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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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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皚的凍傷好了沒多久,便到了明柔和明玉出嫁的日子。

這日清晨,天還未大亮,兩位新人就起來裝扮上了,她們穿上一身紅艷喜慶的嫁衣,端坐在房中。

明曦進去布置一新的兩位姐姐的房間裏,看著兩位年輕美艷的新嫁娘,心裏便覺歡喜。

快過年了,又是這般好的日子出嫁,蘇府的氛圍都溫暖和諧起來,下人們也整天樂呵呵的,人人都為這兩樁湊在一起的喜事而開心。

唯獨新娘的心裏可能會有些忐忑不安,不過那點兒對未知的擔憂也很快便被美好的憧憬所替代。

因為時辰還早,新娘們的妝容也才剛剛上好,所以便沒有蓋上蓋頭。屋子裏許多嬤嬤丫鬟穿梭不斷,來往不絕,人人都為這場久別重逢的喜事而忙碌著。

明曦慢慢挨近喜床旁坐著的明柔,她今日上了盛裝,看起來便和往日不大一樣。原本溫柔恬靜的眉眼也被染上了幾許高貴雍容。

看著一直對她顧照有加的姐姐,明曦忽生出些感傷來,從今天起,便不能常常見了。

“姐姐,你緊張嗎?”明曦歪頭湊近明柔的耳邊,小聲問她。

明柔一直繃著的端莊大氣的姿態,在小妹妹的這聲軟語問詢中便土崩瓦解了,她輕籲了口氣,撫著跳動的心口,低聲與明曦敘話:“自然緊張,我的心跳的都快不行了,不成想嫁人是這般的磨人……”

明曦就從她長長的,厚重的衣袖底下抓住了她的手,細細安慰著:“二姐別怕,過了今天便不會這般不適應了,你以後一定會幸福美滿的。”

明柔知道這是明曦在舒緩她的緊張,雖然用處不大,她還是很感念她有這份心,便繼續跟她說:“借你吉言了,不過,姐姐還是很緊張呢,怎麽辦?”

明柔這話出自肺腑,她本身對於嫁人就很恐懼,如今又換過一任未婚夫,那即將要嫁之人還是她一直懼怕的大表哥,明柔只要一想起來便心跳加速。

她,本來就志向不大,膽子也小,如今怕得簡直想要暈過去。

明曦想了想,對她說:“姐姐根本不必擔憂的啊,你要嫁的府邸是你親外祖家,這薛府和咱們家那是極親近的,你到了那邊兒,還不是和在咱們家一樣嗎,還有大表哥……”

明柔聽了,只覺得妹妹並不了解自己的特殊狀況,只是自己的這種緊張,她也知道只是自己的問題。也沒有太糾結,明柔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

“曦兒,阿止呢?怎麽不見她的人影?你們兩個一向是形不離影的。”明柔和明曦說了一會兒話,便發覺自己從剛才明曦進來便沒看見明止,故有此一問。

“阿止去了三姐那邊兒,在隔壁,說是要看看三姐裝扮成什麽模樣。”

明柔便笑了,說:“你們兩個鬼丫頭,還知道分頭行動了。一邊兒一個,好會打算。”

正說著,明止從門口跨了進來,她幾步走進來,抱著明柔的另一只胳膊撒嬌:“誰想我了,誰想我了,二姐姐是不是你?”

明柔最受不得人向她撒嬌,被明止的這一通撒嬌弄得直討饒。

笑鬧過後,明曦問:“三姐姐那邊怎樣了?”

“和這邊一樣,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上花轎了。”

明曦聽了答案,便向明玉那邊兒去看看了。

……

吉時很快就到了,二人將走時,還一同去了懷安堂向長輩辭別。

金氏和蘇爵都對新娘子囑咐了些出嫁從夫的話後,便將時間留給了薛氏。

明曦看到二老背過身去,微微泛紅的眼角兒,心裏頓時不好受起來。

薛氏面上還是笑的,只是心裏的不舍卻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下子送出兩個女兒,任誰都是不舍的。

薛氏像個最普通的母親般,對著一雙女兒諄諄教導:“……以後,便要好好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尤其是玉兒,不能再像在家做姑娘時那樣任性了,要好好助景珂理好家事,要賢良。”

明玉含著淚應下了,心裏亦是熱流湧動,從前的一幕幕場景在她腦中回放起來,有和姐妹爭寵的不忿,有母親偏心的怨懟,可這一切都將要離她而去了,明玉心裏比任何時候都更明白,她的閨中時光便到此為止了。

“柔兒,你嫁到你外祖家,母親是最放心的,我只囑咐你一句,以後要對夫敬愛,對子慈和,你過得好母親比誰都高興。”

明柔忍住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乖巧的應下了。

一路吹吹打打,新娘子便被擡出了家門,薛氏拿著手帕遮面擋淚,她也舍不得啊……

明柔和明玉從府中出去以後,明曦便開始覺得蘇府頃刻間變得淒涼起來。

明曦看著府裏處處掛滿的紅綾綢布,心裏只覺得悵然,好像隨著她們走的不只是送嫁隊伍,還有府裏的熱鬧。

不管蘇家眾人如何失落,新娘子還是按照流程被擡進了夫家。

夜晚,永逸侯府裏燈火通明,薛耀之穿過長長的走廊,向新房裏走去。

有小廝要上前扶他,被薛耀之給拒絕了,他腳步踉蹌,樣子很醉,那兩個小廝跟在後頭總不能安心,便一路隨大爺到了新房門口。

一路上皆有那往來的下人向他恭喜問安,薛耀之一律都不理,別人看了,只當這府中大公子醉的不淺。

新房的門被打開了,他醉成這樣,便也沒人來打攪,不一會兒房中便只有他和新娘兩個人。

薛耀之是被人扶到床上的,他原本正躺在那張鋪了大紅錦被的喜床上,當四周安靜下來,只剩他和另一人的呼吸聲後,他猛然睜開了眼睛。

“表……表……表哥,你醒……醒了……”明柔正偷偷取下蓋頭,誰知剛將那遮擋物給掀開來,便看見了一雙朦朧的男人的眼,可不嚇了一跳。

薛耀之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見明柔只用手撩開蓋頭,並未曾取下,他便笑了一下。然後用他那雙大手撥開明柔的手,而後,自己將那蓋頭又重新理好。

明柔僵硬著,不敢動,只驚喚他:“表……表哥?”

似乎不滿明柔的聒噪,薛耀之肅著張臉,皺眉道:“這該由我來掀。”

說完,薛耀之便一本正經的演示了一遍掀蓋頭的流程。

當明柔的蓋頭重新被取下來時,她便看見她表哥那張總板著的臉,紅暈密布,他兩腮像塗抹了胭脂一般紅艷,明柔忘記了去害怕,竟伸著手去觸碰那粉紅的色澤。

觸手發燙,且不掉色,這……是醉了?

蓋頭掀掉以後,明柔那張精心裝扮的嬌顏便出現在了華麗的新房裏,女子嬌美的容顏既清又純,在滿室華光之下也不顯得遜色分毫。

薛耀之怔了怔,似乎不確定眼前這人是誰,他瞇著一雙朦朧醉眼,想要辯清楚,可總也看不清,他湊近了些,不想腳下不穩,身手不靈,一個側倒,他便朝那女子摔了過去。

明柔驚呼一聲,便向床鋪裏頭倒了進去,身上還被迫壓了個“重物”。

於是,這一夜明柔是在嘗試搬移開“重物”之中度過的,她一個柔弱女流,費了好大勁兒,終於在半夜時擺脫了這個麻煩。

事實上,是床上睡死過去的那個人,可能覺得身下不平,睡不安穩,便自己翻了個身。

明柔揉了揉僵硬的手臂,心裏卻再沒了對薛耀之的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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