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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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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傅衍穿著一身病號服, 最近他清瘦得厲害,病號服松松垮垮的罩在他身上,皮膚白得瘆人。

人瘦了,眼眸會越發顯得深邃, 光照不到的時眸底好似湧著暗潮, 下頜繃著,側顏線條銳利。

從喉結處綿延出的弧線透著一抹清冽感, 誰也不知道聽筒那端的人說了什麽, 只見他原本就慘白的臉更白了, 抵在墻上的手指用力摳了下去,身形不穩, 狠狠晃了晃,病號服下的腿也在發抖。

不知道是太疼的原因還是其他, 他肩背也朝下弓去,腹部那裏緊緊縮著,呼吸不暢, 他大口喘息了一下, 聲音透著幾許乞求。

“汐汐,別這樣說。”

夏汐的聲音再度傳來, “傅衍,我說過了, 不要給我打電話,你為什麽每次都記不住,每次都自作主張, 還是說, 我說的話在你那裏根本不管用。”

夏汐沈聲說:“你還是和兩年前一樣自私。”

傅衍被懟的無法招架,手機險些都握不住了, 他顫著音解釋,“我不是的,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很喜歡。”

“可我不喜歡你,”夏汐加重語氣,“很不喜歡。”

“就,不能試著喜歡一點嗎?”傅衍低三下四地問。

“不能。”夏汐斬釘截鐵道,“做不到。”

“做不到”這三個字,落在傅衍耳中,砸得他全身抽搐,就像是瀕臨死亡的那種無助的可憐的抽搐,“……汐汐。”

他連大聲喚她名字都不敢了,聲音裏隱約帶著哽噎,“我怎麽做你才能不生氣?”

只要她講出來,他一定會做到。

“你想我不生氣?”

“是。”

“好,我可以告訴你。”夏汐頓了下說道,“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不要給我打電話,咱們就做陌生人,這樣我就不會生氣。”

陌生人?

要是可以做陌生人,他何至於找她兩年,這兩年對別人來說是很輕松的兩年,對他來說,簡直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難捱的。

他在痛苦中掙紮,後來他發現,他根本掙脫不開,他已經被“思念”的繩索捆綁住,他掙紮得越厲害,捆綁得越厲害,就像是溺水的感覺。

求生,不能。

他還要每日忍受著失望的煎熬,在能找到她和失望中輾轉,他幾乎把周邊的國家都走遍了,他像個瘋子一樣穿梭在異國的大街小巷,希望能與她遇上。

可惜,等待他的都是失望,他被失望掩埋,被失望碾壓,被失望吞噬,他痛不欲生的活著。

“……我做不到。”他不能把她當陌生人,她是他全心全意喜歡著的人。

“看來咱們話不投機半句多,”夏汐說,“掛了吧。”

“等等。”傅衍看著窗外不知何時下起的雨,聽著那紛擾的雨聲,唇角很淡地扯了下,“你知道我最後悔的是什麽嗎?”

“什麽?”夏汐語氣裏透著不耐煩,她在查看圖紙,臉色很沈,沒了講電話的心情。

“為什麽我不能更早一點認識你。”傅衍定定說,“為什麽沒在賀念之前認識你?”

“汐汐,我挺羨慕賀念的。”

通話到這裏結束,是夏汐掛的,傅衍聽著聽筒裏傳來的嘟嘟聲,想起夏汐說過的一句話,她說,你有什麽資格和賀念比,你根本不配提他。

是啊,他連提的資格都沒有。

醫生來催傅衍,傅衍把手機還給高賽,高賽見他神情很悲涼,寬慰他,“傅總沒事的,醫生說是小手術,一會兒就能好。”

傅衍沒想手術的事,喉結滾動,沈聲道:“我這沒事,你去買午飯給夏汐送去。”

“啥?”高賽最近耳背了,聽話總是聽不清,擠擠眼,“給誰送去?”

“太太。”傅衍說:“今天天氣不好你去城西那家粥鋪買粥給她喝,她不喜歡吃枸杞,你記得別放,糖也不要放太多,再買些包子,不要肉餡的,素餡的。”

高賽越聽頭越大,“傅總,我要是走了,誰陪著您做手術啊。”

傅衍看了眼胳膊上的傷口,“死不了,不用陪。”

什麽死不死的,多晦氣。

高賽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移話題道:“好,我馬上去。”

進了電梯他還在想,老板這是多稀罕太太呀,做手術都不忘想著太太,太太怎麽就不能原諒老板呢。

太狠心了叭。

-

夏汐今天上午很忙,裝修有幾處出了差錯,幸虧她及時發現立馬改正,不然真裝成了再改,會更麻煩。

小武見她水都沒喝一口,給她遞上礦泉水,“夏經理,喝點水吧。”

夏汐接過,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大口。

小武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到吃飯的時間了,您先去,我在這盯著就行。”

“還是你先去吧。”夏汐不放心,“我在這盯著,你回來的時候隨便給我帶點就行。”

小武點點頭:“那行,我去給您買。”

小武前腳剛走,後腳高賽拎著餐盒走了過來,走到夏汐身側,叫了聲:“太太。”

意識到不對,急忙改口,“夏小姐。”

夏汐收起圖紙看他,“高賽?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您送午飯的,”高賽把餐盒放桌子上,“傅總擔心您不能按時吃飯,特意讓我去買的。”

高賽怕夏汐誤會什麽,隨後解釋說:“哦,對了,傅總本來想親自過來的,但是他胳膊上的傷太厲害,醫生說得做手術,不然會殘,所以,傅總這會兒在醫院裏做手術呢。”

高賽之所以說這麽多,就是想告訴夏汐兩點:一,傅衍傷挺嚴重的,有殘的風險,二,即便傅衍做手術,心裏也是想著她的,還記著讓人給她送午飯。

綜上所述,傅衍心裏是有她的。

高賽羅裏吧嗦說了這麽多,以為夏汐會很感動,即便不是很感動,那也應該有那麽一點感動,但他凝視著了她好久,甚至都沒看見她神色有什麽變化。

好像傅衍這個人她完全不認識似的。

無情,真是太無情了。

高賽笑笑:“那個……夏小姐,您要是有空了可不可以去醫院看看傅總?”

“最近都沒空。”夏汐臉上掛著疏離的笑,“去不了。”

“……”高賽被拒絕的心都顫了,這也太不給人面子了,他忍不住想,老板到底是以什麽樣的心態熱臉貼冷屁股的,還貼了那麽多次。

不難堪嗎?!

“沒沒事,您要是沒空,傅總來看您也行。”高賽笑得一臉牽強。

“那更不用了。”夏汐定定凝視著高賽,“我有句話你帶給你們傅總。”

“什麽話您說?”高賽看夏汐的神情也不嚴肅,還以為是情話,再不濟也可以是問候的話,誰知道——

“你告訴他,他已經給我造成困擾了,我不希望他再繼續下去,我和他已經離婚了,我們什麽都不是,午飯我可以自己解決,你們也不用送餐。”

“送了我也不會吃。”

高賽:“……”媽呀,太剛了。

“汐汐。”後方傳來聲音,接著有人走近。

夏汐看到來人臉上立馬換了一副神情,噙笑說:“蘇煜你怎麽來了?”

“來餵小懶貓啊。”蘇煜手裏拎著餐盒,“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又不打算吃飯了?”

“沒有。”夏汐眉眼彎彎笑得很燦爛,“我讓小武給我帶飯了。”

蘇煜站定在她面前,“別吃小武買的了,吃我帶的。”

夏汐柔聲說:“好,吃你買的。”

隨後他們兩個人一起走到了桌子前,蘇煜收拾好上面的圖紙,把餐盒放下,夏汐坐在了他對面。

蘇煜把飯菜一盒盒拿出來,“都是你愛吃的,多吃點。”

夏汐說:“好,我一定多吃。”

他們旁所無人的說著,眼神都拉絲了,高賽征楞看著,心一顫一顫的,然後,發生了更讓他心顫的事。

蘇煜帶的午飯和他帶的差不多,也就是說,夏汐看到他帶的,想也沒想直接拒絕,看到蘇煜帶到,臉上笑開了花。

沒有對比沒有傷害,高賽被暴擊了一萬點。

感情這是不喜歡人,連飯菜一並不喜歡了。

高賽想插話,但實在插不進去,抿抿唇,轉身離開,快走到門口時,他發現車鑰匙不見了,他轉身回走,正好看到夏汐把他買的午飯扔垃圾桶裏了。

高賽:……

-

傅衍這手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高賽回來的剛剛好,傅衍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麻藥效力還在,所以他暫時沒感覺到疼,就是臉色很不好,憔悴蒼白,沒一點血色。

唇也是,太白了。

他站起來,向著衛生間走去。

高賽伸手剛要扶他,被他推開,“午飯送到了嗎?”

高賽心裏咯噔一聲,怕什麽來什麽,他抿抿唇,眼神有些閃爍,“啊,送到了。”

“太太怎麽說?”

“就……挺喜歡的。”

高賽發現他說夏汐挺喜歡後,傅衍神色緩和了些許,唇角還若有似無挑了下,這下他更不敢說實話了。

“喜歡就好。”傅衍問,“吃得多嗎?”

高賽咽了咽口水,“就……還行吧。”

他心說,啊啊啊,太太給扔了。

傅衍又說:“太太胃不好,是買的小米粥嗎?”

“是。”高賽添油加醋,“太太挺喜歡喝的,還說要我謝謝您。”

話落,傅衍頓住,“高賽,你沒講實話?”

夏汐都說了厭惡他了,怎麽可能讓高賽轉達謝意。

“傅總我……”

“講。”

“太太沒吃。”高賽說,“太太拒絕了。”

剛才還感覺不到傷口疼,這會兒鉆心般得疼起來,傅衍額頭上溢出汗,仍然關心著夏汐,“那她吃的什麽?”

“那個蘇煜送了飯。”高賽觀察著傅衍的神情,聲音越說越低,“太太挺喜歡的,和他一起吃的。”

其實那個畫面挺辣眼的,高賽還看到蘇煜給夏汐夾菜了,排骨的骨頭都是蘇煜給剔除的。

哦,還有,夏汐唇角粘上了米粒,蘇煜拿著紙巾給她擦拭幹凈的。他們兩個有說有笑,不知道情的會以為是情侶。

高賽可不敢把這些說給傅衍聽。

傅衍不傻,高賽不講他也能想象的出,疼痛從胳膊蔓延開,沒多久到了心臟,一剜一剜的疼。

他後背倚上墻,虛虛靠著,汗水浸濕了鬢角的發絲,看著可憐得很。

高賽急忙扶住他,“傅總您別急,太太就是還在生氣,等不生氣了,太太會像從前一樣的。”

從前的夏汐什麽樣?

對他極致的好,每天會很早起來給他做早飯,不管他吃不吃都做。她會給他準備好要穿的衣服,清洗熨燙都是她親自做。

他累了,她會給他揉肩捶背。

他生病了,她可以一夜不睡照顧他。

受了委屈也不會向他哭訴,就那麽默默承受著。

她不會亂花錢,沒給自己添置過貴重的東西,唯一買過的最貴的就是送他的那枚領帶夾。

他應酬回來晚了,她會一直等著。

她會遷就著做那些事,她最長說的一句話就是,你開心就好。

她在他面前極盡的溫柔,說話從來到都是輕聲細語的。

她還會哄他,即便是他的錯,也是她先來哄他。她不會過問他的任何私事,包括蘇珊的事,她從來沒有問過。

她說,她相信他。

傅衍不能細想,細想起來,夏汐的好根本說不完,她真的是太好了,好到他不能沒有她。

高賽看著好他一副沈思的樣子,猜到他準是又想起夏汐了。

哎,男人啊,得到的時候不珍惜,沒了又要死不活的,真是沒法說了,早知道會有這一天,不作不就行了嗎。

高賽心裏腹誹完,面上還得勸著,“傅總,您放心,總有一天太太會原諒你的。”

“多久?”

“嗯?”

“多久她才會原諒我?”

“……”

高賽心說,我哪知道。

傅衍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主,醫生要他住院一天明天再出院,兩個小時後他強行出院了。

晚上,高俊做東,幾個人去了皇悅會所,包廂裏,高俊盯著傅衍的胳膊問:“你這胳膊怎麽回事?”

傅衍不想多提,說了句:“不小心碰的。”

齊柯說:“在哪碰的啊,這麽不小心。”

林渤靠著沙發打了個響指,輕擡下巴,“你們問我啊,問他幹嘛。”

高俊齊柯湊夠去,“說說唄,怎麽回事?”

林渤裝腔作勢的輕嘆一聲:“紅顏禍水啊。”

“什麽紅顏禍水?”

“還能有誰,夏汐唄。”

高俊臥槽一聲:“不會是夏汐打的吧?”

林渤給了他個白眼,“什麽智商。”

“那你倒是說啊。”齊柯說。

“是咱們傅總英雄救美受的傷。”林渤擠擠眼,把事情發生的經過有演練了一遍,他一把抱住高俊,弄的高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用手拍著打人。

“去去去,說事就說事,亂抱什麽。”

林渤繼續繪聲繪色的講,聽得高俊齊柯一楞一楞的,講完後,他們齊齊對著傅衍伸出大拇指。

“牛逼。”

“厲害。”

“為了救前妻不要命了。”

“腦子短路了吧。”

話落,招來傅衍一劑清冽的眼神,傅衍心情不好,不想理會他們的調侃,自顧自的喝著酒。

突然不知道誰冒出了一句:“紅顏禍水來了。”

傅衍扭頭就著門縫朝外看去,夏汐、周曉、蘇煜在侍者的帶領下去了另一個包間。

三個人有說有笑,蘇煜一直叫她,汐汐。

夏汐含笑睨著蘇煜,清澈明亮的眸子裏也都是他。

傅衍看到這裏心猛地一縮,握著酒杯的手指驟然攥緊,要不是高俊眼疾手快,這杯子就碎了。

高俊說:“消停點吧,手不要了?”

胃不舒服,胳膊還做了手術,手再受傷,這是不想活的節奏了。

林渤也看見了,叩擊兩下桌子,“生氣的話也不能自虐啊,走,哥們陪你去找夏汐。”

齊柯說:“大不了這次我替你和蘇煜拼酒,我喝不死他。”

三個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越說火氣越大。

另一個包間裏,夏汐正用手機看圖紙,蘇煜拿過她的手機,“行了,來這裏是消遣的,其他的事明天再說。”

“你給我,讓我先看完。”夏汐去拿手機。

蘇煜還不真不敢不給,給了她後,說:“我帶你們時出來玩的,不是讓你們加班工作的,再說了,人啊,該嗨皮的時候就得海嗨皮。”

蘇煜一直都覺得夏汐太逼自己了,在美國時也這樣,沒日沒夜的工作,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任何娛樂都沒有。

他還以為她回到自己的故鄉後會好,誰知道沒有,相反情況更嚴重了。

這人就不能心疼心疼自己嗎。

她不心疼,他還心疼呢。

周曉也在一邊勸,“蘇總說的對,該休息就得休息,勞逸結合才能更好工作,汐汐,別看了,咱們喝酒。”

夏汐拗不過他們兩個,笑著把手機收起來,“好,玩。”

蘇煜一看就會玩,五花八門的游戲都會做,輸了就得接受懲罰,蘇煜和周曉輸了罰喝酒,夏汐輸了罰唱歌。

夏汐音色不是一般的好,唱歌也從來不跑調,一首深情的《愛你一萬年》直接把蘇煜唱楞,連有人進來都沒註意。

林渤先進來的,邊走邊打招呼,“三位,好巧。”

夏汐停止唱歌,笑著說:“林總好巧。”

“別叫林總,”林渤說,“叫林渤就行,自己人不用那麽客氣。”

蘇煜重點抓的很好,他站起,打斷林渤的話,“自己人?什麽自己人?”

“蘇總不知道嗎,”林渤指指夏汐,“她,阿衍的媳婦,我,阿衍的兄弟,這不就是自己人嗎。”

“林總喝醉了吧。”蘇煜說,“夏汐和傅總已經離婚了。”

林渤嘿笑,“離了還能覆啊。”

蘇煜臉沈了下來,剛要說什麽時,高俊齊柯也走了進來,最後一個進來的是傅衍。

傅衍剛才沒穿西裝外套,這會兒把西裝外套也穿身上了,胳膊上的傷正好遮擋住。

他走近,站定在夏汐面前,柔聲說:“汐汐。”

夏汐還真沒見過這麽陰魂不散的人,怎麽哪都能遇到呢,想到了某個可能,她臉微沈,“你跟蹤我?”

傅衍說:“沒有,我保證。”

夏汐現在對傅衍的話都不太相信,這人之前什麽樣子她最清楚了,不達目的不罷休,不然那些生意是怎麽談成的。

“來幹嘛?”夏汐問。

“玩啊。”林渤說,“來這裏當然是玩了。”

“對,玩。”夏汐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不耽誤你們玩了,慢走。”

傅衍睨著她,見她又再趕人,心裏說不出的酸疼,胳膊上的傷更痛了,他用力壓了壓,臉上還是淡然的神情,“不能一起玩嗎?”

夏汐也還在笑著,就是笑得有些冷,“不、能。”

“汐汐。”

“你會打擾到我們的。”

傅衍不知道她這個“我們”指的是誰跟誰,他看向蘇煜,“蘇總介意一起嗎?”

蘇煜想全方位碾壓傅衍,最好把他踩在腳底下,他還想當著夏汐的面這麽做,“不介意,一起吧。”

然後,七個人圍著桌子坐在了一起。

今晚沒喝酒,他們玩的撲克牌,就比誰的點數大,蘇煜摩拳擦掌,今晚他一定要給傅衍好看。

傅衍不急不躁,多數時候神情很從容,只有在看到夏汐傾著身子和蘇煜說話時,才會發生變化。

他們挨得太近,發絲幾乎要觸上,傅衍捏著牌的手指慢慢攥緊,神情很嚇人,只是當夏汐朝她看過來時,他又會立馬收斂,勾唇淺笑。

那副討好的樣子,誰看了都得咋舌,這還是那個牛逼轟轟的傅衍嗎,假的,肯定是假的。

傅衍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只在意夏汐,他想去牽夏汐的手,想讓她緊緊挨著自己坐。

想聽她輕柔的話語聲。

可惜,她的溫柔給了別人,她再也不會用炙熱的眼神看著他了,更不會輕聲喚他,傅衍。

他的名字,在她那裏成了禁忌。

疼,很疼很疼。

不知道哪裏疼,哪裏都疼。

“別楞著了,傅總發牌吧。”蘇煜說。

傅衍扔掉手裏的一張,眸光註視著夏汐,他等著她的回視,但她一直沒看他,一次也沒看。

這局可想而知,傅衍輸了。

籌碼是,喝酒,他面前擺著三只大杯子,要他一次喝完。

高俊去攔他,“你剛做了手術,我來。”

傅衍推開他的手,“我自己。”

當著夏汐的面,他喝完了滿滿三大杯酒,一杯紅的,一杯白色,一杯啤的。

傅衍知道蘇煜在整他。

他不會讓蘇煜得意太久的。

第二局,傅衍又輸了,這次是四杯,齊柯站起來,“不行,阿衍不能再喝了,來點別的。”

“輸不起就別玩。蘇煜說,“這麽大的人了,好意思反悔麽。”

傅衍才不會反悔,他端起杯子仰頭喝完,喝第二杯的時候,手開始抖,他問夏汐,“你想我喝嗎?”

夏汐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淡聲說:“喝不喝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傅衍看出了她的絕情,勾唇輕笑一聲,是他癡心妄想了,還以為她會在意。

這個期間還發生了一件事,蘇珊跟幾個小姐妹也來了這裏,正好看到傅衍強撐著喝酒的模樣,用力推開門,走到桌前,大聲質問夏汐。

“你怎麽能這樣欺負阿衍呢,你的心也太狠了。”

夏汐看看傅衍,又看看蘇珊,緩緩站起,笑得一臉淡然,“心疼啊,心疼你把人帶走啊。”

“少在我跟前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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