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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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桔梗回到村子的時候，發現自家門口有一點異常。
雖然上面堆了點雜草想極力偽裝成正常的模樣，但是桔梗對自己的家一清二楚，門口怎麽可能會有東西？
她的警覺心提起來了，放下手裏的魚就抽出了背簍裏的箭矢，當然是沒有綁繩子的那種。綁繩子的那兩個是專門用來抓魚或者狩獵的，跟她防範敵人用的不是同一種。
但是那堆東西靜悄悄的，面對威脅什麽反應也沒有。
魚放下的動靜還驚醒了待在鄰居家裏的楓跟阿婆。
小女孩歡快地跑出來，見到姐姐的時候先是開心，然後註意到她的動作，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解：“桔梗姐姐，發生什麽事情了？”
順著桔梗箭指著的方向，小女孩的表情懵住了：“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堆在我家門口？”
直到這一刻，她們才明白桔梗的警惕源自於何處。
小姑娘的好奇心翻上來，剛想上前查看，就被有經驗的阿婆護到了身後，不讓她接觸到這堆東西。
阿婆沈著臉色，極有經驗地朝桔梗表示道：“整個早上我都跟楓待在屋子裏，並沒有聽到外面有動靜。”
因為村子距離森林很近，時不時會有妖怪過來打擾，所以居住在正對森林這一圈的村民感官都很敏銳，方便盡早做出反饋。
年紀大了、聽覺視覺紛紛下降的那些老人則是在村民的幫助下搬到了中心的地方居住，那地方相對比較安全，更適合給這些老人養老。
桔梗隔壁家的阿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她的聽覺從年輕時候就非常靈敏，能聽到很細微的聲音。這點即使到現在也沒有人能比，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住在巫女大人隔壁的。
連她都沒有聽到動靜的話……
桔梗深吸口氣，內心警覺更加上了一個階梯，揮揮手示意：“你們離我遠一些，我檢查下這東西有沒有問題。”她的手裏亮起了一圈幹凈的靈力，顯然是打算以防萬一。
阿婆不敢有怠慢，連忙護著楓退到更遠的地方。
村子裏有幾家住得近的住戶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但他們戰戰兢兢，不敢發散任何的好奇心，在這個年代，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人的。故而他們迅速非常地躲到了房子裏，按照過去的經驗做好防備，爭取不給巫女大人添亂。
接下來沒有巫女大人的發話，他們是不會跑出來了。
他們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會給人幫倒忙，最好的幫忙就是不摻和，不給巫女大人礙手礙腳。
出乎意料的，東西碰到靈力沒有任何的反應，桔梗掀開最上面的雜草，發現下面是一個編織的很粗糙的簍子，或者說草筐更加合適，而草筐裏，放著的是她不久前才看到的凍魚。一條一條沒什麽規律，但都能看得出分量不小。
這場景讓她楞了一下。
熟悉的冰塊讓她意識到，這不是早上貓妖抓的魚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是貓妖上午來過了？
考慮到上次貓妖把自己送回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村民發現的事實，是貓妖的可能性很高。也只有她能在這個環境下來去自如還不驚動屋子裏的人。
但是冬嵐為什麽要給她送魚？
怎麽說都是她欠她的人情，要給她送魚吧？怎麽自己的魚還沒有送出去，冬嵐的魚就送過來了？
想不明白。
但至少危險信號可以解除了，桔梗率先向阿婆她們表示：“只是一筐很普通的魚，沒有什麽危險。”然後又對著楓說，“你過去跟大娘她們說一聲，不用繼續警備著了。”
“好！”
這是小女孩最熟悉的工作，她這個年紀能幫到姐姐的很少，能做個跑腿的就很不錯了。
阿婆繼續走上前跟巫女對話：“桔梗大人，這東西……”她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麽粗糙的手筆很顯然不是村子裏的人幹的，但要是其他村子的，這麽大的動靜也不可能瞞得過她。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如果連她們的警戒都起不了作用，那麽有妖怪過來時，她們不會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很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進了妖怪的肚子裏。
要知道她們這些人除了警備外，還有提醒村子裏其他人的作用，她們這個村子不算很小，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在一起，遇到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傳話，而她們是信息的發出人。
“我會處理的。”桔梗轉過身來向她保證，年輕的巫女聲音雖輕，卻萬分地有分量，“這背後的事情我還不能跟你說，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保護好村子裏的安全。”
“我相信桔梗大人的能力。”阿婆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桔梗過去的表現讓她們一直很信任她，也不會給她添亂，“那這些魚要怎麽處理？”
“給村民分一分吧。”桔梗說道。貓妖既然把東西送過來了，就不會隨便再收回去，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貓妖要是在意這些魚的話，就不會送到她家門口來了，“我自己是吃不了這些的，之前村子裏的損失不少，就用這些給村民補上一些吧。”
怎麽說都是好吃的東西，省著點能吃好幾頓葷腥了。
“桔梗大人，之前森林裏的事情不能怪您，您已經做的很好了。”為了體現對桔梗本人的尊敬，阿婆甚至在人稱上用了尊稱。她從小看著桔梗長大，知道這位女孩內心在意什麽，故而非常誠懇地表示道，“村民們能夠完好無損地從森林裏跑出來都是因為有您的保護，如果沒有您拖住妖怪的步伐，我們早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所以就算我們丟失了什麽，也不會去責怪您。”
“那是妖怪的責任，不是您的。”
她不想桔梗因為那件事情愧疚，能在妖怪環伺的環境下，把村民保護得這麽好，桔梗大人已經盡全力了。
最近幾年，附近村子都有因為妖怪喪生的人，但是她們村子在桔梗大人的保護下，硬是一個人都沒有死去。偶有幾個受傷的村民，也全部被桔梗大人用草藥和高超的醫術救了回來。
所以她們覺得，她是值得尊敬的。
她們都不是貪婪的人，也不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知道，”桔梗的聲音在冬天呼嘯而過的風裏有點虛無的感覺，卻真實地傳達到了阿婆的耳朵裏，裏面裹藏著她的整顆真心，“我只是想盡可能地守護好這個村子。”包括裏面的村民。
條件允許的話，她想大家的日子都能過得好一些，最先是避免來自妖怪的擊殺，然後是能夠吃飽飯，一年四季可以不用挨餓，天冷了也不會凍死。
她的願望其實很樸實，但是在這個大環境下，僅僅是第一條就是奢侈。
她只是想盡自己的能力，讓大家都可以活的好一些。
僅此而已。
阿婆嘆息一聲，知道自己再也勸不住她，只能順著她的心意行事，好讓巫女大人的心裏好受一些。
“我幫您一起分魚吧。”
分魚其實是有講究的，尤其是這種全村都有的時候，如果魚的數量足夠，那必然是一人一條。但是誰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怎麽可能在冬季發生。
所以需要對魚的大小跟數量有一個提前的認知，然後按照人口或者年齡做出一個更加細致的安排。
一般有壯勞力的家庭是能夠分到整條的魚的，沒有壯勞力的家庭則是兩個家庭湊起來分一條，又或者三個家庭分兩條。村子裏孤寡的老人比較少，但也不是沒有，這些的話會由附近的村民煮好了魚湯，一人一碗地分發過去。
至於沒有家人的幼子……因為這些年桔梗大人的守護，村子裏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之前沒有人家的孩子也被村子裏稍有富餘的家庭收養，總體來說情況不錯。
不過按照阿婆的分法，貓妖送過來的魚其實是不夠的。無奈，只能把桔梗的戰利品也加了進去。明明是給貓妖的贈禮，結果混著貓妖的慷慨，一起成了村民們的福利。
這下倒是足夠了。
村裏人註意到那三條明顯有著箭頭痕跡的魚，紛紛看向了桔梗。
有德高望重的老人作為民意代表站出來譴責道：“桔梗大人，你身體還沒好，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雖然開口的語氣是責備，但是眼裏說不完的擔憂。
“是啊，桔梗大人，”一個婦女接上了他的話頭，“你想吃魚跟我們大家夥說一聲就行，大家幫您抓就行了，何必您親自跑一趟呢？”
“大冬天的，多不安全啊。”
相比於手上的魚肉，她們更擔心桔梗的安危。明明之前還陷入了昏迷，怎麽可以身體沒好就亂跑呢？
村子裏又沒有妖怪的襲擊。
向來被人尊敬著的桔梗第一次聽到這麽不客氣的“責問”，有些赧然。全然陌生的經驗讓她心頭微動，說不上來的感覺在流淌。
或許，這就叫感動吧。
最後還是阿婆給她解了圍：“事後說這些有什麽意思？桔梗大人要給大家分魚，也是為了大家的身體著想。既然魚肉都已經分到了手裏，大家就好好的吃一頓，不要辜負桔梗大人的期待。明年春天還等著大家耕種呢。”
“阿婆說的是，明年我要多種一壟的豆子，到時候給桔梗大人煮湯喝。”
“你就想著你那豆子！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我明年要多進幾次山給桔梗大人抓兔子吃！”
“切，你進山還不是仰仗桔梗大人的保護，哪有我的豆子方便？”
“我、我我明年也要給桔梗姐姐多摘一點菌子！”小朋友弱弱地舉起手。
阿婆忍俊不禁阻止了他們接下來沒什麽意義的攀比：“行了行了，這種事情吵什麽呀？明年就等著你們的好吃了，你們幾個年紀小的，家裏煮魚的時候魚湯多喝一點，對身體好。”
大冬天的，凍魚能放很久呢！
“好！”小朋友聽話極了。
不遠處的森林裏，貓妖站在上次站過的位置，默默地旁觀著這一幕。
她突然發現，人類世界也有很多跟妖怪相似的地方，那些人圍著巫女的樣子，不就跟族人圍著自己一樣嗎？
可自己族裏有血脈聯系，這些人又是為什麽聚在一起？對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表現出這樣的善意呢？
貓妖想不明白。
但貓妖並不是很在意，貓妖只要將自己的誠意送到就行。
好處已經收下了，接下來的工作也要麻煩你了。
冬嵐收回最後一眼視線，朝森林深處的聚集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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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回到村子的時候，發現自家門口有一點異常。
雖然上面堆了點雜草想極力偽裝成正常的模樣，但是桔梗對自己的家一清二楚，門口怎麽可能會有東西？
她的警覺心提起來了，放下手裏的魚就抽出了背簍裏的箭矢，當然是沒有綁繩子的那種。綁繩子的那兩個是專門用來抓魚或者狩獵的，跟她防範敵人用的不是同一種。
但是那堆東西靜悄悄的，面對威脅什麽反應也沒有。
魚放下的動靜還驚醒了待在鄰居家裏的楓跟阿婆。
小女孩歡快地跑出來，見到姐姐的時候先是開心，然後註意到她的動作，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解：“桔梗姐姐，發生什麽事情了？”
順著桔梗箭指著的方向，小女孩的表情懵住了：“這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堆在我家門口？”
直到這一刻，她們才明白桔梗的警惕源自於何處。
小姑娘的好奇心翻上來，剛想上前查看，就被有經驗的阿婆護到了身後，不讓她接觸到這堆東西。
阿婆沈著臉色，極有經驗地朝桔梗表示道：“整個早上我都跟楓待在屋子裏，並沒有聽到外面有動靜。”
因為村子距離森林很近，時不時會有妖怪過來打擾，所以居住在正對森林這一圈的村民感官都很敏銳，方便盡早做出反饋。
年紀大了、聽覺視覺紛紛下降的那些老人則是在村民的幫助下搬到了中心的地方居住，那地方相對比較安全，更適合給這些老人養老。
桔梗隔壁家的阿婆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她的聽覺從年輕時候就非常靈敏，能聽到很細微的聲音。這點即使到現在也沒有人能比，所以一直以來，她都是住在巫女大人隔壁的。
連她都沒有聽到動靜的話……
桔梗深吸口氣，內心警覺更加上了一個階梯，揮揮手示意：“你們離我遠一些，我檢查下這東西有沒有問題。”她的手裏亮起了一圈幹凈的靈力，顯然是打算以防萬一。
阿婆不敢有怠慢，連忙護著楓退到更遠的地方。
村子裏有幾家住得近的住戶發現了這邊的異常，但他們戰戰兢兢，不敢發散任何的好奇心，在這個年代，好奇心真的會害死人的。故而他們迅速非常地躲到了房子裏，按照過去的經驗做好防備，爭取不給巫女大人添亂。
接下來沒有巫女大人的發話，他們是不會跑出來了。
他們都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只會給人幫倒忙，最好的幫忙就是不摻和，不給巫女大人礙手礙腳。
出乎意料的，東西碰到靈力沒有任何的反應，桔梗掀開最上面的雜草，發現下面是一個編織的很粗糙的簍子，或者說草筐更加合適，而草筐裏，放著的是她不久前才看到的凍魚。一條一條沒什麽規律，但都能看得出分量不小。
這場景讓她楞了一下。
熟悉的冰塊讓她意識到，這不是早上貓妖抓的魚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是貓妖上午來過了？
考慮到上次貓妖把自己送回來的時候沒有一個村民發現的事實，是貓妖的可能性很高。也只有她能在這個環境下來去自如還不驚動屋子裏的人。
但是冬嵐為什麽要給她送魚？
怎麽說都是她欠她的人情，要給她送魚吧？怎麽自己的魚還沒有送出去，冬嵐的魚就送過來了？
想不明白。
但至少危險信號可以解除了，桔梗率先向阿婆她們表示：“只是一筐很普通的魚，沒有什麽危險。”然後又對著楓說，“你過去跟大娘她們說一聲，不用繼續警備著了。”
“好！”
這是小女孩最熟悉的工作，她這個年紀能幫到姐姐的很少，能做個跑腿的就很不錯了。
阿婆繼續走上前跟巫女對話：“桔梗大人，這東西……”她不知道要怎麽形容，這麽粗糙的手筆很顯然不是村子裏的人幹的，但要是其他村子的，這麽大的動靜也不可能瞞得過她。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如果連她們的警戒都起不了作用，那麽有妖怪過來時，她們不會有任何的抵抗能力。很可能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進了妖怪的肚子裏。
要知道她們這些人除了警備外，還有提醒村子裏其他人的作用，她們這個村子不算很小，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在一起，遇到事情總是需要人去傳話，而她們是信息的發出人。
“我會處理的。”桔梗轉過身來向她保證，年輕的巫女聲音雖輕，卻萬分地有分量，“這背後的事情我還不能跟你說，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保護好村子裏的安全。”
“我相信桔梗大人的能力。”阿婆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桔梗過去的表現讓她們一直很信任她，也不會給她添亂，“那這些魚要怎麽處理？”
“給村民分一分吧。”桔梗說道。貓妖既然把東西送過來了，就不會隨便再收回去，這點把握她還是有的。貓妖要是在意這些魚的話，就不會送到她家門口來了，“我自己是吃不了這些的，之前村子裏的損失不少，就用這些給村民補上一些吧。”
怎麽說都是好吃的東西，省著點能吃好幾頓葷腥了。
“桔梗大人，之前森林裏的事情不能怪您，您已經做的很好了。”為了體現對桔梗本人的尊敬，阿婆甚至在人稱上用了尊稱。她從小看著桔梗長大，知道這位女孩內心在意什麽，故而非常誠懇地表示道，“村民們能夠完好無損地從森林裏跑出來都是因為有您的保護，如果沒有您拖住妖怪的步伐，我們早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所以就算我們丟失了什麽，也不會去責怪您。”
“那是妖怪的責任，不是您的。”
她不想桔梗因為那件事情愧疚，能在妖怪環伺的環境下，把村民保護得這麽好，桔梗大人已經盡全力了。
最近幾年，附近村子都有因為妖怪喪生的人，但是她們村子在桔梗大人的保護下，硬是一個人都沒有死去。偶有幾個受傷的村民，也全部被桔梗大人用草藥和高超的醫術救了回來。
所以她們覺得，她是值得尊敬的。
她們都不是貪婪的人，也不會有不切實際的想法。
“我知道，”桔梗的聲音在冬天呼嘯而過的風裏有點虛無的感覺，卻真實地傳達到了阿婆的耳朵裏，裏面裹藏著她的整顆真心，“我只是想盡可能地守護好這個村子。”包括裏面的村民。
條件允許的話，她想大家的日子都能過得好一些，最先是避免來自妖怪的擊殺，然後是能夠吃飽飯，一年四季可以不用挨餓，天冷了也不會凍死。
她的願望其實很樸實，但是在這個大環境下，僅僅是第一條就是奢侈。
她只是想盡自己的能力，讓大家都可以活的好一些。
僅此而已。
阿婆嘆息一聲，知道自己再也勸不住她，只能順著她的心意行事，好讓巫女大人的心裏好受一些。
“我幫您一起分魚吧。”
分魚其實是有講究的，尤其是這種全村都有的時候，如果魚的數量足夠，那必然是一人一條。但是誰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不怎麽可能在冬季發生。
所以需要對魚的大小跟數量有一個提前的認知，然後按照人口或者年齡做出一個更加細致的安排。
一般有壯勞力的家庭是能夠分到整條的魚的，沒有壯勞力的家庭則是兩個家庭湊起來分一條，又或者三個家庭分兩條。村子裏孤寡的老人比較少，但也不是沒有，這些的話會由附近的村民煮好了魚湯，一人一碗地分發過去。
至於沒有家人的幼子……因為這些年桔梗大人的守護，村子裏並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之前沒有人家的孩子也被村子裏稍有富餘的家庭收養，總體來說情況不錯。
不過按照阿婆的分法，貓妖送過來的魚其實是不夠的。無奈，只能把桔梗的戰利品也加了進去。明明是給貓妖的贈禮，結果混著貓妖的慷慨，一起成了村民們的福利。
這下倒是足夠了。
村裏人註意到那三條明顯有著箭頭痕跡的魚，紛紛看向了桔梗。
有德高望重的老人作為民意代表站出來譴責道：“桔梗大人，你身體還沒好，怎麽能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雖然開口的語氣是責備，但是眼裏說不完的擔憂。
“是啊，桔梗大人，”一個婦女接上了他的話頭，“你想吃魚跟我們大家夥說一聲就行，大家幫您抓就行了，何必您親自跑一趟呢？”
“大冬天的，多不安全啊。”
相比於手上的魚肉，她們更擔心桔梗的安危。明明之前還陷入了昏迷，怎麽可以身體沒好就亂跑呢？
村子裏又沒有妖怪的襲擊。
向來被人尊敬著的桔梗第一次聽到這麽不客氣的“責問”，有些赧然。全然陌生的經驗讓她心頭微動，說不上來的感覺在流淌。
或許，這就叫感動吧。
最後還是阿婆給她解了圍：“事後說這些有什麽意思？桔梗大人要給大家分魚，也是為了大家的身體著想。既然魚肉都已經分到了手裏，大家就好好的吃一頓，不要辜負桔梗大人的期待。明年春天還等著大家耕種呢。”
“阿婆說的是，明年我要多種一壟的豆子，到時候給桔梗大人煮湯喝。”
“你就想著你那豆子！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我明年要多進幾次山給桔梗大人抓兔子吃！”
“切，你進山還不是仰仗桔梗大人的保護，哪有我的豆子方便？”
“我、我我明年也要給桔梗姐姐多摘一點菌子！”小朋友弱弱地舉起手。
阿婆忍俊不禁阻止了他們接下來沒什麽意義的攀比：“行了行了，這種事情吵什麽呀？明年就等著你們的好吃了，你們幾個年紀小的，家裏煮魚的時候魚湯多喝一點，對身體好。”
大冬天的，凍魚能放很久呢！
“好！”小朋友聽話極了。
不遠處的森林裏，貓妖站在上次站過的位置，默默地旁觀著這一幕。
她突然發現，人類世界也有很多跟妖怪相似的地方，那些人圍著巫女的樣子，不就跟族人圍著自己一樣嗎？
可自己族裏有血脈聯系，這些人又是為什麽聚在一起？對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表現出這樣的善意呢？
貓妖想不明白。
但貓妖並不是很在意，貓妖只要將自己的誠意送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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