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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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蘇渺渺在在試卷上寫下最後一個解題步驟，第一個交卷離開，陳致理在大門口等她，“檢查好了嗎？”
蘇渺渺點頭，“感覺這次難度還好，對了，謝謝老師。”陳致理看著她笑了一下，“沒事，回家吧，註意安全。”
“不錯哦學霸，A說你清華先研班穩了，真是雙喜臨門……就是，這未成年只是拘留有點便宜她了。”568出聲恭喜，話語之間還有些對許彤處理結果的不滿意。
“恭喜，蘇渺渺。”系統A溫和的聲音響起，蘇渺渺嘿嘿一笑抱著書包上了蘇霖青的車，“怎麽樣累不累？媽媽在家做了大餐，回去就可以吃了。”
“怎麽一直傻笑啊，渺渺。學傻了？”趙晴貼了貼她的頭，“老公，渺渺怎麽回事？”蘇渺渺抱住趙晴，還沒等蘇霖青說話就開口到：“真好啊，好幸福~”
“快去洗手吃飯，一會再幸福。”
“好嘞！真香啊……”
……
高三對於蘇渺渺來說並不輕松，即使足以被保送的成績已經下來，但是蘇渺渺仍然選擇在學校繼續學習。
因為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天才，也想參加一次高考彌補自己以往的遺憾。許彤被開除其實蘇渺渺並不在乎，只是感嘆或許自己早就該向父母求助，蘇渺渺盯著黑板上鋪滿的公式發呆，被老師扔過來的粉筆頭打斷了思緒。
蘇渺渺有些不好意思的沖老師笑了笑就聽見老師開口到：“同學們，學校三十年校慶我們班也要出個節目，怎麽樣？大家都放松一下。”
“ohhhh~老師我們搞什麽節目？！”
“老師，張三想要獨舞一支！”
“去你的。”
一時間仿佛驅散了夏日的燥熱，漱漱的風聲從窗中穿進教室，又卷著拌嘴聲跑入走廊，老師壓了壓手示意同學們安靜，大家就都眼睛亮亮的盯著老師，蘇渺渺咬著筆看著照在試卷上的陽光又被同桌擋住，“聽見沒有，老師說我們班出一個舞臺劇，我可是聽我陳姐說你跳舞很厲害啊。”
蘇渺渺臉一紅，壓低聲線，“噓……陳語騙你的，對了，她和我說讓你下課找她一趟。”同桌摸了摸頭，“啊？什麽事。”
蘇渺渺想到陳語的表情為他靜默了一瞬，如實到：“不知道。”看著同桌若有所思的自信樣子蘇渺渺搖了搖頭，唉……
“那就由我們班的帥哥美女之一來擔任男女主角好了！蘇渺渺同學和沈逸然同學。”同學都看著二人鼓掌，一是看好他們，二是感激他們但此重任。
蘇渺渺：“嗯？”我不過是說了會話，發生了什麽？蘇渺渺看著沈逸然試圖求助，發現他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臉上還是被課本壓出來的印子。
蘇渺渺：“……”
……
“啊？”
“啊……”
“什麽啊這是？”蘇渺渺和沈逸然大眼瞪小眼，除了兩個主角較為覆雜的臺詞和表演，其餘的配角就像是幼兒園文藝匯演扛著跑的石頭和樹一樣，所以其他的同學都回去了，留著兩個被保送的學霸在空蕩蕩的大教室對臺詞。
蘇渺渺接過沈逸然遞過來的水灌了半瓶，郁悶到：“舞臺劇，但是白雪公主版？”沈逸然捧著腰笑，“誰叫你走神，聊天聊的什麽都沒聽見。”
蘇渺渺從印出來的創意劇本中擡起頭，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假笑到：“你笑什麽？巫婆……”
沈逸然：“……”
吐糟歸吐槽，蘇渺渺兩個人都是事情要麽不做，要麽就要做好的性子，於是在不斷的練習和改進之後，最後倒是呈現出來還不錯的樣子，老師滿意同學驚艷。兩個人單獨練習還好，真到眾人面前演出來還是挺羞恥的，忍著羞恥反覆的社死，蘇渺渺倒是也忽略了那點心慌。
直到匯演那天，大演播廳裏有許多人，前臺的光亮和麥聲吵得人心慌，568和系統A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只在上場前笑嘻嘻的祝她成功就沒了動靜。
直到站在舞臺上，萬籟俱靜，只有一束光照在自己身上，於是她說既定的臺詞，然後另一束光照在沈逸然身上，忽略他的裝扮其實還是很……蘇渺渺轉開視線安靜的對詞，她看不見臺下的人，但是她感覺有許多灼熱的視線印在自己身上。
像火苗，即使她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賴。蘇渺渺回頭看著舉著鏡子的同學，她笑著開口：“原來……”
“小心！”她聽見聲音所以詫異的看向沈逸然，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失去意識之前只感受到臉上的溫熱，視線中都是愈發模糊的下顎。
手無力的垂下……
……
蘇渺渺再醒來的時候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聽見四周的嘈雜有些迷茫，朦朧之間被湊過來的醫生護士圍住，她看見自己的父母被擠在外圍，想要伸手去抓他們，告訴他們自己沒事，卻怎麽也沒有力氣。
等到視線回籠，手上插著輸液管，周圍的皮膚都有些發青。“媽……我怎麽了？”蘇渺渺 聲音嘶啞的好似破舊的木門，一拉一響，趙晴餵給她一口水一邊開口說到：“吊頂砸下來了，逸然看見了就把你撲到一邊，還拽了一個同學，幸好他反應快。”
蘇渺渺想起來了昏倒之前的情形，有些著急的問：“沈逸然怎麽樣了？我暈倒之前感覺有血。”
趙晴嘆了口氣，“那孩子也是的，光顧著擋著你了，自己被碎片砸到腦袋了。你們兩個都是腦震蕩，他脖子還有點骨折。”
蘇渺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沈默了許久才小聲說到：“我想去看看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好幾個人的笑聲，趙晴後面的簾子被拉開，林寧扶著沈逸然坐起來，笑到：“當當當，渺渺看吧。”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搖搖頭，蘇渺渺鬧了個大紅臉，嗔怪道：“媽……”
沈逸然僵硬的沖著她揮了揮裹著繃帶的手，脖子打的石膏，頭發後面也被玻璃碎片濺進去許多，只能剃光再把碎片撿出來。蘇渺渺看著他的造型哭笑不得，林寧摸著自己兒子的光頭笑到：“怎麽樣？我兒子是不是剃禿了也帥的依舊。”
親媽的嘲笑讓沈逸然無奈的眨了眨眼睛，看著蘇渺渺挑了挑眉，怎麽樣，前鋒厲害吧？
蘇渺渺躺在床上沖他笑了一下，“為什麽那個燈會掉下來啊？好奇怪。”蘇渺渺有些不解，於是開口問了出來，沈逸然也是不解，附和道：“對啊，這種大的裝飾不應該經常檢修嗎？我們表演前一天還看見有維修工呢。”
病房裏罕見的安靜了一瞬，趙晴咬著牙說：“是那個欺負你的女生，按理說當時校慶人多又混亂，但是我們接到老師電話的時候，那個叫許彤的女生和一個高一的男生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說是有個長得很漂亮又很高的女生報警交給警察的。但是那個女生又很神奇的消失了？反正查無此人。”
林寧也感嘆道：“真是奇了怪了，大變活人。莫非真是什麽神仙做好事來了。”
“是姐姐吧……媽媽說的漂亮的女生。許彤，原來之前不是錯覺，她真的來了。”
真是的……至於這麽恨我嗎。
她到底是為了什麽？每次都這樣，費盡心思的置我於死地。蘇渺渺暗自思索，被沈逸然的慘叫聲打斷，沈逸然捂著胸口，有些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
一時間兵荒馬亂，林寧跑去叫醫生，剛走不久的醫生又急忙跑回來，趙晴安頓好蘇渺渺也去幫忙，蘇渺渺只能躺在病床上側頭看著亂成一團的人們，心中有些不真實的荒誕感。
姐姐，你們去哪了？
蘇渺渺看著窗外陰下來的天，心情有些郁悶，她擔憂的看著沈逸然，但是因為病床被圍得水洩不通，所以只露出來他的一片衣角，衣角……
她想起來了，在自己已經記不清的被操控的數十數百次奪舍之中，哪裏都有這樣一片衣角。她想起來了，為什麽？
那是因為第一次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之後，沈逸然來找自己問放學怎麽不一起回家了。
那個時候她明明想說出口自己最近的怪異之處，可偏偏不受控制的說：“沈逸然你賤不賤？一直纏著我幹什麽？離我遠一點，惡心的東西。”
這樣的話，怎麽會是自己說的。但是自己就再也不能控制了，一切都那麽的詭異和荒誕，她想求救，卻只能像是游魂一樣看著自己做一些惡心的事情，看著自己去諂媚討好，看著自己蓄意勾引，看著自己成績下滑到不忍直視的地步。
看著自己被許彤欺辱，看著自己一次次的像許清政挑釁，又被她用看垃圾的眼神無視，然後自己還要對著李子越……蘇渺渺不願意回憶，她不明白為什麽這樣恐怖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直到李子越推開自己的身體。
她能聽到占據自己身體的惡鬼罵什麽：“這個破身體太醜了，要是能用許清政的身體簡直是破解版，垃圾游戲。”
什麽……游戲？
饒是蘇渺渺再不明白她也只能一人面對這周而覆始的折磨，她開始回憶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並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值得被這麽懲罰，於是她想，是不是我太差勁了……而且自從自己對沈逸然說過那樣的話，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在周而覆始的懲罰中，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這次輪回，蘇渺渺發現自己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身體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體換了多少個主人，即使已經還給自己，即使這次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了。
但是她已經沒有勇氣開始了，她彎著身子走進浴缸，用力割開手腕，再忍著疼痛和暈眩包好刀刃放在垃圾桶裏，做完這些就看著血色暈染在浴缸之中。
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不想再被操控了……
可是自己並沒有死，再睜眼時候看見屋內的陌生女人，她很害怕。但這次是不一樣的，她操控自己會經過自己的允許，或許這是機會呢。
不論如何，我想活下去，即使希望渺茫，即使失敗，總要試一試的。
蘇渺渺抽出回憶，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卻沒有流淚，她哭過太多次了，做人總歸要堅強一些。蘇渺渺看著那片衣角，衣角的主人好似也知道有人在擔心她，垂在病床旁的手虛虛的沖她豎起大拇指晃了晃。
這是兩個人的暗號，小時候公園有個長滑梯，小蘇渺渺怎麽也不敢玩，別的小朋友都不願意和她玩，罵她是膽小鬼。
於是那天下著小雨，沒有小朋友在公園玩，滑梯就成為了膽小鬼和孩子王的專屬。小沈逸然在下面鋪著不知道從哪裏弄的墊子接她，他說：“就算摔倒了也要試一試。”
小蘇渺渺看著那個熟悉的沙發墊感到心安了不少，於是她閉著眼睛滑了下去，沒有摔在墊子上，躲在後面的蘇霖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滑梯下接住了她。
蘇渺渺看著小沈逸然沖她晃了晃大拇指，於是她知道會有人陪自己勇敢，也會有人接住自己。
那個雨天，風吹著身上涼颼颼的，讓她永遠都忘不掉。不同於別人家長的雨天禁止去公園玩，那天自己在雨中學會了勇敢。然後爸爸帶著自己把沈逸然偷偷拿出來的沙發墊子洗好還了回去，於是自己學會了承擔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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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渺渺在在試卷上寫下最後一個解題步驟，第一個交卷離開，陳致理在大門口等她，“檢查好了嗎？”
蘇渺渺點頭，“感覺這次難度還好，對了，謝謝老師。”陳致理看著她笑了一下，“沒事，回家吧，註意安全。”
“不錯哦學霸，A說你清華先研班穩了，真是雙喜臨門……就是，這未成年只是拘留有點便宜她了。”568出聲恭喜，話語之間還有些對許彤處理結果的不滿意。
“恭喜，蘇渺渺。”系統A溫和的聲音響起，蘇渺渺嘿嘿一笑抱著書包上了蘇霖青的車，“怎麽樣累不累？媽媽在家做了大餐，回去就可以吃了。”
“怎麽一直傻笑啊，渺渺。學傻了？”趙晴貼了貼她的頭，“老公，渺渺怎麽回事？”蘇渺渺抱住趙晴，還沒等蘇霖青說話就開口到：“真好啊，好幸福~”
“快去洗手吃飯，一會再幸福。”
“好嘞！真香啊……”
……
高三對於蘇渺渺來說並不輕松，即使足以被保送的成績已經下來，但是蘇渺渺仍然選擇在學校繼續學習。
因為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天才，也想參加一次高考彌補自己以往的遺憾。許彤被開除其實蘇渺渺並不在乎，只是感嘆或許自己早就該向父母求助，蘇渺渺盯著黑板上鋪滿的公式發呆，被老師扔過來的粉筆頭打斷了思緒。
蘇渺渺有些不好意思的沖老師笑了笑就聽見老師開口到：“同學們，學校三十年校慶我們班也要出個節目，怎麽樣？大家都放松一下。”
“ohhhh~老師我們搞什麽節目？！”
“老師，張三想要獨舞一支！”
“去你的。”
一時間仿佛驅散了夏日的燥熱，漱漱的風聲從窗中穿進教室，又卷著拌嘴聲跑入走廊，老師壓了壓手示意同學們安靜，大家就都眼睛亮亮的盯著老師，蘇渺渺咬著筆看著照在試卷上的陽光又被同桌擋住，“聽見沒有，老師說我們班出一個舞臺劇，我可是聽我陳姐說你跳舞很厲害啊。”
蘇渺渺臉一紅，壓低聲線，“噓……陳語騙你的，對了，她和我說讓你下課找她一趟。”同桌摸了摸頭，“啊？什麽事。”
蘇渺渺想到陳語的表情為他靜默了一瞬，如實到：“不知道。”看著同桌若有所思的自信樣子蘇渺渺搖了搖頭，唉……
“那就由我們班的帥哥美女之一來擔任男女主角好了！蘇渺渺同學和沈逸然同學。”同學都看著二人鼓掌，一是看好他們，二是感激他們但此重任。
蘇渺渺：“嗯？”我不過是說了會話，發生了什麽？蘇渺渺看著沈逸然試圖求助，發現他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臉上還是被課本壓出來的印子。
蘇渺渺：“……”
……
“啊？”
“啊……”
“什麽啊這是？”蘇渺渺和沈逸然大眼瞪小眼，除了兩個主角較為覆雜的臺詞和表演，其餘的配角就像是幼兒園文藝匯演扛著跑的石頭和樹一樣，所以其他的同學都回去了，留著兩個被保送的學霸在空蕩蕩的大教室對臺詞。
蘇渺渺接過沈逸然遞過來的水灌了半瓶，郁悶到：“舞臺劇，但是白雪公主版？”沈逸然捧著腰笑，“誰叫你走神，聊天聊的什麽都沒聽見。”
蘇渺渺從印出來的創意劇本中擡起頭，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假笑到：“你笑什麽？巫婆……”
沈逸然：“……”
吐糟歸吐槽，蘇渺渺兩個人都是事情要麽不做，要麽就要做好的性子，於是在不斷的練習和改進之後，最後倒是呈現出來還不錯的樣子，老師滿意同學驚艷。兩個人單獨練習還好，真到眾人面前演出來還是挺羞恥的，忍著羞恥反覆的社死，蘇渺渺倒是也忽略了那點心慌。
直到匯演那天，大演播廳裏有許多人，前臺的光亮和麥聲吵得人心慌，568和系統A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只在上場前笑嘻嘻的祝她成功就沒了動靜。
直到站在舞臺上，萬籟俱靜，只有一束光照在自己身上，於是她說既定的臺詞，然後另一束光照在沈逸然身上，忽略他的裝扮其實還是很……蘇渺渺轉開視線安靜的對詞，她看不見臺下的人，但是她感覺有許多灼熱的視線印在自己身上。
像火苗，即使她是一個喜歡安靜的人，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賴。蘇渺渺回頭看著舉著鏡子的同學，她笑著開口：“原來……”
“小心！”她聽見聲音所以詫異的看向沈逸然，又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失去意識之前只感受到臉上的溫熱，視線中都是愈發模糊的下顎。
手無力的垂下……
……
蘇渺渺再醒來的時候是白茫茫的一片，她聽見四周的嘈雜有些迷茫，朦朧之間被湊過來的醫生護士圍住，她看見自己的父母被擠在外圍，想要伸手去抓他們，告訴他們自己沒事，卻怎麽也沒有力氣。
等到視線回籠，手上插著輸液管，周圍的皮膚都有些發青。“媽……我怎麽了？”蘇渺渺 聲音嘶啞的好似破舊的木門，一拉一響，趙晴餵給她一口水一邊開口說到：“吊頂砸下來了，逸然看見了就把你撲到一邊，還拽了一個同學，幸好他反應快。”
蘇渺渺想起來了昏倒之前的情形，有些著急的問：“沈逸然怎麽樣了？我暈倒之前感覺有血。”
趙晴嘆了口氣，“那孩子也是的，光顧著擋著你了，自己被碎片砸到腦袋了。你們兩個都是腦震蕩，他脖子還有點骨折。”
蘇渺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沈默了許久才小聲說到：“我想去看看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好幾個人的笑聲，趙晴後面的簾子被拉開，林寧扶著沈逸然坐起來，笑到：“當當當，渺渺看吧。”兩個女人對視一眼搖搖頭，蘇渺渺鬧了個大紅臉，嗔怪道：“媽……”
沈逸然僵硬的沖著她揮了揮裹著繃帶的手，脖子打的石膏，頭發後面也被玻璃碎片濺進去許多，只能剃光再把碎片撿出來。蘇渺渺看著他的造型哭笑不得，林寧摸著自己兒子的光頭笑到：“怎麽樣？我兒子是不是剃禿了也帥的依舊。”
親媽的嘲笑讓沈逸然無奈的眨了眨眼睛，看著蘇渺渺挑了挑眉，怎麽樣，前鋒厲害吧？
蘇渺渺躺在床上沖他笑了一下，“為什麽那個燈會掉下來啊？好奇怪。”蘇渺渺有些不解，於是開口問了出來，沈逸然也是不解，附和道：“對啊，這種大的裝飾不應該經常檢修嗎？我們表演前一天還看見有維修工呢。”
病房裏罕見的安靜了一瞬，趙晴咬著牙說：“是那個欺負你的女生，按理說當時校慶人多又混亂，但是我們接到老師電話的時候，那個叫許彤的女生和一個高一的男生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說是有個長得很漂亮又很高的女生報警交給警察的。但是那個女生又很神奇的消失了？反正查無此人。”
林寧也感嘆道：“真是奇了怪了，大變活人。莫非真是什麽神仙做好事來了。”
“是姐姐吧……媽媽說的漂亮的女生。許彤，原來之前不是錯覺，她真的來了。”
真是的……至於這麽恨我嗎。
她到底是為了什麽？每次都這樣，費盡心思的置我於死地。蘇渺渺暗自思索，被沈逸然的慘叫聲打斷，沈逸然捂著胸口，有些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
一時間兵荒馬亂，林寧跑去叫醫生，剛走不久的醫生又急忙跑回來，趙晴安頓好蘇渺渺也去幫忙，蘇渺渺只能躺在病床上側頭看著亂成一團的人們，心中有些不真實的荒誕感。
姐姐，你們去哪了？
蘇渺渺看著窗外陰下來的天，心情有些郁悶，她擔憂的看著沈逸然，但是因為病床被圍得水洩不通，所以只露出來他的一片衣角，衣角……
她想起來了，在自己已經記不清的被操控的數十數百次奪舍之中，哪裏都有這樣一片衣角。她想起來了，為什麽？
那是因為第一次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之後，沈逸然來找自己問放學怎麽不一起回家了。
那個時候她明明想說出口自己最近的怪異之處，可偏偏不受控制的說：“沈逸然你賤不賤？一直纏著我幹什麽？離我遠一點，惡心的東西。”
這樣的話，怎麽會是自己說的。但是自己就再也不能控制了，一切都那麽的詭異和荒誕，她想求救，卻只能像是游魂一樣看著自己做一些惡心的事情，看著自己去諂媚討好，看著自己蓄意勾引，看著自己成績下滑到不忍直視的地步。
看著自己被許彤欺辱，看著自己一次次的像許清政挑釁，又被她用看垃圾的眼神無視，然後自己還要對著李子越……蘇渺渺不願意回憶，她不明白為什麽這樣恐怖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直到李子越推開自己的身體。
她能聽到占據自己身體的惡鬼罵什麽：“這個破身體太醜了，要是能用許清政的身體簡直是破解版，垃圾游戲。”
什麽……游戲？
饒是蘇渺渺再不明白她也只能一人面對這周而覆始的折磨，她開始回憶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並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值得被這麽懲罰，於是她想，是不是我太差勁了……而且自從自己對沈逸然說過那樣的話，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在周而覆始的懲罰中，再也沒有見過他。
直到這次輪回，蘇渺渺發現自己能控制得了自己的身體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的身體換了多少個主人，即使已經還給自己，即使這次或許可以重新開始了。
但是她已經沒有勇氣開始了，她彎著身子走進浴缸，用力割開手腕，再忍著疼痛和暈眩包好刀刃放在垃圾桶裏，做完這些就看著血色暈染在浴缸之中。
對不起，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我不想再被操控了……
可是自己並沒有死，再睜眼時候看見屋內的陌生女人，她很害怕。但這次是不一樣的，她操控自己會經過自己的允許，或許這是機會呢。
不論如何，我想活下去，即使希望渺茫，即使失敗，總要試一試的。
蘇渺渺抽出回憶，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卻沒有流淚，她哭過太多次了，做人總歸要堅強一些。蘇渺渺看著那片衣角，衣角的主人好似也知道有人在擔心她，垂在病床旁的手虛虛的沖她豎起大拇指晃了晃。
這是兩個人的暗號，小時候公園有個長滑梯，小蘇渺渺怎麽也不敢玩，別的小朋友都不願意和她玩，罵她是膽小鬼。
於是那天下著小雨，沒有小朋友在公園玩，滑梯就成為了膽小鬼和孩子王的專屬。小沈逸然在下面鋪著不知道從哪裏弄的墊子接她，他說：“就算摔倒了也要試一試。”
小蘇渺渺看著那個熟悉的沙發墊感到心安了不少，於是她閉著眼睛滑了下去，沒有摔在墊子上，躲在後面的蘇霖青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滑梯下接住了她。
蘇渺渺看著小沈逸然沖她晃了晃大拇指，於是她知道會有人陪自己勇敢，也會有人接住自己。
那個雨天，風吹著身上涼颼颼的，讓她永遠都忘不掉。不同於別人家長的雨天禁止去公園玩，那天自己在雨中學會了勇敢。然後爸爸帶著自己把沈逸然偷偷拿出來的沙發墊子洗好還了回去，於是自己學會了承擔和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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