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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宴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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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宴9

寒光一閃,婦人手中的匕首朝著她的後背狠狠刺了過來。

駱雪反應極快地一個閃身,躲過了她的偷襲。騰地後旋飛踢,將婦人手中的匕首一腳踢開了。

她一向警惕,方才的疏漏是她故意為之。

眼前的婦人很可疑。但也只是猜疑,沒有足夠的把握。她把後背交給了婦人,目的就是想引出她的真面目。

婦人被她激了一下,果然上套。

在她轉身之際,婦人抓住機會立刻拔出了一早就藏在袖中的匕首,意圖對她下死手。

匕首“哐當”一聲被踹落掉地,婦人發狂般朝她撲了過去。

駱雪動作敏捷,連連退行躲避。

幾番撲抓,婦人都落了空。她越發惱火,一張猙獰的臉因憤怒扭曲變形,慢慢化成了林中怪物的面孔。

她是內鬼!

這回錯不了了。

隨著婦人面孔出現的變化,她抓撲的動作也變得越發快了。

好在駱雪跑得快。一個橫沖,徑直越過已化成怪物形態的婦人,跑去了門後。撥開鎖,開了門出去。

在走廊沖跑了沒幾步,被拎著布偶熊的小女孩攔住了去路。

前頭是嘴角淌血表情陰森的小女孩,身後是想要奪了她性命的內鬼。

進退兩難,駱雪不得不反擊。她急剎住步子,迅速回過身去,擡臂將袖箭瞄準了內鬼。

近了。更近了!

她第一次獨自應對如此驚險的場面,難免緊張。不敢想萬一沒射準的後果,她下意識屏住呼吸,扣動了機關。

“咻——”的一聲箭鳴。

飛出的箭直直插進了婦人的眼中,她當即吃痛仰摔了過去,捂住眼珠發出一陣痛苦的呻.吟。

對面的那位是暫時解決了,但身後的那個可不好對付。

袖箭只能使用一次,她身上再沒了可以對付邪祟的武器。

就算已經陷入絕境,駱雪也不打算輕易放棄。生死她都想自己決定,她絕不願妥協,把自己的性命輕易交付出去。

那就殊死一搏吧。她警惕看著小女孩站立的方向,攥緊了手中的甩棍,慢慢往後退了幾步,將後背緊貼在了墻上。

那婦人的淒嚎聲越發尖厲,幾欲刺破耳膜。

半晌沒有動靜的小女孩忽地脖子一扭,將臉轉向了癱倒在地的婦人方向。盯了婦人一眼,小女孩的脖子又僵硬一扭,在看向駱雪時,以閃現的速度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小女孩雙腳離地浮起,與她臉貼著臉。

駱雪看到了她張開的唇下露出了尖密的牙,一股腐臭的血腥味差點將她熏暈過去。

她用力揮動手中的甩棍,試圖將眼前的邪祟驅走。可棍子穿過了小女孩的身體,每一棍都敲在了空氣裏,楞是沒能傷她分毫。

她心下一驚,明白過來。任她怎麽舞棍擊打,都是在做無用功。

尖長的牙貼在了她的脖頸上。

脖間刺痛,她被咬開了皮肉。

明知徒勞,她還是朝那一臉是血的小女孩伸出了手,鉚足了勁想要推開她。

手掌穿過了小女孩的身體。

與她預想的一樣,根本推不開她。

“嘶——”

絕境中一聲刀切皮肉的異響讓她重得喘息的機會。

小女孩身後出現了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影輪廓,那人手起刀落,一刀將小女孩劈成了兩半。

尖銳的嘶吼聲後,小女孩化成了塵粒,如煙散。

在小女孩化成塵霧的一瞬間,婦人跟著消失了。

駱雪緊捂住流血的脖子,擡眸看向來人。她失血過多,視野變得有些模糊。

但所屬“七爺”的特有氣息,還是讓她瞬間便卸下了心防。手中的甩棍落地,她身體裏的力氣也耗盡了,軟趴趴順著墻體往下滑。

謝必安一個箭步沖向了她,攔腰將她護進懷,用力抱住。

“你剛剛……去哪了?”她氣若游絲地嗔怪道。

她一向活得清醒,對誰都能做到不依賴、不怪責。可她下意識脫口的這句話還是把她嚇了一跳。她對他,好像出現了不該有的情緒反應。

眼前發黑,她來不及細思,就因失血過多暈在了他的懷裏。

謝必安蹙眉低頭,捏擡起她的下巴,目光落在了她出血的脖間。

岑寂大意,被幻境困住,幻境裏她就是這副虛弱將死的模樣。不知為何,看她這般,他竟會覺得胸口絞痛。

這種怪異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總覺得在意。

他將懷中人托抱起,雙唇貼在了她出血的脖子裏,溫柔舔舐她的傷口。

轉醒時伊桃就坐在她身邊,正在給她脖間的傷口上藥。

前一夜經了些波折,駱雪感覺有些疲累。眼睛微微睜了一下,很快又閉上了。想著反正還在上藥,只要不耽誤行程,再趁機小憩片刻應該也不礙事。

“七爺,藥上好了。”伊桃道。

“嗯。”倚在窗邊的謝必安徐徐吐出一口煙,在祁陽拿來的煙灰缸裏撚滅煙頭。

伊桃將藥箱整理了一下,取出繃帶,朝走來的謝必安遞了過去:“七爺,這是繃帶。駱雪的傷口我已經仔細清理過了,藥也上仔細了,現在只要包紮一下就行。”

“知道了。”謝必安點頭道。

肖娟在他伸手拿繃帶時急忙上前,快他一步拿走了伊桃手中的繃帶:“七爺,這種收尾的碎活要不還是交給我吧。我學過護理,保證不會出錯的。”

她這過分示好的舉動瞬間讓一屋人都沒了聲。

謝必安前伸的手停在了半空。蹙眉偏頭,不怎麽高興地看著她。

肖娟顯然也發覺自己不合時宜的莽撞讓氣氛很尷尬。在一屋人或看戲或擔憂的目光下,她佯裝鎮定,勉強一笑:“主要是,我怕您受累。”

謝必安側轉過身,往她面前走近了一步。

捏住她手中繃帶的一角,抽拿起。

他冷淡移開眼,道:“出去。”

“七爺……”肖娟還想再說點什麽補救,被一旁的於逸打斷了話音。

“七爺讓我們出去,就你聽不懂話嗎?”於逸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腔調。

伊桃拉住了肖娟,低著聲勸道:“肖娟,七爺不喜歡手下人自作主張。你快別多話了,小心惹惱了他。快,走了。”

一行人陸陸續續往外走。

最後一個出去的祁月推了一把磨磨蹭蹭的祁陽,不忘回手把門帶上。

“哢噠”一聲,門關上了。走廊外的腳步聲漸遠。

屋裏靜悄悄的,就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到。

駱雪閉著眼,眼前黑漆漆的。看不到,聽覺比往常好似更敏銳。

她聽見窸窸窣窣拆繃帶外包盒的聲音,聽見謝必安走向了她,聽見他在她身邊坐下。

他的手伸向了她,一手置於她的脖下,將她的腦袋輕輕托擡起。另一只手伸向了墊在她身下的枕頭,調整了一下角度。

微涼的掌心貼著她的後頸。不知是不是錯覺,好似有一股微微的麻意從她的皮膚表層滲了進去,順著她的後脖骨節,一寸一寸地在往她心臟的位置爬。

很怪,但她竟是不覺得抵觸。

這樣的觸感,與伊桃給她上藥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是上了藥之後的心理作用?駱雪不禁有了這樣的猜疑。

他在給她纏繃帶。像是擔心弄疼她,綁纏繃帶的動作意外得溫柔。

指尖勾劃過她的下頜,停頓在了她的耳垂處。

駱雪的一顆心不受控地跳亂了頻。

現在是什麽情況?到底要怎麽自然地“醒過來”啊?她犯了難。

半晌,他又有了動作,將她脖間的繃帶打了個結。轉瞬豎指戳了戳她的臉:“醒了就把眼睛睜開吧。”

被發現了?!駱雪心下一驚,一雙眼倏地睜開瞪大了,驚訝看他。

他低垂著眉眼,正看著她。見她睜開了眼睛,他眉心一挑,緩慢直起身。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推了推鼻梁上架著的金絲邊眼鏡:“還真醒了啊。”

“……”有詐!

駱雪囧到腳趾蜷起。第一次與他對視敗下陣來,撇開視線側了側身,把臉轉向了另一側。

小巴跳上床,往她枕邊爬了爬,用濕漉漉的鼻尖拱了拱她的臉。

好在他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在她身後哢噠哢噠撥弄把玩了會兒打火機,起身開門,出去了。

聽到關門聲,駱雪暗松了口氣。

方才精神高度緊張沒覺得疼,這會兒才發覺脖間的傷口疼得厲害。她從床上撐坐起,雙手觸撫脖間的繃帶,摁住傷口位置清了清嗓子,試著發聲。

“啊——”

還好,能正常發聲。聲帶沒受損。

她摩挲著脖間的紗布,記起與岑寂初遇那晚,看他給自己包紮傷口的樣子很熟練。

她突然間有些好奇自己的傷口被謝必安包紮成什麽樣子了。遂往床邊滑了滑,穿上鞋。

雙腳著地,腿都是軟的。頭暈目眩。她扶墻緩了緩,慢慢往鏡前去。

前一晚她失血過多,鏡子裏的她看著很蒼白。

她盯著鏡中的自己恍惚了會兒,目光低了下去,看著脖子裏被系成蝴蝶結的繃帶。有那麽一瞬間,感覺整個人都被擰成了個問號。

“……”蝴蝶結?!

這好像……不該是謝必安的風格啊。

謝必安端著裝有蒸蛋羹和花卷的餐盤進了屋。見她在鏡前出神,悄無聲地站在了她身後。

略偏過頭,隔著鏡子看她表情糾結地摸了摸脖子裏被紮成蝴蝶結式樣的繃帶。

微不可查地露出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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