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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往房間走去。

回到房間時,江荀荀已經睡著了,空調開著,江荀荀卻並沒有蓋被子。

秦九見此,微微蹙眉,想了想,便鋪開被子蓋在了江荀荀身上。

秋季微涼,吹空調還不蓋被子,很容易受涼感冒。

給江荀荀蓋完被子之後,秦九去到隔壁房間敲開了傅子遇的門。

“跟我說說你上次來這裏所遇到的事情吧。”

一進入傅子遇的房間,秦九便直接進入正題。

傅子遇點頭,回覆她道:“上次我來這裏也是跟團旅游,那次有十二個人,帶團的是一個才三十出頭的女人,住的旅館名字我記不太清了。第一天時,她帶我們四處看了看風景;第二天帶我們去逛了逛古鎮的祠堂,那裏很大,感覺有些冷;到第三天,她帶我們去了一個地方,但具體是哪裏我也記不清了,去的路也記不清,只記得那裏有棵參天大樹,應該有老久的歷史了,樹上掛著紅繩,寫著一些人的名字,帶團的女人讓我們把自己的出生年月及姓名寫上去,說能保平安,我們便寫了;第四、五天她讓我們自由活動;到第六天時,旅游時間結束,我們便一起坐車回家。”

“那棵大樹,你知不知道是什麽樹?”秦九問。

“好像是槐樹吧,但是是哪個品種的槐樹我就不知道了。”

聞言,秦九不由蹙起眉。

古鎮雖叫做“槐鎮”,但明顯不見有栽種多少槐樹,反而是有一棵千年龍爪槐。

鎮上的人將千年龍爪槐當作神樹,而傅子遇也說自己看過老槐樹,這其中是否有什麽關聯?

見秦九垂眸沈吟不語,傅子遇突然渾身一個激靈,似是想起什麽般,快速補充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那棵老槐樹旁邊有一個土堆,那個帶團的女人似乎十分害怕靠近土堆,她還說土堆下是神靈的棲身之所,一直囑咐我們不能碰到它,即便不小心碰到也要立即跪拜請罪!”

秦九詫異,剛想開口說些什麽時,腦中卻似有東西劃過,然而因為太過迅速,她沒能及時抓住。

“這樣吧,我們出去走走,看看你能不能回想起一些重要的事。”

秦九提議,傅子遇自然沒有異議。

見傅子遇同意,秦九點頭,回到房間給江荀荀留了一道護身符與一張紙條,便與傅子遇出門了。

路過前臺,秦九習慣性看了前臺小妹一眼,卻發現前臺小妹垂著腦袋,看不清神色。

秦九走動的身形一頓,在傅子遇疑惑的目光下走近前臺小妹,輕輕敲了敲桌子:“你好。”

前臺小妹緩慢擡起頭,秦九明顯看到,前臺小妹如同一片死水的空洞的眼神慢慢恢覆了神采,如同一個不會吵不會鬧的木偶被註入了思想與生命。

“怎麽了?”恢覆活力的前臺小妹笑容十分燦爛。

“能告訴我們神樹的遺址麽?”

……

“街上怎麽空蕩蕩的?”站在寬闊卻少人的大街上,傅子遇十分吃驚。

他記得,上次過來旅游時,古鎮還是很熱鬧的。

按理說,國慶七天小長假,過來旅游的人會更多才是。

“你上次有沒有將古鎮全部逛完?”秦九問他。

“沒,我們是跟團旅游,由導游帶著,她只帶我們去了據說是景點的地方看了看而已。”傅子遇搖頭。

“既然如此,我們先去附近看看,你也好好回憶一下,自己去過哪裏、對哪些地方感到眼熟。”

語落,秦九便率先邁開了腳步,傅子遇走在她的身後,這裏瞅瞅那裏看看,但對入眼的事物就是沒有絲毫的印象。

從陽光正好走到黃昏時分,兩人走了挺遠的一段路程,但還是沒有一丁點的收獲,秦九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特別是在聽到傅子遇小聲咕噥了一句“古鎮看著也不大啊,該不會是來錯地方了吧”後。

“把手給我。”秦九微微蹙眉,垂眸猶豫了一番,突然擡頭對著傅子遇道。

“啊?”傅子遇不解,卻還是依言將手伸出。

第三十二話:古鎮禍事3

秦九伸出手,握住傅子遇的手腕,垂眸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決定用秘法搜尋傅子遇的記憶。

這秘法頗為邪性,自然不是秦老所教授,而是她意外所得。

至於這秘法的來歷……

秦九眸光輕閃,至今仍覺驚異。

在她十歲那年、睡意朦朧之時,腦中突然湧入一段記憶,那段記憶的內容頗讓她感到震驚:那竟然是能通過他人手腕接觸而獲取到別人記憶的秘法!

她當時便被嚇了一跳,畢竟只有邪道才會用到這種秘法,而她是秦老帶大的,秦老只會給她灌輸正義知識。

因而,她的理智與情感更加偏向於正道,並不打算理會腦中的“邪道秘法”,更何論去使用了。

然而,她也下意識不想告訴秦老這件事,至今也仍說不出緣由……

“嘶~”

看著秦九一動不動似乎呆住了的樣子,再加上腦中隱隱傳來的悶痛感越來越強烈,傅子遇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而傅子遇的吸氣聲,成功將秦九飄向過往的思緒拉回。

秦九的面色有些蒼白。

她用秘法搜尋傅子遇的記憶,但是直至冒出冷汗、疼痛忍無可忍到腦袋幾乎要炸裂之時,也依舊不見成效。

於是,秦九不得不停手。

“呼……”秦九輕輕喘著氣,額前冒出了大量汗液。

她終究還是道行不夠,不然也不至於空忙一場。

“你沒事吧?”

見秦九如此模樣,傅子遇頗有些擔心。

秦九的面色實在太差了,用蒼白、毫無血色來形容絲毫不為過,好似下一秒便能暈倒在地上一般。

“沒事,是我托大了。”秦九搖頭,語氣晦澀說著:“我再試試吧,如果還不行的話我們便回去。”

傅子遇雖然不懂秦九說的“試試”是怎麽一回事,但還是安靜由著秦九動作。

秦九深呼吸一口氣,繼而催動紫符中的紫氣進入傅子遇的身體,紫氣在其體內游走,迅速湧向他的腦袋。

傅子遇只感覺腦袋脹的厲害,一些記憶片段快速略過,但看不清內容……

秦九閉眼感受著,見傅子遇腦海中的畫面閃現的速度實在過快,她不由皺著眉咬了咬下唇,加大了催動的紫氣的量。

幾乎只是一動,秦九原本就蒼白的面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身體的力氣如同被人瞬間抽走一般,連站立都成問題,於是只能用閑置的左手緊緊抓住傅子遇的手臂。

傅子遇的腦袋脹痛的厲害,卻並沒有呼痛,而是緊緊咬著唇,不發一語。

然而察覺到秦九抓著自己手臂的手隱隱顫抖,傅子遇卻心下一慌,連忙開口道:“秦九,別勉強自己了,我們再試別的方法好不好?”

他與秦九認識的時間並不久,卻十分感激秦九的恩情,無論是在家時幫他驅除了上身的女鬼、還是肯來這古鎮幫他尋魄,都讓他將秦九當成了朋友,乃至恩人。

秦九現下的狀態實在讓人擔憂,他著實擔心……

秦九沒力氣回話,當終於看清傅子遇的某一段記憶時,還來不及欣喜便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然而,在意識歸於黑暗之際,她似乎看到街角掠過一抹紅色……

親眼看著秦九暈倒,傅子遇一楞,繼而驚慌抱起秦九,往旅館跑去……

……

秦九在黃昏時分醒來,並沒有在房中看到其他人,空氣安靜的厲害,無端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蹙眉,下了床,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走廊空蕩蕩的,依舊不見一人。

見此,秦九正要拿出手機給江荀荀打電話,卻突然聽得從一樓大廳那裏傳來一道女性的尖叫聲。

顧不得多想,她立馬趕了過去。

“九九,你醒了。”站在大廳中的江荀荀一見到秦九的身影,連忙跑過去拉住她的手。

“怎麽了?你的手怎麽這麽冰涼?”感受著江荀荀手上傳來的溫度,秦九詫異。

“九九,出事了……”江荀荀沒有直接回話,而是指著大廳中被眾人圍著的地方道:“有人撞邪了……”

秦九順著江荀荀指的地方看去,一道白色的身影在眾人的包圍之下若隱若現。

秦九見此,偏頭問向江荀荀:“怎麽回事?”

江荀荀輕輕啜泣一聲,才道:“傅子遇剛將昏迷的你送回來,和我們一起坐車的一對夫妻也回來了。出事的是這對夫妻之中的丈夫。據他妻子所說,男人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但是不到一個小時,突然發脾氣將房裏的東西都給砸爛了,他妻子阻止他,他還推了她一把,跑到大廳大吵大鬧、將我們吵醒之後,卻突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表情猙獰的可怕,嘴裏一直說著‘死’、‘留下’什麽的,好嚇人……”

江荀荀邊說邊用手拍著胸脯,顯然還心有餘悸。

“沒有打電話叫救護車麽?”秦九皺眉。

“沒有,有人說是撞邪了,叫救護車沒用……”江荀荀搖頭。

“誰說的撞邪?”秦九微微挑眉。

“是車上講鬼故事的女生,哦,是第二個講鬼故事、穿著挺新潮的那個。”

“……我去看看。”

秦九走過去,以倒地的男人需要呼吸新鮮空氣為由,讓眾人都散開之後,她才走近查看情況。

“這可怎麽辦?”男人的妻子站在一旁哭哭啼啼的,顯然被嚇壞了。

“這鎮上有沒有厲害的神婆之類的?讓她幫忙救救我老公……”妻子拉著前臺小姐的手著急詢問,眼淚流了滿面。

“施婆婆前幾年便沒了,抱歉……”前臺小姐搖頭,神色難掩哀色。

“什麽!”妻子雙眼睜的大大,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別吵,帶他回到房間好好休息一下。”

當眾人的目光都投註在妻子與前臺小姐身上時,秦九便不著痕跡握住了倒地男人的手,緩緩驅動紫符中的紫氣進入男人身體,一點點侵蝕掉了他體內的煞氣。

幸而男人體內的煞氣並不重,因而比較容易處理。

“可是他這個樣子……”妻子的話沒能講完,因為她發現自家丈夫原本猙獰的表情已經回覆平和,雙眼閉著,如同睡著了一般。

“好了?”妻子驚喜。

“差不多吧。”

秦九點頭,出聲叫住了想陪著丈夫回到房間的妻子。

“不好意思,想借用你幾分鐘時間問一些問題可以麽?”

“……好。”妻子雖然心急,卻還是點頭答應了。

第三十三話:古鎮禍事4

“你們去了哪裏玩?能將你們今天的行程告訴我麽?”

知道女人心急,秦九也不廢話,直接進入正題詢問要事。

聞言,女人神色有些為難,她咬著下唇,張了張嘴卻不發一語。

見此,秦九不由得蹙眉,聲音淡了很多。

“你丈夫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還想隱瞞什麽?”

聽見這話,女人用手拍著胸脯定了定心神,緩了好一會兒,才將自己與丈夫的一天告出。

“來到古鎮後,我和丈夫覺得呆在房裏太悶,於是決定出去走走,看看風景。”

“好像逛了有一個小時吧,我和丈夫走到了一間祠堂門口,我們見有人在裏面跪拜,便也進去了。”

“祠堂裏供奉了好多牌位,我們看了看,都是木姓人家,我丈夫姓林,雙木林,於是我們開玩笑說木和林五百年前有可能還是一家,所以便也燃香跪拜了。”

“從祠堂出來後,有人跟我們說古鎮有一個十分隱秘的景點,問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我和丈夫都很感興趣,所以便跟著那人走了。”

“那人帶我們走了好一會兒的路,嗯……有半個小時吧,我們進入一個村子,那個村子好像叫做無木村,當時我們覺得這個村子名字好怪,便問那個人村名的來歷,那人只說這名字有特殊含義,別的卻不肯告訴我們了。”

“進入村子後,我們受到了十分熱情的接待,那些村民好熱情,又是給我們遞水又是招呼我們吃飯的,我們玩的很開心。”

“無木村的村長說我們是貴客,於是特意拿出了據說是十分珍貴的老酒給我們喝,我因體質原因不能喝酒,所以我丈夫便把我的那份也給喝了。”

“喝完酒後,村長帶我們去了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挺偏的,但風景很優美,其中一棵老槐樹好高大,看著有些歷史了,上邊還系著紅繩之類的東西。”

“村長讓我們寫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和名字掛上老槐樹枝幹,說這樣能祈福,我寫的是自己的新歷生日,而我丈夫寫的是農歷生日。”

“快三點時,我們想回旅館休息,於是告別了無木村的村長和村民,當時村長跟我們說不能對別人講我們今天所經歷的事情,無木村的存在也不能告訴別人,所以我剛剛才會猶豫,沒有開口。”

“剛回來時我丈夫還好好的,他還一直跟我說無木村的老酒真的很好喝,酒勁不大的同時,還有著一股很濃郁的香氣,似乎是植物的清香……可是還不到一個小時,我丈夫卻……”女人說到最後,泣不成聲。

“帶你們去無木村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秦九面色有些凝重。

槐鎮、無木村、神樹龍爪槐,連起來讓人十分在意,不得不多想。

“他自稱叫做木桂,是無木村的村民。”女人答道。

“你還記不記得他的樣子?可否形容一下?”秦九追問。

“嗯……他看著有四十歲的模樣,留著板寸頭,眼睛挺小,鼻子塌塌的,皮膚挺白,除了這一點,其他的都像是很平凡普通的中年男人。”

“白?有多白?”

“比我還白。”女人脫下長袖外套,露出白皙的手臂。

“不止木桂,無木村裏的人都比我白上不少,看著像是有些病態的白。”女人道。

秦九聽著女人的話語,心裏不免“咯噔”一聲。

她心裏已然有了想法,然而……她希望自己所想的都是錯的。

“能帶我再走一遍你們昨天走過的路麽?”秦九開口。

“可是……”女人擔憂望了樓梯處一眼。

秦九知道,女人在擔心自己被別人背上去休息的丈夫。

“如果不方便的話,能給我們畫一張路線圖麽?去祠堂和無木村的路線圖。”秦九又道。

“這個倒是可以,但我具體的路線記不清了,只記個大概……”女人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只要你願意畫,便夠了。”秦九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堪稱友好的笑容。

……

回答完秦九的問題,並給她畫出了大概的路線圖之後,女人便急匆匆上了樓,回到房間照顧自己的丈夫去了。

秦九找了個地方剛坐下,江荀荀便和傅子遇湊了上來,兩人一左一右圍著她。

“九九,現在怎麽辦?”江荀荀出聲詢問。

“已經有眉目了,或許我們很快便能解決事情回去。”

拿到了路線圖,秦九當下便決定出發去祠堂,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麽線索。

“九九,現在便要出發麽?”江荀荀拉著秦九的袖子,一雙大眼睛裏載著些許的不讚同。

“還是明天再去吧。”傅子遇也不讚同。

見兩人如此反應,秦九頗有些頭痛。

她向來不喜歡拖事,將“今日事今日畢”這個宗旨很好的詮釋出。

“早些解決這事,我們便可以早些回去。”

“可是也不急在這一時啊,九九你中午還昏迷了呢,才休息了幾個小時啊?你身體受得住麽?況且,這天都快黑了,我們人生地不熟的,不安全,還是別出去了。”江荀荀理直氣壯。

“我讚同江荀荀說的,還是等明天再出去吧。”傅子遇點頭。

“我沒事,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原本也沒想讓你們一起。”秦九按了按太陽穴。

“什麽話啊這是!”江荀荀有些生氣:“九九,難道你還想拋下我們兩個人不成?”

“我不知道外面安不安全,但我有自保能力,而你們……還是呆在旅館更安全一些。”

秦九說的是實話,但江荀荀明顯不樂意聽。

“我們也有自保能力啊……九九你不能看不起我們!我不管,天已經黑了,你反正不能出去,明天也不能拋下我們!”

“……你們……”看著面前兩雙清亮中顯現出關心與執著的眼睛,秦九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只得無奈應下。

“那你們要答應我,明天一切事物都要聽我的。”

秦九妥協。

“好。”達到目的,江荀荀笑的眉眼彎彎,與傅子遇對視了一眼,從對方那裏得到了讚揚的點頭。

第三十四話:古鎮禍事5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秦九三人便出了旅館,按著路線圖上標示的祠堂方向走去。

一路上,江荀荀都在打著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困頓模樣,傅子遇還好些,但也是一副沒有睡飽的樣子。

“你們可以不來的。”秦九嘆氣。

因為想著早些解決事情便早些回去,所以她起的很早,原本以為天色太早江荀荀會起不來,但沒想到江荀荀還是憑著不知哪兒來的毅力起了床,傅子遇也是如此。

“怎麽可以不來?我們昨天都說好了的,別想丟下我們!”江荀荀嘟嘴輕哼,之後又感覺困意上湧,於是用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好大的哈欠,眼角不自覺滲出了一些些眼淚。

“看看你們的樣子,一點精神都沒有,別說找地方了,我都怕你們直接躺地上。”秦九搖頭,神情中帶著滿滿的無奈。

“不會啦,這個點都是這樣,等會兒走著走著就精神了。”傅子遇伸了個懶腰。

秦九無法,只得由著他們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還有些迷蒙的天色越來越明亮,太陽也緩慢升起停在頭頂,清晨柔和的陽光照在身上,帶來些些的溫暖;沿街走過的風景絢爛如畫,綠樹成蔭,色澤顯示著生命的旺盛。

但奇異的,秦九三人卻聽不到動物的鳴叫,耳邊只有清風淺淺掠過的聲音,清靜而安逸。

三人通過彎彎繞繞,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之久,在又拐過一條小路之後,一間占地面積頗廣的祠堂終於出現在面前。

祠堂的門關著,門是木門,顏色為紅,上邊雕刻著暗色的花紋,這些花紋隱約勾勒成一頭獸的模樣,卻並不明顯,整體看著古色古香,卻似乎又帶點無法描述的奇異味道,如同草木清香,又似艷花濃芳。

“可算是到了!”

看著眼前的祠堂,江荀荀突然有些想哭。

平時走路逛街不覺得半個小時有多久,有時還會覺得半個小時過得飛快。然而在尋找祠堂的過程中,她感覺頗有些度日如年,最大的原因便在於困意的侵擾。

她昨晚因為太過激動,折騰到一點才睡,該是補眠的早上,她卻早早的起了床,自然精神不濟,昏昏欲睡。

“虧的那位女士給我們畫了路線圖,不然要是讓我們自己毫無頭緒瞎找的話,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來這裏,這路實在是彎彎繞繞太多了。”傅子遇吐槽。

“也不知道那對夫妻是怎麽走來這裏的。”江荀荀深感讚同。

“好了,別說了,我們進去看看。”秦九打斷了兩人的吐槽,徑自走到門口推開了木門,木門發出一聲厚重的“吱嘎”後便緩緩打開。

“檀香味好重。”

三人跨步走進祠堂,江荀荀的鼻子被濃重的檀香味道刺激的厲害,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這味道那麽重,看得出來有人經常過來祭拜,而且數量還不少。”傅子遇用手抹了抹鼻子。

檀香味實在是太重了,比一般廟裏的香火味還重。

秦九沒有說話,只是蹙眉將四周掃視了一遍,當視線投向香爐時,她的眸光卻一凝。

香爐裏燃著的香才燒了一點,看著還沒有燒過一分鐘的樣子。

這說明,剛剛還有人在這裏,然而在聽到他們的聲音時,不知為何卻迅速躲了起來。

“別吵,有人在這裏。”

秦九偏頭對著江荀荀與傅子遇兩人提醒了一句,然而話音才剛落,便見有個男人突然從門後現出身來,想要跑出祠堂。

幸而傅子遇眼疾手快,將想要跑掉的男人一把抓住。

“放開我!”被抓住的男人大力掙紮,卻睜不開傅子遇的手。

“你是誰?”傅子遇疑惑問。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掙紮。

秦九看了男人一眼,突然開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叫木桂,是無木村的村民。”

秦九的話裏雖說是猜測,但她的心底已經將男人的身份確定的有八九分了。

看著有四十歲的模樣,留著板寸頭,眼睛挺小,鼻子塌塌的,除了皮膚挺白這一點,其他的都跟平凡普通的中年男人沒差別。

這是撞邪男人的妻子所描述的關於帶他們去無木村的村民——木桂的詞。

聽到秦九所說,男人——也就是木桂有些驚訝,然而沒過幾秒,當木桂想通或許是昨天那對夫妻不按約定將他的身份與無木村的存在都給洩露了出去之後,木桂的臉上迅速掛上嘲諷之色。

“不講信用!”木桂語氣憤怒。

“講信用也要看對象。”聞言,江荀荀翻了個白眼。

那對夫妻中的丈夫出事,肯定就是無木村的人搞的鬼,都這樣了誰還腦殘幫著敵人隱瞞消息啊!

大家又不傻!

木桂沒有反駁,而是憤怒偏過頭明顯不想看江荀荀三人。

“你們最好放了我!我又沒犯事你們憑什麽抓我!”他咬著牙道。

“放過你?不可能!你要是沒做虧心事的話,幹嘛我們一來你便要跑掉?”江荀荀輕哼。

“不關你們的事!”木桂的神色瞬間變得更難看了,病態的蒼白之中還帶著一種灰敗。

“不想跟你廢話,想讓我們放過你的話也可以,但你必須帶我們去無木村。”江荀荀提出條件。

“休想!就是因為你們,我們的村子才……”木桂講話的聲音戛然而止,他垂下頭,看不清神色,但從身上傳來一陣陣負面情緒,負面情緒化作淡淡的黑霧,籠罩著木桂周身。

秦九見此,面色一冷,雙手掐著法訣將木桂周身的黑氣打散,末了還用畫了符咒的左手拍了他的頭部一把。

木桂一下子被打醒,腦袋還有些脹痛。

“帶我們去你們村子吧,事情說不定還有轉機。”秦九莫名講了一句。

江荀荀與傅子遇滿頭霧水,互相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明顯的疑惑;而木桂聞言卻是一楞,他怔怔看了秦九好久,眸光掙紮了好幾番,才咬牙下了決定:“好,我帶路……”

第三十五話:古鎮禍事6

跟著木桂走進“無木村”,江荀荀一邊抱著秦九的胳膊借以安心,一邊警惕觀察著四周。

從外表上看,“無木村”就是個很平常很普通的村子:村口的牌匾說大不大,材質是木的,上邊用紅漆描著的應該是“無木村”三字,其實具體是什麽字江荀荀也不清楚,因為它的字體用的是小篆,說是“無木村”,也只是江荀荀的慣性思維罷了。

從村口到住戶那裏要經過一條土路,土路兩旁栽種著幾棵芒果樹,樹上結著要大不大的果子,果子有的已經成熟,果皮變成黃色,有的依然青黃相間。

果子已經熟了,但竟然沒有人來摘走。

疑惑間,江荀荀有意摘一個芒果嘗嘗,但又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只得吞了吞口水,抱著秦九的胳膊繼續往前走。

走完土路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甚至連五分鐘都沒到,幾人便在一間土地廟旁邊停下。

“我帶到了,可以讓我走了吧?”木桂偏著頭,語氣有些不好。

他答應帶他們進村子,只是因為秦九的一句“或許事情還有轉機”,但走在半路時,他也有後悔過。

他們村子的事情,說起來覆雜的很,眼前三人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麽辦法?

但沒辦法,都帶到半路,木桂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帶了。

“等等,你們的神樹在哪裏?”秦九攔住了想要放開木桂的傅子遇,偏頭問向一臉不耐煩之色的木桂。

“神樹?”木桂聞言,表情瞬間變僵,隱隱帶著驚懼。

“你問這個幹嘛?”他帶著濃濃敵意瞪向秦九。

“早知道你在打我們神樹的主意,我就不該昏了頭聽你的話幫你們帶路!”

“餵,憑什麽那對夫妻可以看你們的神樹,而我們不可以?”江荀荀嘟嘴表達不滿。

“呵,想知道原因?你去問我們村長啊。”木桂有恃無恐道:“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勸你們趕快放了我,不然你們會後悔的!”

“你們村長在哪?”江荀荀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江荀荀是不服氣的,問這話的原因不外乎是人的愛比較心理在作怪。

木桂無法招架的住“咄咄逼人”的江荀荀,又有傅子遇揚起拳頭相威脅,只得不情不願將三人領到了村長的家中。

村長家和一路走過來看到的普通房子並無兩樣,甚至可以說所有房子的外觀簡直是一模一樣,都是平房,占地空間都不小。

江荀荀感到極度郁悶。

房子建的一模一樣,不怕回錯家進錯房間麽?

“也太奇怪了吧,哪有人的房子全村都是一樣的。”傅子遇也覺得奇怪。

“你們知道什麽?不知道就別亂講。”木桂冷了臉,冷冷瞪了傅子遇一眼。

“不想惹上事的話,我勸你們少說話。”木桂重重推了傅子遇一把,傅子遇沒有防備,一下子便被推了開來。

秦九看著木桂,也不說話,只是神色莫辨搖了搖頭。

“這就是村長家,你們有事就去問村長吧,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晚上七點之前,你們必須離開我們村子,無論誰留你們下來,都不要留。”

木桂重重哼了一聲,也不待秦九三人回話,便扭頭離開了村長的家。

“什麽意思啊他?”江荀荀看著木桂的背影,帶著疑惑之色眨巴著大眼睛。

“字面上的意思吧。”傅子遇撓撓頭。

秦九沒有理會兩人,徑自走到紅木門旁,用門上的圓鎖敲響了大門,用鐵制成的圓鎖與木門相碰撞,發出“扣扣扣”的聲音。

江荀荀與傅子遇見此,自覺閉上嘴巴,兩人一左一右站到秦九身旁。

很快,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很面目蒼老的老嫗。

“你們是……”

看著眼前陌生的三人,老嫗疑惑出聲,聲音有些悶,似乎喉嚨裏堵著什麽般,甕聲甕氣的。

“你好,我們想找村長,請問村長在家麽?”江荀荀有禮貌揚起一個富有朝氣的燦爛笑容。

早在老嫗開門之前、秦九敲門之後,秦九便想好了今天所有的問話都由江荀荀與傅子遇負責,她只打算站在一旁靜靜聽著。

因此,她與江荀荀換了個位置,由江荀荀應對開門的人。

“找他啊……他在家,你們等等,我去叫他……”

老嫗沒關上門,只是緩慢轉了個身,身影從江荀荀幾人的視線裏散去。

沒過一分鐘,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年男人走了出來。

秦九不著痕跡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年男人。

老年男人大約有六十歲的樣子,拄著一把木拐杖,面上很多褶皺,面色卻有威嚴與柔和並存,看得出飽經風霜,但依然能從他身上感受到儒雅的氣息。

“您好,請問您就是村長麽?”江荀荀帶著燦爛笑容詢問。

被問話的老年男人看著江荀荀,有一瞬間的呆楞,嘴巴動了動,聲音細小如蚊音。

秦九不動聲色觀察著老年男人,用敏銳的聽覺聽到他的嘴裏喃喃著“好像”“真的太像了”之類的話語。

秦九不由得挑了挑眉,感覺事情越來越不簡單了。

“我是……”老年男人——無木村的村長在呆楞過後,重重點了點頭。

“請問……你們找我有事麽?”村長問。

“哦,是這樣的……”江荀荀編了一個理由,理由大概內容為他們三人是游客,覺得無木村風景很美妙,他們喜歡這村子,所以想多了解一下無木村,同時觀賞更多村內的美景。

被誇村子風景好,村長笑的一臉的溫和,眸中隱隱帶著自豪:“我們村子,風景確實不錯,以前有好多的游客都會來這裏,但是現在……”

村長的語氣沒低落到三秒鐘,又突然恢覆開心的語調:“我帶你們逛逛我們的村子吧。”

“麻煩了。”江荀荀他們自然不會拒絕,村長見他們答應,也顯得很開心,然而突然多看了傅子遇幾眼。

“這位小夥子……”村長微微瞇起眼睛,瞅了傅子遇好一會兒,才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感覺有幾分眼熟。”

“……我大眾臉,好多人都說我很眼熟哎。”傅子遇裝作有些煩惱的樣子。

“是麽?那真是抱歉了。”村長笑呵呵道歉。

“沒事啦。”傅子遇大手一揮,說明並不在意。

第三十六話:古鎮禍事7

村長將秦九三人帶到了專門招待客人的房子,請他們到房裏就座、讓別人倒來茶水之後,便指著江荀荀感慨道:“說起來,這位小姑娘笑起來挺像我侄女的。”

人都有根性,很容易便對他人所說的話語產生好奇心理,江荀荀便不例外。

她在聽到村長如此言語之後,心裏難免生了好奇之意。

“真的嗎?她在哪裏呀?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很像?”

江荀荀的心思很簡單,她只是想認識一下“笑起來和自己很像”的村長的侄女。

然而,卻沒想到,村長在聽見問話之後,微微一楞,繼而低下頭,周身彌漫著一股難過的低迷氣息。

“我侄女……已經不在了……”

村長帶著澀意開口。

江荀荀傻眼了,回過神後連忙道歉:“抱歉啊,我不知道……”

“沒事。”村長搖了搖頭:“事情都過去好幾年了,想不到今天還能看到相似的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村長嘆息一聲,看著江荀荀似乎還有些過意不去的模樣,他有些想笑,但並沒有多說什麽……

秦九自進房間起便默默當起了背景板,她一邊留意著江荀荀與村長的對話,一邊觀察著四周。

這房子內部看著挺整潔,裏邊的家具一應俱全,正對著大門的地方擺放著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香爐和貢品,還在香爐裏燃著香。

很平常的一個擺設,但秦九卻覺得不對勁。

沈吟了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是哪裏不對勁,有貢品有香,明顯是給某人或神的,然而,這屋裏並無牌位,也並無神像。

如此,擺貢品燃香便顯得十足怪異了!

在環境中找不到什麽有用的點,秦九幹脆不觀察了,而是以著十分隱晦的視線觀察著村長的表情。

耳邊聽著江荀荀與村長的對話,一開始秦九並沒有多想,但在聽到村長說他有一個“侄女”之後,秦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那日昏迷之前看到的一抹紅影……

“村長,冒昧問一句,您的侄女是不是很喜歡穿亮色的衣服?”

秦九的突然問話讓村長楞了楞,繼而沈默了幾秒,才用著沈重的聲音答道:“是啊,在全村的小姑娘中,她最愛漂亮了……”

“嗯……請問,她是不是最喜歡穿紅色衣裙?”

秦九又問。

村長想了想,似是想到了什麽,臉色突然變得灰敗。

“是、是啊……”

秦九點頭,心裏有了大概的猜測。

“不過……因為一些原因,紅衣成了我們村的禁忌,現在都沒人穿了。”村長用木拐杖敲了幾下光潔的大理石地板。

“那鎮上的人呢?他們有這個禁忌麽?”

“有的……”村長閉著眼睛搖頭,神態說不出的苦澀。

聞言,秦九的臉色漸變凝重。

“怎麽了?”江荀荀不明所以。

傅子遇也對秦九投以好奇的目光。

秦九搖頭,並沒有開口解釋問話的原因,直到村長說有事先離開一會兒……

村長一走,江荀荀便拉住了秦九的手臂。

“九九,怎麽了?”

秦九抿著唇,不知該不該開口。

她怕嚇到江荀荀與傅子遇,雖然不見得他們會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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