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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宴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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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宴5

楊二嬸的小兒子?也就是,王海諶的弟弟。

他為什麽會以這樣一副古怪的模樣死在這裏?

謝必安沈吟片刻,落在“稻草人”身上的目光轉向了正凝神思考的駱雪:“在想什麽?”

聯系之前發生的種種,駱雪合理懷疑道:“你覺得,這件事會跟袁宏謙有關系嗎?”

“或許吧,時機確實挺湊巧。”謝必安也有這般猜疑。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任務卡所指的“他”,會不會就是袁宏謙?

駱雪得了提醒,頓時眼睛一亮:“我們可以去袁家村看看嗎?”

“理論上應該可以。”謝必安道。

“理論上?”這話駱雪沒聽明白。

“我們活動的區域會隨著任務變化而改變。既然這個游戲任務與袁家村有聯系,那這兩個村落在這個單元的游戲結束前應該是能相通的。”謝必安解釋道。

“啊。”駱雪點點頭,記起要問:“袁家村離這遠嗎?”

“不算近,”謝必安說著話的工夫轉身往村道折返,“先去借輛車吧。”

借車?該不會又是三蹦子吧?

駱雪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她低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跟上了他。

坐在那輛能顛到魂顫的三蹦子上,駱雪全程都是呆滯臉。

她已經放棄吐槽和思考了。

往前顛行了好一陣,下坡時輪子打滑,差點連人帶車摔翻過去。

袁宏謙狼狽紮進田間的畫面在腦中一晃而過。駱雪可不想像他一樣倒栽蔥進田裏。

眼瞅著要翻車了,她來不及思考,起身一躍,反向一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車上彈跳了下去。

落地時她被慣性帶著往前踉蹌了好幾步,好不容易才扶住路邊的樹找到了支撐點,勉強站穩。

小巴見她跳下車,跟著跳了下去。

貓的平衡感很強,落地姿勢很帥氣。下巴一揚,坐在樹下悠然舔爪。

謝必安緊跟著一個急剎,車頭猛打了個拐。

他的臂力一向驚人,竟是讓失控打滑的車停穩了。

“……”

“……”

兩人皆是一楞,轉頭看向對方。四目相交,氣氛有些尷尬。

小巴左看右看,繼續舔爪。一副與本貓無瓜的模樣。

“你溜得倒是快。”

半晌,謝必安從鼻腔裏哼出這麽一句。

言外之音,危急時刻她肯定溜得更快。

聽出他在不滿了,駱雪也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尋機扯開了話題:“到袁家村了嗎?”

謝必安沒接話。默不作聲地跨下車想調整一下歪斜的車頭,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

他循聲回頭,看到了一張熟臉。

“老八?”謝必安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眼鏡,意外道:“你在袁家村?”

駱雪看向來人,被謝必安稱作“老八”的男人她有印象。剛到這個奇怪的地界時,得他解困她才能脫離險境。

當時迷迷糊糊地聽人叫他“八爺”。都是爺,想來這位也是個有分量的人物。

古銅膚色,膀子上的肌肉線條鼓脹緊實,塊頭足有她兩個大。

臉上的一道疤讓他本就硬朗的面部五官看著有點嚴肅,沒表情的時候好像有點兇。

駱雪悄聲打量眼前的男人,與他看過來的目光撞上,她不由心下一驚。不寒而栗。

小巴受驚,躲藏到她身後,露出半顆毛茸茸的小腦袋偷瞄。

“駱雪。”謝必安朝駱雪擡了擡手,轉瞬又指了指在打量她的範無咎:“這是八爺,範無咎。”

他見兩人都在看著對方,簡短做了介紹。

但眼前的二位對彼此似乎都沒多大的興趣,只是一味盯著對方看,就連招呼都懶得打一下。

也對,這很符合這二位慣沒禮貌的屬性。

“七爺,你怎麽來袁家村了?”範無咎嘴裏問著話,一雙眼仍在上下打量駱雪。

“來打聽點事。”謝必安記起正事,“或許,你聽說過袁秀娥嗎?”

“袁秀娥?趕巧打聽過。”範無咎點點頭,提議道:“這附近有個涼亭,去那坐著聊?”

“嗯。”謝必安對此沒有異議。把車暫擱路邊,朝駱雪勾勾手,示意她跟上。

他這一舉動,讓範無咎又多看了駱雪幾眼。

駱雪在範無咎不時掃來的目光下像是渾身長滿了尖刺,哪兒哪兒都不自在。

好在耽擱的時間不長。

兩位爺途中打了個照面,涼亭小憩交換了一下各自的有用信息。短暫碰頭後各走一邊,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果然都是幹大事的,行事風格都很爽利。

範無咎走後,駱雪莫名松了口氣。

這次的淺談得了不少有用信息。

袁秀娥跟袁宏謙之間果然是很親密的關系。兩家僅是一墻之隔,這兩人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雖是只有一墻的距離,但兩家的家境卻是截然不同。

袁秀娥的父親長年纏綿病榻,因病延誤瞎了一雙眼,家中的重擔早早地落在了袁秀娥的肩上。

家中給父親治病欠了不少外債,常年捉襟見肘入不敷出。成績優異的袁秀娥面對生活的窘境,不得不在初中時輟了學,起早貪黑地賺錢還外債。

袁宏謙家上三代起就是做生意的,家境殷實。他自是從沒為衣食住行發過愁。

眼見袁秀娥被生活重擔壓得日漸消瘦,他心疼她,起了想接濟她的心思。卻因給她塞錢的舉動傷了袁秀娥的自尊心。

兩人互不理解對方,為此大吵了一架。

那次大吵之後,袁秀娥便不再理睬袁宏謙。冷戰了許久,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來往。

袁家村傳出的消息是,袁秀娥與王家村一戶有錢人婚配後就失蹤了。

袁宏謙得知了這一消息,不顧父母反對,一直在著急打探袁秀娥的去向。

其中有一蹊蹺處。袁秀娥和王海諶此前並沒有見過面,沒有一見鐘情或日久生情一說。定親時夫家更是出人意料地拿出了一大筆錢,將袁秀娥家的外債全部還清。

這不得不讓人生疑,聽著不像是在談婚論嫁,更像是在做一筆交易。

按旁人所述,從袁秀娥對袁宏謙的態度就可以知曉,她雖窮,但志不窮。照理不該會為外債折了腰。

是遇上了什麽難以啟齒的困境,不得不委身嫁給一個從沒見過面的病秧子?

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讓她做了這樣的決定呢?

駱雪邊替小巴梳毛,邊暗嘆白日裏去袁家村沒能遇上甘叔。甘叔該是最清楚內情,或許能從他口中探得一二。

抵達安全屋,謝必安領著幾個手下一直在圍著房子打轉,也不知在找尋什麽。

外頭降溫了,駱雪抱著貓在爐邊取暖。她望著火光正出神,聽從外頭進來的謝必安與她說了一聲:“你先上樓吧。”

這個安全屋的占地面積不大,範圍只要不超過百步,不影響他們各自活動。

駱雪聽從了他的建議,抱著小巴上了樓。打開走廊最裏頭一間屋的房門,一擡頭,瞥見有一白色面具從斜對面的窗口一晃而過。

白色面具人?

駱雪記起前一夜見過那樣的面具。

這裏可是二樓,她記得,二樓是沒有陽臺的。那個面具人怎麽可能……

她心下一驚,迅速移步至那扇窗前。欲開窗,猶豫了一下,還是縮回了手。隔著窗玻璃往外看。

謝必安恰巧從這一處路過。他似有所覺,推了推眼鏡,擡眸看她。

與他的目光撞上,駱雪一顆躁亂跳動的心莫名踏實了不少。

目送著他從窗下走了過去,拐出了視野盡頭,她才退行著從窗邊離開。

往後退了沒幾步,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一人擋住了去路。

駱雪納悶回頭,瞧清了身後那位的模樣,她驚訝瞪圓了眼。悄聲站在她身後的,是她初來這個農莊時,在房間給她送邀請卡的那個古怪女孩。

古怪女孩與初見時沒什麽兩樣,穿著一身洛麗塔裙,懷抱玩偶兔。一雙眼黑漆漆空洞洞。

不說話不眨眼,就連一絲表情都沒有。精致的不似活物。

謝必安?不對!不可能啊。沒有腳步聲。更何況,謝必安剛剛明明還在樓下,上樓的速度怎麽會那麽快?

這個與他長著同一張臉的人,到底是誰?

不是他?可她的底子,明明就是“七爺”特有的味道。

每個人身上都有其獨特的氣味。就算偶爾會因外界因素氣味有些許差異,出入總不會太大。

駱雪能憑氣味辨別不同人的身份,她翕了翕鼻,試圖從眼前這個古怪女孩的身上嗅出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似有若無的煙草味,夾著一點薄荷糖的清香。

謝必安和岑寂身上的特有味道,很神奇地在她身上中和了。

“你是誰?”駱雪抱緊了懷中的小巴,警惕看她。

她沒說話,只一味地看著她。

在她的眼睛裏,看不到影子。

不知是不是錯覺,駱雪感覺周身的溫度驟降,如墜冰窖。

她漸漸感覺有些呼吸困難,想要移開眼。可後頸像是被什麽東西抓住了,她動彈不得。就連眼珠都沒辦法做到正常活動。

動不了。她只能被迫仰著頭,與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面對著面、眼對著眼。

她努力張開了嘴,從嗓子眼裏艱難擠出了自己的疑問。

“你到底……是什麽?”

半晌沒聲的女孩忽然間有了反應。

腦袋一歪,如提線木偶般,僵硬扯起嘴角。

“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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