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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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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不在這?”齊羽山記得早上出門時就沒見到他,但急著上山也沒在意。

可祝螢從起來到現在一直沒見過秦嶼。

兩人趕快圍著宅子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秦嶼的蹤跡。

齊羽山皺著眉頭,心中有個不好的念頭。

他拿出令牌想要尋找秦嶼的位置,卻是無果:“不行,他拿的令牌是阿紫的,沒辦法和他對應。”令牌要和名字主人相符才能結契成功,能夠被探尋。

怕就怕秦嶼——

“不會是上山了吧。”

“我去找他。”

祝螢立刻起身,卻被齊羽山攔下:“戌時快到了,今日大家下山得早,恐怕結界都關閉了,現在去也是徒勞。我們先去找高長老想想辦法。”

師兄到底是歷經風霜依舊沈著冷靜的男主角,此時像定海神針一般,穩住祝螢的憂心。

紫衣長老高路的屋子就在東廂房這邊,兩人結伴很快就敲開了他的房門。

“兩位這麽急匆匆的,難道是來找本尊開結界的?”紫衣長老正端著茶和面前的弟子下棋,淡淡掃了眼來人,似乎完全不意外他們的到來。

齊羽山眸色一暗。

看來秦嶼真的上山去了,而高長老也知道此事。他掌管整個費山的結界,自是能夠感知到裏面還有沒有人。

“高長老,我們還有一位同伴可能在山上,結界是否已經關閉了?”他雙手抱拳行禮。

而那紫衣長老卻是眼皮都沒擡一下,指尖夾起黑棋輕輕落在棋盤上,輕笑一聲:“結界已經關了,肯定是不能再開了。若是在山上也只能呆一晚,等明日結界打開了。本尊早就說過要早點下山,哎,可惜了。”

他最後一聲惋惜卻完全聽不出什麽哀嘆的感覺來,讓齊羽山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無名火。

“可是山上有瘴氣,他一個人……”

“師兄。”祝螢打斷了他,“我們走吧。就不要打擾長老了。”

齊羽山不明所以地看向她,想說的話在她堅定的眼神裏吞了回去。

“告辭。”

祝螢將他拉到院子外面,說出了她勸阻他的緣由:“別說了沒用的。”

“為何?”男主角還呆楞楞地沒明白。

“高路高長老,姓高啊。”祝螢恨鐵不成鋼地看他一眼,“他可是高華的親爹,高華上次幫著尹琳琳一起重傷過秦嶼,這次又在山上搶了我們的珠子,你說他爹會不會幫助我們?”

她瞧著,說不定高長老就是知道秦嶼在山裏才故意這麽早關閉結界,又對他們的求助置之不理的。

整個崟一宗就沒有一個會關心秦嶼的。如今讓他一個人因為這小小的“意外”,甚至可以說是他自己不早點下山的過失而死在費山裏面,恐怕正是合了崟一宗眾人的意。

“等等,是高華搶了我們的瘴氣?!”齊羽山的重點倒是抓到很好。

祝螢:“現在關鍵不是這個。”

結界掌握在高長老手裏,若是不能從他這裏打開結界,還能不能想到其他辦法上山去找秦嶼呢?總不能真的讓他在山裏待一晚上吧。他身上沒有洗靈珠,又運不了靈力,面對瘴氣完全是兇多吉少,而且按照昨日在山上的情況,那些瘴氣似乎又特別喜歡攻擊秦嶼。

“師妹你別擔心,說不定他趕在結界關閉之前就出來了。”齊羽山將她臉上的擔憂看得真切,安慰道,“這樣,我先到結界口看一下情況,結界畢竟不是完全覆蓋的,說不定……”

話還沒說完,院子門口就出現一個身形不穩的黑影,他扶著墻艱難地走過來,腳步虛浮,頭垂著,靠著墻根猛地倒下。

“秦嶼!”祝螢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連忙提起裙擺跑過去。

他渾身是血,黑色的衣服被血浸染得顯出更深的暗色,身上可能到處都是傷痕,一碰到他就聽到一聲低沈的悶哼聲。

“臉色怎麽這麽差?”祝螢扶起他,讓他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瞧見他那慘白的面龐,額頭也像是碰撞到什麽尖銳物,留下很深的傷口,不斷地往外流血。暗紅的血液順著鼻翼滑落,像是給一副精美到人神共憤的畫添上一道割裂而淒美的劃痕。

齊羽山也被這副樣子嚇到了。

好像次次見到秦嶼,一次比一次嚇人。

他趕緊查看秦嶼的傷勢,大驚失色:“不好!他、他的經脈裏怎麽全是瘴氣?!!”

他的靈力一探進秦嶼體內就被瘴氣給逼退出來。只是如此一窺就已然發現有六條經脈裏都是瘴氣,滾滾而來,陰沈而可怖。六條如此,剩下六條的情況……齊羽山不敢想,繼續把脈。

他眉頭緊鎖:“得趕緊找長老,必須得讓醫修來看,我的實力完全不足以醫治。他的體內全部都是……瘴氣,必須馬上讓醫修來清除!”

瘴氣可以侵入人體,寄生根植在經脈之中,攪亂靈力和元神,吸取體內的所有。包括神識。若是不早點清除幹凈,恐怕後患無窮,性命不保!

“他這是被瘴氣給攻擊了嗎?怎麽會這麽多?”祝螢感覺到懷裏的人一會冷一會兒熱,好像體內在做不休的爭鬥,打得你死我活。

“不用醫修。”秦嶼微微睜眼,氣息不穩,虛弱地說道,“這是……給你的。”他伸出手臂,用短刀順著往下劃了一條淺淺的口子,流出鮮紅的血,“洗靈珠。”

祝螢明白他的意思,趕緊讓齊羽山拿出洗靈珠,果然他體內的瘴氣順著那道傷痕出來被吸進洗靈珠裏。就連齊羽山都吃了一驚。

他這是……劃傷經脈將瘴氣再逼出體內。經脈受傷,瘴氣在體內就如同居無定所的浮萍只能出來另找居所。

而他不想找醫修診治直接清掃瘴氣,反而通過這種方法自毀經脈就是為了……將瘴氣一分不動、原原本本地收進洗靈珠裏。

所以他獨自上山,就是為了用自己當誘餌,吸引瘴氣進入體內。

他是在用自己的身體和經脈當做收取瘴氣的容器!

不需要多厲害的功法,不需要深厚的靈力,只需要孤身一人,忍住這體內紊亂刺痛的感受,足以撐到劃破經脈之時就夠了。

祝螢看著那源源不斷的瘴氣,餵飽了整整兩顆洗靈珠,而且其中還頗有那些兇險異動的幾片瘴氣。

“你……”

秦嶼才劃破兩根經脈就已經裝了這麽多了。但他手裏的刀還不打算停下,被祝螢給攔了下來:“夠了,夠了,不要了。我們去找醫修。”

而他握著刀似乎還打算繼續下去,擡眸看著她擔心的雙眼。

“我要……還你的第一名。”

那雙原本總是冷漠的陰郁的桃花眼此刻竟然浮現一絲期待。

好像……好像一個做錯了事想要將功補過,正在邀功的孩子。

原來他竟是在自責。

自責那日洗靈珠被搶,祝螢放棄瘴氣去換取他。

而他獨自一人趁天還沒亮結界剛打開時偷偷潛入山中,去了那些極其兇險的林子,一己之力為她換來這麽多瘴氣。

“秦嶼……”祝螢心亂如麻,不知該作何感想,同齊羽山將他扶起來,“這些已經夠了!連撿到的那顆珠子也可以不要了,我一會還回去。我們先帶你去找龍執事,他是醫修,肯定可以幫你治療。”

剛邁出一步,前面突然竄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不能還!”

阿漫一手張開,一手用袖子遮著臉,一雙大眼睛裏藏著驚慌,看見齊羽山警惕的神色,又趕緊結結巴巴地補充:“千萬、千萬不要還。”

“這是你給的?你是隱塵宗的?”她身上的灰色道服讓祝螢一下就回憶起來昨夜在洞穴裏見到的那個小姑娘。

她這兩個問題打得阿漫措手不及,偏偏答案又都是關鍵之處。

“我、我……”阿漫腦子頓住,索性忽略掉問題,直奔主題,“只要你們收下瘴氣,我、我可以救他!保證把他、他恢覆如初!”

“你能救?”齊羽山不太相信,對方看實力似乎也只是個元嬰期,但模樣不像是醫修,“難道你是元嬰期醫修?”

那或許可以一試。

“不。”阿漫從儲物袋裏拿出一盒箱子,展開一看,全是高階符紙,“我是元嬰符修。”

意思是——我很有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能把經脈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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