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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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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失蹤

白芷汀他們到達駐兵營,太子梅翼上身裹紗布躺在營帳中,聽到腳步聲,太子轉過頭微睜開眼,這些時日,除了來送餐照顧的親兵,沒有人敢進來一步。

眾人跪下身,梅翼看清來人,僵硬的身子帶著細微的抽搐,緩了好久眼淚跟著滴下來。

白芷汀上前替梅翼把脈,梅翼卻掙紮著起來一把抱住白芷汀,傷口滲出的血印在白芷汀鵝黃的披風上。

白芷汀以一個醫者的悲憫撫過梅翼的脊背,梅翼削瘦的脊骨高高凸起。白芷汀為梅翼查看過傷口,將其安放好,梅翼也覺得方才有些失禮了,眼神躲避著盡量不去看大家。

戚朝陽也被方算子扶著胳膊進來,或許是方才發洩過,見了眾人到沒覺得有多悲戚了,笑著和眾人打招呼。

白芷汀也替戚朝陽治過傷後,一同退出梅翼的營帳,圍坐在火堆旁。

方算子問道:“為何會落到如此慘烈的地步?”

戚朝陽盯著跳躍的火舌,緩聲道:“上次你們來時不是已經有幾個上士兵發了毒,你們走後不到十日,十之有一的兵都發了毒。北青應是得了消息,夜間突襲,濱州失守,幾乎殺到煙城,經過廝殺我們又將濱州奪回來,與北青對峙至現在。但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半數兵開始發毒,招來的新兵也發毒,患病的士兵就像著了魔整日喊叫有萬只螞蟻啃噬他們的骨頭,軍醫無法診斷病源,軍營人心惶惶,北青趁機一連發了好幾撥突襲,現下的情景是我們已經竭盡全力的結果。香雪海險些拿不回來。”

淩霄雲:“為什麽啊?”

戚朝陽:“雖然十六年前香雪海沒有割給北青,但他們對香雪海的侵擾沒有一日停歇過,只能分兵去鎮守,他們趁機突襲大本營。”

“為何不上報朝廷?”唐源問出來突然覺得多餘了。

“上報又如何?”戚朝陽看了一眼唐淵,沒有再多言,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白芷汀道:“帶我去看看患病的士兵吧。”

眾人進到看管患病士兵的軍醫營帳,營帳內每隔半米立起一根立柱,每根立柱上背對背綁著兩個士兵,形銷骨立,外皮被抓的潰爛,眼球暴起,像野獸一樣低聲嘶吼,整個人猶如腐屍。

淩霄雲剛看到時被嚇的幹嘔,唐淵替她拍了會兒背才緩過來。

白芷汀卻面色平和如看到一塊豬肉一樣尋常,她跟當初的韓曇一樣,要了把匕首,割破一個士兵的手指擠出一滴血,血成烏黑色。

白芷汀命人從每個士兵的手上都擠出一滴血匯集在碗中。

又打算割自己的手指卻被淩霄雲制止,你這把脈的纖纖神手,怎能受這個,奪過匕首利落的在自己手指上割了個小口擠出兩滴血進去,碗裏的黑血瞬間沸騰起來,漂起一層比芝麻還小的蟲子爭搶那兩滴鮮血。

其他人頓時瘆的起一層雞皮疙瘩。

白芷汀道:“這不是毒,是蟲,一種嗜血的蠱蟲,先用血養,然後再嗜血。”

霄雲看著那碗又臭又恐怖的東西,打了個哆嗦:“北青那地界果然陰毒,有法子解嗎?”

白芷汀道:“現下沒有徹底解除的法子,只能抑制。”

戚朝陽:“上次韓曇來還只是黑血。”

白芷汀:“因為那時還是養蟲階段。”

方算子:“芷汀你怎會曉得這個玩意兒,韓曇一個濱州人挨著北青都說沒見過。”

白芷汀淡定道:“一本古籍記載,這蟲叫蝕骨蠱,用血養,中了此蟲不可劇烈行動,會刺激蠱蟲加速覺醒,隨後全身潰爛如萬蟻啃噬。這蟲目前只能抑制活躍,讓它們暫靜在骨血裏,但未來要終身食藥,身體會越來越虛弱,與廢人無異,活不過四十。”

淩霄雲暗罵一聲:“真他媽的喪盡天良!”

戚朝陽:“抑制是說可以抑制還沒發出來的”

白芷汀點頭:“不過撐過這場戰是可以的。”

戚朝陽不知是該悲還是該喜,他的兵即便或者下了戰場,也活不久。

戚朝陽憤憤道:“這就是為什麽他們耗了這些時日,突然敵襲,就是在激蠱蟲發作。他們這是在釜底抽薪,想讓我們無兵可用。”

方算子:“也不知這北青的妖師是哪裏來的,弄出如此毒辣的手段……”

十六年前白徐之已經改名為白執成,在濱州開了一家醫館,取名一命堂。韓曇回到一命堂,白執成帶著些苛責問道:“怎麽晚了這些日子到?”

韓曇恭敬謹慎的回道:“兵荒馬亂,在路上耽誤了些時日。”

白執成盯著韓曇臂窩裏的狗:“怎的抱只狗回來?”

韓曇:“路邊所撿,看著可憐。”

白執成:“現在的人比狗可憐。”

韓曇:“但狗被人所累。”

白執成沒想到韓曇吐出這樣一句話,楞怔了一下,道:“古籍可取了回來?”

韓曇雙手將古籍遞到白執成跟前,又退回原地。

白執成垂目看著古籍道:“可有見到你姑母和表弟?”

韓曇照實回答:“已見過,姑母表弟很好”

白執成擡眼看向韓曇:“表弟都被轟出京城了,還好?”

韓曇:“人各有志,彼之蜜糖汝之□□,對他而言是種解脫。”

白執成:“你在京城不過幾日,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相認,如何了解他?”

“一眼便知無需相處。”韓曇默了半晌“師父,據說芷汀來濱州了……”

白執成溝壑的臉上出現細微的抽搐,點頭道:“我知道,她也是時候來了,再不來,整個南靖軍都成了蟲窟。”

韓曇:“師父,蝕骨蟲已經散到了京裏。”

白執成:“知道。”

韓曇:“這蠱蟲真的沒有解法嗎?”

白執成:“天地萬物相生相克,只要存在於世就一定有解法,只不過還沒尋到而已。”

韓曇:“所以我們需在北青之前找到解法。”

白執成眼神空渺:“到了所有人露底牌的時候。”

隨後白執成對韓曇道:“既回來了,有件事交於你辦。”

韓曇:“師父請講。”

白執成:“決戰在即,你便待在他們身邊吧。”

太子想必前些時日已經好了很多,至少不再排斥處理軍務,戚朝陽拿著封八百裏密函進到太子營帳。

戚朝陽湊到太子跟前俯身道:“二皇子密函。”

太子狐疑:“梅和?他從不關心軍政,為何有密信”,太子撕開信封,瞳孔一緊面色瞬時冷了下來,握緊的手重重砸在扶手上,盯著戚朝陽低聲道:“暾暾跑了……什麽時候能長大啊!”

戚朝陽跟著眉目一緊:“二皇子覺得三皇子來了邊境?”

梅翼點頭,將信紙鋪在跟前:“如果我在京裏,定不會讓暾暾吃這些苦,為何就不能聽話好好在江南待著呢!”

戚朝陽:“二皇子肯定已經找了些日子,再加上路上的時間,按道理三皇子應該已經到函嘉關一帶,方海在煙城認識的人多,我讓他找人打聽留意,然後排查軍中。”

梅和手撐著前額點點頭:“務必要找到暾暾。”

梅和下令封了所有岸口,依舊沒有堵到梅旸,斷定梅旸逃離,於是書信給梅翼在前線留意。

梅和翻看著從瑯函書院繳來的名單,對齊歡道:“按照名單一家一家去要錢和糧,至少征半數以上家產,就說前線吃緊,為國捐響。”

齊歡:“若是他們不從呢?”

梅和平和的盯著齊歡,齊歡了然的說了一聲:“是。”

梅和:“還有一家出個壯丁,得是他們族內的,隨便找個外人充數一樣處理。”

齊歡:“是。”

梅和:“錢到時候送到前線,人讓他們自行入伍,父皇不是又給了五萬的援兵。”

齊歡:“是。”

梅和:“找一輛普通馬車,我坐的這輛照常回江南。”

齊歡領命一一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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