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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宴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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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宴26

天色擦黑,村中出現異象。

駱雪已經能適應這裏的生活節奏了,聽岑寂喊了她一聲,她立馬把最後一口包子全塞進了嘴裏。抓起還在悠閑舔爪的小巴,快步跟上了他。

農莊占地面積很大,要找到安全屋需耗費不少時間。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跟在岑寂身後,過橋轉彎,迎面撞見了季風的團隊。

季風身後一左一右被架著的,是差不多丟了半條命的丁執強和肖娟。

正如岑寂所言,“就算不死,也夠他喝一壺了”。那二位渾身是傷,意識不清,能不能熬過今晚還是個未知數。

肖娟的運氣說好不好,說壞也不算太壞。作為新人,一到這地就被連帶著針對。不過她命倒是挺大,就算被水猴子拖下了水,竟也還能僥幸脫身。

真的,只是運氣嗎?

兩撥人在窄道相遇,各自停步。

岑寂擡了擡帽檐,目光斜向季風身後的丁執強。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轉瞬看向正對面的季風,囂張挑釁,豎指拉脖,彈舌“嘖”了一聲。

季風不以為意。微微一笑,側行一步往邊上讓開了些,擡手比劃了個“請”的手勢。

交鋒時間不過數秒,劍拔弩張的氣氛烘托得倒是很到位。

駱雪險些以為這倆會當眾打起來。

在天徹底黑下前找到了落腳的安全屋,駱雪一入院就與岑寂言明,今晚必須分房睡。

摸不清狀況的祁陽在一旁胡言亂語地瞎勸,說什麽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分房只會傷感情。

實在聒噪。祁月沒忍住,拎著他的耳朵把他帶走了。

駱雪的提議對岑寂並不奏效。

他左耳進右耳出,房門一關,左右就是不給她出去。

“要跟我睡嗎?”他問。

駱雪很敏銳地聽出了他這聲“睡”中更深層的含義。在他想“更進一步”時,她反應極快地竄逃進了浴室。

鎖緊浴室門,抓緊防身的甩棍警惕他亂來。

在浴室貼著門等了會兒,沒聽到外頭有動靜。駱雪挺納悶地把門輕輕拉開一絲縫,隔著縫隙往外看。

坐在窗邊翻閱書籍的七爺儼然已是另一身裝扮。

板正的西裝,一絲不亂的頭發,很有標識性的掛鏈金絲邊眼鏡。

空氣中有煙草味隱隱浮動。

“謝必安?”駱雪一眼認出了他。

謝必安推了推面上的眼鏡,擡眸看她:“嗯。”

“你怎麽……”

“他是個沒分寸的。”

“啊。”

“這顆腦袋再敲就碎了。”

“……”像是在跟她解釋。只是這解釋怎麽聽著這麽怪呢?

“那你……”駱雪猶豫了一下,“該不會是想敲回來吧?”

謝必安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在她被盯到脊背發寒時,忽見他曲指叩了叩自己的手腕:“在徹底擺脫這個之前,我不會對你怎麽樣。”

“謝謝哦。”

“不客氣。”

尬聊結束。

謝必安雖是心思難測,但比起岑寂那嗨過頭的性子,他起碼不會做出有損他身份的事。比如霸王硬上弓什麽的。

說不上是君子所為,畢竟他實在算不得什麽君子。大概率是因為他這人太傲。

洗浴後躺在一張床上,謝必安把她的貓拎遠了些,特意在中間擺了個枕頭,示意她別過界。

就差把“別對我有非分之想”這幾個大字直接刻臉上了。

駱雪默然盯著他看了兩秒,一把拎住想要爬過去的小巴。抱好小巴側了側身,背對著他。

窗簾被一股怪風吹開,玻璃上是密密麻麻數百只血紅色的眼睛。那些眼睛眨巴眨巴,不懷好意地盯著她,似要生吞了她一般。

她想要閉上眼睛,可眼皮不受控,怎麽都沒辦法閉合上。

窗上的血色眼睛扭曲形變,化成了一排排密密的尖牙,破開了窗。

眼前忽地一黑。

謝必安似有所覺,拽起被子蓋住了她的臉。

她的眼睛終於能閉上了。

一夜無夢,安睡到天明。

在現實世界,她的睡眠質量很差,一直都需要安眠藥輔助入睡。反倒是在這怪誕的農莊,她睡得比從前更沈。

早餐時謝必安很反常地誇了祁陽數次,多是嘆服於他的廚技刀工。

駱雪隱隱感覺他在打什麽歪主意,下意識多瞄了他幾眼。在祁陽被誇到快飄起來時,謝必安果然開始給他派活了。

“一會兒吃完飯,祁陽你跟我走一趟。”謝必安道。

祁陽愉快點頭,一口應下:“好的,七爺。”

“七爺,我也一起吧。”祁月主動提議。

“你就不用了。”謝必安搖頭道,“那地不適合你。”

“不適合?”祁陽驚訝與祁月對視了一眼。按常理祁月的戰鬥力比他強,他費解道:“為什麽?”

“去了你就知道了。”謝必安給他賣了個關子。

“雪姐……”祁陽轉頭想要從駱雪口中探得答案。

駱雪了然挑眉,冷淡應了聲:“去了你就知道了。”

謝必安看了她一眼,掰碎雞蛋黃,攤掌給小巴餵食。

待祁陽反應過來自己就是個來撈屍剖屍的工具人時,簡直欲哭無淚。

“七爺,我就是個做飯的廚子。讓我剖魚還行。剖屍?這……這您也太高看我了。”

謝必安懶洋洋倚在樹邊,悠哉點了根煙:“你早上不是還在遺憾,你空有一身庖丁解牛的本事,就是缺了個合適的場合發揮嘛。我給你場合,發揮吧。”

“……”牛吹大了。祁陽石化狀看著他:“七爺,我、我開玩笑的。”

“我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謝必安拿煙點了點他,“去吧。就你站的那個位置,下去先把屍體撈出來。”

駱雪看著祁陽喪著個臉下了水,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句:“您可真會給人下套啊。”

“湊合。”謝必安道。

祁陽在水裏上上下下地起伏了幾個來回,好半天才把那具焦爛的屍體從水下打撈上岸。

駱雪被這股刺鼻的味道熏到幹嘔,急忙抓起小巴捂鼻跑遠了些。

“嘔——”

祁陽還沒開始剖屍就已經被熏吐了。

謝必安早有準備,非常“貼心”地揣兜給他遞去兩團棉花,指了指屍體的左胸位置:“這裏,剖仔細了。留意有沒有子彈殘留。”

祁陽用棉花塞住鼻孔,咬咬牙,硬著頭皮拿刀對地上的屍體比劃。

味道更沖了。

駱雪被熏的頭暈,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又往邊上跑遠了幾步,被手腕上的牽力限制了距離。她忍耐了片刻,還是沒忍住,扶樹嘔吐,把胃裏的酸水都給吐出來了。

嗅覺太靈敏,看來有時候也未見得是好事。

“確定沒有嗎?”謝必安問。

“真沒有啊七爺,我都找仔細了。能剖的我也都……嘔……”祁陽邊吐邊回話。

“站遠些,味兒。”謝必安站得遠遠的,捂鼻朝他擺了擺手:“行了,既然已經能確定了,那就把屍體放回水裏。祁月方才跟我提過,她在村長家附近等你。這裏沒你什麽事了,找她會和去吧。”

昨兒還能大大方方對屍體上手,今天就嫌棄上了。駱雪隔了點距離看他,雖長著同一張臉,卻像是在看著兩個人。

“好的,七爺。”祁陽得了這話總算松了口氣,挺費勁地把屍體又拋回了水裏。擔心他變卦,就連道別都顧不上了,轉頭就跑。

這腹黑本黑,都給人惡心跑了。駱雪嘆了口氣。見謝必安朝她招了招手,跟了過去。

與他並肩往前行,駱雪確認著問了一嘴:“是沒有嗎?”

“嗯,沒有。”謝必安道。

“那就可以確定,王海荃屋子裏的那具焦屍不是他。”

“是王海駱。”

跟她推測的一樣。駱雪點點頭,又問:“你覺得,王海荃還活著嗎?”

謝必安聞言步子一頓,轉頭看她:“要驗證一下嗎?”

“什麽?”駱雪沒聽明白。

“你的任務。”謝必安道。

她的任務,是“找到縱火案真兇”。

從王海駱的屍骨判斷,他死前頭骨曾遭過重擊。大概率是被王海荃敲破了頭,暈倒在房子裏,以至於重傷下沒辦法脫困。

“拿出你的任務卡,對它說出你的結論。”謝必安提示道。

任務卡在口袋。不管她換幾身衣服,就算把卡遺忘了,一摸兜,那卡始終跟著她。就算衣服沒有口袋,那卡也會隨時出現在她的手邊。邪乎得很。

駱雪揣兜把任務卡拿了出來,猶豫了一下,對卡說出了心裏懷疑的那個名字:“王海荃。”

任務卡金光一閃,倒計時結束。

看來是對了。縱火案真兇,就是王海荃。

駱雪捏著卡片楞了一下,擡頭看向謝必安。

他挑指一翻,示意她把卡片翻轉過來。

原本是黑色的卡片已然變成了金色,卡的另一面也變了字樣。

——“任務獎勵:本輪游戲獎勵‘袖箭’,請前往鐵匠鋪領取”

“袖箭?”駱雪沒見過這種東西,“那是什麽?”

“運氣不錯,第一次就拿到了防禦武器。”謝必安道,“在這地界,普通的武器對那些東西起不了任何殺傷作用。只有任務獎勵所得的武器,才能辟邪自衛。且這些兵刃認主,換個人用,就失去原本的效力了。”

這麽高級啊。駱雪點點頭,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奇道:“所以這是很難得的嗎?那,得到這東西的幾率是多少?”

“千萬分之一。”謝必安道。

千萬分之一?!哇,那她豈不是歐皇體質?駱雪驚了:“那,你的團隊裏也有人有類似的自衛兵刃嗎?”

“有。”謝必安與她明顯在期待的目光撞上,稍遲疑,解惑道:“我的伸縮匕首,八爺的皮鞭,祁月的回旋刀。還有,於逸的盲杖。”

“盲杖?”駱雪腦補了一出瞎子於逸舉著盲杖猛敲鬼怪腦袋的畫面,違和得很。驚訝看他:“這盲杖,也能做武器?”

“盲杖中有機關,藏有刺刀。”謝必安道。

“啊。”駱雪若有所思點點頭,“還有嗎?”

“目前就這麽多。”謝必安道。

這還就這麽多?他也太謙虛了。要真像他說的那般,這是千萬分之一的爆盒率,那他團隊裏擁有這類武器的人可真不算少。

強將手下無弱兵,看來他們這群人中多的是深藏不露的角。

“是去鐵匠鋪吧?”謝必安問。

駱雪回神看他:“嗯。”

“那就先去陪你領任務獎勵。”謝必安道。

從林子裏出來,步入村道,地勢平坦了很多。

往前行了一陣,駱雪記起要問:“你的任務完成了嗎?”

“還沒。”謝必安道。

“任務還是秘密?不可說?”駱雪滿腹疑問地看著他。

“不可說?”謝必安猜到她是誤會了,慢條斯理地推了推眼鏡:“任務提示,是秘密。”

“……”他說的秘密,原來是任務提示。

話說半截意思差很多的好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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