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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他不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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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他不配提

危靜顏在慎王府留宿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桓筠禎親自護送著她至安樂公主府。

此行較為隱蔽,他們所乘馬車走的是公主府側門方向,還未進入, 有一馬車橫馬攔在巷中, 擋住了慎王府馬車的前行之路。

桓筠禎派遣侍衛詢問詳情, 待侍衛回來答話時,另一輛馬車的主人也跟著來了。

“平陽王世子拜見慎王殿下。”

車外桓承煊的聲音傳來, 三皇子桓筠禎示意危靜顏安心待著, 他親自出去會一會此人。

桓筠禎快速地從馬車上下來,掀開車簾時小心非常, 不讓外頭之人窺見車內的情況。

下車後,他不急不緩地問桓承煊道:“世子已見過孤了, 還請立馬讓出道來, 孤尋安樂公主有要事。”

桓承煊絲毫不退, 他迎上桓筠禎的視線, 認真地說道:“本世子不敢耽誤王爺要事,只有一不情之請,我想到王爺馬車內一觀,沒有任何目的,就看一眼, 看完就走, 還請王爺成全。”

車內有人,桓筠禎自是不肯讓其入內的, 斷然拒絕道:“孤的馬車, 世子以什麽資格來搜查?誰給你的權利?”

除皇帝以外, 誰敢來搜查他的地盤。

三皇子攔得很堅決, 桓承煊並不是來跟他作對了,他緩和了態度,好生說道:“王爺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我是來請求王爺的,讓我看一眼,確認安全無恙,我就走。”

桓承煊沒有說確認誰的安全,但三皇子已然是明白他指的人是誰了。

桓筠禎豈會被三言兩語說動,危靜顏是個極好面子的,半點差錯都是不能出的,不然她心裏又要不痛快了。

他嘲諷桓承煊說:“你不誤事,自然無恙。”

特意趕早前來公主府,是想避人耳目,平陽王世子攔路,誤了時辰,萬一被別人看到,又添一樁麻煩事。

這兩人都是極聰明的,只言片語就能領悟其中蘊含的意思。

三皇子說無礙,是指危靜顏沒事,然桓承煊信不過他,必須親眼看過,他放得下心來。

昨日章平武一事,三皇子和危靜顏中途離席,他就品出些端倪來了,又在危俞培處得知危靜顏在公主府時,他天未亮就等在此處了。

桓承煊未曾赴相府老夫人的壽宴,也打聽出了兩個重要的消息,一是章平武何處受了傷,二是章平武受傷的房間內燃過催情香。

因而她被救了,並不意味著就是安然無恙的。

“如果本世子非要看呢?”

桓承煊氣勢並不輸給三皇子,他眼神堅定,不達到目的是不肯退讓半步的。

“平陽王世子要以下犯上嗎?”

桓筠禎此言一出,慎王府的護衛拔刀上前,攔在了桓承煊的身前。

桓承煊隨行護衛亦是拔出了配劍,兩方人馬劍拔弩張,互不相讓。

就在這沖突欲起時,慎王府的馬車內傳出了有節奏的敲擊車壁的聲音,桓筠禎聞之,輕嘆了一聲,讓手下的人收起了刀兵。

而後,他很不滿地朝馬車說道:“你是信他還是不想耽誤時辰?”

馬車內響起兩聲敲擊聲,她的回答是後者,不想因平陽王世子而誤事,桓筠禎勉強能接受這個回答,二選一,她若選了前一個,便是動起刀兵,桓承煊也別想見到人。

桓筠禎記著答應她的事,對桓承煊說道:“孤準許你看一眼,看完就快滾。”

他的態度很不好,桓承煊也不在乎,他只想親眼確認,她有沒有受傷。

桓承煊行至慎王府馬車旁,掀起車簾的一角,危靜顏淺笑著坐在裏頭,嘴角的傷雖不是很明顯,卻也能一眼看出來,不過她氣色看著還好,臉上並無悲傷難過之意。

【我無礙】

她丹唇輕啟,無聲地說著。

懸著一夜的心終於落回實處,桓承煊放下車簾,命人將路讓開。

桓筠禎重回馬車,和桓承煊擦肩而過時,沈聲對其說道:“下次別來多管閑事了,能護她的人是孤,而你只會礙事罷了。”

慎王府的馬車駛進公主府,而桓筠禎的諷刺的言語,仍在桓承煊耳邊回響,他陰沈著臉,立在原地,半餉都不曾挪步。

**

危靜顏被周全地護送至安樂公主府後,桓筠禎為避嫌疑,不多做停留,原路打道回府。

而公主府內,正等著她的不止安樂公主,還有席若昭。

她一進屋,兩人就圍了上來,上下打量著她,除了嘴角的傷,其餘並無大礙,二人才稍許放下心來。

“本公主有禦賜的創傷藥,這就讓人拿過來,給你上藥。”

她嘴角的傷好了不少,仍是把安樂公主心疼壞了,危靜顏及時安撫道:“公主別擔心,來時已擦過藥了,我真的沒事。”

她越說沒事,安樂公主越是氣不過,丞相府又不是什麽小門小戶,居然會發生這種惡心之事來,若不是慎王搭救及時,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公主怒氣難消,“章府之人膽大包天,連本公主的人都敢動,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這口惡氣就消不了。”

席若昭也是義憤填膺,相府壽宴,她在受邀之列,因被虞子燁纏著,沒顧及危靜顏,若是她多留個心眼,就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了,“此事交給本侯,禦史臺已在調查章府,不彈劾到章府眾人罷官,這事就不會罷休。”

她們二人均是氣憤不已,危靜顏對她們的關懷愛護之心很是感激,這天底下,她能全然信任的人只有公主和席小侯爺。

不過,她休息了一晚,頭腦已清醒了,仇是要報的,算計她得到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她先安撫好了兩人,再將自己所想說了出來,“我遭遇此難,章家是罪魁,然細想起來,事情並不簡單,我昨日早對丞相府有所防備,仍是中了招,僅憑章平武一人之力,不可能做到那種地步。”

她將昨日的詳情一五一十說與二人聽,說完便分析道:“騙我的那個假侍女,她對相府很熟悉,至少很熟悉相府後院的布局,她還有武藝在身,這等不簡單的人物能混入丞相府,要麽是她本就是相府之人,要麽就是潛伏相府已久的。”

席若昭沈思了一會,說道:“我覺得她更可能就是相府的。”

她和危靜顏的猜想不謀而合,危靜顏點頭又說:“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章家攀附南陽曹家,是屬於恪……”

她停頓了一下,換了說法繼續道:“屬於曹貴妃勢力,而丞相府有和貴妃聯姻之意,章家不太可能借此來陷害相府,所以他們極有可能是一夥的。”

安樂公主聽了後,眉頭緊皺,“這可不好辦,就算你能描繪假侍女的模樣,本公主找人畫出來,我們的人要潛入相府將人找出來,不是件容易的事。”

假侍女是會被滅口,還是被相府藏到別的地方去,這都是拿不準的。

危靜顏被安樂公主提醒到了,她立馬對席若昭說:“章平武還活著,快,尋個由頭,將人弄到禦史臺去,免得讓人滅了口。”

章平武被三皇子命人去勢了,已成廢子,為了保全幕後之人,不快點,他恐怕是活不成的。

席若昭急忙起身前往辦正事去了,而莘國公府來接危靜顏的馬車也到了。

危俞培見到了平安的危靜顏,縈繞在心頭的不安總算是放了下來。

他拜見過安樂公主後,接人回府,回程途中,尋常更愛騎馬的危俞培一改常態,跟著危靜顏一同坐起了馬車。

“顏兒,你的嘴角是怎麽回事?”

“不留神磕了,公主送了禦賜創傷藥,已無大礙。”

危靜顏微笑著回道,多餘的,不願跟他多說。

她笑著,危俞培是怎麽都笑不出來的,他再遲鈍,也都看出來了,他的女兒一點都不信任他,也不打算依靠他。

父女之間,那道無形的屏障是越來越厚了。

再不做些什麽,他擔心再無修覆關系的機會,“顏兒,你是不是在怨為父,在恨為父?”

危靜顏張了張嘴,想否認,可話到了嘴邊,“不怨、不恨”幾個字,她是怎麽都說不出口的,她沈默了,索性什麽都不說。

她這副姿態,答案不言自明了,馬車在緩緩前行,而他和女兒的關系早就停滯不前了,這麽多年,他卻毫無察覺。

危俞培愧疚難當,戰場上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在這無言的馬車內,悄然紅了眼。

“我這父親當得不稱職,你是該怨,是該恨,顏兒啊,你能不能給為父一個補償的機會,你是文茵唯一留給我的念想了……”

“不準你提我娘。”

危靜顏忽而厲聲打斷了他的話,她本來想跟危俞培維持著還過得去的關系,不願跟他起沖突,因為她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但是,從他口中聽到她娘親的名字,危靜顏完美的偽裝破裂了,他沒有資格,他不配,他才是娘親悲慘下場的始作俑者。

從危俞培回京,危靜顏就是在利用他的愧疚,同時她也是最看不上他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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