見他粉紅的舌尖卷著點白色的冰淇淋，很快抿了下唇，薄唇咬在蛋卷的尾部，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他下意識咬下了一塊脆皮蛋卷，松開了沒剩多少冰淇淋的蛋卷尖尖，有些不自然地看向旁邊的草叢。
青棠慢吞吞吃完那半截蛋卷，因為是啃了後邊的尖尖，沾了點冰淇淋在手上。他朝時景伸出那只手，神色平淡地看著他。
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的時景：“嗯？”
青棠無意識地舔了下嘴唇，說：“擦手。”
時景“哦”了一聲，趕緊拿出口袋裏小包的濕巾給他擦手。
因為比青棠高出半個頭，時景習慣性躬了點腰。這個姿勢正好讓青棠目光被他紅透的耳朵吸引，“你耳朵好紅，不舒服嗎？”
時景快速給他擦幹凈手，攥著那張紙巾朝前走了。
青棠手上還剩半個甜筒，見他就這麽轉身走了，還是慢吞吞地在後邊跟著。有些無奈的嘆息道：“明明比從前年長了些，脾氣怎麽這般變幻莫測的。”
等他吃完手上的半個甜筒，時景帶著他一塊去逛超市，采購點果蔬和青棠要吃的零食。
四月上旬的天氣總是反覆無常的，青棠比較怕冷但不愛穿太多衣服，晚上出門是被時景強制性套了件厚衣服。因為剛洗吹過頭發，青棠不願意紮頭發也不想戴帽子，就這麽披散著及腰的長發出來了。
在外邊人來人往的街上還沒什麽感覺，現在走在這燈光格外明亮的超市裏，這位長發美人的回頭率簡直百分百，不論男女老少。
偏偏青棠本人根本沒有絲毫反應，對於大家或驚艷或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牽著時景的袖子在零食區暢游。
時景不太喜歡被人這麽頻繁地偷看著，他今天沒戴帽子，有些不自然地推著推車。他已經買完了自己要的東西，只能看著青棠從貨架上拿東西以轉移註意力。
旁邊有對年輕的夫婦帶著半大的小孩路過，小朋友年紀不大，被爸媽放在推車裏推著走。一家人十分和諧，主要是那個小朋友看上去尤其輕松愉快。
青棠被他們吸引了目光，看了會兒後忽然轉頭看向時景。
領會到他意思的時景無語了一瞬，終於還是頂著他期待的眼神開口說：“……你坐不了，又不是小孩。”主要是這樣坐在車裏推著他走實在是太紮眼了，青棠的樣貌和那頭長發已經很惹人註意了。
青棠湊過來摟著他的腰，一本正經地裝可憐：“我真累了。”
時景：“……結賬回家。”說完果斷伸手摟著他的肩膀往收銀臺那邊走。
“我也要坐著，累。”青棠十分不情願，半掛在他身上然後整個人被他拖著走，意外達到了省力的效果。
時景實在是有些無顏面對總是偷瞄這邊的吃瓜群眾，跟他商量說：“待會兒回去的時候，背你回家？”回家就十分鐘的路程，背著他走回去也沒多辛苦。
目的達成，青棠終於恢覆直立行走，十分快樂地跟在他身後。
時景忽然回頭看他，青棠竊喜的表情瞬間消失，一臉無辜地看著他。
時景：“……”
就算覺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出了超市的大門走了小段路，時景還是認命在他面前半蹲了下來，有幾分無奈：“上來。”
青棠依言俯身趴在他背上，在他站直的時候瞥見了他手上兩個滿當當的購物袋，摟著他脖子的手主動伸長，“我幫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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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走了一會兒，時景忽然開口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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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那麽多冷的，有沒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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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撇撇嘴，“不買就不買，怎麽還想打人。”
“你……那個。”時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事，努力斟酌著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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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棠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似乎也沒做這事，無辜道：“我沒有，什麽時候的事？”
時景：“……”又一次輕易被這個人打敗了，難道在他眼裏那不算？
青棠聽到這倒是想起來了，恍然大悟並且解釋說：“哦，那是因為你嘴邊有冰淇淋，不要浪費。”
時景：“……滾。”
青棠趴在他背上悶聲笑了起來，道：“開個玩笑，別生氣。”
時景：“……”你以為你很幽默？
“確實是為了不浪費，這應當也不算親。”青棠看著他的側臉幾秒，忽然伸手掰過他的下巴，然後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唇。
時景的嘴唇有些幹，被他這麽弄忽然沾上了些水光，顯出幾分瀲灩來。他被這個發展驚呆了，望著青棠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耳尖又一次紅了個徹底。
青棠滿意點點頭，“這才算，真的親？”
時景簡直想撒手扔他下去了，有幾分惱怒道：“青棠！”
青棠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忍不住伸手摸了下，有些驚嘆道：“這麽燙。”
時景：“……”根本沒辦法跟這種人溝通，要命。
“好了好了，不生氣。”青棠貼著他的脖子，沒再瞎撩撥了，“我沒有隨便親別人，你不算別人。”
時景企圖認真地跟他科普這種事：“我們一般人類不會對認識不久的人做這種事，只有戀愛中的人會這樣。如果我是個女孩子，你這已經是騷擾了。”
青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真誠發問：“騷擾是什麽？”
“嗯……”時景認真思考了一下，換了個他能聽懂的詞：“冒犯，知道嗎？”
青棠哦了一聲，“對不起，我以為你會願意的。”
時景簡直絕倒，“我什麽時候說了？”
“從前你很喜歡的，我以為……”青棠說到這裏想起了從前，語氣有些惆悵：“原來你說會一直喜歡我，只在你的那一世有效啊。”
時景勾著他腿彎的手緊了緊，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接這話。
兩人沈默著往前走了一會兒，在這段路走到盡頭的時候，時景開口了，說話的聲音有些艱澀：“可是我不是，不是你從前認識的人。你認錯了，我以前從沒見過你。”
青棠沈默著沒說話，時景聽見他平穩的呼吸聲，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也沒再開口。
直到走到小區樓下大片的綠化帶，聽見一陣熟悉的貓叫聲，青棠才動了動，“放我下來。”
時景依言彎下腰，青棠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動作自然地在他手裏的購物袋裏拿買的貓糧，看著時景說：“要看貓嗎？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在說什麽。”
時景看著他因為剛睡醒暈著些許粉紅的眼角，點了點頭，“嗯，我陪你。”
青棠帶著他往草叢那邊的小道走，最後在一個大片的空地上停了下來，他蹲下拆開貓糧的包裝，又擡頭看著時景。
時景楞了一下，很快也彎腰蹲了下來，伸出手然後掌心朝上。
青棠把貓糧倒在他手上，忽然道：“下次買點碗，他們可講究了，讓我別放地上。”
“哦，這個。”時景空出一只手指向放在一旁的購物袋，“裏面有一打塑料袋，可以攤開放貓糧。等他們吃完了，收拾帶走。”
是時景買來的垃圾袋，不過都是幹凈的，鋪著給小貓吃食挺合適的。
等兩人鋪了兩個袋子，在上面倒了貓糧。青棠輕喚了幾聲，五六只在花壇裏暗中觀察了許久的小貓很快跑了出來，湊上來禮貌地蹭了蹭他，十分歡快地吃貓糧。
那只漂亮的小三花今天已經覓食過了，是專門帶著這群小孩來蹭吃的。他坐在青棠身邊，擡頭看了眼旁邊的時景，問：“他就是你說的那個人類？”
青棠點點頭，“對啊，是不是長得很好看？”
小三花觀察了他一會兒，很快搖搖頭誠實道：“有點兇。”
青棠看了眼時景，沒感覺出來：“他很好的，我不會買貓糧，都是他選的。”
時景聽不懂小貓說話，遲疑道：“在說我嗎？”
青棠點點頭，道：“他說謝謝你給他們買貓糧。”
時景笑了一聲，不置可否，低垂著眉眼安靜地看小貓進食。
小三花鄙視地看了他一眼，“我沒說！你一個樹妖，跟人類在一塊不會覺得麻煩嗎？”他雖然只是只普通貓咪，不過很有靈性也長壽些，見過很多在人類社會生活的妖怪妖精什麽的。上次聽青棠說自己是個兩千歲的樹妖，也沒顯得特別驚訝，只是說很少見到這麽年長卻依舊年輕貌美的妖精。
這邊的燈光比較昏暗，雖然草木旺盛，氣溫還不高，也沒什麽蚊蟲。在這裏待著並不會難受，倒是還能聞見草木的清香。
青棠看了眼左邊的時景，對著他低聲說：“看見那個東西了嗎？”
貓咪的夜視能力向來很好，他定睛仔細瞧了眼，說：“他領口的……花？”
青棠點點頭，“是我的。”
小三花很懂行地點了點頭，小聲說：“我聽別的妖怪說過，這是一種契約吧。聽說需要分妖丹給對方？那你們認識很久了吧？他是你的戀人嗎？”
時景正低著頭在摸那些吃飯的小貓，因為手上的貓糧氣味，時不時有小貓舔舐他的手心，觸感有些微妙。忽然讓他想起了青棠溫熱柔軟的唇，其實還是很不一樣的。
他無聲地笑了下，冷硬的輪廓在夜色中顯出幾分柔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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