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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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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親

夜晚將至,離王十分滿意地看著全無意識的暗雪,嘲諷道:“江樓主當年做心魔陣的時候也未曾想過這會困住自己的王牌殺手吧?”

實在是可笑。

離王的封地便是揚州,這些年他去心淵去過好幾次,心魔陣他已經摸索清楚了,今日他便準備在迷幻香的效果下引暗雪入心魔陣。

果真成功了,不折損他一兵一將。

離王的確是來助武林盟主的,聯姻一事聽說宋時硯不同意,便準備把陸初雪抓了,不知拿愛徒的命來威脅,宋時硯會不會同意呢?

雖然如今蘇見傾也不見了,但那就是蘇家的私事了,他管不著。

“你,把她的面具摘下來。”離王讓離得近的一個錦衣衛摘下陸初雪的面具。

那錦衣衛聽從指揮,蹲下準備摘掉陸初雪的面具,便聽忽然傳來一聲輕笑。

“誰允許你們動她了?”

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白風清踏破夜色,伴著風,走進這個巷子。

眾人頓時警惕,卻見離王不甚在意嗤笑道:“怕什麽,他不過是個需要暗雪保護的沒有武功的人罷了。”

白風清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他一擡手,劍氣襲來,還伴有光球,幾人頓時懵了,不是沒有武功麽?

白風清隔空畫咒,天雷降下,風聲不絕於耳,有的人甚至沒有還手之力。

離王提劍與他近戰。

白風清用陸初雪贈他的劍與離王決鬥,離王感到不可思議,“暗雪竟然教你習劍了?”

話音剛落,離王的劍便被挑落在地。

白風清擡手,離王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彈到墻上,吐出一口血。

幾息後,巷子中的人包括離王,盡數被白風清解決。

少年走近地上無意識的陸初雪,將她打橫抱起,隨後轉身離開這巷子。

走前還不忘放把火燒了這裏,免得給自己惹來官司,到時候又被蘇家盯上,就麻煩了。

身後火光沖天,他低眸看向懷裏的陸初雪。

“小酥糖,這回我護著你。”

他帶著陸初雪瞬移回了陸初雪的房間,將她放在榻上。

“系統,你幫我解開那個定穴前說她中了心魔陣?”

沒錯,系統沒有多少靈力了,只足以解開陸初雪給他點的穴,解開後白風清就用法術斷開了鎖鏈,這才迅速趕向陸初雪那裏。

“是的宿主,但我如今靈力低微,也解不開這個陣。”

白風清想了一會兒,帶她回南寧找江照眠這計劃行不通,且不說又要渡一次江萬一遇著劫匪了怎麽辦,時間上根本趕不及。

心魔陣三個時辰內不破,中陣的人就會永遠待在夢魘裏。

對了,夢魘。

“系統,如果我用法術入她的夢呢?”

冰冷機械音也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先前沒有宿主試過,興許可以。實在不行,我也會保住宿主的性命的。”

白風清擡手點在她額心,很快便入了她的夢魘。

便見火光滿天,煙霧嗆人,甚至沒有人來救火。

他在火圈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陸初雪。

白風清皺了皺眉,迅速瞬移到那裏,陸初雪正閉著眼,心口有刀傷。

什麽情況?

心魔陣中她應該死不了吧?

果不其然,仔細一看可以發現那個傷口正在愈合。

他蹲下身,準備抱著陸初雪離開,這時,陸初雪察覺到了他,睜開了眼。

寂靜片刻。

“白風清?”

白風清點了點頭,隨後抱起陸初雪,帶著她瞬移離開團團包圍的火花,“小酥糖,這裏是你的夢魘,你中了心魔陣。”

陸初雪默然片刻。

白風清此時才明白過來,所以陸初雪早就知道這裏都是假的。

所以,剛才她是真的想死麽?

白風清回頭看了眼火圈,才發現其中有個白色的東西。

距離有些遠,他合眸用神識探查,發現是宋時硯贈她的玉佩。

而那玉佩,碎了。

原來,她的心魔是她師父啊。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著分樓走。

“白風清,你走吧。”

他沒說話。

“即使你用的你那個世界的力量入的我的夢魘,你也會被心魔陣所束縛的,三個時辰內你必須要出去。”

原來她知道啊。

白風清扯了扯唇,原來她知道,三個時辰內不出去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裏了。

“白風清,你說話。”一直沒聽見回應,陸初雪也有些不滿,道。

“既然你決心死在這裏,那我陪你一起。”

陸初雪從他身上下來了,“這不一樣。這裏投射的是我的內心,你肉身死在這裏我不知道現實世界裏你會不會死!”

“三個時辰內你不出心魔陣,你就永遠困在這裏了,現實世界的你完全沒有意識,那我就陪你一起死。”他淡道。

陸初雪沒說話。

兩人又寂靜片刻,才聽陸初雪輕笑了一聲。

“白風清,我是不是罪不可恕?”

“不是。”

“可我殺了好多好多人。”

白風清看著她,“陸家對你不仁,活該。你若說你當殺手後殺的無辜之人,但是個人都會犯錯,大不了此後多行善,功過相抵。”

陸初雪避開了白風清的目光,看向身後遠處那個已經看不清形狀的玉佩。

“可我對不起我師父。”

“若他得知陸家對你做的事,他會替你討公道的。”

陸初雪頓了頓,又擡起眼看白風清。

“你不討厭我嗎?”

她忘不掉那日柳州城內屠殺萬千人後,白風清偷襲她的那次,以及白風清那日看她的眼神。

白風清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了,她是真不懂麽?

“我愛你。”

不是謊言。

不是為了完成攻略任務的隨口一說。

“若你生來便待在永夜,那便由我帶你走向光明。”

陸初雪怔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微微動唇:“好。”

那便由你白風清帶我離開黑暗。

“白風清,你離開這裏吧,我會破陣的。”

陸初雪從不失信。

白風清放心了些,一擡手,原地消失了。

陸初雪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走向浮夢樓分樓。

這裏是她內心世界的影射,既然她認為師父在分樓,那師父就在分樓。

很快,分樓門口,她看見了那個身著白色的人。

她看他穿過很多次白色。

他說,白色似雪,那為師便穿給若酥看。

陸初雪閉了閉眼,隨後走向他。

“若酥,你要殺我麽?”

一貫的溫柔語氣。

卻也是這個人,在不久前,親自用劍貫穿了她的心口。

兩人距離近在咫尺,她終是沒忍住,滾燙的淚珠滴落,“對不起師父,對不起。”

她一邊說著對不起,一邊將他親手教她的劍意還與他身。

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的白衣。

“對不起師父,我得出去……對不起。”

宋時硯似乎早有預料,擡起手擦掉她的眼淚,笑了下,“若酥做得好。”

她的眼淚一直在滴落,她哭著抱住宋時硯,“師父,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身影卻逐漸消失。

同時,陸初雪從夢魘中醒來。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怔了怔。

所以,白風清入夢什麽的,也是假的嗎?

卻在下一刻,白風清推開房門,見陸初雪醒來了,趕忙走到床邊,“你醒了?”

此時更深露重,白風清本想將被子給她裹上,卻聽陸初雪忽然出聲:“我能……抱抱你嗎?”

聲音近乎顫抖。

白風清此時大概猜到她是如何破陣的了,主動抱住了她。

陸初雪埋在他肩頭,強忍著才不讓眼淚流出,哽咽道,“我殺了他。”

“沒關系的小酥糖,夢魘裏都是假的。”白風清拍了拍陸初雪的背,輕聲安慰著。

過了好久,陸初雪才終於從那個夢中緩過來。

“你墜入夢魘時我殺了巷子裏的那些人,帶你回了樓裏。”白風清解釋著,話到此處,忽然起身離開,片刻後又回來,拿著一個閃著寒光的匕首,遞給了陸初雪。

“我見你殺蝶夢時匕首斷了,便將我原世界的匕首拿來給你了。”

的確是他原世界的匕首,還是白風清和系統談判後,系統才同意將之前獎勵的笛子換成這個匕首。

剛才不在陸初雪房間守著是因為……

“這是你刻的?”

陸初雪指了指匕首柄的三個字,笑問。

“嗯,我刻的,剛才去刻這個了。”

“清愛酥。”陸初雪笑著念了出來。

“是,白風清愛陸若酥。”他也答。

都敢刻了,也沒什麽不敢說的了。

既然她不喜歡陸初雪這個名字,便當她的名字是陸若酥吧。

不過,白風清離開陸初雪的夢後不久,蘇家人便派人來趁虛而入抓走陸初雪了。

此時深夜,浮夢樓沒什麽人看守,他們很快就上了樓。

卻見走廊盡頭,少年倚著陸初雪房間的門,看起來十分慵懶,輕笑了一聲。

“你們真當我是她養的小白臉?”

“小酥糖就在屋內,你想動她——”

少年擡起眸,看向那個黑影,似笑非笑道:

“你且試試看。”

之後無非就是決鬥了,雖然白風清耗費了不少仙力,但於他而言,解決那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白風清,”陸初雪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現在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白風清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今晚我陪你。”

不管怎麽說,哪怕小酥糖不喜歡她師父,要殺了他也必須克服很大的心理障礙,這種時候還是有人陪著比較好。

她忍不住笑了笑,“當暗雪這麽多年,我真沒那麽脆弱。”

“其實是我脆弱,非要你陪著。”白風清面不改色地回答。

結果就是陸初雪拗不過白風清,無奈同意了,白風清便睡在椅子上。

雖然陸初雪提議過讓他上榻,但上了榻,煎熬的是他自己啊。

翌日清晨,陸初雪難得沒有早起,白風清醒後便出去替陸初雪打探外面的消息。

就好像兩人角色互換了一樣。

少女起床後,也看見了白風清留下的字條,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昨天經歷的一切都像一場夢。

信鴿小白又來了,這回帶來的字條上說宋時硯未往杭州來。

幸好,幸好他沒來。

白風清在此時回來了,神色凝重,“小酥糖,蘇家召開了個比武招親,蘇見傾回杭州了?”

“蘇見傾當時讓穆啟帶我們渡江,然後她去找顧楠明了。”

原書男女主在一塊兒?

那沒事了。

緊接著分樓的前臺上了樓,敲了敲門,道:“暗雪,魔教教主來了。”

白風清一頓,顧楠明在這裏,那……

陸初雪挑唇笑了下,看來顧楠明失手了,難得見魔教教主搶不過蘇家,她讓前臺放人進來。

顧楠明依舊著黑衣,手上拿著熟悉的弓弩,他連門都懶得敲,直接進了房間。

“蘇小姐被她師兄帶走了。”他神色懨懨,不知是氣的還是累的。

白風清卻敏銳察覺到了“蘇小姐”這個稱呼,印象中原書男女主第一次見面他都沒這麽叫她,看來顧楠明醋了?

哦對了,蘇見傾這個師兄就是原書的男三了,也心悅蘇見傾,名字叫柳忱。

“你內傷沒好,來杭州添亂?”陸初雪照常譏諷他,卻聽顧楠明似乎被氣笑了。

“我來杭州找死的,比武招親我要去。”

看來的確是找死的,連白風清都看出來了顧楠明傷勢有些嚴重。

應該是嚴重到了往閻王爺那轉了一圈。

“也行,”陸初雪絲毫不想關心顧楠明的私人感情,“能贏就贏,贏不了白風清出戰也可以。”

白風清眉心狠狠一跳。

雖然是計劃,但是小酥糖就這麽,就這麽隨意地讓自己男人去參加比武招親?

“他?”顧楠明站累了,靠著櫃子,手中盤玩著弓弩,撩起眼皮看了眼白風清,“我還以為他武功精進了不少呢,看起來怎麽還是沒有武功。”

白風清氣到不想說話。

武功高了不起麽,那不還是被打得落花流水。

“……”陸初雪顯然也不知道如何向顧楠明解釋,頓了頓,只好轉移話題,“蘇見傾身上的蠱解開了嗎?”

顧楠明挑了挑眉,不知道暗雪是何時猜到他下了蠱的,不由得有些喪氣,怎麽底牌也被猜到了。

“解開了,她強行弄死了蠱。”

雖然有可能是蘇見傾那個什麽師兄強迫她弄死的,或者蘇家家主強迫她弄死的,但顧楠明不在意這些,只默默把賬算在蘇見傾頭上。

遭受兩道反噬之力,又被離王傷得很慘,包括之前挨了陸初雪一劍,他現在可謂傷痕累累。

還沒來得及戴黑色面具的少女嘆了口氣,“顧楠明,你還是滾回南寧吧。”

這下可以說顧楠明於她的計劃一點用都沒有了。

顧楠明思考了一會兒,“其實如果比武招親當天蘇小姐在場的話,我還可以給她下蠱。”

仿佛猜到陸初雪會問什麽一般,顧楠明又道:“這回是血蠱,我以自身血養的蠱,只有我能解開。”

看來魔教教主受了很大的刺激,直接不要命了。

隨後三人便繼續商討對策。

下午,比武招親大會召開,杭州難得這麽熱鬧,鼓聲陣陣,而招親的人是武林盟主的愛女蘇見傾,江湖上各派人士都不遠萬裏來了杭州,杭州內的百姓亦是前來看戲,萬人空巷。

這是擂臺式的,報名的時候顧楠明沒去,只是隱沒在人群中看戲,勉強戴了個面具。

且那面具還是狐貍圖案的,有些幼稚。

陸初雪則遠離人群,戴著黑色面具,明晃晃昭示著自己的身份,看向不遠處的擂臺。

白風清也在人群中,和顧楠明距離不遠,隨時可以上臺,名也報了。

臺上打鬥不絕,白風清見著了不少原書中的配角,哪怕是只是看臺上的決鬥他都學到了不少。

眼見著臺上的人不再變動,白風清看向顧楠明,示意他上去打擂臺,後者卻搖了搖頭,淡淡勾了勾唇。

白風清沒懂顧楠明在等什麽,糾結著是否要自己現在上去,但是顧楠明還沒上去打,這時,遠處輕功來了一位公子,他上了擂臺。

一見到他,底下看戲的百姓便有些躁動了。

因為白風清是修真者,感官異常敏銳,還能聽到一些陪同兄弟來的江湖女俠也在議論。

那公子看著十分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他笑著報了自己的名:“穆家穆啟,承讓。”

好哦,男二來了。

其實按照蘇家那變卦的做法,穆家不會同意穆啟來的,無奈穆啟真心喜歡蘇見傾。

臺上迅速打起來,擂臺之戰越來越激烈,最終還是穆啟勝了。

這時,蘇見傾出現了。

她一步步不疾不徐地走到擂臺正前方,坐在了椅子上,旁邊便是主持比武招親大會的管家。

她的目光若有似無地掠過臺上穆啟,隨後她看向四周。

她的目光定格在戴著黑色面具的陸初雪身上,一頓。

陸初雪不慌不忙地與她對視。

蘇見傾先移開了目光,隨後繼續在人群中尋找著誰的身影。

顧楠明這時倒走到了白風清身後,讓白風清完美擋住自己的身形,白風清心道原書男主又玩的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

她看了看四周,似乎沒有發現自己想要看見的人,明顯的失落了些,她垂下眸,連擂臺賽都不感興趣了。

之後又陸續上了些豪傑,皆沒有打過穆啟,在管家要宣布比武招親的結果時,柳忱出現了。

顧楠明笑了笑。

白風清這時才明白了顧楠明在等什麽,好吧,原書男主的確記仇。

柳忱和穆啟原本不相上下,但因穆啟先前戰了好幾次,終究有些力不從心,最後柳忱險勝了。

此刻幾乎報名單上的人都上擂臺打了一次,蘇見傾也在查看報名單上是否還有人沒出手,發現僅有白酥一人的名字。

一看名字她便猜到那人是白風清。

她皺了皺眉,按理說此刻管家需要喊白風清上臺,但她阻止了管家。

難道他真的沒來麽?

那個吻又算怎麽回事?

騙子。膽小鬼。

在大家都議論紛紛感嘆蘇見傾居然會嫁到自家師兄手上時,一個黑衣少年拿著弓弩上了擂臺。

他摘下狐貍面具,扔到一旁,底下頓時議論紛紛,魔教教主也來了!

他淡淡道:“魔教,顧楠明,特此報名。”

蘇見傾看著那人的身影,抿了抿唇。

他來了,剛才她沒看到他,只能是他藏起來了。

顧楠明生氣了?

管家在報名單上寫下顧楠明的名字,這時才聽柳忱回答道:“蘇家,柳忱,承讓。”

不遠處,陸初雪也彎起唇。

他們的計劃,終於開始實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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