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六 第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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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第一場
確定下來的聯賽賽制很簡單，參加比賽的八支隊伍循環進行五輪比賽，按照團隊總分排出名次，五輪過後，總分後四位直接淘汰，剩下四支隊伍再戰五輪，淘汰兩支，最後兩支隊伍進入半決賽。
但半決賽就不再以總分算，像現世跳水項目那樣，每個技手單獨打分，兩支隊伍一共二十名選手，一場比賽每人跳三輪，以總分排序，淘汰十名，剩下的十名進行決賽，最終決出冠亞季軍。
這最後的三人，全都可以參加除夕前的禦前獻藝。
由於這只是第一年的聯賽，準備倉促，所以只有京城的隊伍參加，嚴謹一些說的話不能算是“聯賽”。
若是今年舉辦效果令人滿意，那麽明年就可以在全國劃出賽區，各賽區的冠亞季軍隊伍就可以齊聚京城，爭奪最終的魁首。
到時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全國聯賽。
如果水秋千這一項運動可以這麽玩，相信其他運動也會爭相效仿，那麽不久的將來，大熹朝也可以通過發展體育運動來增強人民體質，豈不樂哉？！
到時候我們大熹再也不會被外邦嘲笑外強中幹，再也不怕與他們正面對抗！
尹溶風站在觀景園一角搭建起來的假山上，眺望不遠處的熱鬧的水秋千聯賽場館，看著絡繹不絕檢票入場的觀眾們，心中倍感期待。
他身後沈北雁拱手道：“殿下，吉時差不多到了。”
“走。”尹溶風表情堅毅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宣傳，百姓們對於能來看水秋千比賽都十分好奇，尤其是這第一場的比賽，光預售就賣出去了六成的門票，剩下的今日也都銷售一空。看臺上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人偷摸翻墻進來，趴在場地的院墻上看。
對此，場館守衛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睿王殿下說了，場面一定要熱鬧，只要遵守秩序，不必對他們太苛刻。
售賣小吃的區域位於場地外的墻邊，這樣就算不看比賽的人也可以買他們的小吃，十幾個攤位在場地小門兩側一字排開，各自有各自的招牌，非常生動。
為了看起來好看，還考慮到是冬天，人在露天裏站著難免會冷，於是組委會方出資，給每一個小吃攤配置了標準大小的小木屋，就相當於現世的早餐車，只是不能移動罷了。
等到夏日的時候可以將周圍一圈木板拆掉，只留頂棚，起到遮陽的作用。
睿王給方絲雨留的位置非常好，就在入口處的右側，而通往場地的小徑正好也是往右拐的，這樣一來，這個位置就比入口左側更近水樓臺。
再加上她聽取邱嵐的建議，把自己賣的小吃形象地畫了出來，還取了有趣的名字，比如炸串卷餅叫“乾坤餅”，意思是可以一張餅卷乾坤萬物；煎餅果子叫“富貴卷”，因為裏邊放土豆絲和油條，相當於金條和金塊；還有白糖爆米花，取名叫“黃金萬兩”，因為爆米花爆開的時候劈裏啪啦，從“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裏取的，而且炸開的玉米有一部分是黃澄澄的，也算是恰如其分。
這些名稱非常吸引人，因此顧客絡繹不絕，在開賽之前，方絲雨和張夜明都忙瘋了，收錢的盒子裏幾乎裝滿了銅板，直到比賽快要開始的時候才能喘口氣，接著兩人把門一關，湊到場館的門口向裏張望。
這是聯賽循環賽的第一場，為了鄭重起見，組委會搞了一個開賽儀式，要由睿王殿下發表講話。
儀式最開始，循例是“劈裏啪啦”放了一串萬響的鞭炮，烘托出熱鬧的氣氛。場地裏坐席四周彩旗飄飄，院墻裏也掛滿了各個讚助商的招牌，有什麽綢緞莊、茶葉店、鞋店、筆墨齋等等，一眼望去有種“旌旗招展”的意思。
放完鞭炮，尹溶風站在觀眾席中間簡單說了幾句，然後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百姓們能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赫赫有名的三皇子，紛紛覺得值回票價。
接下來，就由今天的參賽隊伍出場跟大家見面。
每一場比賽都會安排兩個百戲團，二十個人跳過一輪，時長上比較合適，除了今天特殊安排了松茂團出現，其他場次都是抽簽。
另一個百戲團名叫飛鷺團，水秋千的水平確實一般，怕兩個百戲團人氣有高低，到時候飛鷺團出場的時候會冷場，組委會也特別安排了人帶著大家喝彩。
總之場面必須保持高漲就是了。
松茂團出現的時候，確實很讓大家眼前一亮。
邱嵐游說孔恕之給他們做統一的隊服，穿出去整齊劃一，看著就吸引人眼球，孔恕之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而且他註意到了甄選那天邱嵐穿的長棉襖，便請來了裁縫，給出戰的十個人每人定制一身比賽服和一件棉襖。
他們松茂團以綠色為團隊旗幟，於是長棉襖做成了墨綠色，顯得莊重，而且為了不容易被弄濕，內襯用的是鞣制得比較柔軟的皮革；比賽服是盡可能單薄的短打，做成了翠綠色，站在高臺上比較顯眼。
列隊出場的時候十個人在水塘邊站成一排，仿佛一棵棵挺拔茁壯的小松樹，確實很帥氣。
飛鷺團顯然沒這個準備，每個人都穿得不一樣，站成一排就像臨時聚起來的烏合之眾似的，顯然很沒有氣場。
坐在技手觀賽區的桑原看到這個畫面，勾了勾唇角，幸虧這次邱嵐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行啊你，挺有先見之明。”旁邊宇文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到時候也穿隊服上場，保證不輸給松茂團！”
他們峭雲團的棉襖和比賽服都是白色的，但全白太素不吉利，所以都鑲了紅色的滾邊，而且還在胸口用紅絲線秀了祥雲的圖案，板板正正，同樣好看，今天已經有人忍不住穿了出來。
桑原怕弄臟了才沒舍得穿，只穿了他自己的灰棉襖，此刻聽到對方誇讚，得意地挑挑眉：“這是自然。”
流程很快走完，出場順序的簽也抽過了，接下來就是技手按順序出場比賽。
邱嵐等水秋千技手的候場區在觀眾席對面，仍是放置著很多炭爐的厚實木棚，穿著棉襖坐在裏邊一點也不冷。她還買了十份方絲雨小吃攤的“黃金萬兩”，給隊友們人手一份，算是給對方做做宣傳。
莊橋這個看起來有點高冷的技手居然很愛吃零食，手裏那一份很快就吃完了，舔舔嘴唇，喝了不少茶水。
“方姑娘出來做自己的生意，吳大叔願意嗎？”他還關心地問道。
邱嵐嚼著嘎嘣脆的爆米花，笑道：“她請假了，比賽也不是天天辦，小吃攤不用天天開，再說吳大叔非不放人，那她估計就會辭工——誰甘心永遠做個燒火丫頭。吳大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嗯，這倒是。”莊橋點點頭，“為了理想抱負，這種工作完全可以舍棄，我覺得她這攤子今天支半天，都能夠她在松茂團一個月的工錢。”
“是啊，但吳大叔平時對她不錯，除非萬不得已，或者精力實在無法兼顧，她也不會輕易請辭。”
兩人閑聊著，第一個出場比賽的技手已經表演完畢，對面看臺第一排的裁判們紛紛打分，有聲音洪亮的小廝大聲報出他的成績。
裁判團由曾經赫赫有名的水秋千技手們擔任，是尹溶風派人拜訪，請他們一一出山，這些人看到自己從事的技藝現在能有這樣的發展，大多都樂意出來幫忙，何況這還有工錢拿。
既然拿了睿王殿下的工錢，他們就秉公判分，絕不能偏私，至於私下裏會不會有百戲團“劍走偏鋒”，那就真的看個人修養了。
打分規則也是組委會充分討論後確定的，根據平時的衡量規則選出了打分項，分別是起跳、空中姿態、跳躍距離和水花大小四項，每一項滿分為十分。
方才出場的是飛鷺團的技手，顯然水平不怎麽樣，最高一項是起跳，拿到了六分，最低一項是跳躍距離，只拿到了四分，另外兩項各五分，總計二十分。
尹溶風坐在自己的貴賓席，輕輕搖了搖頭。
但百姓們暫時還不清楚比分意味著什麽，這是他們第一次能夠這樣看水秋千表演，不像平日裏端莊穩重的王公貴族們就算激動也會坐得四平八穩，他們反應全寫在臉上，激動得一直鼓掌歡呼。
“真好看！原來這就是水秋千！難怪官家愛看！”看來這是一位從沒有看過水秋千的人。
“其實這人跳得湊合，但第一個難免緊張，肯定後邊還有更精彩的。”顯然這位還算了解。
“莊橋什麽時候出場啊，我要看莊橋！能在禦前表演的肯定最厲害！”這位應當是內行了。
但好巧不巧，莊橋這次抽簽很靠後，是最後一組選手裏的第一個，倒數第五個出場，邱嵐倒是排得挺靠前，在第八位出場。
她很滿意這個數字，吉利！
於是剛跟隊友們聊了幾句，她便被叫到號碼，出去候場熱身。
雖然是聯賽第一場，但循環賽按整隊積分來排名次，邱嵐就沒那麽緊張，打算求穩，爭取不拖後腿，心態上也相對輕松。
況且她現在也沒什麽名氣包袱，也不像現世有發達的信息網絡，就算有惡評也很難傳到她耳朵裏。
於是她脫掉棉襖，輕松上陣。
等到邱嵐出場的時候，尹溶風和桑原同時以目光鎖定她。
這個場地建設得不錯，嶄新嶄新的，木頭還散發著清新的味道，邱嵐一步步爬上樓梯，站在了秋千上，望著遠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在心裏說，三、二、一，走！
秋千架被她用力搖晃了起來，沒有幾個來回便輕松蕩到最高點，她便輕巧地借著慣性飛了出去。
這次邱嵐沒有選擇直身反轉，這樣的動作沒必要在循環賽就展示出來，她只是持續團身翻，一直到落入水面，“嘭”地激起巨大的水花。
一套動作流暢美觀，她的團身非常緊，這是跳水的基本功，因此她的翻轉頻率也很高，在空中幾乎就是一道虛影，這樣一來翻得又快又遠，就能讓入水水花比她做平常的動作更大一些。
果然，有工作人員開始唱分：“松茂團邱小五，起跳八分、空中姿態七分半、距離八分、入水八分，總計三十一分半，暫列第一！”
看臺上掌聲雷動，邱嵐匆忙從水裏爬上來、接過隊內小廝遞過來的布巾擦拭衣衫的時候，還聽見了方絲雨的喝彩聲：“小五哥，你真厲害！”
她循聲望去，沖著大門口的身影招了招手，這時又聽到了另一個喊聲。
“貴賓風老板向技手邱小五打賞，錢八十八貫！”
聽到這話，不僅看臺上的觀眾楞了，邱嵐楞了，連桑原都瞪圓了眼睛。
誰呀這是，這麽財大氣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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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半決賽就不再以總分算，像現世跳水項目那樣，每個技手單獨打分，兩支隊伍一共二十名選手，一場比賽每人跳三輪，以總分排序，淘汰十名，剩下的十名進行決賽，最終決出冠亞季軍。
這最後的三人，全都可以參加除夕前的禦前獻藝。
由於這只是第一年的聯賽，準備倉促，所以只有京城的隊伍參加，嚴謹一些說的話不能算是“聯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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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水秋千這一項運動可以這麽玩，相信其他運動也會爭相效仿，那麽不久的將來，大熹朝也可以通過發展體育運動來增強人民體質，豈不樂哉？！
到時候我們大熹再也不會被外邦嘲笑外強中幹，再也不怕與他們正面對抗！
尹溶風站在觀景園一角搭建起來的假山上，眺望不遠處的熱鬧的水秋千聯賽場館，看著絡繹不絕檢票入場的觀眾們，心中倍感期待。
他身後沈北雁拱手道：“殿下，吉時差不多到了。”
“走。”尹溶風表情堅毅道。
經過這段時間的宣傳，百姓們對於能來看水秋千比賽都十分好奇，尤其是這第一場的比賽，光預售就賣出去了六成的門票，剩下的今日也都銷售一空。看臺上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人偷摸翻墻進來，趴在場地的院墻上看。
對此，場館守衛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睿王殿下說了，場面一定要熱鬧，只要遵守秩序，不必對他們太苛刻。
售賣小吃的區域位於場地外的墻邊，這樣就算不看比賽的人也可以買他們的小吃，十幾個攤位在場地小門兩側一字排開，各自有各自的招牌，非常生動。
為了看起來好看，還考慮到是冬天，人在露天裏站著難免會冷，於是組委會方出資，給每一個小吃攤配置了標準大小的小木屋，就相當於現世的早餐車，只是不能移動罷了。
等到夏日的時候可以將周圍一圈木板拆掉，只留頂棚，起到遮陽的作用。
睿王給方絲雨留的位置非常好，就在入口處的右側，而通往場地的小徑正好也是往右拐的，這樣一來，這個位置就比入口左側更近水樓臺。
再加上她聽取邱嵐的建議，把自己賣的小吃形象地畫了出來，還取了有趣的名字，比如炸串卷餅叫“乾坤餅”，意思是可以一張餅卷乾坤萬物；煎餅果子叫“富貴卷”，因為裏邊放土豆絲和油條，相當於金條和金塊；還有白糖爆米花，取名叫“黃金萬兩”，因為爆米花爆開的時候劈裏啪啦，從“大炮一響，黃金萬兩”裏取的，而且炸開的玉米有一部分是黃澄澄的，也算是恰如其分。
這些名稱非常吸引人，因此顧客絡繹不絕，在開賽之前，方絲雨和張夜明都忙瘋了，收錢的盒子裏幾乎裝滿了銅板，直到比賽快要開始的時候才能喘口氣，接著兩人把門一關，湊到場館的門口向裏張望。
這是聯賽循環賽的第一場，為了鄭重起見，組委會搞了一個開賽儀式，要由睿王殿下發表講話。
儀式最開始，循例是“劈裏啪啦”放了一串萬響的鞭炮，烘托出熱鬧的氣氛。場地裏坐席四周彩旗飄飄，院墻裏也掛滿了各個讚助商的招牌，有什麽綢緞莊、茶葉店、鞋店、筆墨齋等等，一眼望去有種“旌旗招展”的意思。
放完鞭炮，尹溶風站在觀眾席中間簡單說了幾句，然後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百姓們能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赫赫有名的三皇子，紛紛覺得值回票價。
接下來，就由今天的參賽隊伍出場跟大家見面。
每一場比賽都會安排兩個百戲團，二十個人跳過一輪，時長上比較合適，除了今天特殊安排了松茂團出現，其他場次都是抽簽。
另一個百戲團名叫飛鷺團，水秋千的水平確實一般，怕兩個百戲團人氣有高低，到時候飛鷺團出場的時候會冷場，組委會也特別安排了人帶著大家喝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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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茂團出現的時候，確實很讓大家眼前一亮。
邱嵐游說孔恕之給他們做統一的隊服，穿出去整齊劃一，看著就吸引人眼球，孔恕之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而且他註意到了甄選那天邱嵐穿的長棉襖，便請來了裁縫，給出戰的十個人每人定制一身比賽服和一件棉襖。
他們松茂團以綠色為團隊旗幟，於是長棉襖做成了墨綠色，顯得莊重，而且為了不容易被弄濕，內襯用的是鞣制得比較柔軟的皮革；比賽服是盡可能單薄的短打，做成了翠綠色，站在高臺上比較顯眼。
列隊出場的時候十個人在水塘邊站成一排，仿佛一棵棵挺拔茁壯的小松樹，確實很帥氣。
飛鷺團顯然沒這個準備，每個人都穿得不一樣，站成一排就像臨時聚起來的烏合之眾似的，顯然很沒有氣場。
坐在技手觀賽區的桑原看到這個畫面，勾了勾唇角，幸虧這次邱嵐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行啊你，挺有先見之明。”旁邊宇文山拍了拍他的肩膀，“咱們到時候也穿隊服上場，保證不輸給松茂團！”
他們峭雲團的棉襖和比賽服都是白色的，但全白太素不吉利，所以都鑲了紅色的滾邊，而且還在胸口用紅絲線秀了祥雲的圖案，板板正正，同樣好看，今天已經有人忍不住穿了出來。
桑原怕弄臟了才沒舍得穿，只穿了他自己的灰棉襖，此刻聽到對方誇讚，得意地挑挑眉：“這是自然。”
流程很快走完，出場順序的簽也抽過了，接下來就是技手按順序出場比賽。
邱嵐等水秋千技手的候場區在觀眾席對面，仍是放置著很多炭爐的厚實木棚，穿著棉襖坐在裏邊一點也不冷。她還買了十份方絲雨小吃攤的“黃金萬兩”，給隊友們人手一份，算是給對方做做宣傳。
莊橋這個看起來有點高冷的技手居然很愛吃零食，手裏那一份很快就吃完了，舔舔嘴唇，喝了不少茶水。
“方姑娘出來做自己的生意，吳大叔願意嗎？”他還關心地問道。
邱嵐嚼著嘎嘣脆的爆米花，笑道：“她請假了，比賽也不是天天辦，小吃攤不用天天開，再說吳大叔非不放人，那她估計就會辭工——誰甘心永遠做個燒火丫頭。吳大叔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嗯，這倒是。”莊橋點點頭，“為了理想抱負，這種工作完全可以舍棄，我覺得她這攤子今天支半天，都能夠她在松茂團一個月的工錢。”
“是啊，但吳大叔平時對她不錯，除非萬不得已，或者精力實在無法兼顧，她也不會輕易請辭。”
兩人閑聊著，第一個出場比賽的技手已經表演完畢，對面看臺第一排的裁判們紛紛打分，有聲音洪亮的小廝大聲報出他的成績。
裁判團由曾經赫赫有名的水秋千技手們擔任，是尹溶風派人拜訪，請他們一一出山，這些人看到自己從事的技藝現在能有這樣的發展，大多都樂意出來幫忙，何況這還有工錢拿。
既然拿了睿王殿下的工錢，他們就秉公判分，絕不能偏私，至於私下裏會不會有百戲團“劍走偏鋒”，那就真的看個人修養了。
打分規則也是組委會充分討論後確定的，根據平時的衡量規則選出了打分項，分別是起跳、空中姿態、跳躍距離和水花大小四項，每一項滿分為十分。
方才出場的是飛鷺團的技手，顯然水平不怎麽樣，最高一項是起跳，拿到了六分，最低一項是跳躍距離，只拿到了四分，另外兩項各五分，總計二十分。
尹溶風坐在自己的貴賓席，輕輕搖了搖頭。
但百姓們暫時還不清楚比分意味著什麽，這是他們第一次能夠這樣看水秋千表演，不像平日裏端莊穩重的王公貴族們就算激動也會坐得四平八穩，他們反應全寫在臉上，激動得一直鼓掌歡呼。
“真好看！原來這就是水秋千！難怪官家愛看！”看來這是一位從沒有看過水秋千的人。
“其實這人跳得湊合，但第一個難免緊張，肯定後邊還有更精彩的。”顯然這位還算了解。
“莊橋什麽時候出場啊，我要看莊橋！能在禦前表演的肯定最厲害！”這位應當是內行了。
但好巧不巧，莊橋這次抽簽很靠後，是最後一組選手裏的第一個，倒數第五個出場，邱嵐倒是排得挺靠前，在第八位出場。
她很滿意這個數字，吉利！
於是剛跟隊友們聊了幾句，她便被叫到號碼，出去候場熱身。
雖然是聯賽第一場，但循環賽按整隊積分來排名次，邱嵐就沒那麽緊張，打算求穩，爭取不拖後腿，心態上也相對輕松。
況且她現在也沒什麽名氣包袱，也不像現世有發達的信息網絡，就算有惡評也很難傳到她耳朵裏。
於是她脫掉棉襖，輕松上陣。
等到邱嵐出場的時候，尹溶風和桑原同時以目光鎖定她。
這個場地建設得不錯，嶄新嶄新的，木頭還散發著清新的味道，邱嵐一步步爬上樓梯，站在了秋千上，望著遠方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在心裏說，三、二、一，走！
秋千架被她用力搖晃了起來，沒有幾個來回便輕松蕩到最高點，她便輕巧地借著慣性飛了出去。
這次邱嵐沒有選擇直身反轉，這樣的動作沒必要在循環賽就展示出來，她只是持續團身翻，一直到落入水面，“嘭”地激起巨大的水花。
一套動作流暢美觀，她的團身非常緊，這是跳水的基本功，因此她的翻轉頻率也很高，在空中幾乎就是一道虛影，這樣一來翻得又快又遠，就能讓入水水花比她做平常的動作更大一些。
果然，有工作人員開始唱分：“松茂團邱小五，起跳八分、空中姿態七分半、距離八分、入水八分，總計三十一分半，暫列第一！”
看臺上掌聲雷動，邱嵐匆忙從水裏爬上來、接過隊內小廝遞過來的布巾擦拭衣衫的時候，還聽見了方絲雨的喝彩聲：“小五哥，你真厲害！”
她循聲望去，沖著大門口的身影招了招手，這時又聽到了另一個喊聲。
“貴賓風老板向技手邱小五打賞，錢八十八貫！”
聽到這話，不僅看臺上的觀眾楞了，邱嵐楞了，連桑原都瞪圓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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