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6章 突發事件【二更】

關燈
第46章 突發事件【二更】

“這恐怕沒有辦法, 只好讓你多擔待些,小侯爺不妨換個想法,有人同你爭風吃醋,你的身份就更加不會被人懷疑。”

危靜顏攤手嘆氣地說道, 席小侯爺的要求很合理, 卻難以實現。

一來席若昭的身份不能暴露, 二來為了她們的計劃,她和公主不可能和小侯爺保持距離, 是無法避免要經常見面。

麻煩是麻煩了些, 也不盡然全是壞處,至少能給席若昭隱藏真實身份添些助力。

說起席若昭的身份, 倒也有些唏噓,她是廣平侯的遺腹女, 廣平侯就她一個孩子, 廣平侯過世後, 席若昭的母親無以為憑, 廣平侯族人暗中吞並家財,一弱女子根本無法與他們抗爭。

而此時,席若昭出生了,她是女孩,不能襲爵, 廣平侯留下的爵位也將會被族人搶走, 到時母女倆守不住廣平侯留下的任何東西不說,還將任人擺布, 處境艱難。

無奈之下, 席若昭的母親借了一個男孩, 糊弄族人, 掩人耳目之後,將男孩還回去,席若昭自此便以男子身份立世。

席若昭學過文,習過武,又因沒有名師指導,文武都是一般水平,長大成人後,因她是女子,參加不了科舉,門蔭入仕既沒有人脈 ,也沒有門道,母女倆生活陷入困窘。

正是此艱難時刻,一個偶然的機會,席若昭遇到了危靜顏。

那日她在一店鋪廊下躲雨,那店鋪是安樂公主名下的,她渾身濕透,打著寒顫抱著雙臂等著雨停,不期然遇到了來鋪子查賬的危靜顏。

她一個只有虛名爵位沒有任何地位的廣平小侯爺,世家貴族裏,沒幾個人認識她,廣平侯的名望早已被埋沒,而危靜顏一眼將她認了出來。

她被邀請進入店鋪躲雨,又被送了新的衣裳換下那身濕透的舊裳,她感念危靜顏的善心,因感動而一時不查,被危靜顏的丫鬟喬幽發現了女兒之身,席若昭本以為禍事臨頭,卻不料是天降貴人,自此有了出路。

席若昭和危靜顏相識已有兩年多,各自的性情早已了解,危靜顏都說難辦,那就真的不可避免了,看樣子今後也會被人她視作情敵,她無奈地回道:“既無辦法,你們往後和什麽王爺、探花相處時,避著我些,我也能少一些麻煩事。”

危靜顏和安樂公主相視一笑,立馬答應了。

三人相談至黃昏,才各自歸家而去。

危靜顏回到國公府時,天色已黑,木質長廊內,喬幽提燈照明走在前面,危靜顏緩步跟著,行至一拐角處了,她眼角掃到一側大理石小徑上,有一個眼熟的身影。

“站住。”

她厲聲叫住那人,一道嬌小的身影停住了步伐,笑盈盈地和她見禮,“妾身見過大小姐。”

她是她父親的妾室方羽,也是危靜顏極其厭惡的一人,她從皇宮擡著幾大個箱子回到國公府時,唯一的一個要求,就是將這個方羽趕到國公府偏院去住,不許她出現在她的眼前。

當年蘇文茵在懷孕中因危玉瑤那一推,傷了身子,生下危靜顏後,一直沒能再懷上孩子,危俞培成婚三年仍是無子,莘國公夫婦急了,逼著他納妾,危俞培一開始並不同意,他與莘國公夫婦爭吵多次無果,又突逢老夫人大病一場,危俞培孝字壓在頭上,無奈之下,納了一個商人之女為妾,此人便是方羽。

方羽入國公府三月,便有了身孕,危靜顏那時三歲多,依舊朦朦朧朧記得她母親那段時間裏愁眉不展,淚眼婆娑的模樣。

後來,在蘇文茵和方羽獨處時,方羽出了意外,孩子沒了,方羽和蘇文茵各執一詞,所有人都信了方羽,認為是唯一和方羽待在一處的蘇文茵做的,包括危俞培。

這件事成了蘇文茵的心病,在她臨終前,還念叨著她這份冤屈,而這時的危靜顏已經七歲了,她已明事理,她記著她母親的恨,記著她的怨,也記著她的委屈。

蘇文茵年僅二十六歲就郁郁而終,當年那些人每一個都逃不了幹系。

此刻見了方羽,童年往事浮上心頭,危靜顏怒氣難以忍住,她質問道:“你怎麽會在這,誰許你出來到處亂跑的?”

方羽現今三十有二,濃妝媚行,耳墜明珠,一股風情繞眉間,她被危靜顏斥責了也不惱,伏低做小地說:“月圓思鄉,出來透個氣,妾身不是有意要和大小姐作對,妾身無兒無女,對大小姐無害,大小姐為何如此不喜妾身?”

自蘇文茵死後,危俞培基本沒再踏入過方羽的院子,方羽這些年低調許多,在國公府如透明般的存在,而蘇文茵在世時,她還一度有過掌家權。

危靜顏橫眉冷目,鳳眸微張 ,淩厲自顯,如寒雪一般寒冷刺人,她不多言,直接喚來護衛,“將她送回偏院,我父親在府一日,不許她踏出一步,再若讓我見著她,看管她的人全部不輕饒。”

危靜顏無論時在皇宮還是在國公府,底下的人都稱讚她是性情極好的主子,這是她頭一回在國公府裏如此嚴厲的斥責下人。

那護衛聽了,立即上前就要架住方羽,就要將人拖回偏院。

方羽一下就急了,她躲在護衛,護著自己肚子,趕忙說道:“我自己走,不勞煩大小姐了。”

於是,在丫鬟的攙扶下,方羽慢慢地從危靜顏的眼前離去。

夜間清風拂過,吹動倚在長廊木柱上危靜顏的衣角,她半闔著眼,她母親臨終前的模樣在她腦海裏浮現。

“顏兒,路娘為你鋪好了,你放心走下去,娘會一直庇佑你的。”

“顏兒,別相信國公府裏的人,你的將來不要困在此地。”

“顏兒,能教你的,都教給你了,娘對不住你,娘大限已至,再不能陪著你了……”

“顏兒……”

每一字,每一句,都念著她,最放心不下,最不舍的,也全是她。

夜色微涼,暗影之下,將淚水隱匿,將思念掩藏。

月圓,人再無團圓之日。

**

紫宸殿中,桓筠禎被傳喚而來,此時正跪在皇帝跟前,被皇帝毫不留情的責罵。

慶德帝摔了硯臺,怒斥道:“你四皇弟死在了並州,那並州刺史是你提拔上去的,你說你不清楚?做出如此手足相殘之事,你以為他死了,太子之位就是你的了嗎?”

四皇子也就是廢太子,一日前命喪並州。

桓筠禎得到消息時,也有些驚訝,然並州消息剛至,宮裏就派了人來,說皇帝召見他,讓他立即進宮。

來人催得急,沒給桓筠禎留任何準備的時間,就催著他進宮了。

事發突然,桓筠禎來不及做其他,不過事情確實不是他做的,罪名就這麽推到了他頭上,他怎麽肯認。

一向註重名聲的人,是最不願沾染汙穢。

“父皇,兒臣冤枉,此事絕非兒臣所為,請父皇下令,讓刑部、禦史臺、大理寺共同審理此事,兒臣配合接受審查,天理昭然,自會證明兒臣清白。”

桓筠禎一臉正氣,為自己申冤,同時將三司全部包攬進來,弒弟之罪名,半點他都不能沾上,他不怕鬧大,就擔心臟水全潑到他身上來。

慶德帝神色有異,被桓筠禎這一番努力自證之詞弄得有些下不來臺,“罷了,他既已被廢,成了庶民,倒也不必動此幹戈。”

慶德帝讓桓筠禎急速進宮,不給反應時間,是存了將這事推到桓筠禎頭上的意思,怎料他反應極快,把三司盡數拖了進來。

不管皇帝怎麽說,桓筠禎不會輕易罷休,他言辭懇切,神色真摯地說:“不管有沒有被廢,四皇弟都是兒臣的弟弟,父皇的兒子,誰殺了他,都是不將父皇看在眼裏,兒臣懇請三司共同會審,父皇若不答應,兒臣就長跪不起。”

他說到了這個地步,慶德帝不得不同意了他的提議,然皇帝眼中,對慎王的忌憚,是更加明顯了。

桓筠禎從紫宸殿出來,心就沈入了谷底,他特意叮囑過,廢太子不能死在並州,結果人還是死在並州,分明是有意針對他而來。

是那一方勢力?恪王,還是皇帝?

後者更有可能,用他來制衡太子,廢掉太子後,他就沒用了,皇帝就順利地讓他最喜愛的兒子成為太子?

計劃很好,可他並不是皇帝手裏可以隨時扔掉的棋子。

就讓三司去查,最後查到誰頭上,就讓那人去收場,他就使勁把這水攪渾,徹底擺脫棄子的位置。

桓筠禎斂了笑意,將情緒和謀算藏於假面之後,徑直出宮。

行至宮門,聽到有嘈雜之聲,他掀開車簾隨意看了一眼,卻見到了意料之外的兩個人待在了一處。

丞相府的阮芷萱和五皇子桓筠祁正在宮門處交談著什麽,阮芷萱一直不停地在說著什麽,而桓筠祁則一臉不耐煩。

這兩人如何處在一塊了?莫非阮丞相已完全倒向了恪王?

桓筠禎一邊思索著,一邊讓車夫駕駛馬車靠近那兩人。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