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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最糟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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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最糟情況

憂思難解, 危靜顏病了半個月,總算是痊愈了。

病一好,懸而未解的問題迎面就來。

一如眼下,她乘著馬車出行, 卻在側門處被門房攔下。

她正想出府見一見席若昭, 無故被人攔著, 她未曾下車,只在車裏疑惑問道:“為何攔著馬車?”

西側門的門房收了她不少好處, 出入府皆與她行方便, 最近的銀子也沒少給,不應該攔著她的馬車。

“國公爺有令, 大小姐不得隨意出府。”

車外是陌生的回話聲,而非她著人收買的門房。

危靜顏掀開車簾一觀, 門房果換了人, 換成國公府的侍衛了, 兩配劍的高大護衛一左一右守在門前, 他們身後的大門沒有半點要打開的意思。

門房換了人,以前的事不做算,危靜顏朝喬幽使了個顏色,就放下車簾,重新坐回車內。

喬幽會意, 對二人說:“大小姐車輛一向從此門而過, 府裏的主子均未追究,二位新上任, 不知這其中的規矩, 大小姐不會怪你們, 還請二位快些開門, 誤了大小姐的事,二位是擔當不起。”

先是一通威壓,又給了個甜棗,喬幽從荷包中掏出兩錠銀子,側身擋了一下,遞到兩侍衛跟前:“大小姐不是要為難二位,這點意思,是小姐體諒二位辛苦,特意犒勞。”

過往這一套,沒有不靈的,今日不大一樣了,兩侍衛都對喬幽的銀子視若無物,只恭敬地朝馬車說:“我等有令在身,不敢違背國公爺的意思,還請大小姐回去,莫要為難我等。”

這兩人不是一般的侍衛,大抵是莘國公培養的親兵,銀錢不能指使他們。

今日出府是出不成了,僵持在此地也是浪費時間,危靜顏心一沈,說道:“喬幽,掉頭,今日不出去了。”

她重金打通的西側門都是這樣了,別的門基本也是出不去的。

喬幽進了馬車,車身掉頭,她不解地問道:“小姐,府裏是發生了什麽,無緣無故地,怎麽把門房換了,國公爺是在防著誰?”

不會是防著她家小姐吧。

危靜顏蹙眉,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和恪王聯姻未有成效,莘國公已沒了耐心,今後免不了行動受限。”

她的信任程度,和可靠的水準,已經在莘國公那兒大打折扣,她回府經營了許多,如今是快要回到剛從公主身邊回府的時候。

頗有些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意味了。

雖也不是完全沒有退路,但是危靜顏實在是不想跟桓筠禎低頭。

敗於他手,被算計至此,她這時候要是軟了脾氣,低聲下氣和他再談合作,她今後在桓筠禎面前就再無優勢,一直擡不起頭來。

危靜顏還不想認命,更不想按照桓筠禎設定好的道路去走,總會有別的辦法的,她寬慰著自己。

**

莘國公危胥搭著拐杖,眼神淩厲地掃過危俞培,他微微轉動著拐杖,不滿和問責顯而易見。

危俞培立於下首,氣勢上並不輸,特別是他父親對他女兒有成見之際,危俞培越是不肯退讓了。

兩人對峙,莘國公冷笑道:“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國公府的繼承人,未來的家主,你看看你自己,都辦了些什麽事。”

莘國公不滿的不止危靜顏,還有危俞培。

早就做了決斷,國公府要和慎王府結親,有利於國公府未來之事,他們父女倆同時變了卦,非要改成恪王,以致兩頭都不討好,錯失了良機。

危俞培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亦是一個父親,也不覺得國公府的未來要全擔在顏兒身上。”

哐哐哐,莘國公連砸了幾下拐杖,氣道:“你就記得你有個女兒,你可還記得你有父母,有妻與子,有兄弟姊妹,有族人嗎?你將來是一家之主,你要為整個家族謀福祉,舍一人而利全族,你就該當機立斷地取舍,未來不是擔在哪個族人的身上,是擔在家主的決斷之上,百年之家,你是要它毀於你之手嗎?”

後繼無人,是雕零的開始,到了這一代,唯有一個危俞培,下一代的出色的苗子還不曾出現,怎可不及早籌劃,尋一道保障。

危俞培無法反駁,家主之責,本就是沈重的,他也還是想為危靜顏爭一爭,“我在,危家不會勢弱,非要用聯姻穩固地位,族中又不是沒有適齡的女孩,怎麽就非要我女兒?”

莘國公因危俞培的固執而無奈,自他因舊傷從軍中退下來,沒了實權後,國公府和其他世家的聯系日漸減少,原因有二,一是族中男子不成器,混不出個名聲,自然受不到別人的重視,二來最有出息的危俞培娶了個庶民出身的妻子,少了一份和其他世家聯姻的助力,多了一份自降身份的排擠。

且危俞培年少時,是個青年才俊,不少世家有聯姻的意思,他堅持要娶庶民出身的蘇文茵,為此下了不少貴女的臉面,得罪了一些世家。

危俞培凱旋歸京後,風頭正盛,是最好的和其他世家互通來往的時刻,莘國公不肯放過眼下的機會,他說道:“除了她,族中還有哪個女孩有些名氣,能拿得出手?”

所謂名氣,一靠家族,二靠自己的本事,只有背靠危俞培,又在宮中受過教導的危靜顏能入世家貴族的眼。

“既如此,顏兒的親事,我來做主,我來尋一個合適的人選。”

危俞培不放心任何其他人來幹涉,他信不過府裏其他人,他會以危靜顏將來的幸福為主,以此為基礎來尋一個對國公府有助力之人,若不能兩全其美,那他女兒的幸福更重要。

莘國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在防備你老子?我是你爹,你眼裏只有那母女二人?”

危俞培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最忌諱從別人口中提及蘇文茵,那是他一輩子都愈合不了的傷口。

他回不去,卻無比懷念年輕時的自己,只有那時的他,能為蘇文茵披荊斬棘,也只有那時的他,是被蘇文茵全心全意地仰慕著的。

自他肩上擔著國公府的將來後,他不再年少,也不再無所畏懼,他甚至不再是蘇文茵心悅的少年英雄。

“父親,別再逼我,我很多時候恨不得自己身邊只有她們母女,文茵已逝,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到我女兒,父親您也不行。”

危俞培含著悲痛的眼中,有同樣堅定的氣勢和莘國公對抗。

護不住女兒,他將來哪有臉在陰司裏見蘇文茵。

**

危靜顏重新回到了她的清葭院,她主動出不了府,得麻煩些,派人去跟安樂公主知會一聲,讓公主下帖來邀請她。

公主相邀,莘國公也不能枉顧皇家臉面,攔著她不許她出門。

可這終究只能解決表面問題,真正核心的問題,還是讓她犯愁。

她和五皇子的親事告吹,她就陷入了被動,在自己的親事上基本沒什麽話語權了。

從三皇子到五皇子,全部失敗,莘國公派親兵攔著她出門 ,就是給她一個警告,不許她再私自行動。

她的親事只怕也在籌劃之中了,她不好打聽,也不知那些人有了那些人選,而她自己,還沒有尋著別的合適人選。

年齡合適的皇子只剩一個六皇子,然而六皇子根本沒什麽勢力,能力也不出眾,她搭上她手中所有的勢力,也基本不可能助六皇子奪位的。

兜兜轉轉,難不成還要和桓筠禎重修舊好?

不行,三皇子不行。

他看穿了她的野心和目標,兩人還互相算計過,更不要說她後來另選了五皇子,隔了這麽多的事,怎麽可能重修舊好。

他多番算計,戲耍於她,又心性霸道扭曲,就沖這些,她都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

再和他聯手,自取其辱不說,還有可能把安樂公主和席若昭都搭了進去,實乃下下之選。

可不選三皇子,她無人可選,至尊之位與她無緣,她目的落空,計劃失敗。

危靜顏糾結了一日,第二天等來了安樂公主的請帖,急匆匆出了府,朝公主府趕去。

她到時,安樂公主和席若昭已經在等著了。

三人時隔半個多月再會,安樂公主沒什麽,危靜顏和席若昭兩人都有些喪氣,氛圍一時凝重了起來。

“你們倆這是怎麽了,天還沒塌吧?”安樂公主不明所以,她這些日子和人濃情蜜意地過得好不自在,還不知道這兩人遭遇了什麽。

“我和恪王的親事毀了。”

“虞子燁發現了我的女兒身。”

兩人同時說話,說完後,又不可置信地望著對方,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

危靜顏心都涼了,她咬牙說道:“小侯爺你怎麽回事,不是說了虞子燁寧可放棄不可深交嗎?欺君之罪的把柄被人抓在手裏,你是活膩了嗎?”

席若昭亦是意見不小,揉著額角,生無可戀地回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兩個有實力的皇子,你都得罪了個徹底,我們的計劃還有什麽指望?”

這下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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