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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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大, 被白小狐樹咚了的傅颯側了側頭, 正好避過了那個問題，趕緊道：“我們去看看, 出了什麽事。”
“不著急。”白小狐瞇了瞇眼, “那邊我知道是什麽情況。”
傅颯：“我不知道。”
白小狐低頭悶笑, 心說向來淡定沈穩可靠的傅少爺，這是終於要被他逼得要胡言亂語了麽？
“至於麽？”
白小狐勾了勾唇, 松開了他, “這個問題又不是很難回答。”
傅颯走在前面，難得的將他甩在了後面，聽到說話也不搭理，一心想要回到人群中間。
白小狐還在後面說：“你可以說師妹畢竟是女孩子, 要避嫌啊！你直覺的沒想到這個答案，不會是……”
傅颯走得更快了！
那邊黃涼已經在抽嘴角了, “八億顆，你賣了我們六個吧,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買。”
方少涼還算比較冷靜, “你做什麽了，需要這麽多靈石。”
“果然還是把她師父的寢殿給炸了吧！”溫柔道：“別的事情，也用不到這麽多靈石啊！”
岑銘說：“沒有，師父的寢殿好好的。”
“那就是你們逍遙宗的其他什麽……”
“都沒有。”岑銘道。
方少涼也說：“這段時間一直好好的, 就從昨天晚飯開始……她吃飯的時候, 眼睛掃過我的儲物袋三回。”
他當時還以為是巧合, 現在看來……
“好好的, 小彤你到底做了什麽，需要這麽多靈石？”
胖老怪也關心的看著她。
溫柔還是只記得炸上天的事情，忍不住道：“在我家啊，那你是不是把我家的什麽地方給炸了。”
剛剛走過來的白小狐：“……”
白小狐忍不住道：“溫師妹啊，你怎麽就只有這一個想法呢？”
“因為她以前炸過一次啊！”溫柔說：“而且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到她會有什麽原因需要這麽多的靈石。”
“我知道。”白小狐說：“走吧，咱們找個地方詳談。”
眾人一想，好像也是。
昨天下午岑彤是跟著白小狐煉丹的，後來回來就不對勁了，到剛才才徹底發作。這會兒聽白小狐這麽一說，便都覺得對上了。
一行人實在太多，院子裏的小亭子坐不下，便幹脆去了大廳裏。
進去之後，連茶都沒來得及喝，岑銘便開口道：“這到底是怎麽麽？”自家妹子自己了解，怎麽會突然需要這麽一大筆靈石。
白小狐說：“因為我昨天問了她一個問題，順便透露了下，胖老怪身上的問題能解決。”
“什麽問題？”
黃涼問出來之後，猛的反應過來，“你是說他的身材和臉？”
白小狐點了點頭。
剩下的也不用說了，那八億的下品靈石，估計是要治病用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先有反應的是胖老怪，他嘆息道：“真沒想到，我這身胎裏帶出來的毒，竟然還有治。”
白小狐想，他自己果然是清楚的。
“那就治啊！”方少涼道：“即有辦法，總比沒有的好。靈石我們是沒有，但我家裏並缺錢，回頭我去跟家裏要一些來。”
傅颯也道：“雖然家中事物我不插手，但想來也有不少靈石，同父母說一聲，也能拿出部分。”
黃涼苦笑一聲，“我倒是沒多少靈石，不過有旁的需要幫忙的，定不推辭。”
“我回一趟劍宗。”青劍說：“看看我這些年沒領的靈石，存到多少了。”
岑銘道：“我可以回去，跟師父借一些出來。”
然而胖老怪卻說：“不必了，不是什麽大事。不過胖些醜些而以，莫不成你們還會因為這個覺得難看，非得讓我變好看了？”
“這是這個問題麽。”岑彤忍不住道：“胎中帶毒，那是毒啊，誰知道以後有沒有影響。”
“有的。”
白小狐說：“結丹的時候，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吧！”
胖老怪沒有再說話。
他自然感覺得到，也一直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雖然的確是不知道能治得好，但其他的，他卻清楚得很。
眾人見他這般反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岑彤忍不住道：“要是真像白小狐昨天說的那樣，你肯定有很顯赫的家世就好了。看看雲中飛多好命，有個飄渺真人忙前忙後。你要是也有那麽一個爹，這個時候只需要坐等就行了。”
聞言，胖老怪苦笑一聲，“白丹師怎會覺得我有顯赫家世。”
“猜測罷了。”白小狐道：“這種毒並不常見，一般人要想中它，不壓於剛出生就老死的概率了。”
那不就是等於零麽。
眾人心道。
胖老怪表情依舊怪異，“白丹師果然不同尋常，竟然連我中了怨天高都看得出來。”
“怨天高？”溫柔忍不住高聲道。
方少涼也是一驚，“竟然是怨天高，是誰這麽歹毒。”
若是其他的毒，哪怕是胎中帶毒，也可能是母親因為一些原因中了毒。尤其是修士，進個秘境什麽的損命都是常事，更別提中點兒毒。但怨天高不同，他記得以前父親提到過，怨天高是專門針對嬰兒的。
女子懷孕若中此毒，於自身影響不大，毒素會全被嬰兒吸收，乃至孩子從出生起，不論何等資質天賦，皆不可能於修行上有太大的成就。
因為此毒會幹擾人進階。
煉氣築基自是無礙，怨天高恨的是登天難，飛升如登天，煉氣築基不算什麽，自然也不影響。
但一到金丹……
準確的說結丹時便會有一劫，後來更是別說大境界，逢一個小境界就會再有一劫。如此重重劫難，根本沒有人能夠修道有成，成功飛升。
因為最多到元嬰，丹毒發作，便會要了人的命，運氣再好或者有奇遇的人，也最多只有一人，到了元嬰中期。
再高的，就沒有了。
多年來，聽說此毒向來無解。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竟然下此毒手。”不過他們心中也明白，白小狐為何會懷疑胖老怪並非散修了。
因為怨天高同樣難得，八億靈石都買不到。
一般人哪裏有可能中此毒。
“原來你們管它叫怨天高。”白小狐說，“我以前都管它叫不要臉的，畢竟只要是要臉的人，都用不上這種毒。”
“別管他叫什麽，真能治就好。”
方少涼道：“靈石不成問題，我們總能想到辦法。”
胖老怪，“我……”
“你先閉嘴。”岑彤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吼道：“別說什麽治不治的，又不用你掏錢……不對，把儲物袋交出來，裏面的靈石現在起征用了。”
胖老怪：“……”
“真的不用，八億靈石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也不保證一定能成。”
“我保證。”
白小狐心說，就這點兒毒，還想難倒他？
胖老怪再次：“……”
“白師兄威武。”溫柔立即道。
她先前也沒有表明要出多少，因為她跟傅颯是一家的。就像岑銘放了話，她妹妹岑彤便不在說了一般。
這個時候見事情定了，便出面道：“大家報個數吧，先大體說一下，能弄來多少靈石。咱們看一看是夠不夠，不夠的話，又差多少。”
“差的多了。”胖老怪趕緊道：“傅家如今雖說請來了飄渺真人解了困局，真正要靈石也有，但是流動性的，可以隨時拿出來動用的肯定也沒有想像中那麽多。再說方少涼，你雖說是方家的少爺，但方家不止你一個少爺，家裏有那麽一個攪事的，搞得你跟父親關系並不好，這次還是偷跑出來的。就算回去，他們肯為了一個外人，給你拿多少。”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黃道友一介散修，散修的日子我胖老怪最清楚。岑家兄妹和青劍，靈石如果照常用，是絕對不會缺的，但這個照常，不包括要一次性拿出來這麽多。”
“至於溫道友和白道友，前者跟傅家算在一起，後者我聽說前幾天還跟阮如林商量，合作的錢能不能不年結，日結呢，可見本也就缺靈石。”
確實，白小狐想，我用量大啊，兩萬五千顆沒見怎麽用就沒了的。
“所以此事不用再提了。”胖老怪說：“我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讓大家出錢出力，耗盡所有。”
“你給我閉嘴，別讓我說第二次。”岑彤受不了了，“只要能治，人還是最重要的。”
“靈石算什麽，都是王八蛋，沒了還能再賺。”
說得好。
白小狐看著忍不住感慨，年輕就是好啊。尤其像岑彤這樣沒缺過靈石又十分有義氣的，要她拿全部身家出來，她恐怕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等到有了家庭，有了孩子……
哦，想多了。
那邊方少涼也道：“你也別太自作多情，我們也不是為了你。只要是朋友，不管哪一個。現如今是傅颯的靈根沒什麽辦法，要是有，八十個億我們也能想出招來弄到手。”
“咳……”白小狐瞪圓了眼睛，“你認真的？”
方少涼一楞，小心謹慎的問：“不會真能治吧！”
白小狐點了點頭。
傅颯一怔，整個人說不出是種什麽感覺。
胖老怪反應最快，立即道：“那就先給他治。”
“對不住了。”白小狐嚇夠了人，這才滿意的說：“傅颯的毛病雖然比你麻煩，治起來也費事，但人家真的不用那麽多靈石。”
胖老怪：“……”
“連百分之一好像都用不了。”
白小狐繼續說：“所以不影響，我自己就能搞定了。”
“呼。”方少涼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我剛剛還在想，到哪裏去找將近一百個億的靈石，這換算成上品靈石，也有一百顆，拿刀架我爹脖子上，都未必能逼他拿出這麽多來。”
“這麽多，師父一聽，就會直接把我拍死的。”岑彤喃喃道。
溫柔卻是已經高興瘋了，起身圍著白小狐轉，“是真的麽，這是真的麽，真的有希望麽？”
白小狐點了點頭。
“你剛回來就跟你說了，沒事，讓你別哭，你不聽！”
溫柔：“……”
你那種情況下說，任誰都覺得肯定是在安慰我好吧！
不過她現在高興，白小狐能治她師兄的靈根問題，那別說這麽點兒小事，就是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肯定也不會回嘴的。
這邊雖說需要八億顆下品靈石，但得了白小狐的確定，傅颯的靈根有治了，胖老怪身上的毒也能解了。
哪怕剛知道朋友身上是中了毒，眾人也是歡喜的。
只是連歡喜邊擔憂，這麽些的靈石，要去哪裏去找。
而清波仙子那邊嘛……
好好的一場論道會，硬生生的被溫柔給毀了。當場清波仙子都恨不得將人打出去，但她師出無名不說，自己反倒還被以切搓為名教訓了一頓。
“溫柔真是好狠吶！”
清波仙子忍不住道：“她這是做什麽，恨我恨到一出秘境就上門來找麻煩，是深怕我過得太好麽？”
“我先前就說，咱們最近該低調一些的。好在如今也不晚，不如……”
“不如什麽？”清波仙子回身怒道。
現在的她，身上哪裏還有出門在外時那股即柔弱又飄飄欲仙的氣質。她不甘的看著自己的未婚道侶，“難道你就要看著我被外面的人那麽說麽？”
“你知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麽，他們說我恩將仇報，一見傅颯出事立馬轉嫁他人，撇清關系。”
“這難道不是事實麽，讓他們……”
“我如果願意讓他們說我，還有你什麽事兒？”清波仙子終於是吼了出來。
她本來就不喜歡佟炳盛，只不過當時被逼到了那份上。誰知道後來竟得知，傅颯一直有未婚夫，壓根就不會跟她攀上關系。
這分明是她一個大秀苦肉計的好時機，她卻生生給走成了如今這樣。
本來就心生怨懟，但已然如此，這些日子便一直忍著。直到現在，終於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溫柔好狠，她自己看笑話還不夠，如今還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看我的笑話。”
“別人有未婚夫我還死扒著，如今看人不行了立馬轉投別人的懷抱，哈哈哈哈……我要早知道傅颯說的是真的，又如何會成今天這副模樣。”
這是白小狐不在，白小狐要是聽見這話，當即就能回她一句，自作自受。
若不是她自己做下的因，哪裏來如今的果。
但凡是有一點兒真心的，就算不願意搭上自己往後的餘生嫁給一個廢人，也不至於著急忙慌的來踩上一腳。
就為了怕到時候鬧開了，她再不嫁，更加難堪。
熟不知傅家根本沒有這種想法，一切全是她自己小人之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也算不得什麽奇怪的。
清波仙子整個人都有些不好，看著這樣的模樣，佟炳盛忍不住想，這真是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那個人麽？
這段時間，佟家很多人被派出去做出什麽了，他很清楚，也一直默許。
直到現在……
“你即不想嫁給我，現在倒還可以後悔。”
“我怎麽後悔，我都已經和你……況且如今天下皆知，如果我再棄你而去，他們更加會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麽感情，而就是為了躲傅颯。”
清波仙子咬牙，“我絕不允許他們這麽說。”
佟炳盛忍不住道：“但現在已經這樣，就算你咬牙死撐，外面的人難道就不會那麽想？”
清波仙子沈默了許久，突然道：“還有法子，那個白小狐是個九靈根，只要將這事傳出去，再引導話題……其實人是後來找的，還是一個廢物九靈根。”
“炳盛，你一定要幫我，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你也不想我們的事出什麽差詞吧！”
佟炳盛沈默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說到底，這也是他千幸萬苦求來的。
在對方最初找到他要他頂這個局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清波仙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不是麽？
……
九靈根，在他們眼裏是個廢才的白小狐，現在正被方少涼等人圍著。眾人先前驚喜過了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始細細的一件一件商量。
“如今我們已經報完了數，這個數相信大家都是能拿出的極限了。”事實上誰都清楚，能不能拿出這麽多都不一定。
但，“還是不夠。”
傅颯道：“我們或許可以換一種思路，這個八億靈石並不是要用這些靈石堆成山來做什麽，而是用來買藥草的。”
“你是說，我們直接弄到藥草？”岑銘道。
白小狐讚許的看著傅颯，心說這未婚夫果然聰慧，透過現象直接看本質，但是，“一共三味主藥就值八億靈石，還不一定買得到，所以他們更不好得。”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弄到了靈石，藥草也並不一定買得到，還得再想辦法。
眾人心中也明白。
只是，“還是先說說吧，說不定……”
在哪裏見過，或者家裏有……可以偷偷的拿出來呢。
白小狐看了他們一眼，被他們這種為了朋友不顧一切傾盡全力的感情所震憾。人類果然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有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們果然心黑手毒，卑鄙無恥，但有時候，你又會看到他們講義氣，為朋友早想的可愛模樣。
草就不一樣了，白小狐想，他們跳舞草就簡單多了，高興就跳舞，不高興就縮起來。
看你喜歡就幫你一把，看你討厭就踹你一腳。
如今他就覺得傅颯的這群道友都挺不錯，所以才會想要幫胖老怪一把。哪怕這人心中藏著很多事情沒跟他說，那也不是什麽大事。
反正，誰沒有點兒小秘密。
況且看這模樣，定然也跟原主一樣，是家裏不怎麽樣導致的。若非如此，胖老怪也不會自稱胖老怪，不透露姓名，只做散修。
哪怕心裏想再多事情，白小狐面上也不顯，更不會發呆。見眾人看了過來，當即就將三味藥草的名字說了出來。
一共三味，分別是紫仙草，九陰花以及藍樹果。
“果然不易找。”方少涼忍不住道。
旁邊溫柔卻道：“哪裏有什麽不容易的，我手裏就有藍樹果。”說著，她手一翻，一個玉盒就落到了手裏，打開一看，正是藍樹果。
白小狐：“……”
眾人：“……”
岑彤忍不住道：“你哪裏來的？”
“這次秘境裏最大所得，藍樹果。”溫柔解釋道：“本來是打算送給師兄留到他晉階化神的時候用的，但現在看來，師兄等靈根的問題治好之後，反正就算沒有此果化神也不成問題，正好拿來給胖老怪用。”
“如此，我們就再需要找其他兩顆草就行了。”岑彤道。
“溫妹妹你這簡直神來一筆，有了這枚藍樹果，咱們就不至於非得湊齊八億靈石，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看來這就是老天，都在跟胖老怪說，快治好快治好！”
“可能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他總是頂著這張臉了吧！”
朋友總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在先前胖老怪又胖又醜時，他們絕口不提此事。但這會兒一聽說這病能治，當即就能拿出來說事兒。
恐怕直到以後，胖老怪重新變瘦變帥之後，在這群朋友面前，這副形象依舊是黑歷史。
時不時的還會被拎出來笑上一翻。
又好比傅颯，先前靈根被毀，溫柔回來絕口不提她拿回了藍樹果，但如今知道能治，同樣態度就又不一樣了。
就連將原本準備給師兄的先給胖老怪用，都說得是理所當然。
總之在你看來不甚重要的，他們偏要光明正大的嘲上一翻，以示親近。但如果是真正紮心的事，卻又千藏萬瞞，十分替你著想。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偏生事件的主人公一直垂著頭。
胖老怪想起自己身上這毒的來歷，想起母親當年說死也不回去的決心。再看如今朋友們傾盡全力為他早想，心中百感交集。
想說不用了，我只要回家就行，但偏生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但又實在不想朋友們如此費心。
“我不想治。”他的話聲音不低，但大家跟沒聽到似的。
白小狐就坐在他的旁邊。
今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坐著，後來商量靈石和藥草之時，他除非必要都沒有出聲。他很喜歡這種氛圍，所以享受的坐在這裏。
這時候才真正開口對胖老怪說了第一句真正意義上的勸解。
他說：“你知道我是怎麽從白家出來的麽，我跟他們斷絕了關系，又拿了兩萬五靈石出來……其實我想拿更多的，但當時不夠談條件的資本。”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你那事具體是什麽樣的情況。你自有你的想法，但既然你不想回去，也不防爭這一口氣。讓他們看看，就算是自己在外面，也能混得很好，甚至比在家裏好。”
“只有自己過得好，才能讓那些你討厭的人難受。”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白小狐說著又看向圍著桌子的這群年輕人，“得如此朋友，你忍心讓他們失望麽？”
胖老怪沈默了許久，才說：“可這太費心了。”
“他們自己願意，便不算什麽。”白小狐道：“人生難得我願意啊！後面那句是什麽來著……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
胖老怪：“……”
為什麽如此嚴肅認真的事情，會談成這樣哭笑不得的局面。
他想著，確實有人想他死，有人想看他過得生不如死，但那又如何，他一直活著。如今，似乎還可以活得更好。
到時，他那勉強可以稱之為是哥哥的人，還有那位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也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
“成吧，不過八億靈石……”
為什麽要這麽多呢……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會變成散修麽？”胖老怪突然對白小狐說。
“有什麽關系？”白小狐說：“你若人品不好，我不喜歡，縱使你再無辜可憐，我也未必會搭理你。但你若合我心意，立身正，為人佳，就算往事皆是迷，那又有什麽關系。”
“這種事情，有朝一日你想說，這裏有的是人要聽，但你若不想說……”
今日都談成這般模樣，你覺得在場的哪一位是真傻的。你這毒是怨天高一爆露，誰還會覺得你只是一個普通散修。
大家只是默契的跳過，不問罷了。
“行了，你們繼續聊著，我還得去忙點兒事。”白小狐起身，先去了廚房，將給傅颯的藥再改了一遍。
然後又去看了看雲中飛，見對方活蹦亂跳的，這才離開。
傅管家瞧見他便走了過來，“沈小姐還是沒有找到，只查到她是連夜下的山，下了山便直接出了城。”
現在天高水遠，如果她不主動出現，他們傅家又沒真厲害到滿世界皆是自己人，還真是不好找。
怕是暫時找不回來了。
白小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就沈詩慧那個智商……白小狐皺了皺眉，現在也只能希望她這次出門的時候，沒有忘了帶腦子了。
要是跟季思源一起作死被逐出師門倒也好，省了他費心。
偏生現在……
“罷了，盡人事吧！”剩下的，就看那位沈師妹，經此一事，有沒有成熟一點兒了。
“我讓找的藥，找到了麽？”
傅管家說：“下面丹閣說了，已經有了眉目了，只是還需兩日，才能拿到手。到時候一到手，便送上山來。”
“成。”
白小狐點了點頭，滿意道：“時間算上去還不算晚，總之在飄渺真人離開之前一定要弄到。趁著飄渺真人沒走，我還打算再用他一用呢。”
正好過來的飄渺真人：“……”
飄渺真人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又準備算計本尊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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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急。”白小狐瞇了瞇眼, “那邊我知道是什麽情況。”
傅颯：“我不知道。”
白小狐低頭悶笑, 心說向來淡定沈穩可靠的傅少爺，這是終於要被他逼得要胡言亂語了麽？
“至於麽？”
白小狐勾了勾唇, 松開了他, “這個問題又不是很難回答。”
傅颯走在前面，難得的將他甩在了後面，聽到說話也不搭理，一心想要回到人群中間。
白小狐還在後面說：“你可以說師妹畢竟是女孩子, 要避嫌啊！你直覺的沒想到這個答案，不會是……”
傅颯走得更快了！
那邊黃涼已經在抽嘴角了, “八億顆，你賣了我們六個吧, 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買。”
方少涼還算比較冷靜, “你做什麽了，需要這麽多靈石。”
“果然還是把她師父的寢殿給炸了吧！”溫柔道：“別的事情，也用不到這麽多靈石啊！”
岑銘說：“沒有，師父的寢殿好好的。”
“那就是你們逍遙宗的其他什麽……”
“都沒有。”岑銘道。
方少涼也說：“這段時間一直好好的, 就從昨天晚飯開始……她吃飯的時候, 眼睛掃過我的儲物袋三回。”
他當時還以為是巧合, 現在看來……
“好好的, 小彤你到底做了什麽，需要這麽多靈石？”
胖老怪也關心的看著她。
溫柔還是只記得炸上天的事情，忍不住道：“在我家啊，那你是不是把我家的什麽地方給炸了。”
剛剛走過來的白小狐：“……”
白小狐忍不住道：“溫師妹啊，你怎麽就只有這一個想法呢？”
“因為她以前炸過一次啊！”溫柔說：“而且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到她會有什麽原因需要這麽多的靈石。”
“我知道。”白小狐說：“走吧，咱們找個地方詳談。”
眾人一想，好像也是。
昨天下午岑彤是跟著白小狐煉丹的，後來回來就不對勁了，到剛才才徹底發作。這會兒聽白小狐這麽一說，便都覺得對上了。
一行人實在太多，院子裏的小亭子坐不下，便幹脆去了大廳裏。
進去之後，連茶都沒來得及喝，岑銘便開口道：“這到底是怎麽麽？”自家妹子自己了解，怎麽會突然需要這麽一大筆靈石。
白小狐說：“因為我昨天問了她一個問題，順便透露了下，胖老怪身上的問題能解決。”
“什麽問題？”
黃涼問出來之後，猛的反應過來，“你是說他的身材和臉？”
白小狐點了點頭。
剩下的也不用說了，那八億的下品靈石，估計是要治病用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先有反應的是胖老怪，他嘆息道：“真沒想到，我這身胎裏帶出來的毒，竟然還有治。”
白小狐想，他自己果然是清楚的。
“那就治啊！”方少涼道：“即有辦法，總比沒有的好。靈石我們是沒有，但我家裏並缺錢，回頭我去跟家裏要一些來。”
傅颯也道：“雖然家中事物我不插手，但想來也有不少靈石，同父母說一聲，也能拿出部分。”
黃涼苦笑一聲，“我倒是沒多少靈石，不過有旁的需要幫忙的，定不推辭。”
“我回一趟劍宗。”青劍說：“看看我這些年沒領的靈石，存到多少了。”
岑銘道：“我可以回去，跟師父借一些出來。”
然而胖老怪卻說：“不必了，不是什麽大事。不過胖些醜些而以，莫不成你們還會因為這個覺得難看，非得讓我變好看了？”
“這是這個問題麽。”岑彤忍不住道：“胎中帶毒，那是毒啊，誰知道以後有沒有影響。”
“有的。”
白小狐說：“結丹的時候，你自己也感覺到了吧！”
胖老怪沒有再說話。
他自然感覺得到，也一直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雖然的確是不知道能治得好，但其他的，他卻清楚得很。
眾人見他這般反應，哪裏還有不明白的。
岑彤忍不住道：“要是真像白小狐昨天說的那樣，你肯定有很顯赫的家世就好了。看看雲中飛多好命，有個飄渺真人忙前忙後。你要是也有那麽一個爹，這個時候只需要坐等就行了。”
聞言，胖老怪苦笑一聲，“白丹師怎會覺得我有顯赫家世。”
“猜測罷了。”白小狐道：“這種毒並不常見，一般人要想中它，不壓於剛出生就老死的概率了。”
那不就是等於零麽。
眾人心道。
胖老怪表情依舊怪異，“白丹師果然不同尋常，竟然連我中了怨天高都看得出來。”
“怨天高？”溫柔忍不住高聲道。
方少涼也是一驚，“竟然是怨天高，是誰這麽歹毒。”
若是其他的毒，哪怕是胎中帶毒，也可能是母親因為一些原因中了毒。尤其是修士，進個秘境什麽的損命都是常事，更別提中點兒毒。但怨天高不同，他記得以前父親提到過，怨天高是專門針對嬰兒的。
女子懷孕若中此毒，於自身影響不大，毒素會全被嬰兒吸收，乃至孩子從出生起，不論何等資質天賦，皆不可能於修行上有太大的成就。
因為此毒會幹擾人進階。
煉氣築基自是無礙，怨天高恨的是登天難，飛升如登天，煉氣築基不算什麽，自然也不影響。
但一到金丹……
準確的說結丹時便會有一劫，後來更是別說大境界，逢一個小境界就會再有一劫。如此重重劫難，根本沒有人能夠修道有成，成功飛升。
因為最多到元嬰，丹毒發作，便會要了人的命，運氣再好或者有奇遇的人，也最多只有一人，到了元嬰中期。
再高的，就沒有了。
多年來，聽說此毒向來無解。
“到底是誰這麽惡毒，竟然下此毒手。”不過他們心中也明白，白小狐為何會懷疑胖老怪並非散修了。
因為怨天高同樣難得，八億靈石都買不到。
一般人哪裏有可能中此毒。
“原來你們管它叫怨天高。”白小狐說，“我以前都管它叫不要臉的，畢竟只要是要臉的人，都用不上這種毒。”
“別管他叫什麽，真能治就好。”
方少涼道：“靈石不成問題，我們總能想到辦法。”
胖老怪，“我……”
“你先閉嘴。”岑彤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吼道：“別說什麽治不治的，又不用你掏錢……不對，把儲物袋交出來，裏面的靈石現在起征用了。”
胖老怪：“……”
“真的不用，八億靈石不是個小數目，而且也不保證一定能成。”
“我保證。”
白小狐心說，就這點兒毒，還想難倒他？
胖老怪再次：“……”
“白師兄威武。”溫柔立即道。
她先前也沒有表明要出多少，因為她跟傅颯是一家的。就像岑銘放了話，她妹妹岑彤便不在說了一般。
這個時候見事情定了，便出面道：“大家報個數吧，先大體說一下，能弄來多少靈石。咱們看一看是夠不夠，不夠的話，又差多少。”
“差的多了。”胖老怪趕緊道：“傅家如今雖說請來了飄渺真人解了困局，真正要靈石也有，但是流動性的，可以隨時拿出來動用的肯定也沒有想像中那麽多。再說方少涼，你雖說是方家的少爺，但方家不止你一個少爺，家裏有那麽一個攪事的，搞得你跟父親關系並不好，這次還是偷跑出來的。就算回去，他們肯為了一個外人，給你拿多少。”
“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黃道友一介散修，散修的日子我胖老怪最清楚。岑家兄妹和青劍，靈石如果照常用，是絕對不會缺的，但這個照常，不包括要一次性拿出來這麽多。”
“至於溫道友和白道友，前者跟傅家算在一起，後者我聽說前幾天還跟阮如林商量，合作的錢能不能不年結，日結呢，可見本也就缺靈石。”
確實，白小狐想，我用量大啊，兩萬五千顆沒見怎麽用就沒了的。
“所以此事不用再提了。”胖老怪說：“我總不能因為我一個人，讓大家出錢出力，耗盡所有。”
“你給我閉嘴，別讓我說第二次。”岑彤受不了了，“只要能治，人還是最重要的。”
“靈石算什麽，都是王八蛋，沒了還能再賺。”
說得好。
白小狐看著忍不住感慨，年輕就是好啊。尤其像岑彤這樣沒缺過靈石又十分有義氣的，要她拿全部身家出來，她恐怕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等到有了家庭，有了孩子……
哦，想多了。
那邊方少涼也道：“你也別太自作多情，我們也不是為了你。只要是朋友，不管哪一個。現如今是傅颯的靈根沒什麽辦法，要是有，八十個億我們也能想出招來弄到手。”
“咳……”白小狐瞪圓了眼睛，“你認真的？”
方少涼一楞，小心謹慎的問：“不會真能治吧！”
白小狐點了點頭。
傅颯一怔，整個人說不出是種什麽感覺。
胖老怪反應最快，立即道：“那就先給他治。”
“對不住了。”白小狐嚇夠了人，這才滿意的說：“傅颯的毛病雖然比你麻煩，治起來也費事，但人家真的不用那麽多靈石。”
胖老怪：“……”
“連百分之一好像都用不了。”
白小狐繼續說：“所以不影響，我自己就能搞定了。”
“呼。”方少涼這才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我剛剛還在想，到哪裏去找將近一百個億的靈石，這換算成上品靈石，也有一百顆，拿刀架我爹脖子上，都未必能逼他拿出這麽多來。”
“這麽多，師父一聽，就會直接把我拍死的。”岑彤喃喃道。
溫柔卻是已經高興瘋了，起身圍著白小狐轉，“是真的麽，這是真的麽，真的有希望麽？”
白小狐點了點頭。
“你剛回來就跟你說了，沒事，讓你別哭，你不聽！”
溫柔：“……”
你那種情況下說，任誰都覺得肯定是在安慰我好吧！
不過她現在高興，白小狐能治她師兄的靈根問題，那別說這麽點兒小事，就是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肯定也不會回嘴的。
這邊雖說需要八億顆下品靈石，但得了白小狐的確定，傅颯的靈根有治了，胖老怪身上的毒也能解了。
哪怕剛知道朋友身上是中了毒，眾人也是歡喜的。
只是連歡喜邊擔憂，這麽些的靈石，要去哪裏去找。
而清波仙子那邊嘛……
好好的一場論道會，硬生生的被溫柔給毀了。當場清波仙子都恨不得將人打出去，但她師出無名不說，自己反倒還被以切搓為名教訓了一頓。
“溫柔真是好狠吶！”
清波仙子忍不住道：“她這是做什麽，恨我恨到一出秘境就上門來找麻煩，是深怕我過得太好麽？”
“我先前就說，咱們最近該低調一些的。好在如今也不晚，不如……”
“不如什麽？”清波仙子回身怒道。
現在的她，身上哪裏還有出門在外時那股即柔弱又飄飄欲仙的氣質。她不甘的看著自己的未婚道侶，“難道你就要看著我被外面的人那麽說麽？”
“你知不知道他們會說什麽，他們說我恩將仇報，一見傅颯出事立馬轉嫁他人，撇清關系。”
“這難道不是事實麽，讓他們……”
“我如果願意讓他們說我，還有你什麽事兒？”清波仙子終於是吼了出來。
她本來就不喜歡佟炳盛，只不過當時被逼到了那份上。誰知道後來竟得知，傅颯一直有未婚夫，壓根就不會跟她攀上關系。
這分明是她一個大秀苦肉計的好時機，她卻生生給走成了如今這樣。
本來就心生怨懟，但已然如此，這些日子便一直忍著。直到現在，終於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溫柔好狠，她自己看笑話還不夠，如今還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看我的笑話。”
“別人有未婚夫我還死扒著，如今看人不行了立馬轉投別人的懷抱，哈哈哈哈……我要早知道傅颯說的是真的，又如何會成今天這副模樣。”
這是白小狐不在，白小狐要是聽見這話，當即就能回她一句，自作自受。
若不是她自己做下的因，哪裏來如今的果。
但凡是有一點兒真心的，就算不願意搭上自己往後的餘生嫁給一個廢人，也不至於著急忙慌的來踩上一腳。
就為了怕到時候鬧開了，她再不嫁，更加難堪。
熟不知傅家根本沒有這種想法，一切全是她自己小人之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也算不得什麽奇怪的。
清波仙子整個人都有些不好，看著這樣的模樣，佟炳盛忍不住想，這真是自己一直以來喜歡的那個人麽？
這段時間，佟家很多人被派出去做出什麽了，他很清楚，也一直默許。
直到現在……
“你即不想嫁給我，現在倒還可以後悔。”
“我怎麽後悔，我都已經和你……況且如今天下皆知，如果我再棄你而去，他們更加會覺得，我跟你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為什麽感情，而就是為了躲傅颯。”
清波仙子咬牙，“我絕不允許他們這麽說。”
佟炳盛忍不住道：“但現在已經這樣，就算你咬牙死撐，外面的人難道就不會那麽想？”
清波仙子沈默了許久，突然道：“還有法子，那個白小狐是個九靈根，只要將這事傳出去，再引導話題……其實人是後來找的，還是一個廢物九靈根。”
“炳盛，你一定要幫我，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你也不想我們的事出什麽差詞吧！”
佟炳盛沈默半晌，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說到底，這也是他千幸萬苦求來的。
在對方最初找到他要他頂這個局的時候，他就已經清楚清波仙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了，不是麽？
……
九靈根，在他們眼裏是個廢才的白小狐，現在正被方少涼等人圍著。眾人先前驚喜過了頭，這會兒才反應過來，開始細細的一件一件商量。
“如今我們已經報完了數，這個數相信大家都是能拿出的極限了。”事實上誰都清楚，能不能拿出這麽多都不一定。
但，“還是不夠。”
傅颯道：“我們或許可以換一種思路，這個八億靈石並不是要用這些靈石堆成山來做什麽，而是用來買藥草的。”
“你是說，我們直接弄到藥草？”岑銘道。
白小狐讚許的看著傅颯，心說這未婚夫果然聰慧，透過現象直接看本質，但是，“一共三味主藥就值八億靈石，還不一定買得到，所以他們更不好得。”
也就是說，就算他們弄到了靈石，藥草也並不一定買得到，還得再想辦法。
眾人心中也明白。
只是，“還是先說說吧，說不定……”
在哪裏見過，或者家裏有……可以偷偷的拿出來呢。
白小狐看了他們一眼，被他們這種為了朋友不顧一切傾盡全力的感情所震憾。人類果然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有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們果然心黑手毒，卑鄙無恥，但有時候，你又會看到他們講義氣，為朋友早想的可愛模樣。
草就不一樣了，白小狐想，他們跳舞草就簡單多了，高興就跳舞，不高興就縮起來。
看你喜歡就幫你一把，看你討厭就踹你一腳。
如今他就覺得傅颯的這群道友都挺不錯，所以才會想要幫胖老怪一把。哪怕這人心中藏著很多事情沒跟他說，那也不是什麽大事。
反正，誰沒有點兒小秘密。
況且看這模樣，定然也跟原主一樣，是家裏不怎麽樣導致的。若非如此，胖老怪也不會自稱胖老怪，不透露姓名，只做散修。
哪怕心裏想再多事情，白小狐面上也不顯，更不會發呆。見眾人看了過來，當即就將三味藥草的名字說了出來。
一共三味，分別是紫仙草，九陰花以及藍樹果。
“果然不易找。”方少涼忍不住道。
旁邊溫柔卻道：“哪裏有什麽不容易的，我手裏就有藍樹果。”說著，她手一翻，一個玉盒就落到了手裏，打開一看，正是藍樹果。
白小狐：“……”
眾人：“……”
岑彤忍不住道：“你哪裏來的？”
“這次秘境裏最大所得，藍樹果。”溫柔解釋道：“本來是打算送給師兄留到他晉階化神的時候用的，但現在看來，師兄等靈根的問題治好之後，反正就算沒有此果化神也不成問題，正好拿來給胖老怪用。”
“如此，我們就再需要找其他兩顆草就行了。”岑彤道。
“溫妹妹你這簡直神來一筆，有了這枚藍樹果，咱們就不至於非得湊齊八億靈石，足足少了三分之一。”
“看來這就是老天，都在跟胖老怪說，快治好快治好！”
“可能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他總是頂著這張臉了吧！”
朋友總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在先前胖老怪又胖又醜時，他們絕口不提此事。但這會兒一聽說這病能治，當即就能拿出來說事兒。
恐怕直到以後，胖老怪重新變瘦變帥之後，在這群朋友面前，這副形象依舊是黑歷史。
時不時的還會被拎出來笑上一翻。
又好比傅颯，先前靈根被毀，溫柔回來絕口不提她拿回了藍樹果，但如今知道能治，同樣態度就又不一樣了。
就連將原本準備給師兄的先給胖老怪用，都說得是理所當然。
總之在你看來不甚重要的，他們偏要光明正大的嘲上一翻，以示親近。但如果是真正紮心的事，卻又千藏萬瞞，十分替你著想。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偏生事件的主人公一直垂著頭。
胖老怪想起自己身上這毒的來歷，想起母親當年說死也不回去的決心。再看如今朋友們傾盡全力為他早想，心中百感交集。
想說不用了，我只要回家就行，但偏生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但又實在不想朋友們如此費心。
“我不想治。”他的話聲音不低，但大家跟沒聽到似的。
白小狐就坐在他的旁邊。
今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坐著，後來商量靈石和藥草之時，他除非必要都沒有出聲。他很喜歡這種氛圍，所以享受的坐在這裏。
這時候才真正開口對胖老怪說了第一句真正意義上的勸解。
他說：“你知道我是怎麽從白家出來的麽，我跟他們斷絕了關系，又拿了兩萬五靈石出來……其實我想拿更多的，但當時不夠談條件的資本。”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也不知道你那事具體是什麽樣的情況。你自有你的想法，但既然你不想回去，也不防爭這一口氣。讓他們看看，就算是自己在外面，也能混得很好，甚至比在家裏好。”
“只有自己過得好，才能讓那些你討厭的人難受。”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白小狐說著又看向圍著桌子的這群年輕人，“得如此朋友，你忍心讓他們失望麽？”
胖老怪沈默了許久，才說：“可這太費心了。”
“他們自己願意，便不算什麽。”白小狐道：“人生難得我願意啊！後面那句是什麽來著……不好意思，我好像忘了。”
胖老怪：“……”
為什麽如此嚴肅認真的事情，會談成這樣哭笑不得的局面。
他想著，確實有人想他死，有人想看他過得生不如死，但那又如何，他一直活著。如今，似乎還可以活得更好。
到時，他那勉強可以稱之為是哥哥的人，還有那位同父異母的親弟弟，也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
“成吧，不過八億靈石……”
為什麽要這麽多呢……
“你不問問，我為什麽會變成散修麽？”胖老怪突然對白小狐說。
“有什麽關系？”白小狐說：“你若人品不好，我不喜歡，縱使你再無辜可憐，我也未必會搭理你。但你若合我心意，立身正，為人佳，就算往事皆是迷，那又有什麽關系。”
“這種事情，有朝一日你想說，這裏有的是人要聽，但你若不想說……”
今日都談成這般模樣，你覺得在場的哪一位是真傻的。你這毒是怨天高一爆露，誰還會覺得你只是一個普通散修。
大家只是默契的跳過，不問罷了。
“行了，你們繼續聊著，我還得去忙點兒事。”白小狐起身，先去了廚房，將給傅颯的藥再改了一遍。
然後又去看了看雲中飛，見對方活蹦亂跳的，這才離開。
傅管家瞧見他便走了過來，“沈小姐還是沒有找到，只查到她是連夜下的山，下了山便直接出了城。”
現在天高水遠，如果她不主動出現，他們傅家又沒真厲害到滿世界皆是自己人，還真是不好找。
怕是暫時找不回來了。
白小狐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就沈詩慧那個智商……白小狐皺了皺眉，現在也只能希望她這次出門的時候，沒有忘了帶腦子了。
要是跟季思源一起作死被逐出師門倒也好，省了他費心。
偏生現在……
“罷了，盡人事吧！”剩下的，就看那位沈師妹，經此一事，有沒有成熟一點兒了。
“我讓找的藥，找到了麽？”
傅管家說：“下面丹閣說了，已經有了眉目了，只是還需兩日，才能拿到手。到時候一到手，便送上山來。”
“成。”
白小狐點了點頭，滿意道：“時間算上去還不算晚，總之在飄渺真人離開之前一定要弄到。趁著飄渺真人沒走，我還打算再用他一用呢。”
正好過來的飄渺真人：“……”
飄渺真人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又準備算計本尊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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