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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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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因為被蒙著眼睛,什麽也看不見,所以引鴛不得不像一株只有依靠著秋君藥才能汲取養分生長的藤蔓,吃力地攀著秋君藥的脖頸,來爭取一些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但他忘了,他這樣也無異於將自己主動送到了秋君藥的口中,任由秋君藥吃幹抹凈。

等秋君藥折騰完他,天已經半黑了,黃昏初上,無數銀燈亮起,散發著柔潤的光,和天邊的一線殘陽相互應和著,共同照亮了這座繁華的城市。

引鴛半閉著眼睛躺在秋君藥的懷裏,青絲蔫了吧唧地散落在枕上,渾身虛軟,但腰卻被秋君藥牢牢地鎖在臂彎裏,動彈不得。

.........引鴛也沒力氣動。

他感覺自己下半身的腰都沒啥知覺了,只有大腿內側火辣辣的疼。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之後,引鴛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他再次睜眼時,天已經黑了,而秋君藥則穿著寬松T恤躺在他身邊看書,見他醒來,還摘下眼鏡笑著看他:

“醒了?”

引鴛點了點頭,隨即艱難地轉過身,伸出手抱住秋君藥的腰,蹭了蹭秋君藥揉他頭發的掌心,每一根頭發都散發著乖順的意味,軟軟道:

“餓了。”

“那我帶你出去吃東西?”秋君藥問:“還是我把飯菜端進來,你在這裏吃?”

引鴛本來不想麻煩秋君藥,但他試著動了動,尷尬又羞恥地發現自己竟然沒力氣動。片刻後,秋君藥只能在秋君藥戲謔的眼神裏,勉強改口:

“你拿進來吧。”

秋君藥笑了笑,俯下身,撥開引鴛黏在額心的頭發,在那眉心上親了一下,聲音低沈:

“等我。”

言罷,便掀開被子,下床去拿吃的了。

引鴛的視線一直跟著他的背影,直到秋君藥的身影終於消失在他目光盡頭,他才戀戀不忘地收回眼神,將秋君藥蓋過的被子蒙在臉上,用力吸了幾口。

一分鐘之後,引鴛似乎又知道自己這個動作有些癡漢,臉紅紅地從滿是秋君藥氣息的被子裏探出頭來,抱著被角在床上滾了幾圈,這才老實了。

不一會兒,秋君藥就端著飯食走了進來。

因為時間來不及,也為了避免浪費,所以秋君藥只把中午沒吃的飯菜簡單熱了熱,給引鴛端過來。

引鴛也不嫌棄,像是個餓死鬼投胎似的,秋君藥餵他什麽他就吃什麽,等吃飽之後,才勉強恢覆了些許元氣,抱著秋君藥撒嬌,說自己累了,走不動了。

秋君藥由著他趴在自己身上犯懶撒嬌,片刻後又抱著引鴛去洗頭洗澡。

原本只需要十幾分鐘就能洗完的澡,但兩人洗完出來之後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

引鴛趴在秋君藥的肩膀上,雙腿夾緊秋君藥的腰,像是個小孩子似的,被秋君藥抱著放到床上。

秋君藥看了一會兒床頭櫃上的鐘,隨即轉過頭看引鴛,像是征求意見般問:

“要睡覺嗎?”

引鴛枕著秋君藥的手臂,搖了搖頭,道:

“不。”

他說:“下午睡有點久,現在不困。”

引鴛想了想,又補充道:“你陪我說會兒話吧。”

秋君藥依言,他沒有關掉床頭燈,而是擰低了亮度,隨即躺下,側過頭看著引鴛,問:

“想說什麽?”

引鴛咕蛹咕蛹地在床上蠕動了幾秒,一頭鉆進秋君藥懷裏,語氣裏還帶著些許往日恃寵而驕的驕矜:

“抱我。”

秋君藥笑,依言把他摟緊。

引鴛將臉埋進秋君藥的脖頸處,感受著和秋君藥肌膚相貼時,那股溫暖的觸感。

在秋君藥的懷裏的時候,引鴛感覺自己就好像渾身泡在了溫泉裏,渾身上下每一寸都感覺無比的舒服。

他忍不住蹭了蹭秋君藥,隨即低聲道:

“以後,可不能再丟下我了。”

他這話沒有前因後果,但秋君藥偏偏就是聽出了他語氣裏的委屈和埋怨。

秋君藥心臟忍不住一抽,指尖緩緩擡起,抱住了引鴛的肩膀,低聲道:

“嗯。”

“這次我陪著你,哪裏也不走。”

引鴛笑,隨即不知想到什麽,半真半假道:

“但是,我爺爺要是知道我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毛頭小子上了床,他肯定會殺了你的........到時候,你也不走?”

秋君藥想了想,“這麽可怕?”

他說:“那要不然,還是.........”

聽到秋君藥語氣裏的猶疑,引鴛剛才面上的懶散和調笑頓時蕩然無存,變成了委屈和惱怒,連眼尾都紅了:

“秋君藥!”

他捧起秋君藥的臉,語氣裏帶著些許威脅:

“你該不會是想放棄吧!”

秋君藥盯著引鴛氣鼓鼓的臉頰,覺得引鴛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捏捏他:

“怎麽會。”

他說:“逗你的。”

言罷,秋君藥大手一攬,將引鴛攬回自己懷裏,像是哄小孩似的拍著他的背,沈思道:

“現在確實不是時候。”

他說:“等到時候我幹出了一點成績,再去你家,讓你爺爺把你嫁給我。”

“那你什麽時候幹出成績啊。”引鴛踢了踢被子,似乎有些不滿:

“我明年就想結婚。”

“明年?”秋君藥說:“那時候我才大二。”

“明年你和我都二十歲了,我之前可是十八歲就嫁給你了。”

引鴛說。

“古代和現代那能一樣嗎?”秋君藥笑:“這麽恨嫁呀?”

引鴛被笑的臉紅,踢了踢秋君藥的小腿,很不開心道:

“我不管,我明年就要結婚,你自己想辦法和我爺爺說。”

“知道了知道了。”秋君藥說:“等時機成熟了,我會和他提的。”

等到秋君藥的保證和安撫,引鴛這才安靜下來,躺回秋君藥的懷裏,閉眼道:“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了,太晚了,我要住你家。”

“好。”秋君藥對引鴛一向縱容:“那你爺爺那邊?”

“我就說有同學來京城玩了,我陪他在外面逛逛,過幾天再隨便找個出門旅游的借口,搬到你家來。”

引鴛抱秋君藥抱的緊緊的,黏人的要命:“我要和你住一起,我不要離開你。”

“好好好。”秋君藥怕引鴛悶著,忙把引鴛的頭從自己的懷裏拔出來,捏了捏:

“都隨你。”

“嗯!”引鴛就知道秋君藥不會不要他,彎了彎眉眼,覆又抱住秋君藥,即使熱的不行,也不肯放開秋君藥。

一夜好眠之後,精神飽滿重新恢覆抖擻的引鴛終於能下床了。

因為還要和引笙歌說自己要“出門旅游”的事情,所以引鴛還是決定回去回引家一趟。

走的時候,引鴛還頗有些依依不舍,明明走到電梯口了,還非要跑回來,踮起腳抱住秋君藥,帶著哭腔道:

“我很快回來。”

他眼睛紅紅:“你不要走了。”

“我怎麽走呀,這裏是我家,”秋君藥失笑,指尖捧著引鴛的臉,低頭親他的眼睛:

“眼睛紅了,怎麽這麽可憐呀,寶寶。”

聽見秋君藥喊他寶寶,引鴛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但他又因為這個稱呼得到了巨大的滿足感和安全感,仰起頭看著秋君藥,道:

“再叫一聲。”

“寶寶。”秋君藥依言:“叫多少聲都行,寶寶。”

引鴛猛地抱住秋君藥,開心的都快跳起來:

“那我走了,你等我。”

“好。”秋君藥說:“我收拾一下,把衣櫃空出來,待會兒你回來了,我們就去逛街買點你的衣服。”

“嗯。”引鴛放開秋君藥,一步三回頭地進了電梯,等電梯門關上的時候,還不忘乖乖和秋君藥揮手說再見。

因為被秋君藥叫寶寶,太過於興奮,所以引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計程車上一直對著空氣傻笑,引得司機師傅不住地看向前視鏡,註視著這個渾身冒著粉色泡泡的年輕人,滿心猶疑。

但引鴛才不在意別人的眼神,回到家之後,引鴛迫不及待地想找引笙歌。

但他心裏其實是有點忐忑的,所以在聽說引笙歌去老友家泡茶時,表情頓時如釋重負,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般。

引鴛不善撒謊,怕看到引笙歌時,臉上的神情會暴露一切,於是便讓管家轉告引笙歌,說自己和朋友出去玩了,近期都不會在家。

言罷,他便上了樓,拿起行李箱收拾東西,一邊收拾還一邊暢想和秋君藥在一起時的未來,一邊收拾一邊笑。

而他這幅完全已經墜入愛河的傻樣已經完全被聽說他徹夜未歸、所以特地上來興師問罪的妹妹看見了。

引鴦倚在門邊,看著引鴛收拾行李、恨不得打包把自己送到秋君藥家裏的行徑,一陣無語,忍不住開口道:

“哥?”

她看著引鴛的頭,視線眼尖地落在了引鴛脖子上的吻痕上面,不可置信道:

“你和他........成了?”

引鴛想了想,覺得沒有必要瞞著妹妹,於是臉紅紅地點了點頭。

“不是吧,大哥?”引鴦chua的一下站直,瞪大眼,瞬間忘了引鴛說過的不許她進屋的規定,疾步走進門,看著引鴛:

“你倆到什麽程度了?”

她問:“是擁抱、接吻,還是..........”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引鴦甚至咽了咽口水,膽戰心驚道:

“還是做.......”

引鴛搖了搖頭。

引鴦懸起的心頓時放下,正想說還好還好,家裏的白菜還沒被拱走,就聽引鴛道:

“都做過了。”

他說:“我們在一起了。”

引鴦幾乎要原地噴血:“你瘋了?!”

她急的在原地團團轉,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度:“你才認識他不到一個月!你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你就敢和他上床?!”

引鴛不知道該怎麽和妹妹解釋自己其實已經和秋君藥認識了很久的事情,只能含糊其辭道:

“我在夢裏夢見過他。”

他說:“他肯定就是我命中註定的人。”

引鴦看引鴛的眼神瞬間不對了。

但是她是被引鴛和秋君藥之間的愛情感動了,看著引鴛的樣子,像是在看一個戀愛腦:

“你沒救了。”

她絕望地說:“國家什麽時候能把戀愛腦納入重大疾病?!我現在真想一個滑鏟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

引鴛:“..........”

他不理睬引鴦的胡說八道,收拾完行李,拉著滾輪就想離開,心心念念都是早點見到秋君藥,哪管引鴦怎麽痛斥自己是戀愛腦。

他想,戀愛腦怎麽了。

就算他是戀愛腦,他也是清醒的戀愛腦。

引鴛絲毫不以為恥,不管引鴦怎麽阻攔,他都一定要去見秋君藥。

引鴦這下沒辦法了。

但是她從小和哥哥一起長大,實在不想看見哥哥這麽義無反顧地跳火坑,也有心考驗一下秋君藥,於是便道:

“你要去見他,行,我不攔你,但是你要是走了,這個家裏,還需要我給你打掩護。”

引鴦說:“要是爺爺知道你和他做了那種事,他未必會打你,但他一定會打死你........你對象的,我沒開玩笑。”

果然,一涉及到秋君藥的事情,引鴛一秒從戀愛腦切換成了正常人的智商,冷下臉:

“你要和爺爺告狀?”

引鴦在心裏罵了一句死戀愛腦,抱著手臂翻了個白眼,道:

“我沒這麽無聊。”

隨即,她又正經道:“可是哥哥,你是我哥,我不想你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就和一個男人走了。”

她道:“你得讓我再見見他,考驗考驗他,如果確定他能照顧好你,別說是替你打掩護,就算以後你們想結婚,我偷也把爺爺房間裏的戶口本偷出來給你。”

引鴛道:“.......真的?”

“真的。”引鴦道:“哥哥,我不是要棒打鴛鴦,我只希望你過得好。”

看著妹妹誠懇的眼睛,引鴛內心動搖了片刻,隨即終於松了口:

“.........好吧。”

他說:“你要怎麽考驗他?”

頓了頓,引鴛又遲疑著說:“........不要太難,我怕他過不了。”

引鴦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她真的很想給引鴛開點中藥,讓他好好調理一下戀愛腦,但這是她哥哥,她不好說什麽,想了想,只道:

“那就考考他能不能認出你和我吧。”

引鴦說:“還記得嗎,我以前沒有留長發的時候,好多人都把我們兩個人混起來,甚至連爸爸媽媽也認不出。”

她道:“你把你穿過的衣服給我,我再按著你的發型剪一個一模一樣的,再卸了妝,如果秋君藥在看到我的第一眼能認出我不是你,那就算他通過考驗了。”

“...........”引鴛想了想,覺得這個考驗秋君藥肯定能過,為了讓妹妹放心,他便點頭道:“好吧。”

他自信滿滿地說:“他肯定能認出來的。”

“真的嗎?”

引鴦放下頭發,比劃著要剪的長度,滿心不屑道:“爸爸媽媽有時候都認不出我們,這個才認識你不到一個月的,怎麽可能認得出。”

言罷,她拿過引鴛的衣服,回房間換了,才出來,

“走吧,陪我去剪頭發。”

雖然對引鴦的建議還有些遲疑,但引鴛還是跟著引鴦,陪著引鴦把頭發剪了,這才來到秋君藥的家裏。

引鴛按照引鴦的指示藏好,在角落裏,狗狗祟祟地貓腰,看著引鴦敲響了秋君藥的門。

在秋君藥來開門的那十幾秒時間裏,引鴛不知道為什麽忽然很緊張,感覺自己的心臟幾乎都要蹦到嗓子眼了。

終於,在一陣如同擂鼓般震動耳膜的心跳聲中,引鴛敏感地分辨出了秋君藥的腳步聲,而與此同時,伴隨著腳步聲響起來的,還有“哢噠”一聲的開門聲。

秋君藥的臉剎那間出現在了門縫後。

引鴦頓時進入狀態,擺出引鴛常用的表情,也不說話,就這樣笑著看向秋君藥。

她這一笑,確實很像引鴛,就算是引笙歌站在這裏,看著卸了妝、剪了發還穿著引鴛衣服、模仿引鴛外貌的引鴦,也不一定認出來。

秋君藥可能是沒想到“引鴛”會這麽快回來,又或許是別的,楞了一下,隨即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側過身,道:

“請進。”

引鴦聞言,在心裏說了一句不過如此,隨即昂首挺胸地進去了,留在引鴛楞在暗處,指尖不由自主地掐入掌心,直到神經處感受到了些許痛意,才恍然放開——

怎麽回事?

引鴛滿心酸澀無比,幾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難道說,秋君藥真的沒有認出面前這個敲門的人,不是昨晚和他同床共枕過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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