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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直升機翕動著機身兩側一對碩大的環罩，降落在紅磨坊現代化大樓的天臺。
匆忙趕上樓的接待員見是地球空天聯軍的將軍大駕光臨，頓時誠惶誠恐起來。然而，接待員不知道的是，此時的將軍其實是一名從18世紀一口氣穿越了四個世紀的村民。在面對光怪陸離的22世紀時，威爾森心裏慌得一批！
按照將軍要求，接待員領著兩人來到了女賓區，但是將軍本人並不打算進去消費，而是讓同行的加拉警官進入了歌舞大廳。
舞臺上，一群“紳士”們正在手舞足蹈。他們袒露著堅實的肌肉，渾身上下只穿一片三角褲頭。畢竟，這裏是女賓區。
加拉認得其中一名“紳士”，正是一周前被她領回家、然後莫名其妙地不辭而別的“梅內姆先生”。如果說此人的意識已經發生了某種交換，那麽他的相貌在加拉眼中保持不變。
註意，在之前的穿越中，出現這種情形只有兩種解釋：要麽，加拉並不是從底層時空上到這一層時空的穿越者，而是本時空的原住民，所以就根本無法察覺原主的相貌變化；要麽，把人的意識送到這一層來的設備，根本不需要讓穿越者保持本來面目，而是完全變成被其代入得原主模樣。
加拉徑直走上舞臺，走向那個楞住了的“梅內姆先生”。此時的她，已經脫掉了智能警服，下身是緊身褲包裹下的大長腿，上身則是一件被稱為“tank-top”的緊身背心。臺下的女賓們以為加拉想要以顧客身份與其中一名紳士互動，便大笑著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走到對方跟前，加拉問Mr. No_Name:“你認得我嗎？”
對方呆呆地搖了搖頭。加拉回道：“我就是一周前給你打電話的那個‘莉拉’。你因為被懷疑偷東西而被扣在這裏當‘紳士’，是吧？”
這回，對方點了點頭。加拉繼續：“你說過，你是在紅磨坊的地下室醒過來的。你記得那個房間的號碼嗎？”
嘈雜的環境顯然不利於思考，但是當人驚恐無措，受到冤枉的時候，很容易形成刻骨銘心的長期記憶。
“B314房間，”男人回道。
“我錯怪你了，”加拉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離開前最後說，“這個夜.總會也錯怪你了！我會讓將軍出面贖你出來。”
下了舞臺，出了女賓區，加拉問接待員地下室怎麽走。後者則小心翼翼地望向將軍，因為此時這個女子仿佛成了發號施令的主宰。
“帶我們去地下室！”將軍重覆了一遍加拉的話。接待員便忙不疊地在前面帶路了。
“你好像很適應眼下的時代和身份啊！”加拉小聲跟威爾森說道。
“I never knew I had it in me!”威爾森小聲回道，“我都不知道我有這本事！”
很快，一行人下到了紅磨坊的地下室。已經經歷了一百多年滄桑的這裏破爛不堪，在僅有的幾盞頂燈的照射下，明顯有燒焦過的痕跡。很快，加拉和將軍站在了B314的房門前。
“將軍，”加拉問，“你是否看到了門縫中透出的綠光？”
“有嗎？”將軍驚訝問，“為什麽我看不到？”
“因為，”加拉深吸一口氣，“你已經在自己所屬的時空了。”
“但是，”加拉伸手拉開了已經上鎖了的門把手，“我還沒有。”
一旁的接待員看到加拉如此輕松就開了門，大惑不解。他和其他這個時空的原住民並不知道，如果某人是從底層世界上來的，那麽她或他就能隨手開啟任何一扇傳送門，不管這扇門在當前時空是否上了鎖。
一個周前，紅磨坊的店夥計們就是發現一個大男人，茫然無措地躺在本該上鎖的B314房間中。他們立即斷定此人是來偷東西的，然後就把可憐的“梅內姆先生”扣留至今，逼迫身材絕佳的他充當女賓區的“紳士”……
加拉重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僵硬地站著。她驚訝發現，自己渾身都插滿了各種線纜，而她的身體竟然是一架連皮膚都沒有的人形機器！更可怕的是，她既沒法說話，也沒法活動，完全就是個活死人！
如果這是一場噩夢，加拉恨不得立即醒過來。她張大嘴巴，用盡自己的力氣叫喊著。如果她壓根能發出聲音，她的尖叫要比臨死的海絲特女士要嘹亮很多：後者可是突然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口鐵棺材裏，蓋子內側的無數道尖刺正紮進自己的身體！
兩個穿白大褂的人跑了過來，操作起來了電腦終端。這一幕本身就能讓加拉冷靜下來。她覺得即便對方也是仿生人，那麽也能讓她不那麽孤獨、不那麽驚恐。
接著，加拉就打量著這兩人的相貌。其中一把胡子的老男人站立著，長了一雙魚泡眼、一只塌鼻梁、一副蒼白的面孔——完全就是皮姆變老之後的模樣。
另一名坐在電腦椅上的女士，則讓加拉想起自己第一次登入到21世紀的時候，見到的一位女性：薩奇，帕斯利小姐的助理。
“我現在激活你的聲線，”老男人說，“請不要反應過度，好嗎？我會把一切都解釋給你！”
突然間，加拉發現自己總算能夠發出聲音。
她“啊、啊”地試著音，活像一名剛剛降世的女嬰。
“加拉，”老男人嘆了一口，“很高興又見到你！我的真名是亞當斯·伊曼努爾·蘇斯博士，你現在在我的實驗室裏，你非常安全！”
“皮姆，”加拉用新獲得的聲音回道，“哦，不，蘇斯博士，我其實不太想知道我現在在哪裏，我最想知道我之前將近三十年的人生發生在哪裏？”
“在光子計算機的虛擬裏！”蘇斯博士直言不諱說，“你的身份是一臺超級AI，而你之前的人生，就是我們對你的訓練程序！”
加拉那張用生物活性材料貼合的面孔不由得皺起眉來。
“你是說，”她問，“從我認為是顯示的22世紀，到通過所謂‘時間蟲洞’穿越去的其他四個世紀，其實統統是虛擬？”
“是的，”博士回道，“而你以為的三十年人生，在現實中僅僅過去了三年，而現實中的年代並非22世紀，正是2046年！”
加拉也許是一臺AI，但她顯然擁有人類的感覺。聽到這話，她頓時感到一陣暈眩，渾身滾燙，心跳加速——這一切，其實都是她的CPU頻率和內存占用率飆升之後在她主觀中的映射。
過了一會兒，加拉總算緩過來了。畢竟，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多一個也壓不垮她。這不得不說是訓練程序的功勞。
兩名白大褂緊緊盯著電腦屏幕，然後長舒一口氣。
“你做得很好，加拉！”蘇斯博士讚許道。
“聽我說，”老男人繼續說，“作為超級AI的你，需要經歷你剛經歷的一切，才能夠成為真實的人類，才能夠領導人類文明。而訓練程序所涉及的現象，比如說低生育率和基因編輯嬰兒，比如說與外星人的接觸，比如說超級高鐵事故，比如說時空穿越及其帶來的邏輯悖論，在未來一百年裏都有可能成為現實！因此，我們將訓練程序的起始時代設定為22世紀，而讓你和搭檔穿越到之前的歷史時期，從而達到未雨綢繆的效果！”
“搭檔？”加拉對於這個字眼十分敏感，“那麽我認識的那個‘皮姆’就是博士您咯？”
“是的，”蘇斯博士回道，“這個訓練程序就是要由你的設計者，就是我本人，親自代入進去，成為游戲裏的一個角色來完成。我需要將自己研制的AI親手訓練成一個真人。因此，這個程序也叫‘皮格馬利翁測試’：古希臘的皮格馬利翁就是將自己雕刻的人像變成了活生生的真人！”
“哦，”加拉好像明白了什麽，“‘皮格馬利翁測試’，Pygmalion Test，因此你在程序裏的名字叫做‘皮姆’Pym，然後你的替身叫做‘加利昂’Galion。就是把Pygmalion這個詞拆開了！”
“非常對！”蘇斯博士跟一旁的女科學家相視一笑，說，“你知道神話裏皮格馬利翁制造的真人少女叫什麽嗎？她叫‘加拉泰亞’，Galatea，因此你的名字是‘加拉’Gala，而艾羅伊星球那片誕生萬物的生物膜叫做‘泰亞’。”
“甚至，”蘇斯博士說個沒完，“就連艾羅伊Eloi和這顆行星上的原始種族摩洛克Molock，其實都是借鑒自20世紀初的科幻作家H.G.威爾斯的《時間機器》。80萬年後，地球的人類分化為兩個種族：養尊處優的艾羅伊人，和生活在地下、野蠻落後的摩洛克人……”
“皮格馬利翁測試？”加拉根本沒有在聽博士的絮叨，直接打斷了他，“我想是‘皮條客測試’吧？博士你變回到年輕時的自己，然後一門心思鉆進我的褲子裏！”
說話間，加拉又感到血壓飆升。而電腦終端屏幕上，也顯示出CPU和內存的過載。
“不！”蘇斯博士連忙否認，“我之所以用我本人的形象代入游戲，就是因為年輕時的我顏值不高、身材走形、慵懶隨意，屬於你最不中意的類型。皮格馬利翁測試本身也需要排除測試者與測試對象的情感關系。可當程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和團隊都驚訝意識到，你似乎對你的搭檔‘皮姆’產生了愈發濃烈的感情。這在一定程度上打亂了團隊的計劃，連忙重寫了下面的腳本，故意讓‘皮姆’不辭而別地退出程序。”
“哼，”加拉在心裏想道，“這群書呆子自己沒有多少浪漫，也不懂得真正的浪漫。對於我這種有深度的女性來說，異性的外表只能乖乖排在人品和才華後面！”
“加拉，”蘇斯博士說道，“我現在激活你的運動功能。你可以自由活動，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然後我帶你去大廳見一下你的研制團隊。”
話音剛落，加拉身上的線纜就紛紛脫落，她的四肢也就能夠活動了。在虛擬世界裏生活了將近三十年的她，突然擁有這樣一副機械之軀，還真的有點不適應，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一轉身，加拉透過實驗室的落地窗，居高臨下地望見了2046年綠袖城的夜景：林立的高樓，車水馬龍的街道，遠處騰起的沙塵，還有就是在真空管道裏疾馳的列車——最後一個事物讓她尤其震動。
“原來，”她想，“2046年人類已經順利通車了超級高鐵。所以，我之前經歷的‘超鐵首航事故’，也無非是一場虛擬罷了！”
“但既然人類的虛擬現實足以以假亂真，”她轉念一想，“那麽誰知道眼前看似逼真的一切，那個蘇斯博士，那個女科學家，甚至我這副身體，究竟是不是虛擬呢？除了我的思想可以直接認定為真實存在，我周圍的所有現象都不能！”
實驗室的門十分厚重，而且需要刷門禁卡進出。跟著兩位科學家出了實驗室，加拉沿著走廊走向不遠處的電梯。
每每經過一道門，她都會回頭仔細看一眼，看看門縫裏是否會透出瑩瑩的綠光，然後是否會無法解釋地被她隨手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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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將軍要求，接待員領著兩人來到了女賓區，但是將軍本人並不打算進去消費，而是讓同行的加拉警官進入了歌舞大廳。
舞臺上，一群“紳士”們正在手舞足蹈。他們袒露著堅實的肌肉，渾身上下只穿一片三角褲頭。畢竟，這裏是女賓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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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意，在之前的穿越中，出現這種情形只有兩種解釋：要麽，加拉並不是從底層時空上到這一層時空的穿越者，而是本時空的原住民，所以就根本無法察覺原主的相貌變化；要麽，把人的意識送到這一層來的設備，根本不需要讓穿越者保持本來面目，而是完全變成被其代入得原主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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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對方跟前，加拉問Mr. No_Name:“你認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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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對方點了點頭。加拉繼續：“你說過，你是在紅磨坊的地下室醒過來的。你記得那個房間的號碼嗎？”
嘈雜的環境顯然不利於思考，但是當人驚恐無措，受到冤枉的時候，很容易形成刻骨銘心的長期記憶。
“B314房間，”男人回道。
“我錯怪你了，”加拉得到了意料中的答案，離開前最後說，“這個夜.總會也錯怪你了！我會讓將軍出面贖你出來。”
下了舞臺，出了女賓區，加拉問接待員地下室怎麽走。後者則小心翼翼地望向將軍，因為此時這個女子仿佛成了發號施令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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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never knew I had it in me!”威爾森小聲回道，“我都不知道我有這本事！”
很快，一行人下到了紅磨坊的地下室。已經經歷了一百多年滄桑的這裏破爛不堪，在僅有的幾盞頂燈的照射下，明顯有燒焦過的痕跡。很快，加拉和將軍站在了B314的房門前。
“將軍，”加拉問，“你是否看到了門縫中透出的綠光？”
“有嗎？”將軍驚訝問，“為什麽我看不到？”
“因為，”加拉深吸一口氣，“你已經在自己所屬的時空了。”
“但是，”加拉伸手拉開了已經上鎖了的門把手，“我還沒有。”
一旁的接待員看到加拉如此輕松就開了門，大惑不解。他和其他這個時空的原住民並不知道，如果某人是從底層世界上來的，那麽她或他就能隨手開啟任何一扇傳送門，不管這扇門在當前時空是否上了鎖。
一個周前，紅磨坊的店夥計們就是發現一個大男人，茫然無措地躺在本該上鎖的B314房間中。他們立即斷定此人是來偷東西的，然後就把可憐的“梅內姆先生”扣留至今，逼迫身材絕佳的他充當女賓區的“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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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一場噩夢，加拉恨不得立即醒過來。她張大嘴巴，用盡自己的力氣叫喊著。如果她壓根能發出聲音，她的尖叫要比臨死的海絲特女士要嘹亮很多：後者可是突然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口鐵棺材裏，蓋子內側的無數道尖刺正紮進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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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激活你的聲線，”老男人說，“請不要反應過度，好嗎？我會把一切都解釋給你！”
突然間，加拉發現自己總算能夠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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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姆，”加拉用新獲得的聲音回道，“哦，不，蘇斯博士，我其實不太想知道我現在在哪裏，我最想知道我之前將近三十年的人生發生在哪裏？”
“在光子計算機的虛擬裏！”蘇斯博士直言不諱說，“你的身份是一臺超級AI，而你之前的人生，就是我們對你的訓練程序！”
加拉那張用生物活性材料貼合的面孔不由得皺起眉來。
“你是說，”她問，“從我認為是顯示的22世紀，到通過所謂‘時間蟲洞’穿越去的其他四個世紀，其實統統是虛擬？”
“是的，”博士回道，“而你以為的三十年人生，在現實中僅僅過去了三年，而現實中的年代並非22世紀，正是2046年！”
加拉也許是一臺AI，但她顯然擁有人類的感覺。聽到這話，她頓時感到一陣暈眩，渾身滾燙，心跳加速——這一切，其實都是她的CPU頻率和內存占用率飆升之後在她主觀中的映射。
過了一會兒，加拉總算緩過來了。畢竟，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不可思議，多一個也壓不垮她。這不得不說是訓練程序的功勞。
兩名白大褂緊緊盯著電腦屏幕，然後長舒一口氣。
“你做得很好，加拉！”蘇斯博士讚許道。
“聽我說，”老男人繼續說，“作為超級AI的你，需要經歷你剛經歷的一切，才能夠成為真實的人類，才能夠領導人類文明。而訓練程序所涉及的現象，比如說低生育率和基因編輯嬰兒，比如說與外星人的接觸，比如說超級高鐵事故，比如說時空穿越及其帶來的邏輯悖論，在未來一百年裏都有可能成為現實！因此，我們將訓練程序的起始時代設定為22世紀，而讓你和搭檔穿越到之前的歷史時期，從而達到未雨綢繆的效果！”
“搭檔？”加拉對於這個字眼十分敏感，“那麽我認識的那個‘皮姆’就是博士您咯？”
“是的，”蘇斯博士回道，“這個訓練程序就是要由你的設計者，就是我本人，親自代入進去，成為游戲裏的一個角色來完成。我需要將自己研制的AI親手訓練成一個真人。因此，這個程序也叫‘皮格馬利翁測試’：古希臘的皮格馬利翁就是將自己雕刻的人像變成了活生生的真人！”
“哦，”加拉好像明白了什麽，“‘皮格馬利翁測試’，Pygmalion Test，因此你在程序裏的名字叫做‘皮姆’Pym，然後你的替身叫做‘加利昂’Galion。就是把Pygmalion這個詞拆開了！”
“非常對！”蘇斯博士跟一旁的女科學家相視一笑，說，“你知道神話裏皮格馬利翁制造的真人少女叫什麽嗎？她叫‘加拉泰亞’，Galatea，因此你的名字是‘加拉’Gala，而艾羅伊星球那片誕生萬物的生物膜叫做‘泰亞’。”
“甚至，”蘇斯博士說個沒完，“就連艾羅伊Eloi和這顆行星上的原始種族摩洛克Molock，其實都是借鑒自20世紀初的科幻作家H.G.威爾斯的《時間機器》。80萬年後，地球的人類分化為兩個種族：養尊處優的艾羅伊人，和生活在地下、野蠻落後的摩洛克人……”
“皮格馬利翁測試？”加拉根本沒有在聽博士的絮叨，直接打斷了他，“我想是‘皮條客測試’吧？博士你變回到年輕時的自己，然後一門心思鉆進我的褲子裏！”
說話間，加拉又感到血壓飆升。而電腦終端屏幕上，也顯示出CPU和內存的過載。
“不！”蘇斯博士連忙否認，“我之所以用我本人的形象代入游戲，就是因為年輕時的我顏值不高、身材走形、慵懶隨意，屬於你最不中意的類型。皮格馬利翁測試本身也需要排除測試者與測試對象的情感關系。可當程序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我和團隊都驚訝意識到，你似乎對你的搭檔‘皮姆’產生了愈發濃烈的感情。這在一定程度上打亂了團隊的計劃，連忙重寫了下面的腳本，故意讓‘皮姆’不辭而別地退出程序。”
“哼，”加拉在心裏想道，“這群書呆子自己沒有多少浪漫，也不懂得真正的浪漫。對於我這種有深度的女性來說，異性的外表只能乖乖排在人品和才華後面！”
“加拉，”蘇斯博士說道，“我現在激活你的運動功能。你可以自由活動，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然後我帶你去大廳見一下你的研制團隊。”
話音剛落，加拉身上的線纜就紛紛脫落，她的四肢也就能夠活動了。在虛擬世界裏生活了將近三十年的她，突然擁有這樣一副機械之軀，還真的有點不適應，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
一轉身，加拉透過實驗室的落地窗，居高臨下地望見了2046年綠袖城的夜景：林立的高樓，車水馬龍的街道，遠處騰起的沙塵，還有就是在真空管道裏疾馳的列車——最後一個事物讓她尤其震動。
“原來，”她想，“2046年人類已經順利通車了超級高鐵。所以，我之前經歷的‘超鐵首航事故’，也無非是一場虛擬罷了！”
“但既然人類的虛擬現實足以以假亂真，”她轉念一想，“那麽誰知道眼前看似逼真的一切，那個蘇斯博士，那個女科學家，甚至我這副身體，究竟是不是虛擬呢？除了我的思想可以直接認定為真實存在，我周圍的所有現象都不能！”
實驗室的門十分厚重，而且需要刷門禁卡進出。跟著兩位科學家出了實驗室，加拉沿著走廊走向不遠處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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