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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朋友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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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朋友落難

韓曇昏迷中只覺得自己被扔進了一根燒紅的鐵桶中,灼的渾身疼,突然那鐵桶一歪掉入陰寒的冰窟。

整個身體重重的摔進刺骨的寒冷中,韓曇被刺激的驚醒過來,雙眼被潑來的涼水激的睜不開。

緩了許久才發掘雙手被吊著,捆著的雙腳投進了水牢中,水已沒到腰處,水牢冰冷的韓曇直打顫。

“韓兄,韓兄……你還好吧?”是方算子,韓曇艱難的轉頭,方算子就掛在隔壁,跟自己一樣狼狽。

韓曇重重咽下一口氣道:“海兄……”

方算子舒出一口氣:“你可算醒了……”

“幹嘛呢?!這是什麽地方,澡堂子嗎?還嘮起了嗑?!”

一個精瘦的黑衣男子戴著一張猙獰的巫師面具,兩臂交疊在胸前,手裏還握著一把長劍,居高臨下睨著韓曇和方算子呵斥道。

“大哥,這……是怎麽說的,我們二人並未的罪過貴人啊?”方算子又慫又疑。

“誰是你大哥?少在這油嘴滑舌,沒惹我們,能綁你?”

方算子甩甩頭,頭發粘在臉上弄的他只癢,陪著笑道:“是,是,好漢一看就是正人君子,所以小弟是哪裏得罪了好漢?”

男子單膝蹲下身,將劍立在身側饒有興趣的看著方算子,嘲諷道:“你這人有意思啊,長的如此著急,還要喊別人大哥,你旁邊這人倒是規矩的多。”

說完起身道:“將這個厚臉皮的老樹往下放!”

聽到此言,水牢對岸一個粗布大漢轉了幾圈轉輪,方算子頭頂的繩子往下走了一尺,水快淹沒了方算子的肩膀。

“哎哎哎好漢!好漢!我錯了,我是老樹皮,我是老樹皮,好漢饒命!”方算子扭著身子慌張求饒,撲騰的水花一半濺到了韓曇的臉上。

男子擡手粗布大漢停下手。

少時另一個大漢搬來個圈椅,上面鋪著大紅色軟緞,男子松散坐下,將腿翹起,腳尖搭在水牢柵欄上。

方算子見那圈椅,兩眼一怔,暗暗咬了咬牙齦。

男子問道:“你們和那個假扮新娘的人什麽關系?”

方算子:“什麽?什麽假扮新娘?”

男子:“裝蒜是吧?”說完一揮手,繩子又下了半尺,快到脖子,幸好方算子水性好,否則非得憋死不可。

方算子:“沒有,好漢明察啊,我們哪敢!”

男子語氣沒變:“你們和那個假扮新娘的人什麽關系?”

方算子對著韓曇喊道:“韓兄,你說句話啊,是不是你的舊識?”

韓曇壓下嘴角的顫抖冷眼盯著那男子:“不知道,不相識。”

男子只揮了兩個手指,繩子又下了半截。

方算子急了:“他回答的,為何下我的繩子?!”水已經淹到了方算子下巴。

男子直起身子,將空出的小臂搭在膝上盯著韓曇:“我再問一次,你們認不認識那個假扮新娘的人,送他進來為了什麽?”

韓曇直直盯回去:“不認識,不知道。”

男子此次只是擡眼看了一下粗布漢子,方算子頭頂已經沒入了水中。

韓曇咬這牙關:“你!”

男子擡擡兩指,方算子被提了出來,一邊粗喘著氣一邊罵道:“你他媽的老淹我幹嘛!”

韓曇忍住打顫的牙齒:“他是我們的三弟,生來秀氣,紅願館替張家尋收女子,我們為了騙一筆銀子想了這個法子,等進了張府,再助小弟逃出來,怎料進去後失蹤了。”

男子冷笑一聲:“你覺得我像傻子嗎?”

韓曇:“信不信由你。”

男子:“我們逼供過了,他說的可不是這麽回事。”

韓曇:“不用誆我,你們找他是逼不出什麽東西的,他什麽也不知道,是被我們這兩個哥哥哄騙的。”

男子挑挑眉重新靠回椅背:“好,看你們嘴硬到什麽時候。”

方算子和韓曇全都被整個沒到水中,男子估摸著時限,將其提起,韓曇的臉色憋脹的青白,方算子倒是好很多,只是粗喘著氣。

“如何?說不說實話?”

韓曇緩了少時,盯著男子道:“方才說的就是實話,沒有陰謀,只是為了騙一筆錢。”

方算子忙搭話:“對對對好漢,你看我等穿著,貧寒人家啊,為了錢都是為了錢。我那三弟柔弱不能自理可別難為他。”

男子靠近柵欄盯著韓曇:“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改變註意就拉手邊的鈴。”粗布大漢將一根粗繩扔到韓曇手邊,粗繩另一端系著一枚銅鈴鐺。

男子背過身再一擡手,韓曇和方算子再次沒入水中,韓曇水性不好,方才也沒緩過起來,現下只覺得水如濤浪從四面八方湧來,胸中憋的漲疼,幾近炸裂。

那系著鈴鐺的粗繩就在手邊,只要一拉就能解了現在的痛苦,他與梅旸也不過是平水相逢,搭過幾天夥,往後各奔東西也很難再有交集,何必為他送了命?

韓曇意識接近奔潰,受本能指使將手擡出水面去找粗繩,男子見露出水面的手示意漢子將粗繩送到韓曇手心,等待著韓曇拉拽。

有個聲音對著韓曇急破嘶喊:“拉啊,拉啊,拉了繩子就活了!”

另一個側確實梅旸那張笑臉:“以後有機會我把我的家人介紹給你,我的那些哥哥姐姐們對我極好,你是我朋友,也會對你好的。”

朋友家人,他都沒有,梅旸是唯一一個承認是他朋友的人,可他還沒到京城,重要的事還未做,怎可不明不白死在這裏。

“行善救命,從心而行,心安理得,不被所行之事反噬。”梅旸的聲音再次在耳邊想起。

“他不會怪你的!他說的先愛己再愛人,行善積德量力而為!”另一個急迫的聲音蓋過梅旸的聲音,

韓曇緊緊握住繩子,水牢外的男子屏住呼吸盯著握緊繩子的手,同時盯著這只手的還有一側露出頭的方算子……

方算子轉過頭對著男子焦急的使著眼色,讓對方撈人。

韓曇在最後一刻終於還是松了手,男子幾乎同時下令讓對面嚴陣以待的粗布大漢將人提了起來。

大漢將韓曇和方算子順次拽出地牢,韓曇平躺在青石板上,雙眼緊閉臉色因長時間缺氧憋成青灰色。

方算子顧不得一身水重重推了一把男子:“戚朝陽,你丫的,又玩兒大了!我看如何與三寶交代!”

男子拍掉沾上的水道:“不是你喊我來的?不是你安排的?交代也是你交代。”

方算子一甩袖子弄了對方一身罵道:“你大爺!”

男子並未惱,摸了一把臉有些陪笑道:“我有分寸,還有這水是臟的。”

方算子:“再臟也是你弄的,還不快找郎中!”

男子聽話的將大漢招來將人擡走。

韓曇昏睡了整整半日才醒來,腦中蒙混,如失憶一般,眼前朦朧中嵌著一個身影,緩了許久才看清是梅旸,忍著一身的酸痛猛的坐起身,兩手緊緊握著梅旸的肩膀。

聲音暗啞:“你怎會在此?!那些惡人呢?”

忽聽得一個沈穩男聲:“我就是那惡人啊……”

梅旸沒了往日的張揚,無比慚愧,梅旸身份特殊,每一個靠近他的人都會被試探考驗,來保證萬無一失。

他沒想到煙城這麽遠的地方梅旸也沒躲掉,都是方海。

“初夕,對不起啊,害你遭這些罪,他們……他們不是惡人……”韓曇面對梅旸支支吾吾的解釋一頭霧水。

梅旸繼續道:“他們是……是我的發小……”

韓曇錯愕:“什麽?那方才?”

男子坐到床邊的圓凳爽利的說道:“你要怪就怪我們,和他沒關系,他不知道我們抓了你。”

韓曇基本已經理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卻並未生氣,只是疑惑:“為何?”

男子:“暾暾生性單純,不知江湖險惡,逼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見諒。”

韓曇遲疑的看向梅旸,梅旸無奈的回以苦笑。

男子湊前些對韓曇頗有好感:“不過,沒想到,你為了暾暾真能豁出去命,你這朋友我等認下了!”

韓曇欠欠身子也無奈的回以苦笑。

其實他並不堅定,只要再晚一刻他定會拉響鈴鐺,到現在他都搞不清楚為何,在絕望之際如有一只虛無的手阻止他自救。

此時,方算子端著藥進來見韓曇醒來忙替梅旸解釋:“要怪便怪我們吧,尤其是他!”

方算子騰不開手用下巴重重的指向男子“別怪暾暾,他可是什麽都不知道並在此足足守了你一天。”

韓曇瞬時又看了梅旸一眼,並將手收了回來:“可以理解”語氣平穩,比平日裏客氣了很多,梅旸聽的出來,心裏有一絲失落。

他從前每次出逃結交到新朋友都會被嚇跑,韓曇已經是最為淡定的一個。

方算子覺察出尷尬忙放下藥圓場:“韓兄,給你介紹一下”。

隨後指著男子道:“這是戚朝陽,是個拿刀扛槍的粗人。”戚朝陽起身抱拳行禮,韓曇點頭回禮。

戚朝陽行完禮回身虛著給了方算子一腳:“你才是粗人,你是一身銅臭,老子若未從軍定能三元在列!”

方算子一躲重新拿起碗示意:“別鬧啊,小心藥灑你去熬。”

隨後忙將藥遞到韓曇跟前,梅旸先接,順手測了一下溫熱才遞給韓曇,韓曇謝過後一口飲下道:“這位戚少俠,莫不是戚大帥的獨子?”

方算子一驚:“你怎會曉得?他有這麽出名?”

韓曇笑笑:“整個南靖能入軍營的戚氏,恐此一家。”

梅旸與方算子同時看向戚朝陽,十六年前北青與南靖一戰,戚朝陽的父親戚震北與十萬戚家軍戰死疆場,戚家除了兩歲的戚朝陽無一男丁生還。

皇帝為保留戚姓,下令南靖凡姓戚者均不得入武,誰知十六年後戚朝陽以命相脅,跑到濱城一路混到了總兵。

戚朝陽看向韓曇:“你一個搖鈴郎中知道的不少啊。”

韓曇:“戚家威武,濱州上至孩童下至老叟無人不知。能得戚將軍如此珍視愛護,梅公子想必大有來頭。”

梅旸一聽梅公子三字整個心都涼了,這都梅公子 ,還說不介意。

戚朝陽笑笑道:“韓兄倒不必如此,暾暾只不過是個旁支皇親,我等自幼一同長大,視他為親弟,才會如此。皇家嫡親如他這般幼稚還不嚴絲合縫的看在宮裏?”

韓曇也點頭笑笑。

方算子打斷道:“還有兩位出去辦事未歸,回來介紹你認識。”話音未落便進來了一男一女。

男子身高七尺文雅俊朗,一身綾羅,頭戴玉冠腰配金龍文的短劍,劍柄掛著一副翠玉瓔珞。配著劍都遮不住濃重的書生氣。

女子一身絳紅束袖男裝,手裏纏著一副九節鞭,鞭尾是一柄小巧精致的匕首,鞭節似竹節,面容英氣颯爽,雖個子比男子矮上半頭,氣場反倒是比男子還高出一尺。

“這麽著急找我們什麽事兒啊……呦這不是我們離家出走的暾暾嗎?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你小子這兩天可把姐姐累的不輕啊”女子見到梅旸驚呼。

梅旸無奈道:“霄雲姐姐何必呢,昨日不是你和淵哥哥將我揪出來的?”

淩霄雲擡手指著梅旸,搖著頭道:“不是揪,是救,你們可沒見啊,咱們平日當寶貝一般的暾暾被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險些扒了衣服。”

那日梅旸無力之際,兩個穿喜服的新娘粗暴的踹門而入,其中一人像拎小雞一樣將梅旸拎出來,另一人將那兵頭揍了個狠的。

等出了那院子,倆新娘頭面一掀是淩霄雲和有些窘迫的唐淵,唐淵此生從未塗脂抹粉穿過女裝。

梅旸有些羞怒:“淩霄雲!師父再罰你,我絕不會再求情!”

唐淵拽了一下淩霄雲的袖子輕言道:“霄雲莫要亂語,還未見過客人。”

淩霄雲對著唐源點點頭,隨後對韓曇道:“在下淩霄雲,稱我霄雲即可。”

唐淵隨後道:“在下唐淵。”

韓曇回禮:“在下韓曇。”

方算子道:“韓曇舊傷未愈需要休息,咱們走吧走吧。”說著就要轟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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