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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腦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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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腦回路

鬼鬼祟祟的幾個身影在被士兵層層盯著的金寧江附近悄悄移動,在兩座拱橋之間停了下來。

“這樣,咱們兵分兩路,我和韓佑淩去取江水,你們在此伺機而動,掩護我們。”宇文霆浩低聲分析道。

季思萌指了指就在不遠處站著的兩個士兵,“可是你們怎麽過去?對面的倒還好說,有拱橋擋著,但這邊的再快沒有遮擋也會被發現,太近了。”

李秀雯提議:“只要把這兩個士兵支開即可,我和萌妹去吧,留冷美人和尚圓圓在這穩妥些。”他們兩個身手更好,反應快。

商定之後李秀雯就換上焦急的神色匆匆跑向其中一個士兵,“大人,街上突然有馬驚了,一片混亂,也不知是被何人所驚,小女子見您高大威猛,定是身手不凡,驚慌之下只能惶恐求助於您了。”

說罷還用袖子弱柳扶風地作勢摸了摸臉。

士兵看眼前柔弱美人一副潸然淚下的可憐模樣,哭得梨花帶雨,心都有些揪起來了,當真是驚恐不安。

被人喊住而煩躁皺起的眉頭迅速舒展開,遲疑道:“可是……”他倒是想去,指不定一個英雄救美這美人就是他的了,可三殿下下令看守金寧江,他也不是很敢擅自離開。

而李秀雯一聽就知道有機會,顫聲哭泣,“大人,小女子也真的是害怕沒有辦法了,您看上去如此英勇,一定可以馴服的。”

士兵心中的天秤猛地一墜向一側傾去,又想著都在這把守三個月了也沒見異常,就咬牙答應下來了:“行吧,那姑娘帶我過去吧。”

看著士兵隨李秀雯離開,眾人齊齊豎了個大拇指,季思萌沒有故技重施,而是借機補了個後續引開了另一個士兵。

只能說話本沒白看,那士兵被她說的一楞一楞的,還真以為之前那個士兵一個人解決不了喊他過去幫忙。

宇文霆浩和韓佑淩看準時機,迅速閃到岸欄下的石階上,依稀還能從兩側的拱橋看見對面士兵的盔甲。

“快,把瓶子拿出來。”韓佑淩接過宇文霆浩很快遞過來的手帕,在宇文霆浩用鑷子夾著瓶子取完水蓋好瓶蓋之後迅速把兩樣東西都給包起來裝好。

兩人正要起身,韓佑淩眼前卻突然閃過一抹袖袍,目光一驚,來不及站直就以最快的速度伸手拽住了。

“宇文霆浩!”

宇文霆浩臉色泛白地回頭看他,“沒事,拉我上去。”他上半身都懸空了,差點要了他小命!

剛站穩宇文霆浩就二話不說迫切地拉著韓佑淩就要上去,“先上去再說。”

為了不暴露,宇文霆浩硬是忍著怒氣回到岸上躲好才咋呼出聲:“可惡,有人在背後推我!還好被韓佑淩拉住了,不然本公子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哪個龜孫這麽卑鄙?!你們在岸上看見有人下去嗎?”

尚承風聽得不由心跳都快了些,深感後怕,凝聲道:“冷美人已經去追了,快走,此事怕是沒那麽簡單,那個人是殺手。”

只是剛走出戒備就被返回的士兵發現了:“什麽人?!”

韓佑淩暗叫不好,沈聲道:“分開跑!”

要是同一方向的倒還好,能一網打盡,眼見追了幾步就沒了人影,士兵也沒了心思,權當是亂入戒備的毛頭小孩,懶散蕩悠著回去了。

要他說,都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是天神下凡都難挽局面,再糟能成什麽樣?管他們是誰呢!

……

“早就聽說江南水域出了問題,只是沒想到竟嚴重至此。”趙謙眉目凝重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何其衰敗。

一個看上去面黃肌瘦的小女孩提了一籃子的花腳步虛浮地小跑過來,弱聲道:“哥哥,買支花吧。”

趙謙平和地看著眼前穿的破破爛爛,唇上幹裂的小女孩說不出來是什麽心情,蹲下身選了一支藍色的花,又取出一錠銀子放進花籃,溫聲道:“就這支吧。”

小女孩呆滯地看著那一錠銀子,竟然悲慟地嚎啕大哭起來。

姜堯走過去親切地摸著小女孩的頭問道:“不哭不哭,告訴哥哥怎麽了好嗎?”

聽見安慰小女孩抽噎道:“我……我有銀子可以給……給爹娘換來水了,他們就不用……不用再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只是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嗚嗚嗚。”

小聲的哭泣在空蕩的街上顯得格外清晰,幾個人相顧無言。

沒過多久便跑過來了一個婦人,“不好意思各位公子,我是這丫頭的嬸嬸,這就帶她離開。”

徐慕年琥珀色的眸光微閃,喊住了那位婦人清聲問道:“這位大娘,請問您知道哪裏有名為錦彩的染料嗎?”

“錦彩?”牽著小女孩的婦人眉頭微皺像是在思索,“你說的是阿玥婆婆調制的染料吧?只是她老人家前幾年隨兒子兒媳去了青陽,並不在江南,如今這邊的錦彩都是她老人家的弟子調的,城南就有一家,叫飛雲錦,你們可以去看看。”

青陽?徐慕年眉目微挑,似笑非笑的唇角上揚,溫聲謝道:“謝謝大娘了。”

應音深深地看了眼周圍的蕭條,與之前來時的境況兩相對照,內心無聲輕嘆,但願接到任務的幾位清風涯弟子能改變這荒頹吧。

蕭雲逸率先邁步向城南方向走去,又轉過身子倒著走笑眼盯著姜堯,“誒,姜堯,你哄小孩倒是有模有樣的,我猜,要是給你個奶瓶估計再鬧騰的小孩都能讓你給哄睡了。”

本來有些沈重的氛圍頓時破了,趙謙是想放肆大笑的,但轉念一想現在也不合適,就忍笑道:“蕭雲逸,你是皮癢癢了吧?”

姜堯隨意朝蕭雲逸晃了晃拳頭,又無所謂地好心給他們傳授經驗:“只能說,熟能生巧。”

想起自己那些年沒穿過幾次的新衣服,姜堯就是一陣抖擻,姜懷柔小時候可愛哭鼻子了,還偏偏就聽他哄才算,每次不哭了就直接把眼淚擦到他衣服上興沖沖跑出去玩了。

好在沒持續多久這丫頭就不愛哭了,現在想起來是又笑又氣。

應音挑眉,“小師妹看上去安安靜靜的,難道小時候也鬧騰?”

姜堯一滯,轉而面色自然地笑著反駁:“沒有,她打小就是個安靜的性子,小孩子哪有不愛哭的?”

看他們不信的模樣,姜堯無奈道:“給你們講講也行,只是別走漏風聲啊,不然要是被那丫頭知道了肯定要找我算賬。”

徐慕年散漫地勾起唇角,“不說,講來聽聽。”

趙謙胳膊碰了碰徐慕年,笑嘻嘻地說道:“看不出來啊,你也想聽?”

“怎麽?不行?”徐慕年隨意反問。

“行,當然行,誰不愛聽講故事啊?姜堯,快說快說。”

蕭雲逸和應音都兩眼放光地看向姜堯,並非八卦的神色,而是單純對故事的好奇。

姜堯輕咳兩聲,不徐不慢地講道:“有一次家父帶了一只老虎回來,人家好好地在籠子裏睡覺,她上去就拔人家的虎毛,那血盆大口吼出來的風差點沒給她那小身板吹飛了,後來那只老虎看見她就發怵。”

這下趙謙是真忍不住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厲害,太厲害了,饒是金子從天而降都不能有妹妹這樣離譜。”

姜堯沒說的是姜懷柔九歲那年還同大她好幾歲的皮孩子打起來了,腦袋上淌著血也硬是忍著痛把人給胖揍一頓,再後來爹娘擔心她受欺負就送去魏遠山修習了。

蕭雲逸沒笑得那麽過分,但肩膀也是在輕微顫抖著。

徐慕年正輕笑著突然覺得頭頂一陣風,目光一斂,“都閃開!”

腳下一轉側身朝一邊閃去,發絲因為猛向在空中飛舞起來。

幾個人一聽見就紛紛下意識地閃開了,唯有笑彎下身的趙謙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一臉懵地擡頭看去,這一看直接變了臉色,滿臉驚恐地爆了句粗口。

重物落地的聲音是沒有,但還是驚起了一陣塵土飛揚,冷傅瞇著眼被嗆得咳嗽幾聲,伸手扇了幾下才堪堪能看清。

呼,幸好,不僅有個棚撐了一下,現在應該是落在了麻袋上或者軟貨上,不然從房頂掉下來也不是玩的。

“這位姑娘,請問你可以起來了嗎?”

一道冷嗖嗖又悲憤無奈的聲音從冷傅身下傳來,眉目一滯,撐著地面站了起來,這時灰塵也散盡了,冷傅抿唇,冰寒的表情閃過一抹尷尬。

伸手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在下面。”

知道她也沒辦法,只能說抱歉,好在人沒事。

蕭雲逸和應音跑過去扶起灰頭土臉的趙謙,若不是有翩翩公子的氣質容貌在撐,可謂形象全無,蕭雲逸嘟囔道:“金子沒有,姑娘倒是有一個,這你還高興嗎?”

趙謙站穩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凈說些風涼話的蕭雲逸,“要不你試試?”

沒再管蕭雲逸瞬間變縮頭烏龜的慫樣,擰眉冷眸看向對面一臉漠不關心的女子,“本公子被砸這一下怎麽算?”

冷傅面無表情的神情不由糾結起來,她點子少,索性不想了,直言吐了兩個字:“賠錢。”簡單爽快。

當然,前提是這個人不會訛她。

趙謙輕嗤一聲,也懶得跟這人計較,反正砸都砸了,也爽快出聲:“行,一萬兩銀子,打個欠條。”

正想吐槽趙謙的蕭雲逸聽見後面兩句不由呼吸一滯,變為驚訝:“不愧是你,趙謙。”

冷傅不急不緩地看了站得筆直的趙謙一眼,“這位公子,漫天要價是可以劃到訛人範疇裏的,你一沒骨折,二能活蹦亂跳,三能口若懸河,你若再厚臉皮,一個銅子你也別想要。”

威脅他?趙謙直接打消了放過她的想法,轉而定聲道:“一萬兩,少一個銅子都不行。”

想起方才那個殺手也是看見了這些人才沒對她下死手,冷傅深吸一口氣心中默念清心功法,“這樣吧,要不你從房頂上跳下來也砸我一下?”

趙謙冷哼一聲,認真又不正經地說道:“摔死我好賴賬?”這姑娘什麽腦回路?!

“合著被砸的不是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姜堯聽著你一句我一句針鋒相對的兩人互不退讓,輕嘖一聲,伸著懶腰隨口說道:“這兩個一時半會兒吵吵不完,咱們還是先去歇著吧。”

徐慕年轉身走著隨手把一直拿在手中的扇子往後扔去,穩穩地落在了懵然的趙謙手裏,“處理好了再過去,我們先走了。”

在去錦彩之前他們還需要去拜訪一位染料方面的品鑒大師,與徐慕年結識,所以有了這把寫有名號的扇子趙謙就算不和他們一起過去也是可以進去的。

趙謙擺手道:“去吧去吧,我待會兒就追上你們。”哪裏能等到他們到了他還在這糾纏不休。

不過扇子趙謙還是沒還回去,這叫以備不時之需,趙謙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冷若冰霜的女子。

“公子若是要銀兩大可說個切合實際的數我賠給你就是,何必在這兒胡攪蠻纏?”冷傅也有些煩了。

趙謙淡聲道:“我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是不是漫天要價取決於我,而不是你,無論是物質上的還是言語上的,你得罪了本不該得罪的人就要以另一種形式還回去,守衡法則同樣適用。”

冷傅直言:“一萬兩我沒有。”

該說的趙謙也都說了,也不再兜圈子:“去趙氏商行做一個月的雜工,這一萬兩便抵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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