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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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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24

◎我想要的初吻。◎

特殊的暗號……

喬言想起前天他們第一次接吻, 也是在下雨天。

她打量蘇杭的神色,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理解錯。

蘇杭的目光果然往下移,落在她的嘴唇上。

心照不宣的默契又一次上演。

“蘇杭,小時候我親過你嗎?”喬言想, 可能拉拉家常, 回憶回憶過去, 氣氛可以輕松一點。

蘇杭沒想到她會問這個,斂了斂眸光, 說:“親過。”

“什麽時候?什麽情況下親的?是拍照的時候, 大人們起哄逗我們玩兒嗎?那我親過笛子和章魚嗎?”喬言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在緊張。

“你只親過我。”蘇杭篤定道,“不是拍照的時候, 也沒人起哄。”

是五六歲時的夏天,兩個人捧著冰西瓜坐在沙發前看電視。紮雙丸子頭的喬小雨拿著遙控器換臺, 不小心換到一個大人們喜歡看的電視劇, 吻戲很多男女主角在煙霧蒙蒙中扔掉了雨傘, 忘情擁吻……

小小的喬小雨看的聚精會神, 腦袋瓜裏一直在思考,這兩個叔叔阿姨不怕淋雨嗎?他們嘴巴咬在一起不疼嗎?他們會把雨水吃進去嗎?

小蘇杭也不是沒看過大人親嘴,他爸媽有時候也會抱在一起親親,他們說這是愛。但親的這麽激烈的,他是第一次見, 他楞住一會兒, 然後蒙住喬小雨的眼睛。

喬小雨扒拉開蘇杭的手,氣鼓鼓地說:“你幹嘛呀?”

“這種不能看!”雖然蘇杭也不知道為什麽不能看。

“那好吧。”喬小雨習慣了什麽都聽蘇杭的, 她不聽, 蘇杭總會有法子治她。她乖乖換了臺, 調到一個適合小朋友看的頻道。

蘇杭很滿意, 又開始大口吃著西瓜,偶爾挖一勺餵給認真看電視的喬小雨。

沒過多久,章程拿著他吃了兩箱幹脆面也沒有集齊的卡牌,在樓下大聲喊蘇杭的名字,說要跟蘇杭決一死戰。

蘇杭放下西瓜站起來,走到陽臺上去搭腔。喬小雨見狀,立刻拿起遙控器換回那個大人們喜歡看的電視劇,還好還好,裏面的叔叔阿姨還在親,衣服頭發都濕了,眼睛也睜不開,他們還是要親。

突然——

“喬小雨!”蘇杭皺著眉頭出現在眼前。

喬小雨嚇得一激靈,險些把遙控器扔到了地上。她看得太投入,絲毫沒註意到蘇杭什麽時候回了客廳。

“喬小雨,我說了不能看,你不聽話是吧!”蘇杭走到喬小雨面前,關了電視,沒收了遙控器,又嚇她:“你要是再偷偷看這種電視,我就告訴你爸爸媽媽!”

喬小雨聽見蘇杭要告狀,噌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夏天熱,她紅著臉,蘇杭也紅著臉,蘇杭的眼睛裏還充滿著怒氣。

啵——

手足無措的喬小雨竟然學著電視裏的大人,親了蘇杭一下,不是親臉,是親他紅嘟嘟的嘴唇。

親完她說:“蘇杭哥哥,好朋友才親親,我們倆是好朋友,我親你一下,以後我還聽你的話,你就別告訴我爸爸媽媽了,求求你了。”

喬小雨是在演電視劇嗎?

小蘇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黏糊糊的,喬小雨把西瓜汁蹭到了他嘴巴上。他又用舌尖輕輕舔了舔,原來親親是西瓜汁的味道啊。

“我爸爸也親我媽媽。”他看著喬小雨的紅唇說。

喬小雨咧嘴一笑,拉住蘇杭的手,“你爸爸媽媽也是好朋友。”

“不,我媽是我爸的老婆。”蘇杭反駁。

喬小雨點一下頭:“那我以後也做你的老婆。”

……

喬言完全忘記了這件事,她跟蘇杭之間的回憶實在太多,如果每一件都要記得,那她的腦容量早就已經超負荷。

蘇杭也不是所有事都記得,但重要的、特殊的,他都記得。他不僅記得事情的前因後果,還記得當時喬小雨的微表情。

從小到大,她的性格在悄然改變,可她的小癖好,她的小表情,她感到緊張和不安後的下意識反應,都不曾變過。

她為什麽要問他小時候的事?

因為她緊張了,她猜出暗號是什麽了。

蘇杭只是心裏過了一遍這件事,他沒說出來,任由喬言猜。

喬言又問:“那是親臉了嗎?”

“親嘴。”蘇杭定定地看著她。

“……”喬言眼神開始躲閃:“那肯定是很小的時候吧,我肯定是被你騙了,或者是模仿大人,反正上小學以後,我肯定是幹不出這種事了。”

“被我騙?”蘇杭抓住重點,“既然你覺得是上小學之前發生的事,那在你心裏,我那會兒就已經懂得如何騙你了?喬小雨,七歲之前的我,為什麽要騙你親我?”

喬言啞口無言。“騙”這個字,並不是她自己的思維所產生的,這是晚上柏知樾洗腦給她的一個字眼。

換做是以前,她會大言不慚地回答蘇杭“因為你七歲之前就喜歡我唄”。

懵懂無知的友情歲月裏,他們不會回避任何一個暧昧詞匯。

但現在,他們一腳踏進成年人的世界,做過了成年人才會做的事,“友情”已經不覆存在。

“那你初吻沒啦。”喬言語氣輕快,想用玩笑結束這個話題。

“我初吻還在。”蘇杭卻認真地說。

這話喬言就聽不懂了,“那就算小時候的不算,前天……”

“前天也不算,那不是我想要的初吻。前天,我只是太想你了。”

太想你了,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於是動手動腳,於是情難自持。

蘇杭的語氣太懇切,喬言納悶的心竟在他這句話裏停止了疑惑。

雨聲變大,兩個穿著睡衣坐在床邊談論初吻的人,心跳聲被下雨聲淹沒。

喬言看著蘇杭,翻滾的心緒被他眼睛裏的篤定壓制著。

忽然,蘇杭靠近,緩緩低下他的頭。

熟悉的氣息壓過來,喬言被他觸碰的鼻尖像被沸水灼傷一般,滋拉開一片滾燙。

少年的眼睛無比清澈,喬言在他的眸光中看見自己的臉,在他清淺的呼吸聲中,拼命地控制失控的心跳。

“閉上眼睛。”蘇杭捧住她的後腦勺。

總是很聽蘇杭話的喬言像是被人定住,眼睫搭下來,機器人般地照做。

唇瓣輕輕貼合住,喬言心裏燃起一片火花,像小時候玩的冷焰火那樣,打火機一點,銀色的小火光就星星點點往外冒。

“這次暈嗎?”蘇杭松開她。

就這樣燃完了?喬言睜開眼。太快了吧。

看她的眼神,蘇杭確認她沒暈,又吻了她一下,仍是親親一啄。

吻完對她說:“喬小雨,你也親親我吧。”

喬言楞住神,抿了下嘴唇。

“小時候就會做的事,現在忘了?”蘇杭打趣她。

喬言心一橫,再次閉上眼睛,吻了過去。

不像前天那樣驚心動魄,不像電影院裏那樣突如其來,也不像剛剛那般溫柔輕盈,喬言是憑著愛慕和勇敢,借著這個吻,完成了她真心的交付。

喬小慫,你先讓一讓吧。喬理智,你也讓一讓。

我十八了,我想跟我喜歡的男孩子接吻。

不管我跟他關系如何,未來又如何,此時我就是想親他,想跟他接吻。

這一刻太珍貴了,你聽這雨聲,多美啊,像在為我們助興呢。

蘇杭迎接著這個吻,緊緊抓住喬言滾熱的真心。

他不像上次那般急躁,想用索取和占有來傾訴自己的想念,發洩心中的懊惱。他循序漸進地回應喬言的愛意,從輕柔地輾轉到更深層次的試探,他們合拍地、默契地完成著屬於他們的初吻。

意識完全被感動占據時,喬言明白了蘇杭想要的初吻是什麽樣子。

窗戶上兩個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玻璃外層雨水蜿蜒,成為見證。

喬言終於懂了,為什麽小時候電視裏的叔叔阿姨可以親那麽久,親那麽深。因為愛要用身體交流,才能訴說盡興。

蘇杭不忍打破這麽美好純凈的初吻,沒像上次那樣繼續掠奪別的領地。

親完後,他對喬言說:“下次想親我,或者想接吻,你要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就說——下雨了。”

“下雨了……”喬言重覆一遍這三個字。

“沒親夠?”蘇杭笑。

喬言看著他:“只是代表想接吻?”

“暗號就這個了,意思可以再升級。”蘇杭敲她的腦袋瓜,“你不妨直說,你還想做些什麽?”

喬言不敢往下說了。

“上次我碰你,你是不是不舒服?”蘇杭以為她心有芥蒂,借著這個話題跟她聊前天的事。

“沒有。”喬言快速否認。

蘇杭“嗯”了聲,“以後我會控制好自己。”

這話喬言沒法接。

“喬小雨,你的身體比我想象中還要美。”

“那個,我困了,我回去睡覺了。”喬言覺得這是危險話題,起身要走,人站起來,又覺得自己怎麽又慫了,便說:“你哪兒我都看過,不過現在……你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哪兒不一樣了?”蘇杭逗她。

喬言脫口而出:“長大了。”

“是嘛,那嚇到你了嗎?”蘇杭一下子就聽懂了。

“我沒看到!我只是感覺到了!”喬言心中抓狂。

“你的,我也看到了,也感覺到了。”

喬言心跳停擺,她也聽懂了。可他不只是感覺到,他還碰了、吻了。

“晚安。”蘇杭不想讓她為難。

喬言緩了緩心緒,問他:“你待幾天?”

“這會兒問,不覺得不合適嗎?”

“你想歪了!”喬言恨自己每句話都要被他拆解出暧昧因素,轉過身踢了他一腳。

“下腳真重。”蘇杭也站起來,“喬小雨,我八月初就走了,寒假不一定能回來。”

“我只是問你這次來烏海待幾天。”喬言不想去想幾個月後的事。

“看情況吧。”

“看什麽情況?”

“看你能不能學會談戀愛。”蘇杭把喬言往外面推,“今天就先教到這裏吧。明晚進來,記得穿內.衣。”

“……”

.

隔天一早,蘇杭把喬言和周慧寧帶去一間正在裝修的門店。門店位於烏海靠近市中心的一個大型豪華小區外。

“書畫培訓?”喬言看著還沒安裝好的招牌,問:“你帶我們來這兒幹嘛?”

這些年,烏海經濟發展迅速,外來務工人員日益增多,隨著人口增加,小孩出生率上漲,當地教育產業也迅速崛起,但唯獨課外培訓行業沒有跟上文化教育的發展。

這是2012年,國內的培訓機構正如雨後春筍般興起。三個月前,蘇致遠某個在家開辦書畫班的老朋友,邀請不用參加高考的蘇杭去做助教,教小朋友寫毛筆字。蘇杭通過這件事發現商機。

他想,連亭洲這種文化底蘊深厚、重視發展教育的地方尚且都沒有像樣的成規模的培訓機構,那對於這一塊更加落後的烏海來說,少兒書畫培訓幾乎是一片藍海。

一年半的時間裏,蘇杭多次來烏海,也算是對這座城市有了一定的了解。經過多番思考後,他確認這件事情可行,於是找他在英國的富婆小姨借了八萬塊錢,開啟了他的投資計劃。

喬言聽完所有,驚得說不出話來。

周慧寧更是目瞪口呆,“蘇杭,所以你早就來了?”

蘇杭三月就拿到了offer,前途落定,比其他同齡人多出幾個月自由支配的時間。

他對周慧寧說:“周姨,你身體不好,跑工地實在辛苦,你也說了,錢也不如前幾年那麽好賺了。小雨上大學後,學費生活費再加上你們原有的房貸,開銷不小,咱們不如換個思路,找另外一個在烏海能發財的路子。”

周慧寧細致思考著蘇杭的話,立刻去店內店外四處打量,分析地段。

“蘇杭,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有本事啊……”她驚訝之餘,越想越興奮,又問:“租金和裝修一共多少錢?”

蘇杭:“運氣好,趕在這一塊學區房劃定之前談下了房租,店鋪面積不小,一年六萬,不算貴。裝修目前花了兩萬,後續可能還得添。”

“需要我投多少?”周慧寧直接問。

“你一個人投可不夠,柏叔叔在當地人脈廣,他肯定得加入,我們有三個人,方便投票做決策。”

“那你怎麽早不跟我商量啊,自己就做決定了。”

蘇杭笑笑:“年輕人嘛,行事沖動。趕在小雨高考的節骨眼上,也怕你不能分神。今天是裝修的第一天,算是事情落定,所以才帶你們來。”

喬言插了句嘴:“前兩天也沒聽你提這件事啊。”

“前兩天你還不願意搭理我呢。”

周慧寧是個極其有事業心的女人,奈何這些年總是不太順。建築材料價格戰逼得她跟柏新陽一再讓利,另有金額龐大的工程款需要他們墊付。他們這個小公司美其名做個幾百萬的大生意,可到手卻沒幾個錢,還要冒著墊資要不回來的風險。

聽著兩個年輕人在插科打諢,她心裏燃起希望,盤算開一個小小的商業版圖。

這件事太過突然,喬言一時半會兒還摸不清頭緒。她對蘇杭說:“可是你人又不在國內。”

“有周姨掌舵,我有什麽不放心。”

“那你這不相當於是為我們做的嗎?”

“投資的錢是我借來的,賺了錢,拿到分紅,我是要去還錢的。再說我每年學費這麽貴,我可沒底氣做大善人。”

喬言嘆氣:“蘇杭,咱們倆真的是同齡人嗎?”

為什麽他年紀這麽小,就能有這麽高的眼界和這麽強的執行力。

“哥哥本來就比你大一歲。”蘇杭伸手在喬言面前打了個響指,“喬小雨,縱使你還想做個膽小鬼,這筆生意也能把我們牢牢綁在一起。賺錢吧,或許有了錢,就有了徹底告別過去的底氣。”

喬言的情緒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中跌宕起伏,她看著眼前的少年,好像看見了一個全新的蘇杭。

這一年多,他是如何從逆境中走出來的?他不僅沒有自我厭棄,他還活成了更好的模樣。

她不曾陪伴過他分秒,也不曾在他難過時送上安慰,甚至沒有同他說過任何一句話。

這是喬言的十八歲,經歷痛苦後正修補傷痕的十八歲,跟蘇杭重修舊好的十八歲。

她如此年輕,如此稚嫩,卻被蘇杭拱手相送一個滿是希冀的未來。

喬言,你何德何能。

他為你做了這麽多,你卻還困在那些牛角尖裏,一次次把他推遠……

“喬小雨……”蘇杭忽然把手放在她的頭頂上。

喬言被迫結束傷感,擡起頭看著蘇杭。

蘇杭拍了拍她的頭:“你寫給我的郵件,後來我每一封都認真看了,那些名人傳記,我也都讀了。感謝你啊,幫我長大。”

喬言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她偏過頭看著正冉冉升起的太陽,忽然對明天充滿了希望。

.

晚上三位合夥人聚在一起商議合作細則。

柏知樾站在喬言的臥室裏,盯著她一書櫃的書出神。

喬言坐在書桌前,用筆記本電腦查資料,想多了解一下少兒培訓行業的內情。

“明天出成績,你緊張嗎?”沈默了好久之後,柏知樾忽然開口。

喬言搖了搖頭,又點點頭。

柏知樾嗤笑一聲,揉了揉喬言的頭頂,“沒關系,沒考上,留在烏海當小老板娘也挺好。”

喬言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真沒考好,就怪你這張烏鴉嘴。”

柏知樾打開窗,熱浪湧進來,風聲把客廳裏的談話聲蓋住一些。

他回頭,看向客廳的方向,蘇杭筆挺地坐在兩位長輩面前,正展示著他超齡的談吐和見識。

喬言喜歡這樣一個人,並被這樣一個人喜歡,應該所有人都會送上祝福吧。

柏知樾心裏冷哼,還好他一開始就知道喬言喜歡這家夥,還好喬言是個坦誠的姑娘,而這家夥是個值得她喜歡的人。

否則……

“你今天去哪兒了?”喬言的發問打斷了柏知樾的思緒。

“去岳家了。”

“去做什麽?”喬言最害怕他去他外公家,他那個冷血的外公和在家說話挺不直腰板的媽媽,帶給他的東西從來都跟愛無關。

“老頭病了。”柏知樾混不吝地說,“怕是活不久了。”

喬言沒吱聲。

柏知樾又道:“可能是良心發現,說留了套房子給我。”

喬言還是沒說話。她想起柏知樾身上的傷痕,那是比她額角的疤更慘烈的存在。

他外公是為了彌補?可是留了套房子又如何。那些傷害永遠不能被金錢填補。

“我沒要。”柏知樾結束這段對話。

喬言被熱風吹的頭疼,關了窗,突然想起那個她回不去的家。

這一年半,她只見過喬安誠一次,那天父女倆說了不到十句話,她就崩潰逃走。

後來她再也沒接過喬安誠的電話。

半年前的春節,她爺爺打來電話,說去年深秋,喬安誠病了一場,她作為女兒,竟絲毫不關心,大罵她無情無義狼心狗肺。

她是當著周慧寧的面接電話的,為了不讓媽媽擔心,她強忍著眼淚,把這通聽斥責的電話演成聆聽爺爺關心她的樣子。

關於她這個離家出走的女兒,高考成績恐怕是喬安誠唯一還在乎的事。

她告訴自己,無論成績好壞,喬安誠評價如何,她都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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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十二點,班級群裏炸開了鍋,大家都在等待分數揭曉。

最後一下鼠標是蘇杭點的,網頁跳轉,分數彈出來,喬言這輩子也沒有這麽緊張過。

周慧寧率先念出總分上三個數字:“656。”

閉著眼睛的喬言“啪嗒”一下睜開眼,“什麽?”

“656,挺厲害啊喬小雨。”

蘇杭話音還未落,喬言一把抱住他:“啊啊啊啊啊比我估的還多了十分!”

一旁的柏知樾哼笑了聲,轉身走了。

大概十二點半,周慧寧接到喬安誠的電話,頗有些驕傲地報出女兒的分數。

當初喬言離家出走來烏海,親戚朋友們談論最多的就是她的學業問題。說她放棄亭中這麽好的學校,離開滿是老師的輔導環境,未來考上好學校的幾率會大大降低。

只有周慧寧和柏家父子知道,這一年半,喬言為了堵這一口氣,付出了多麽大的努力。

喬言是為自己拼一個好前程,是為周慧寧爭光,同時,也為了堵住那些想看笑話人的嘴。

喬安誠聽到這個分數後,說比他想象中好。

周慧寧翻著白眼回應:“那就這樣吧,我掛了。”

“志願打算填哪裏?想好了嗎?別為了想讓她以後幫你做生意,就讓她去學金融學經濟學管理……”

啪——

周慧寧直接掛了喬安誠的電話。

可沒過多久,喬安誠的電話便又打到蘇杭這裏來了。

喬言不知道他在電話裏跟蘇杭說了什麽,只聽見蘇杭沒什麽耐心地回答:“看她自己。”

蘇杭掛了電話後,喬言問他:“他們都知道你來烏海了?”

“嗯。”

喬言經常會忘記,她的爸爸喬安誠是蘇杭的姑父,她的弟弟喬優優也是蘇杭的弟弟。

至於跟她沒有血緣關系,但在法律上有關系的蘇霽……

她不想再想了。她終於考上理想的大學了,她破破爛爛的青春期也該收尾了。

蘇杭閉口不談跟亭洲有關的一切,這一刻,他看見喬言眼睛裏暗下去的光,想起十六歲的喬小雨。

回憶總是折磨人的,兩個少年迎著黃昏,守著心底只屬於自己的孤獨,在長久地沈默中迎來黑夜。

也是這一晚,喬言以為再也不會出現在她人生中的蘇霽,像一個巨大的感嘆號跳進她的省略號裏。

翻不了的篇,忘不了的恨,上帝撒不完的狗血,迎來一個輪回。

慶幸的是,喬言再也不是十六歲的喬小雨。

作者有話說:

雙更合一。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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