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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原著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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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原著男主

卿江借助山壁為掩體,瞧見百米處一個穿著仙衍宗外門弟子服的男修跪坐在山壁前,正手持尖石頭敲打山壁,一邊敲一邊哭,但又怕哭起來驚擾到什麽,哭得很克制,時不時手抹下臉蛋,一張還算白凈的臉,滿是山灰。

卿江瞧得滿頭霧水,不解地問:“師弟,他在哭什麽?”

晏沙秋猶豫片刻,解釋道:“可能想到什麽傷心事,砸石頭發洩吧。”

卿江恍然,理解。

前世她不太順心的時候,也喜歡砸砸抱枕。

她縮回頭,體貼道:“那咱們別打擾他了,他一個人躲在荒山野嶺哭,肯定也不想被人撞破。”

晏沙秋沒有意見。

兩人沒走兩步,聽到那個男修砸著山壁,邊砸邊喊,“師兄,師姐,嗚嗚嗚嗚……”

卿江聽這話覺得不對,又從山壁側邊貓貓探頭。

那邊還在哭,“師兄師姐,你們在哪裏啊?”

“呃。”卿江只覺得這個畫面很是違和,她琢磨片刻,終於明白違和感在哪了。

年齡不對。

六歲孩童和師兄師姐失散,哭成這樣沒問題,但這麽個成年男性哭成這樣,就顯得無比怪異。

“修真界也有智障?”

卿江低聲喃喃,“不不不,修真界好像是,神魂不全?”

晏沙秋站在卿江身後,雙眼漆黑,深沈沈地好似深淵。

他盯著那人瞧了片刻,道:“他神魂沒問題。”

神魂沒問題,那就是性格有問題了。

卿江直起身,拉著晏沙秋的袖子,“過去看看。”

她滿是好奇,仙衍宗到底是怎麽養的,將人養成這樣。

待走進了,卿江才發現,這個男修只是瞧著人高馬大,仿若成年,實際上,他只有十四五歲,臉上的稚氣,灰塵沾得再滿,也遮不住。

太明顯了,肉嘟嘟的嬰兒肥,一雙眸子幹凈純澈,估計剛過變聲期。

他瞧見卿江和晏沙秋,身子瑟縮後退,緊緊挨著山壁。

他似是想起什麽,解下腰間儲物袋高高舉起,“我身上沒靈石也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不信你們看看。”

卿江:“……”

她好奇地蹲下-身,釋放出帝休香味,笑問:“你們仙衍宗,外門弟子就這麽互相打劫修煉資源的?”

仙衍宗和仙雲宗同為頂級宗門,又相隔不遠,在不涉及大事之時,自然不太對付。

沒多大矛盾,就是別個苗頭,爭個高下。

若仙衍宗有外門傾軋、同門欺淩的醜聞,卿江身為仙衍宗親傳,樂得看笑話。

“不,不是。”有帝休香味當鎮定劑,那大男孩也不哭了。

他抹幹凈眼淚,一雙眼紅彤彤的,猶如一只肥嘟嘟的兔子,他怯生生地道:“我師兄說,在蒼梧森林,要是落了單又碰到打不過的,就將儲物袋交出去,花錢保命。”

“那你師兄呢?”卿江好奇地問。

那大男孩一指山壁,眼淚又流了下來,臉上灰塵被眼淚沖出歪歪扭扭的痕跡,慘不忍睹,“我師兄師姐,被這個山壁吞進去了。”

卿江忍不住使了個除塵訣,丟到大男孩身上。

大男孩臉上身上幹幹凈凈後,一張嫩臉白白胖胖,偏圓的眼睛溫軟,眼底盡是傷心。

晏沙秋道:“你師兄師姐,是被送入傳承地了吧?”

卿江也想起那個傳言,據說蒼梧森林有大能傳承,築基及以下修士,都有可能觸發傳承。

傳承觸發方式也千奇百怪,可能走著走著,就被傳送到傳承地,至今無人摸得清規律。

到了傳承地,可能會獲得傳承出去,可能會在裏邊死去,不過,凡從傳承地裏出來的,都會一飛沖天。

知道這個傳承的,都說這是飛升大能留給後輩的寶藏。

無數築基修士,都願意來這試一試,萬一獲得傳承,前途不可限量。

至於死亡,於修者來說,就和修煉一樣正常,傳承哪有不死人的?

不僅僅是傳承,還有外出歷練,秘境歷練等,修者隕落,是極為尋常之事。

在這個世界,修者不會因畏懼死亡,而放棄變強的機會;他們只會迎難而上,死劫亦不過是一場歷練。

卿江以前也抱著撞大運的心思來蒼梧森林轉悠過,不過一直無事發生,加之決名子和寒名子不許她過來,她也漸漸歇了這種心思。

現在,聽到這個男修的師兄師姐進入傳承地,她好奇地問:“怎麽觸發的?”

大男孩雙手抱住雙-腿,背緊緊靠著山壁,乖巧答道:“就坐在這裏這麽休息,然後這個山壁像妖獸大嘴,將我師兄師姐吞了進去。”

卿江暗道,果然傳承觸發奇奇怪怪,沒有借鑒之處。

過了片刻,大男孩又嗚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師兄說,這個傳承有問題,他留意過,宗門裏凡獲得傳承的師兄師姐,都怪怪的。”

“我師兄直覺最準了,他不會說錯的。我好怕,我師兄出來後,就不是我師兄了。”

聽完大男孩的話,卿江不知道怎麽接話。

安慰他直覺不準,他師兄回來後還會是他師兄,大男孩估計不樂意聽,他對他師兄很是信任,聽不得半點詆毀他師兄的話;順著他的話安慰,豈不是更戳他心肺子?

卿江只得轉移話題,“我看看,這附近有沒有陣法痕跡。”

卿江本來只想裝模作樣查一查,再安慰安慰下大男孩就走,誰知她使出尋蹤術法,發現綠色紗霧彌布一大片平面,瞬間以她為中心,弧面往外輻射。

綠意輻射速度很快,卿江體內靈氣源源不斷外洩,一下子去掉了三分之一。

卿江:“???”

她忙不疊地散去法訣,望著晏沙秋。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問晏沙秋:“蒼梧森林布了個大陣,你說宗門知不知道?”

這麽大個陣法,難怪蒼梧森林內,傳承能隨機觸發。

真是好大的手筆。

晏沙秋道:“師姐不妨問問坐忘峰峰主。”

卿江走到一邊,摸出和她師父之間的聯系玉簡,將蒼梧森林的事告知決名子。

決名子回得很快,“此事宗門知道,蒼梧森林確實有傳承,應該是哪個仙人臨飛升前布置的,凡獲得傳承回來的弟子,都能得到和自己體質相和的功法。”

“不過,更多弟子死在傳承之下。不是告誡過你,少去蒼梧森林?你是我徒弟,不必覬覦這傳承。”決名子警告道。

“宗門就沒想過,和仙衍宗聯手破解陣法,將傳承握在手裏?”

這樣,這裏就能成為弟子試煉地,且不必擔心弟子耗損太過。

“你怎麽知道宗門沒想過?只是設下這陣法的仙人陣法造詣過高,目前無人能破解。你是怎麽發現蒼梧森林有陣法的?”

當年宗門也是根據傳承特性,猜到蒼梧森林內設了陣法,後請來陣法大師,確定了這事。

不過,便算是陣法大師,也找不到陣基,更不知道這兒設了什麽陣法,耗費多年沒有進展,只能放棄。

卿江驕傲,“我自創了個小法術發現的。”

決名子略微無奈,一峰劍修,出了個小法修,“小寶珍很棒。”

“師父,我將這術法上交給宗門,說不定南安師伯有用呢。”

南安,是陣峰峰主。

“我會替你換貢獻點。”

“好。”卿江將新法術的原理、要點等傳給決名子,之後收了玉簡,走回晏沙秋身邊。

大男孩眼巴巴地盯著卿江,以為卿江剛剛是為他的事去求助。

對上到大男孩真摯而信賴的視線,卿江良心微痛,不好意思隨便敷衍。

她道:“有沒有你師兄用了許久的東西?”

大男孩想了想,從儲物袋裏掏出一件衣服,“這是我師兄的法袍,他築基了,這件練氣期的就給我穿。”

卿江忍不住扭頭看了晏沙秋。

晏沙秋以前,不會也這樣撿著大孩子的衣服穿吧?

晏沙秋:“……”

他提醒道:“我不缺錢。”

卿江眼神又變了,那是妒忌羨慕,以及懊悔。

羨慕晏沙秋財政自由,懊悔自己有錢時不珍惜。

她接過大男孩的衣服,細細分析衣服上沾染的濃郁的氣味分子。

之後,追蹤這種氣味分子。

有了目標分子,這次綠痕沒有到處擴散,它似水袖招展,連接山壁,形成一個銳角斜面。

卿江讓晏沙秋將山壁削掉一層,她走到山壁處,見綠痕和被削掉的山壁沒有相連,而綠痕邊緣好似被突兀斬斷,形成一個斷面,於是收了術法,開口道:“是進了空間通道。”

這個沒法追蹤。

大男孩滿是失落,又揉揉發紅的眼睛,“真的沒法追蹤麽?那我師兄師姐,沒法找到了?”

卿江愛莫能助。

“等你師兄出來吧。”

“嗚嗚嗚,我好怕我師兄回來,不是我師兄了。”大男孩跌坐在地上,又嗚嗚嗚地哭。

卿江陪著坐了片刻,聽著大男孩嗚嗚低聲哭泣,也覺得尷尬。

她輕咳一聲,問:“我是仙雲宗卿江,他是仙雲宗晏沙秋,你叫什麽?”

“我是仙衍宗,嗝,謝天清。”大男孩嗅著帝休香味,擦幹眼淚,報上自己名字。

“謝天清啊,好名字,什麽,你說你叫什麽?”

卿江先是下意識捧了一句,隨即反應過來,她穿的這本小說,那個男主不就是謝天清嗎?

她打量這個大男孩,眉頭越挑越高。

原著裏那個狠毒如虎、智多近妖、冷漠孤絕、只對女主忠犬的謝天清,就是眼前這個戳一戳軟綿綿好似糯米糕的小屁孩?

“謝,謝天清。”大男孩再次報上自己名字,見卿江視線怪怪的,有些讓人害怕,又抱緊自己,後背緊貼山壁。

瞧見大男孩這慫慫的一幕,卿江想起原著描寫——

[漫天霜雪中,數十道屍體橫七豎八躺倒在地,肆意蔓延的鮮血,若熊熊燃燒的紅霞。

在這一片紅霞中,謝天清手持大刀,一身紅袍。

這身紅袍,是由修士鮮血潑染而成,他本來穿著的,是比這漫天霜雪更為純凈的暗繡祥雲白袍。

他立於風雪中,濃墨色的長發鴉瀑似的披在腦後,風揚過,露出他那張矜貴英俊的臉,皮膚冷白,神情無比漠然。

有血滴濺落到他眼窩,似觀音留下血淚,又似雪上素梅一點,秾艷到極致,他抖凈刀尖殘血,撩起眼皮,那雙漆黑的瞳孔裏,沒有半點情緒波動,眼神如刀,正如他這個人,也如手中刀,冰冷,無情。]

她忍不住唏噓,“歲月真是把殺豬刀。”

這愛哭的糯米團子,到底經歷了什麽樣的風霜雨打,才變成原著那個目下無塵、鐵血無情的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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