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

白樂回來了。

無論過程如何，白樂斬殺敵方一員猛將，獨身一人渾身是傷地回來了。

文昕提著裙子匆匆跨過門檻，驀然撞入一雙有幾分陌生的眼瞳。

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來不及細想，她急急地跑進去。

白樂傷得比哪一次都要重。盡管文昕知道他的傷向來恢覆得快，抓住他的手時，眼裏也掩不住心疼。

白樂等文昕走後，沈吟片刻，擡起太醫診斷三個月內動不了的右手割開手腕。蒼白的肌膚溢出暗紅的血珠。血珠圓潤通透，清亮得仿佛名貴的寶石。

婚禮的前一天晚上，白樂翻窗來找文昕。

“你怎麽來了？”文昕站起身。

白樂躍下窗臺，含笑道：“想你了。”

文昕彎起眼眸，雙頰泛起紅暈，和白樂在一邊坐下。

這人真是，不過兩日沒見，這麽找來，也不怕壞了規矩。

白樂十指交叉，笑道：“明日便成親了，你……不後悔？”

“後悔什麽？”這話問得頗為奇怪，白樂並不是患得患失的人。聯想起白樂最近的怪異感，文昕遲疑地問：“——你後悔了？”

“當真不後悔？”白樂不答反問，語氣輕松，仿佛這只是小情侶間的玩鬧：“過了明日可就晚了。”

當然，後悔也沒有餘地了。

白樂眼底飛快劃過一絲暗芒。

他送給文昕一串手鏈。暗紅的玉石雕琢成精巧的紅豆，入手冰涼，在燭光下竟如水澄澈。

白樂替文昕戴上時，不可避免地觸及指尖。文昕捉住：“你手怎麽這麽冷？”

冰冰涼涼的，和手鏈一樣。

“外面風大。”

白樂順勢抱住文昕，下巴抵在她頭頂。褪去初定親時的羞怯，文昕也輕輕回擁。

……就是，兩年過去，白樂依舊比她高出一個頭，文昕坐著都夠不到他肩膀。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微燙的臉頰貼在他胸膛上，任由白樂拔下她的發簪，把玩發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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