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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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就在冬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森林裏的動靜消停下來了，一切好像回到了出事之前，沒有那麽強烈的戰栗感。縮在洞穴裏的小妖怪也敢試探著跑出來挖掘出冬天之前埋藏在雪地之下的堅果，補充自己空空的肚皮。
不過桔梗心裏特別門清，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森林裏的妖怪並不會因為時間就放棄原來的想法，只不過她們的重點發生了轉移，從原來的森林內部蔓延到了森林外部。
至於會不會到村莊上來，懷疑到她這個巫女的身上……有冬嵐的善後，桔梗並不是很擔心。冬嵐做了那麽多的準備，跟她詳細商談了那麽多次，明顯就是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只要等她們的重心徹底轉移，森林裏的危險程度就會下降，到時候對周邊來說是好事。
眼見著已經進入春天，即將開始育種播種的環節，桔梗希望周圍環境越安逸越好，糧食問題關乎村子的存亡，即使是收成不好都會餓死一批人，更何況是更糟的情況。如果播種出現了問題，那今年村子裏的人就不用活命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桔梗踏著消融的冬雪、淺淺冒出的青色進入了森林。
森林裏比往年安靜許多，大約是憤怒的餘溫還在，即便有動物跟小妖怪跑出來，也比往年小心翼翼不少。
桔梗沿著自己熟悉的路線，一步一步地探查情況，不少樹幹上都有貓妖的爪痕，不知道是冬嵐還是誰留下的，不過沒有濃重的血腥氣，也沒有血液幹涸之後留下的大片黑色的血跡，整體來說還算是安逸。
她微微放心。
只要不大批量到這邊來，以她的能力護住村民不是問題，到時候柴火什麽的也能補充。
何況春天的森林是寶庫，經過一個冬天的覆蓋，很多菌菇、野菜、枝條會在這個時候探出頭來，不少野菜尖的味道都非常鮮美，有的還能夠入藥。
若是運氣好到有竹林的地方，還能挖掘出新鮮的春筍，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美味，不僅可以直接煮了、烤了吃，還可以曬幹了做成筍幹，留在食物不足的冬季食用。
桔梗拎著長弓，環顧四周，一邊防備周圍可能有的情況，一邊留意有好東西的地方。實際做標記是不切實際的，但是在心裏記個大概也挺不錯。
下次過來可以有方向地尋找。
這片森林的面積很大，至今沒有人探索它的邊界。大家都只是按照需求，進到自己能進的地方就足以。因為他們都很清楚，森林裏的危險有多大，一旦到了不可描述的深處，就有可能被撕成碎片，成為那些妖怪們的食物。
桔梗倒是有能力走出整片森林，不過這對她來說沒有必要，一方面在外面的收獲足夠維持她跟村子的生活；另一方面，太過深入的地方危險未知，來回花費的時間長不說，如果自己不慎遇到妖怪受傷，那對整個村子都是損失。
所以為了更好的生活，即使桔梗有那個能力深入到森林的中心乃至森林的另一邊，她也從來不這麽做。
深入到之前貓妖跟她劃定的界限就差不多了，反正身後的地盤已夠用，再深入也屬於沒事找事。
不過就在她原路折返的時候，耳朵靈敏地捕捉到求救信號，一個聽起來就很小的聲音，在斷斷續續地喊著救命，她的發音及其地艱難，估計是說話的咽喉受到了制約。
桔梗皺了皺眉。
能在這個地方出現的肯定不是什麽人類的孩子，很少有人類深入到這裏，何況還是一個孩子，體力不夠什麽的就不說了，單單桔梗自己的消息，附近村子都沒有丟小孩的消息，不然她們一定會找自己幫忙。
但是能說話的妖怪也不多，得是實力強勁或者天賦很高的。結合這邊的地理位置，很有可能是冬嵐的族人。
所以縱然已經越過了冬嵐的界限，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去，握著長弓的左手用力繃直，右手悄然間摸出自己的箭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心而又謹慎地靠了過去。
那裏果然是幾個妖怪。
準確的說是幾個長相粗糙的大的妖怪抓著一個小的、長著貓耳、有點像人類的小妖怪，它們連起手來制住她，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提在空中，小家夥臉被憋得通紅，甚至有點喘不上氣來。
即便如此，這小家夥也不肯認命，抓著妖怪的手不停掙紮，嘴巴裏還在斷斷續續發著求救的聲音，哪怕嘴邊都在吐白沫了，也依舊是不肯放棄。
“救我……快來救救我……”
小蒲公英擠出肺裏不多的空氣給自己呼救，她眼前已經在冒金星了，內心寫滿了後悔的情緒。
早知道外面的世界這麽危險，她就不偷偷跑到結界外來了。也是這段時間在族內被欺負得太慘，她才會想到外面來尋求生機。
因為山貓王的事情，原先說好要幫忙的夏嵐姐姐忙著去處理蛾子一族的事情，冬天還沒結束，就跟秋嵐哥哥結伴回到了西邊。其他長老也忙的抽不出身來，除了日常的教導之外，都是讓她們自己摸索自己鉆研。
於是本來就受欺負的小蒲公英更加地受到了刁難，她們不知從哪得知了夏嵐的消息，知道這小家夥有了叛逆的心思，頓時一個個變本加厲，勢必要讓有邪心的小貓崽子好看！
雖然大家都是幼年貓妖，但是幼年跟幼年也有區別，蒲公英本身年紀就比她們小，體型也不如她們威武，被欺負得那叫一個慘烈。
時間長了，小貓妖就非常地抑郁，恰好這群貓崽子們在欺淩同族的時候會譏諷地嘲笑她，就她這樣的水平也就跑到結界外才能有點存在感，所以小貓妖起了別的心思。
她想，自己在結界內老是被別的貓妖欺負，那自己出去了是不是無敵了？別妖都要尊敬她、崇拜她？
所以她趁著大家不註意，偷偷摸摸跟在西行隊伍的後面，溜出了結界打算成就自己貓妖王蒲公英的傳奇生活。
誰知沒溜出多遠，就遇到了這幾個惡心的妖怪。
它們看中了小妖怪的血統，打算把她吃了提升自己的實力，這也是彎道超車的好途徑。雖然在分配上有所爭吵，不過在其中一個看起來有點智慧的妖怪示意下，大家集中決定先殺死再說。
也就有了現在小貓妖被掐的場面。
不管小蒲公英怎樣掙紮，怎麽使用自己的技巧，她都逃不出妖怪的利爪。她的尖牙跟利爪都非常稚嫩，平時磨個樹幹不在話下，但要是跟成年的大妖怪相比，那就是完全不夠看的。
即便這群妖怪不是自己親族那樣血統純正的大妖，可它們能在貓妖的結界附近生存，距離貓妖咫尺之遙，就說明它們的實力也是不俗。
所以小貓妖的掙紮在它們眼裏跟撓癢癢沒有什麽區別，從一開始，勝利就屬於一邊倒。因為抱著殺死的想法，掐脖子的時候不會顧及力道，也不會收起自己的利刃，所以小貓妖纖細的脖子上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說來也是小貓妖的認知出了錯，因為自己的姐姐哥哥捕捉、獵殺森林裏的妖怪極其地容易，每次都能帶著大量的食物回來，以至於對外界妖怪產生了錯覺，好像它們都是不堪一擊的。
她忘記了能把冬嵐掌心燒傷、深入白骨的巫女，也忘記了能把山貓王封印的其他妖怪。她以為它們都是不堪一擊的，所以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代價。
這個時候，她什麽都顧不上了，就希望自己能夠求救。
冬嵐姐姐也好，春嵐姐姐也好，山風長老、大貓長老什麽的都很不錯，就算是經常欺負自己的那個小胖都行，總之來個貓救救自己吧！
她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不跑到危險的地方來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她的心聲，就在她堅持不住、即將停止掙紮、讓一切化為灰燼的時候，一聲淩厲的破空聲，帶著鋒利的箭矢穿透了掐著她脖子或者妖怪的心臟，強大的靈力沿著心臟的創口蛛網一樣蔓延到整個體內，直接把它撕成了碎塊。
沒有了妖怪手腕的支撐，小貓妖直接摔到了地上，整一個清脆的屁股墩把她的腦子都震清醒了不少。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其他妖怪，一個忙不疊地想抓貓妖，另外幾個則是露出猙獰的尖牙，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奔去，它們的敵人就在那裏。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捕殺者的地位悄然間發生了變化，前一秒還在張牙舞爪的妖怪，這一秒就被接二連三的箭矢精準地命中，步了最先那個妖怪的後塵，成了地上的一灘碎肉，死得幹脆利落。
血跡有兩滴飛到了蒲公英的臉上，是溫熱的，視網膜上除了即將撲近自己的身影，就是那接二連三的帥氣箭矢。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巫女，也不知道巫女的實力如何，但這一刻，她見到了什麽是不輸於貓妖的水平。
眼前的危險還在，不過窒息帶來的神經遲緩，讓她做不出好的躲避。哪怕已經奮力地四肢攀爬，依舊要落入無恥妖怪的手裏。
下一秒，熟悉的“嗖”聲響起，破空的利箭再次貫穿了妖怪的身體，血肉在蒲公英的身上炸開，她捂著自己的耳朵臥在地上。
來自巫女的營救轉瞬就變成了不輸於妖怪們的威脅。
小蒲公英知道，自己在森林裏只認識自己的族群，別的有實力都不熟悉，也不會有人（妖怪）大發好心只為了救一個沒什麽肉的小貓崽子，估計是跟剛才的妖怪一樣，想吞吃自己的血肉。
不過是看別的妖怪礙眼，才摔先解決掉那些垃圾。
她瑟瑟發抖，沾染血汙的毛發跟著一起戰栗，捂著耳朵一個勁地說：“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然後聽到上方傳來一個清冷又不失溫柔的聲音：“冬嵐家的小貓崽嗎？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小貓妖的動作楞住了，她擡起頭脫口而出：“你認識我姐姐？”然後才有時間打量救了自己的好心人。
沒有冬嵐姐姐那樣尖尖的耳朵，也沒有她一樣藏不住的皮毛，幹幹凈凈得就像一個人類。
或許她本來就是人類。
穿著上白下紅的特殊服裝，看起來還挺好看的，烏黑的頭發紮在腦後，留下兩束彎曲的垂在兩側，眉眼清冷而不失溫婉，大約是跟小孩子對話的緣故，她的嘴角露出清淺的笑容，像是即將消融的冰雪，撞入心裏。
這太好看了。
也不知道冬嵐姐姐從哪裏認識的這樣一個美貌與實力並存的人類，簡直不輸她們任何一個妖怪。
“我跟她見過幾次。”桔梗言簡意賅地回答她的問題。多的那些交易不必多說，本來就是埋藏在心裏的秘密，沒必要跟別的妖怪透露。
“那你可以教我用弓箭嗎？”她剛才可是見識到了這弓箭的威力，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實力，那小胖、草菇她們是不是就無法欺負自己了呢？
“那要問你姐姐的意思。”桔梗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模棱兩可給了一個說法。
就算冬嵐連接了彼此，她們也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何況還有人類跟妖怪的鴻溝。能看在冬嵐的面子上救她一次，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
“……哦。”小貓妖的耳朵耷拉了下去，她跟冬嵐姐姐的關系本來就不親近，這次自己又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忙著長老跑出結界不說，還落入別的妖怪手裏，差點成為它們的食物。哪一樁哪一件都是踩在她們的底線上，估計這次回去是討不到好了。
不過呆在外面也沒有活路，還是回到結界裏跟大貓長老認個錯，由著她安排自己的懲罰吧。
最終，桔梗把收拾好情緒的小貓崽子送到了結界的入口，這結界是靠血脈認證的，凡是豹貓一族的妖怪都可以通暢無阻地走進去，也就是出來會有諸多限制，尤其是對她們的保護幼崽。
而從小貓崽子踏進結界那一刻起，大貓長老就收到了消息。
由她布置的結界，自然也賦予了她最大的權力，不過當她看到小貓崽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跑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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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冬天即將結束的時候，森林裏的動靜消停下來了，一切好像回到了出事之前，沒有那麽強烈的戰栗感。縮在洞穴裏的小妖怪也敢試探著跑出來挖掘出冬天之前埋藏在雪地之下的堅果，補充自己空空的肚皮。
不過桔梗心裏特別門清，這只是表面上的平靜，森林裏的妖怪並不會因為時間就放棄原來的想法，只不過她們的重點發生了轉移，從原來的森林內部蔓延到了森林外部。
至於會不會到村莊上來，懷疑到她這個巫女的身上……有冬嵐的善後，桔梗並不是很擔心。冬嵐做了那麽多的準備，跟她詳細商談了那麽多次，明顯就是做了萬無一失的準備。
只要等她們的重心徹底轉移，森林裏的危險程度就會下降，到時候對周邊來說是好事。
眼見著已經進入春天，即將開始育種播種的環節，桔梗希望周圍環境越安逸越好，糧食問題關乎村子的存亡，即使是收成不好都會餓死一批人，更何況是更糟的情況。如果播種出現了問題，那今年村子裏的人就不用活命了。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桔梗踏著消融的冬雪、淺淺冒出的青色進入了森林。
森林裏比往年安靜許多，大約是憤怒的餘溫還在，即便有動物跟小妖怪跑出來，也比往年小心翼翼不少。
桔梗沿著自己熟悉的路線，一步一步地探查情況，不少樹幹上都有貓妖的爪痕，不知道是冬嵐還是誰留下的，不過沒有濃重的血腥氣，也沒有血液幹涸之後留下的大片黑色的血跡，整體來說還算是安逸。
她微微放心。
只要不大批量到這邊來，以她的能力護住村民不是問題，到時候柴火什麽的也能補充。
何況春天的森林是寶庫，經過一個冬天的覆蓋，很多菌菇、野菜、枝條會在這個時候探出頭來，不少野菜尖的味道都非常鮮美，有的還能夠入藥。
若是運氣好到有竹林的地方，還能挖掘出新鮮的春筍，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美味，不僅可以直接煮了、烤了吃，還可以曬幹了做成筍幹，留在食物不足的冬季食用。
桔梗拎著長弓，環顧四周，一邊防備周圍可能有的情況，一邊留意有好東西的地方。實際做標記是不切實際的，但是在心裏記個大概也挺不錯。
下次過來可以有方向地尋找。
這片森林的面積很大，至今沒有人探索它的邊界。大家都只是按照需求，進到自己能進的地方就足以。因為他們都很清楚，森林裏的危險有多大，一旦到了不可描述的深處，就有可能被撕成碎片，成為那些妖怪們的食物。
桔梗倒是有能力走出整片森林，不過這對她來說沒有必要，一方面在外面的收獲足夠維持她跟村子的生活；另一方面，太過深入的地方危險未知，來回花費的時間長不說，如果自己不慎遇到妖怪受傷，那對整個村子都是損失。
所以為了更好的生活，即使桔梗有那個能力深入到森林的中心乃至森林的另一邊，她也從來不這麽做。
深入到之前貓妖跟她劃定的界限就差不多了，反正身後的地盤已夠用，再深入也屬於沒事找事。
不過就在她原路折返的時候，耳朵靈敏地捕捉到求救信號，一個聽起來就很小的聲音，在斷斷續續地喊著救命，她的發音及其地艱難，估計是說話的咽喉受到了制約。
桔梗皺了皺眉。
能在這個地方出現的肯定不是什麽人類的孩子，很少有人類深入到這裏，何況還是一個孩子，體力不夠什麽的就不說了，單單桔梗自己的消息，附近村子都沒有丟小孩的消息，不然她們一定會找自己幫忙。
但是能說話的妖怪也不多，得是實力強勁或者天賦很高的。結合這邊的地理位置，很有可能是冬嵐的族人。
所以縱然已經越過了冬嵐的界限，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往前走去，握著長弓的左手用力繃直，右手悄然間摸出自己的箭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小心而又謹慎地靠了過去。
那裏果然是幾個妖怪。
準確的說是幾個長相粗糙的大的妖怪抓著一個小的、長著貓耳、有點像人類的小妖怪，它們連起手來制住她，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提在空中，小家夥臉被憋得通紅，甚至有點喘不上氣來。
即便如此，這小家夥也不肯認命，抓著妖怪的手不停掙紮，嘴巴裏還在斷斷續續發著求救的聲音，哪怕嘴邊都在吐白沫了，也依舊是不肯放棄。
“救我……快來救救我……”
小蒲公英擠出肺裏不多的空氣給自己呼救，她眼前已經在冒金星了，內心寫滿了後悔的情緒。
早知道外面的世界這麽危險，她就不偷偷跑到結界外來了。也是這段時間在族內被欺負得太慘，她才會想到外面來尋求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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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本來就受欺負的小蒲公英更加地受到了刁難，她們不知從哪得知了夏嵐的消息，知道這小家夥有了叛逆的心思，頓時一個個變本加厲，勢必要讓有邪心的小貓崽子好看！
雖然大家都是幼年貓妖，但是幼年跟幼年也有區別，蒲公英本身年紀就比她們小，體型也不如她們威武，被欺負得那叫一個慘烈。
時間長了，小貓妖就非常地抑郁，恰好這群貓崽子們在欺淩同族的時候會譏諷地嘲笑她，就她這樣的水平也就跑到結界外才能有點存在感，所以小貓妖起了別的心思。
她想，自己在結界內老是被別的貓妖欺負，那自己出去了是不是無敵了？別妖都要尊敬她、崇拜她？
所以她趁著大家不註意，偷偷摸摸跟在西行隊伍的後面，溜出了結界打算成就自己貓妖王蒲公英的傳奇生活。
誰知沒溜出多遠，就遇到了這幾個惡心的妖怪。
它們看中了小妖怪的血統，打算把她吃了提升自己的實力，這也是彎道超車的好途徑。雖然在分配上有所爭吵，不過在其中一個看起來有點智慧的妖怪示意下，大家集中決定先殺死再說。
也就有了現在小貓妖被掐的場面。
不管小蒲公英怎樣掙紮，怎麽使用自己的技巧，她都逃不出妖怪的利爪。她的尖牙跟利爪都非常稚嫩，平時磨個樹幹不在話下，但要是跟成年的大妖怪相比，那就是完全不夠看的。
即便這群妖怪不是自己親族那樣血統純正的大妖，可它們能在貓妖的結界附近生存，距離貓妖咫尺之遙，就說明它們的實力也是不俗。
所以小貓妖的掙紮在它們眼裏跟撓癢癢沒有什麽區別，從一開始，勝利就屬於一邊倒。因為抱著殺死的想法，掐脖子的時候不會顧及力道，也不會收起自己的利刃，所以小貓妖纖細的脖子上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說來也是小貓妖的認知出了錯，因為自己的姐姐哥哥捕捉、獵殺森林裏的妖怪極其地容易，每次都能帶著大量的食物回來，以至於對外界妖怪產生了錯覺，好像它們都是不堪一擊的。
她忘記了能把冬嵐掌心燒傷、深入白骨的巫女，也忘記了能把山貓王封印的其他妖怪。她以為它們都是不堪一擊的，所以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了代價。
這個時候，她什麽都顧不上了，就希望自己能夠求救。
冬嵐姐姐也好，春嵐姐姐也好，山風長老、大貓長老什麽的都很不錯，就算是經常欺負自己的那個小胖都行，總之來個貓救救自己吧！
她以後一定好好聽話，不跑到危險的地方來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聽到她的心聲，就在她堅持不住、即將停止掙紮、讓一切化為灰燼的時候，一聲淩厲的破空聲，帶著鋒利的箭矢穿透了掐著她脖子或者妖怪的心臟，強大的靈力沿著心臟的創口蛛網一樣蔓延到整個體內，直接把它撕成了碎塊。
沒有了妖怪手腕的支撐，小貓妖直接摔到了地上，整一個清脆的屁股墩把她的腦子都震清醒了不少。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其他妖怪，一個忙不疊地想抓貓妖，另外幾個則是露出猙獰的尖牙，朝著箭矢飛來的方向奔去，它們的敵人就在那裏。
不過一切都是徒勞。
捕殺者的地位悄然間發生了變化，前一秒還在張牙舞爪的妖怪，這一秒就被接二連三的箭矢精準地命中，步了最先那個妖怪的後塵，成了地上的一灘碎肉，死得幹脆利落。
血跡有兩滴飛到了蒲公英的臉上，是溫熱的，視網膜上除了即將撲近自己的身影，就是那接二連三的帥氣箭矢。她這輩子都沒見過巫女，也不知道巫女的實力如何，但這一刻，她見到了什麽是不輸於貓妖的水平。
眼前的危險還在，不過窒息帶來的神經遲緩，讓她做不出好的躲避。哪怕已經奮力地四肢攀爬，依舊要落入無恥妖怪的手裏。
下一秒，熟悉的“嗖”聲響起，破空的利箭再次貫穿了妖怪的身體，血肉在蒲公英的身上炸開，她捂著自己的耳朵臥在地上。
來自巫女的營救轉瞬就變成了不輸於妖怪們的威脅。
小蒲公英知道，自己在森林裏只認識自己的族群，別的有實力都不熟悉，也不會有人（妖怪）大發好心只為了救一個沒什麽肉的小貓崽子，估計是跟剛才的妖怪一樣，想吞吃自己的血肉。
不過是看別的妖怪礙眼，才摔先解決掉那些垃圾。
她瑟瑟發抖，沾染血汙的毛發跟著一起戰栗，捂著耳朵一個勁地說：“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然後聽到上方傳來一個清冷又不失溫柔的聲音：“冬嵐家的小貓崽嗎？怎麽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小貓妖的動作楞住了，她擡起頭脫口而出：“你認識我姐姐？”然後才有時間打量救了自己的好心人。
沒有冬嵐姐姐那樣尖尖的耳朵，也沒有她一樣藏不住的皮毛，幹幹凈凈得就像一個人類。
或許她本來就是人類。
穿著上白下紅的特殊服裝，看起來還挺好看的，烏黑的頭發紮在腦後，留下兩束彎曲的垂在兩側，眉眼清冷而不失溫婉，大約是跟小孩子對話的緣故，她的嘴角露出清淺的笑容，像是即將消融的冰雪，撞入心裏。
這太好看了。
也不知道冬嵐姐姐從哪裏認識的這樣一個美貌與實力並存的人類，簡直不輸她們任何一個妖怪。
“我跟她見過幾次。”桔梗言簡意賅地回答她的問題。多的那些交易不必多說，本來就是埋藏在心裏的秘密，沒必要跟別的妖怪透露。
“那你可以教我用弓箭嗎？”她剛才可是見識到了這弓箭的威力，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實力，那小胖、草菇她們是不是就無法欺負自己了呢？
“那要問你姐姐的意思。”桔梗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模棱兩可給了一個說法。
就算冬嵐連接了彼此，她們也是不熟悉的陌生人，何況還有人類跟妖怪的鴻溝。能看在冬嵐的面子上救她一次，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
“……哦。”小貓妖的耳朵耷拉了下去，她跟冬嵐姐姐的關系本來就不親近，這次自己又惹了這麽大的麻煩，忙著長老跑出結界不說，還落入別的妖怪手裏，差點成為它們的食物。哪一樁哪一件都是踩在她們的底線上，估計這次回去是討不到好了。
不過呆在外面也沒有活路，還是回到結界裏跟大貓長老認個錯，由著她安排自己的懲罰吧。
最終，桔梗把收拾好情緒的小貓崽子送到了結界的入口，這結界是靠血脈認證的，凡是豹貓一族的妖怪都可以通暢無阻地走進去，也就是出來會有諸多限制，尤其是對她們的保護幼崽。
而從小貓崽子踏進結界那一刻起，大貓長老就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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