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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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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隱塵宗的布景都是比較偏灰調的顏色, 沒有崟一宗那麽仙氣飄飄,白凈素雅,妥妥的仙門氣質;也沒有歸元宗那樣花裏胡哨的配色和裝飾。宗內沒有五顏六色的花,最多的便是翠竹或者一些挺拔的樹木, 和綴在路邊郁郁蔥蔥的草。

整體上不失雅致, 又十分清閑。仿佛更加貼近山林自然的本真。

而且隱塵宗眾人都是穿灰色道袍, 融於其中,更像是一副具象的山水畫。對於祝螢他這頭一次踏進這裏的人來說, 別有一番韻味。但隱塵宗弟子卻覺得看久了挺單調的。

反而祝螢身上的鮮艷顏色, 引來了弟子們的註目。

她像是闖進一片綠海中的紅玫瑰, 奪目而絢爛, 足以吸引所有的註意,讓人甘願成為綠葉, 爭當依附於她的綠葉。

祝螢感受到一道道好奇的目光, 但一回頭想要尋找又只能看見一個個快速躲開的後腦勺,不禁疑惑。

她挽著身邊阿樂師姐的胳膊, 向她表達歉意:

“阿樂師姐, 對不起啊, 我不知道原來你是……”

阿樂師姐看著她抱歉的神色, 吐舌俏皮地笑了笑:“沒事的,早知道我一開始就直接告訴你, 讓你幫我掩飾一下了。”

“阿樂。”

身後又是掌門嚴厲的呵斥聲。

什麽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阿樂趕緊閉上嘴巴, 朝祝螢無奈地眨眨眼。

據阿樂介紹, 隱塵宗如今是眼前這位看起來不太好相處的玉掌門。他不僅是隱塵宗的掌門, 也是她之前在崟一宗提過一嘴的師叔。而她的師父則一心閉關或是教導他們幾位弟子, 兩耳不聞窗外事。現在正在學堂了輔導弟子們修煉。

原本她好不容易說服了掌門給她開結界,她好溜下山去攀玉城逛逛集市, 結果現在被抓了個包,山是下不了了,她之後還得接受來自掌門的懲戒。可真是禍從天降。

偏偏這課業的事情是被師叔抓了包,若只是被師父得知,那一點也不用擔心的。

她和祝螢手挽著手,一路上聊了很多。兩個性格外放的姑娘格外投機,從當初分別後一直講到今天在攀玉城的種種,祝螢打開了話匣子,一股腦地和阿樂分享。

而阿樂不僅是個合格的傾聽者,還是一個和她一樣有一籮筐話想說的。

“我們回隱塵宗後就輕松多了。雖然被掌門教訓了一下,但日子還是很快樂的。我們隱塵宗可不比崟一宗差,這次你來,我好好帶你逛逛。你不知道,我整天待在這裏悶得要死。現在你來,肯定會很熱鬧。哎呀,早知道你要來,我就和阿漫一起來接你了。”

提起阿漫,祝螢還挺想她的。

“阿漫呢?”

“她在學堂呢,估計著一會兒就散學了。我先帶你去無華殿玩。”

“玩玩玩,一天就想著玩。”

阿樂噤聲,回頭對上掌門那淩厲的眼神。

他板著一張臉:“你何時想想怎麽好好修煉?讓你們去比試大會磨煉一番,結果一點長進沒有。還學會撒謊騙人了,你說你欠的那些課業怎麽弄?符沒畫好幾張,倒是玩心很重。你說你上次那張符……”

阿樂像是習慣了他這副樣子,撇撇嘴:“掌門,哎呀師叔,客人都在這,你就別揭我老底了。談點你們的正事吧。”

祝螢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也跟著重新提及之前的問題:“對了,所以你們是有給歸元宗回信嗎?可是我們一直沒有收到誒。”

掌門收起責怪的表情:“阿樂,你說怎麽回事?”

“這是我負責的,我讓人用靈獸載著回信去的呀。”阿樂師姐也很困惑,她還琢磨著歸元宗怎麽一直沒個信,不曾想他們竟然連回信都沒收到。

兩個宗門之間沒有建立通訊的法術或法陣,又都有結界阻隔,所以要麽是飛書,要麽就是靈獸之類的傳遞。

他們剛好走到一方小池塘,裏面的池水清澈見底。齊羽山目光無意間瞥到池中生存的幾個物體,猶豫開口:“你說的靈獸不會是它吧?”

眾人看了過去。

那池塘裏放了許多假石頭,幾只體型龐大的龜慢吞吞地爬上石頭,伸著脖子向他們張望。

“對呀,我們隱塵宗的靈龜可乖順了。呀,不好意思,我忘了——”阿樂恍然大悟,這才反應過來,“它們行動比較緩慢。可能這會還沒到歸元宗吧。”

“……”

阿樂從幾人沈默的反應,以及她尊敬的掌門師叔那略有抽搐的嘴角,看到了自己被累加許多課業的未來。

她今日若是找人算一卦,定是——

“諸事不宜啊。”

心裏的話被人說了出來。阿樂好奇地探頭看,這才發現一直掩身藏在齊羽山背後的綠衣少年,他一直悶不做聲,阿樂和掌門都沒註意到他,還以為是跟著祝螢他們一起來的隨從。

“你是誰?”阿樂看了他一眼,卻發覺此人的修為深不可測,遠在她之上。

“鄙人黃不缺,特來隱塵宗拜師。幸會幸會。”黃不缺坦然自若地做了個簡短的自我介紹。

阿樂和掌門面面相覷。

“我們不招收新弟子,你不知道嗎?”

“知道啊。”

這話不僅隱塵宗二人覺得疑惑,歸元宗三人也很是不解。

他原先那麽信誓旦旦地說自己要來拜師,結果不但人家沒有招收弟子的意願,他還早就知情。這番操作讓幾個人都看不懂了。

但黃不缺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的樣子:“所以我這不是來努力爭取了嘛。”

阿樂不太高興,她莫名地不太喜歡這個人。

很多時候對一個人看面相你就有可能知道,你在未來同他的關系會如何,比如一見如故,想要和他拉近關系。又比如第一面就覺得厭惡的。

祝螢是前者,這個叫黃不缺的在她這裏就屬於後一種。

“我師父說了,他現在和以後都不收弟子了。我們小師妹就是他的關門弟子,你還是收拾東西下山吧。”

可惜,她有意趕人走,身邊的掌門卻是不樂意了,連忙出聲制止她。

“等等,好商量。我看這位小道友很有天資,說不定能得你師父青眼。”這位掌門露出和善的目光,但卻像是打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算盤。

阿樂看他眼睛一瞇就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了,嘆氣道:“師叔,你就省省吧。師父是不會同意的。”

但她師叔這個倔脾氣,認定了的事情就不會輕易改變。

果不其然,擡起手阻止了她:“我說留就留。”

祝螢悄悄問阿樂:“為什麽不收弟子呀?”

“我師父就想隱居在此直到他身死魂滅,所以收了阿漫以後就不想再收弟子了。可我師叔呢,卻一心想著將宗門發揚光大。為此事他倆還經常拌嘴呢。”

阿樂只是大致概括了一下,門內的這些陳年舊事也不大方便告知外人。祝螢一知半解地點點頭,也明白有些事情需要保持適當的好奇心。

不過阿樂卻眼珠一轉,拉過祝螢,對掌門說道:“祝師妹不到一個月就將我給她的這些書全部看完了。而且她之前都沒有學過符。之前在比試大會上,她做那些任務可積極認真了。”

話音剛落,祝螢就對上玉掌門激動的神色。

“真的?!你不到一個月就看完了全部?”

她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換來玉掌門越發炙熱的目光,一雙大手伸過來就要握住她的手,被阿樂趕緊攔了下來。

“師叔,人家舟車勞頓,大老遠過來,我先帶她好好放松休息一下。等我們休息好了,你放心,我定好好向她討教討教一番。”

阿樂妥妥拿捏住了玉掌門,趁他神色緩和,拉著祝螢快步跑走。身後的黃不缺和影阿紫也跟了上去。

玉掌門只好回頭看向還在他面前杵著的兩個少年,嘴角浮上一絲尷尬。沒有了鬧騰的阿樂在,他一時不知道該跟這兩位說些什麽。

這些年他們都很少和外人接觸,更沒有這樣的獨處時候。他都忘了正常的交流該是什麽樣的。

秦嶼本來是想立馬跟上去的,他一直盯著那個黃不缺的動作,看他跟隨祝螢的腳步而去,心中升起一絲煩躁。但他剛邁出一步就被齊羽山給拉住,隨即目光不悅地瞥向後者。

氛圍略顯怪異的三人中還好有齊羽山這個缺心眼的率先破冰:“玉掌門。此次我們過來想必你們也清楚。只是不知道,掌門對魔族的這個要求有沒有什麽看法?魔族為何會讓我們來隱塵宗?”

玉掌門沒想到他突然正經起來,直接問正事,切入之快讓他沒忍住咳嗽兩聲清清嗓子,變換了一下臉色,道:“我們也很納悶。自十年前那事以後,隱塵宗閉門不見外人,隱於此地。除了各宗門重要的事項外,幾乎都不曾和外界有太多接觸。如今唯一能想到魔族與我宗門的關系,就只有那件事了——”

玉掌門的目光從齊羽山臉上移到他旁邊的黑衣少年身上。

“重音曾是我門弟子。”

“重音長老以前來隱塵宗拜過師?!”

祝螢聽到這個消息,驚訝無比。

和她一樣被這個重磅消息炸到的影阿紫疑惑地問:“不對吧,她不是崟一宗的長老嗎?怎麽又和你們隱塵宗有關系了。”

阿樂一副“你太大驚小怪”的表情,頗為淡定:“最開始是來我們宗門找我師父學符的,後來不知道是怎麽就轉而離開成了音修,還去了崟一宗。要論起來,我還算她的師妹呢。”

“你這攀得可夠遠的。”影阿紫抱臂,語氣是毫不掩飾的嘲諷。

阿樂瞇起眼,和影阿紫對視。兩人目光交錯之間,似是感受到對方不甚明顯的敵意。

這人她以前都沒見過,莫名其妙的。

阿樂心裏疑惑,挽著祝螢的胳膊繼續走,不準備再搭理她。

而影阿紫看著兩人的背影,咬咬牙,心裏仿佛是吞下酸杏子,咬著皮扯下來,酸澀難捱。

她記得祝螢以前唯一走得近的就是留仙居那個長蕪。她不喜歡那個女子,總覺得她心思太重,看著就刻薄。前幾天聽說祝螢和她鬧掰了,影阿紫心裏還小小慶幸。

結果祝螢竟然背著她不知道什麽時候和隱塵宗的女弟子關系走得這麽親近了。竟然、竟然還挽著胳膊一起走,說說笑笑的,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簡直過分!

影阿紫不爽極了。

她快步沖上去,插在中間,硬生生將兩個人給分開。

“啊,這就是什麽無殿啊。看起來一般般嘛。”

殿門沒有關閉,在外面還不知道門後面是什麽情況。但她剛一踏進,就被打了臉。裏面別有洞天,不是普通的宗門大殿一覽無餘,簡單的桌椅板凳擺放那樣,而是像他們在攀玉城裏見過的那些熱鬧街市一般,空曠無比,商品琳瑯滿目。

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其中有些是她在攀玉城裏見過的,有些卻是完全不了解的。

連祝螢都被驚訝到了。

這裏簡直就像一個濃縮精華版的鬧市,裏裏外外分了好幾個不同的點,各處都是一些玩耍的娛樂項目,有牌九桌、玩套圈的,還有擺滿各種裝飾品的小攤,可以品嘗糕點茶水的隔間。

她差點要以為自己到了全員扮古裝版的現代小公園。

“怎麽樣,是不是很驚喜?”阿樂看她雙目放光,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沒錯,祝螢肯定很感興趣。於是她頗為驕傲地拍拍胸脯:“走,帶你玩個痛快。”

她帶著祝螢穿過幾個賣裝飾品的小攤,小聲跟她嘟囔:“他們賣得可貴了。一個木簪子就要收好幾塊靈石。”

無華殿裏都是隱塵宗的弟子,他們沒有穿灰色的道袍,但身上依舊是比較素色的衣服。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射在這幾張陌生的臉龐上,暗暗打量著他們這些外來的陌生人,卻也沒有議論聲。

好在阿樂師姐熟門熟路,而且她身邊這三個又都不是怕生的,跟著她頗為自來熟地東看看西看看,毫不在意弟子們探究的眼神。

“哇!我們玩這個套圈吧!”

套圈游戲這裏擺滿了好多東西,除了一些普通的小裝飾,還有些書籍等等,種類繁多。祝螢看中了那片空地上最遠處的兩樣,一個封皮上寫著“獨家秘籍”,另一個是一把黑色的刀鞘。

她一眼就相中了。

負責套圈的攤主是一個男弟子,靦腆地向她介紹:“一個圈兩塊靈石。每人最多十個圈。不可以越線,也不能使用靈力。”

價格挺合理的。規則也很正常。

祝螢十分幹脆地付了靈石,沈甸甸的十個圈握在手裏,讓她開始緊張起來。

但那本秘籍還有那把刀鞘的位置太過刁鉆,不僅空間小,周圍還有各種幹擾項,距離又比較遠,須得拿捏好力道,還得有點技巧,才能套中。

祝螢第一次玩這個,有些生疏,前五個圈都交了學費,不是丟遠了,就是丟偏了,連周圍的其他東西都沒能套中。這樣一來,剩下五個圈便身負重擔。

“你先休息會,我來試試。”阿樂看她一本正經,十分認真,笑了笑,準備自己買兩個圈示範一下。

然而一旁圍觀半天,時不時還要發出輕輕嘲笑聲的影阿紫卻突然蹦出來,高舉右手:“我來!”

她氣勢洶洶地買下十個圈,阿樂沒辦法,只好給她讓位子。

影阿紫彎著腰,瞇起一只眼,盯準她的目標,手腕一動,將圈甩了出去,竟然真的穩穩落在她瞄準的那個胭脂盒上,將它套住。

“好厲害!”

作為祝螢犧牲了五個圈後唯一一個套中東西的圈,自然獲得了非常熱烈的喝彩。

祝螢羨慕地看著影阿紫一個接一個地套中,已經收獲了三個戰利品。她這三圈一個都沒有失誤。

“阿紫,你不會是練過的吧,百發百中呀!”

影阿紫按捺住眉梢的喜悅之色,壓下忍不住想要上揚的嘴角,擺出高傲的樣子:“很簡單嘛。隨便一丟就中了。”

下一刻,她的圈穩穩套住祝螢想要的那本書。

“啊,可惜我沒套中。”祝螢雖然有點遺憾,但還是拍手為她喝彩。

影阿紫從攤主手裏接過秘籍,揚眉平靜道:“我不想要這個,給你了。”

她遞給祝螢,眼睛平視前方,完全沒看她,一臉冷漠,舉止投足都在說“我一點都不在意”。隨後聽到她悶悶的聲音:“就當還了醫修課的人情啊。”

祝螢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是指上次解題的事。

她接過書,彎眼笑笑:“那下次我還給你送人情。”

影阿紫想用餘光瞥她的表情,剛好看到她燦爛的笑容和亮盈盈的眼睛,趕緊挪開眼神,不自然地撇撇嘴:“我才不要欠你人情。”

等到影阿紫手裏的套圈只剩兩個時,齊羽山和秦嶼才姍姍來遲。

秦嶼看見祝螢手裏抱著的書,以及她那期待的目光落在那空地上,久久沒有註意到他的存在,就知道她還有想要的東西。

“想要哪個?”

祝螢擡頭一看,才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側,微微低頭,視線只落在她一個人身上,聲音溫柔地詢問。

她今日心情很好,笑容一直沒有消下去過,在看到他來後,眼睛一亮:“你來啦。”

她用手指了指那把刀鞘:“那個。可是它位置太偏了,我套不中。”

隱塵宗弟子笑道:“這是我多年前淘到的一個寶貝,自然是不能讓人輕易套中了。之前有人套了二三十個,都沒中呢。”

“你這上面不會施了什麽符咒吧。”祝螢恍然大悟,難怪她怎麽也套不中。多半是用了什麽法子,阻攔了下來。

“這就不知道了哦。道友,繼續吧。”那弟子沒有否認。

果然修仙世界的套圈就是不一樣,是她一開始單純了。不能用靈力破除的話,那應該就是單純靠修為制勝的。若是實力在他之上,應該就能輕易越過他這符咒,比如影阿紫。

秦嶼沈眸:“我來。”

他接過祝螢手裏的套圈,修長的手指拿著套圈,感覺都沒有用力,輕輕一甩,在低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就恰好將刀鞘套住。像是任由他驅使的網,輕易捕捉他的獵物。

“哇!”

耳邊是祝螢的驚嘆聲。

他眉梢微挑,染上一絲滿足。

那位弟子只是驚訝一瞬,就恢覆了溫和的笑容:“是我輕敵了。”

祝螢歡喜地接過來,捧在手心裏看了看,黑色的外表,配上光滑的質感,的確如她所料。

“給你。”

刀鞘橫躺在她手心,泛著光澤,被捧到秦嶼眼前。

“我是套給你的。”

秦嶼以為她誤會了。

但祝螢卻把刀鞘塞在他手裏:“可我本來就是想送給你的呀。”

她伸手從他腰後取出那把短刀,滿意地看著他將刀放進刀鞘裏:“看,多合適啊,我果然沒有看走眼。”

秦嶼握著短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的確很合適。

他們得到了想要的東西,自然就後退幾步,讓出了位子,讓其餘幾個人接著玩。也剛好留出兩個人獨自相處的空間。

祝螢看著他,笑容忽而變得狡黠:“你怎麽套中的?你是不是用了精神力?”

她見過秦嶼用精神力撫琴,和靈力不同的是,他的手不會浮現出淡淡的靈氣,看起來仿佛什麽都沒有使用。但他會微微皺眉,眉間有一閃而過的氣息。方才她也沒有錯過,自然知道秦嶼是動了點手腳。

規則說不能用靈力,而秦嶼確實也沒有靈力,用點精神力也不算違反規則。

那位弟子可能沒想到還有人將精神力練到了他之上。

她附在秦嶼耳邊輕聲同他說著。

溫熱的氣息掃在他發紅的耳垂,有些酥麻。

他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落下,總是揣著冷意的桃花眼此刻卻是生出一抹柔情,若是影阿紫回頭看了,定是會久久懷疑自己的眼睛。

燥熱而生的紅順著他的耳廓往下蔓延至脖頸,掩藏在黑發之下。

他學著祝螢的樣子,彎彎眼,語氣輕而緩,尾調上揚拖長,像是繾綣的樂曲收尾一般。

“那你要揭發我嗎?”

祝螢眨眨眼。

“你忘了,我們是一夥的呀。”

她猶記得比試大會上,她第一次和秦嶼拉進距離,有了共同的“秘密”。那時候也是這樣,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落下字音。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是秦嶼說的。

他放松下來,大手撫在她後腦勺上,眼神不再是漠然,而是與她同樣的喜色:“嗯。這是我們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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