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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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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握著紙條走在回紫宸殿的路上,白魚魚思忖著,她人在紫宸殿裏,王太後能奈她何?她不如擺爛,只當沒收著這張字條,她不信,王太後敢到紫宸殿裏強擄她!

這麽一想,玄煜還是有一點用處的。

回到紫宸殿中,白魚魚剛坐下,板凳都沒坐熱,便被催著去院子裏掃地。

掃地,掃地!

天天都掃地!

白魚魚怨念深重,每掃一下,都往勤政殿瞪一眼。

玄煜看著奏折,眉頭越皺越緊。

終於,他忍無可忍,大喝一聲:“吵死了!”

一旁恭敬候著的馮公公嚇一大跳,左顧右盼,殿內哪裏有人吵鬧?

玄煜一巴掌拍著桌上,狠狠地扭頭,瞪向窗外。

馮公公連忙去看庭院中那顆參天大樹,是否有鳥在上面築巢。

沒有。

奇怪,皇上為何會覺吵鬧?

莫非!皇上瞧見了什麽臟東西?

馮公公嚇得白了臉,立馬便要去請太醫。

玄煜闔上鳳眸,呼吸一沈,說:“去,讓白魚魚進來。”

馮公公微楞,倉皇點頭,出了勤政殿。

不多時,白魚魚走進來,一面走著,一面在心底抱怨,玄煜有什麽了不得的事,非要在她地掃到一半的時候說?哎呀,煩死了,他最好別耽擱她太長時間!

玄煜閉著眼,腦子裏鬧哄哄的,一如白魚魚不平靜的心境。

他聽不清白魚魚的心聲,卻知道她在抱怨,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像是烏鴉亂叫、指甲抓撓,刺得他腦仁發疼,根本沒法專心做事!

玄煜掀開眼皮,睨著白魚魚,說:“懶貨,讓你掃個地,便滿肚子牢騷!”

白魚魚一怔,心聲空白。

玄煜得到片刻的清凈,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但很快,他的腦子裏又是一片嘈雜,不必多想,他也知道,是白魚魚又在罵他!

白魚魚當然要罵,她辛辛苦苦掃地、擦桌、跑腿打雜,玄煜竟然罵她蠢貨!他知不知道?她汲水時手都磨破了!他不知道,他成日坐著不動,當別人與他一樣輕松?他真應該體會一下,體力勞動的艱辛!無恥的剝削者,無恥!

玄煜扶著額頭,說:“你,過來。”

白魚魚僵著不動,心裏也不敢再胡思亂想。

玄煜板著臉:“過來!”

白魚魚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挪過去。

玄煜垂著眼眸,視線落在她的手上,說:“手拿出來。”

白魚魚不明所以,不高興地伸出手,別著頭不看他。

她的手心朝下,手背對著玄煜。

玄煜抿了抿唇,又說:“反過來。”

白魚魚回眸瞪他一眼,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見她犟脾氣磨蹭,玄煜不耐煩地抓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心翻轉過來。白嫩的手心帶著擦傷、有點紅腫。

被玄煜定定看著,白魚魚只覺渾身燥熱,明明已經是快要入冬的時節,竟像是要熱得發汗。

他知不知道,這樣握著一個淑女的手看,很不禮貌?

玄煜未料到,在養豬場如魚得水的白魚魚,到紫宸殿幹兩天雜活,還能把自己傷著。

他皺著眉,盯著那手心上的傷,似乎在懷疑它的真假。

系統:【福星是淑女,不許你握著她的手!】

玄煜冷笑,她在心裏翻來覆去地罵他的時候,怎麽不想一想她要做個淑女?她聒噪得像只麻雀!偏偏手受傷不知道多說!

“馮正!”

馮公公上前,恭敬候命。

玄煜想了想,本想讓馮公公請個太醫來,一想,未免太大題小做,便一把扔下白魚魚的手,臉色不自然地輕咳一聲,特許白魚魚今日可回西內苑養豬場看豬。

白魚魚登時喜笑顏開,看玄煜的眼神友善許多。

玄煜抿著唇忍笑,好似不耐煩地朝她揮一揮手。

白魚魚喜滋滋地退出勤政殿。

玄煜看向馮公公,並未多言。

馮公公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匆匆前去安排。

白魚魚走出紫宸殿不遠,便被小班匆匆追上。

二人一道去了西內苑看啰啰。

啰啰清瘦許多,沒有白魚魚照顧,它不再愛出欄玩耍,整日窩在豬舍裏,趴在地上,誰來都不搭理,沒精打采的,吃東西也不爽快。

白魚魚心疼不已,恨不得立馬飛去紫宸殿裏打辭職報告!

啰啰見著她,眼睛一亮,搖著豬尾巴湊上前。

白魚魚拉開柵欄門,領著啰啰到養豬場外的草地放風。

啰啰在她身邊轉圈,轉著轉著,像從前一樣,被別的事物吸引註意力,蹦跳著、飛奔著,快活起來。

白魚魚與小班並排坐在草地上。

小班從先前就一直時不時地往她手心瞥,此刻,終於找到合適的時機,小班從袖口中掏出一罐藥膏,遞到白魚魚手上,“阿魚姐姐,你的手擦點藥吧,好得快些。”

白魚魚端詳著手裏的藥,好奇地問小班:“哪裏來的藥?”

小班沒撒過謊,眼神飄忽地將他幹爹馮公公交代給他的話,說給白魚魚聽,沒提玄煜半個字。

日頭偏斜之時,白魚魚依依不舍地與啰啰分開,匆匆回到紫宸殿,托馮公公想個法子,助她早日回到養豬場去。馮公公詫異地看著她,“別人千方百計地想來紫宸殿,你倒好,竟然懷戀養豬場!”

白魚魚撇撇嘴。

她在養豬場的生活,可比如今自由多了。

消息傳到玄煜耳朵裏。

“你與她說,朕可以放她回西內苑,朕還可以賜她一間豬舍,她不必養豬,往後,就當一頭豬好了,在那豬舍裏吃喝,永遠別出來。”

馮公公聽著,點頭,退出殿外傳話。

白魚魚等來等去,等到玄煜的威脅,連忙朝馮公公擺手,不回養豬場了,在紫宸殿裏,她再苦再累好歹是個人。

馮公公連忙又將白魚魚的心意傳達給玄煜。

玄煜手裏拿著奏折,認認真真看著,沒有多說什麽,嘴角卻有微微上揚的弧度。

馮公公見狀,松一口氣,心想,他終於不用繼續跑腿了,皇上真是的,有什麽話要說,將白魚魚叫進來當面說不是更好?給白魚魚送藥,也要瞞著,真搞不懂皇上在想什麽?

玄煜:“給她安排個輕松的事做,別讓她累著,傷著——”

免得她又是滿肚子牢騷,鬧得他腦仁發疼。

馮公公:……

皇上,要不您還是給白魚魚賜個位分吧!

這宮裏當奴才的,哪有人是清閑的?只有主子能享清閑。

白魚魚是個例外。

馮公公不知從何處抱來一只渾身黝黑的小狗,交到白魚魚手中,說是皇上新的愛寵,讓白魚魚好好照顧著,別的事不用幹。

他想,養豬也是養,養狗也是養,沒什麽不同。

只不過,紫宸殿是萬萬不可養豬的。

白魚魚不滿玄煜移情,將啰啰徹底撇在養豬場,但她到底是得到了“重用”,不知招惹多少羨慕的目光。

告別掃帚、抹布,白魚魚每日沒別的事,就抱著狗到處溜達,時常站在紫宸殿大門外,朝西內苑養豬場的方向望。小狗長得很快,秋末到她手裏,才小臂長短,入冬之時,已經抱不住了,常常趁白魚魚出神的時候,一溜竄下地去,撒開四只狗爪子胡亂瞎跑。

白魚魚只好提著碧綠的裙擺追趕。

小黑狗撲到一雙官靴上,蹦跳著,很是興奮。

白魚魚氣喘籲籲地追上前,扶著膝蓋喘氣,一擡頭,楞住了。

李幸樸和善地笑著,並未因小狗的冒犯而有一絲一毫的不悅。俊美的容顏仿佛籠罩著一層光暈,美好得像夢一樣。白魚魚咧開嘴,露出癡癡的笑容。

李宰相,果真是人間絕色!

一個好看的男人,和一處美麗的風景一樣,有讓人定身的神力,看一眼,便不舍得只看一眼。

“白魚魚。”

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來。

白魚魚猛然回神,扭頭一看,還穿著朝服的玄煜,陰沈著臉走過來。

玄煜:“還不快將你的狗抱走。”

白魚魚撇撇嘴,蹲下身去,逮住小黑狗的一條後腿,將其拽進懷裏緊緊抱住,忍不住又偷瞄李幸樸一眼,心底不禁讚嘆,好看,真是好看!

見白魚魚沒有半點收斂,仍舊正大光明地盯著人看,玄煜心裏莫名憋著一股子氣,不上不下的,又尋不著一個合適的借口發洩出來。

他鳳眸微瞇,射出兩道危險的光芒。

“李幸樸,你先回去,別的事,明日再說。”

李幸樸聞言,微微詫異,留他下來是皇上的意思,他料想是要商討對付王家的大事,這可不是能輕易推得的。

遲疑片刻,不見玄煜改主意,李幸樸只好退下,臨走前,瞄了一眼抱著黑狗的白魚魚,眼裏帶著幾分探究之意。

白魚魚歪著脖子目送李幸樸遠去。

俊美溫柔的李宰相,連背影都如此美好!

玄煜冷著臉,說:“帶著你的狗回紫宸殿,安安分分的,別在外隨便招惹人。”

白魚魚收回視線,看向他,張著無辜的眼眸,說:“狗,是皇上的狗。”

玄煜抿了抿薄唇,眼神裏帶著幾分無奈,更多的則是無語。

第二日,白魚魚照例陪著狗玩兒,見狗思豬,恨不得長雙翅膀,現在就飛回啰啰身邊,重新幹她的老本行。

但“住豬舍,當豬養”的威脅還在,白魚魚只好歇下心思,偶有一點傷春悲秋時,便在心底重拾對玄煜的罵名:狗皇帝!

她低頭看著懷裏的小黑狗,用白嫩的指腹點了點狗鼻子。

“你說說看,他是不是狗?”

“旺!旺旺!”

“……”

讓白魚魚覺得留在紫宸殿還有點安慰的是,李幸樸作為玄煜的心腹,常常前來紫宸殿,雖然是與其他大臣一起來的,但那出眾的氣質,混在人群中也是一枝獨秀。

白魚魚常看得出神。

勤政殿內,玄煜站在窗前,往外望一眼。

遠處的紅漆柱子後,白魚魚抱著小黑狗,探頭探腦的。

他冷哼一聲,“啪”一聲關上窗。

料想白魚魚失望的表情,沒皺著的眉漸漸舒展,一貫冰冷的臉龐上也多了幾分笑意,猶如冰雪消融的初春。

商談完畢後,大臣們退出勤政殿。

玄煜打開窗,便瞧著白魚魚踮著腳,往宮門外看,不必想也知道,她在看誰!瞧瞧,她那滿臉的笑,真是不值錢。

冷哼一聲,玄煜再次“啪”的一聲關上窗。

眼不見為凈。

系統:【福星任務:和俊美的李宰相一起,漫步禦園賞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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