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小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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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0 小十
“哢嚓。”
腳步碾壓過掉到地上的枯樹枝，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路之魚腳步一頓，手指捏的發白。
眼前血光沖天，無盡的血氣在空氣中繚繞，氣味難聞的讓人作嘔。遍地的殘破肢體，妖怪、人類的內臟、器官比比皆是。
此處便是魔域。
森然恐怖，充斥著無盡的陰暗氣息。
路之魚搓搓手，哈了口氣，魔域的氣溫要比她想象中的低，她被送進來時又穿的少，此時難免感覺到涼意。
她一邊朝前走一邊尋找著那四大怪物的蹤跡，須臾，停下腳步，想著最後路思歸告訴她的話，有些愁苦的蹙起眉頭。
“小十，是個小孩子。”
“是第十位魔主。”
“阿姊……他不好對付。”
路之魚當然知道他不好對付，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其餘人並到四大怪物當中去，且是最恐怖的那一位。
她原先只了解過魔界有九大魔主，卻沒想到還藏著一位小十，據路思歸說，小十生來便有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因為力量不可控，故而一直呆在魔域當中，從不曾外出，即便和他們也沒什麽聯系。
所以，他們再三商量之後，決定讓路之魚去找最好對付的噬夢獸，找那家夥試一試，即便到時候薛纏不會來救她，路之魚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至於小十，還是算了吧。
那家夥不確定性太大。
“呼”路之魚搓了搓雙臂後，朝著前方繼續行進。沒走一會兒，她便停下腳步，擰眉看向前方。
猩紅色的血湖被荒蕪枯木的森林包圍在中間，通紅的湖中央有一座木屋，這座木屋的外表很單調，沒什麽人工雕刻的痕跡，可偏偏整體都透露著一種詭異。
再加上這裏荒蕪昏暗氣氛的烘托，路之魚幾乎是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雖然她心裏有點恐慌，但只要不是僵屍鬼怪一類的東西，她都能接受。
充其量不過是一只怪獸，比那些東西可差的遠了。她這樣想。
路之魚擡擡眼，不動神色的垂下手，打算召出無聲劍，就在此時，有道單調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背後：
“是來找我的嗎？”
“咯噔”一下。
路之魚那顆心臟如同鼓點般，伴隨著身後的腳步音一下一下地敲擊起來。
客棧裏。
雲別塵手中已經凝聚起妖力，目光灼灼地盯著對面站著的司苗，一字一句道：“謊話連天的騙子。”
素來溫和的慕千裏沒有像以前那樣張口便是勸架，而是舉起劍對準司苗，看看她嘴裏能說出什麽話，若是稍有不對，他這柄長劍便不會留情。
三人對峙。
司苗看了眼雲別塵，視線沒什麽波瀾，淡淡道：“妖王這是何意？”
雲別塵皺著眉頭：“據了解，你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部分信息。”
慕千裏一頓，看著司苗的眼神不善起來。
“你們在誆騙那家夥。”
司苗道：“我為何要這樣做？如果按你所說，那麽，我想問，讓她去死對我或者對魔界有什麽好處嗎？沒有。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更何況，就算我隱瞞了那件事，看妖王的樣子你也是知道的，你又為何不說呢？”
雲別塵一噎，滿腔怒意被逼了回去，“你……你。”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又不知道該怎麽說起，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了慕千裏。
慕千裏微滯，其實他也摸不準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見師兄露出了敵意，他才跟著舉劍。此時雲別塵望向他，慕千裏思慮片刻，隨後率先收起劍，問道：“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司殿主到底隱瞞了師姐什麽事情？”
雲別塵沈吟幾秒，眉頭擰成一團，猶豫著到底該不該說，正要張嘴，路思歸的聲音從一旁冒出來，打斷了他將要出口的話：“小十就是陛下。”
“不，準確來說，小十是陛下體內最惡的那部分化身。”
‘轟’地一聲。
天空中猛然又炸起一道雷。
李不歸背著身望向天空。
巨大的閃光撕裂了黑暗，雷聲仿佛憋足了力量，在雲層中轟鳴著。
“沒有意義嗎？”他撩起眼皮，“那你這幅姿態又是什麽意思？”
薛纏覷他一眼，沒什麽情緒地望著李不歸，自打成為魔神後，他的情緒感知能力便下降了不少，很難有事能夠調動起他的情緒，不過比起下降，更準確來說是無所謂。
不感興趣，所以不會在意。
這世上很難再有能夠讓他在意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李不歸轉過身，毫無半點恐懼的直視起薛纏的眼睛，莞爾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之之現在已經到了魔域，那個地方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薛纏眼皮一擡。
他緩慢的動了下頭，慢央央道：“李不歸，你想死？”
剎那間，半空中傳來讓人心驚膽顫的吼聲。
赤白的閃電像是劈開黎明的利劍，在空中揮舞，雷聲像是砸向地面的藤鞭，在耳邊不斷轟鳴，一下比一下重。
隔了半晌，李不歸低笑一聲，答：“不想。”他攏起袖來，語氣不鹹不淡，“你看，你這不是承認了麽。即便用了術法壓制自己的情感又有什麽用，你記得她。”
空氣中依舊安靜。
“沒意思。”見他又不說話，李不歸喟嘆口氣，“成了魔神後倒真無趣的緊，逗也逗不得，激也激不了，你說若是之之知道她覆活的代價是你失去了這些，她會怎樣想？”
又是如從前一樣。
每當拿薛纏沒辦法，李不歸就會搬出路之魚來，他繼續說著：“不過這樣也好，之之現在記憶其實並未恢覆，她去魔域只是想尋找到自己過去的記憶，那麽，勸回來就是了，大不了我親自去一趟。”
“帶回來。”他不動聲色的瞥了薛纏一眼，說出後半句話，“我記得她從前便很喜歡繼雲，如果之後也喜歡的話，上清再辦一場婚禮也不是什麽大事。”
空中翻騰作響的雷聲驟然停下。
從李不歸站在這裏就沒怎麽開口說過話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掀起眼皮，他歪了歪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不歸，有那麽一刻，這個動作仿佛讓李不歸看到了從前。
男人彎著眉眼，睫羽濃密，說出來的話卻不如笑意那般溫和，“不必激我，我已忘卻前塵往事，你方才所說……是想讓我去見你那位徒弟一面？可是，她怎樣與我有什麽關系呢？是死是活，皆與我無關。”
這次沈默的人換成了李不歸。
少年握拳咳了咳，眉宇間悚然著一層不甘，好半晌才道：“陛下既執意如此，我便不再多言。”
“緣分若是要斷，也就斷了罷。”
語畢，身影消失在了水霧當中。
薛纏收回目光，神色依舊平淡，唯有縮在寬大袖擺中的手指慢吞吞收緊，一點一點掐入掌心。
眼前的男孩子充其量不過五六歲，身形小小的，儀態端正如松，一頭銀色的碎發有些散亂的披在肩上。
他的骨相是很周正的模樣，趨見雛形的鳳眸微微擡起，粉雕玉琢的臉上噙著幾分無辜的笑意，甜甜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路之魚僵住。
怕什麽來什麽，如果沒猜錯的話，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十了。可光瞧外表，完全不像是什麽窮兇惡極的猛獸，倒像個缺愛的小朋友，眼中的壞主意都快溢出來了，卻偏偏還要裝作無辜的樣子，誘人上套。
路之魚垂眸思付不過須臾，便翹起唇角，溫吞道：“是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呢？”
“……玩？”
路之魚擰眉苦想半天沒給出找他的理由，只能憋出一個玩來，誰知聽了這話，小孩很是受用，笑瞇瞇道：“好喔，玩什麽呢？”
路之魚再次痛苦的皺起眉頭，“捉……迷藏？”她委實不會帶小孩，就算知道要陪小孩子玩，也不知道能和這個看著就與其他小孩不一樣的孩子具體玩什麽游戲。
和怪物又能玩什麽游戲？
路之魚思考半晌。
於是，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個捉迷藏。
沒想到小少年聽了這話沒怎麽思考就點了點頭，脾氣好的壓根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可以。”
他繼續問道：“那麽你要找還是要藏？”
“找。”她說。
小十點點頭，旋即轉身，背對著她說：“那麽，我去藏了。”
“……”路之魚一時失語，不知為何，她現在覺得主動權調轉，好像此刻不是路之魚陪他玩游戲，而是小十在陪著她玩這個無聊的游戲。
不過一瞬的時間，眼前就沒了人。小孩仿佛真的有認真履行這個游戲的規則，藏的沒影，甚至還會在藏好後乖乖說自己藏好了。
路之魚楞了楞，末了便順著聲音的方向找過去，沒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藏在樹堆裏的小十，他抱著膝坐在樹叢中，瞧見她來拍了拍手，眉眼彎彎，“好厲害，你找到我啦。”
“那麽，接下來，你去藏罷。”
路之魚：“……”
再次檢討，到底是誰陪誰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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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魚搓搓手，哈了口氣，魔域的氣溫要比她想象中的低，她被送進來時又穿的少，此時難免感覺到涼意。
她一邊朝前走一邊尋找著那四大怪物的蹤跡，須臾，停下腳步，想著最後路思歸告訴她的話，有些愁苦的蹙起眉頭。
“小十，是個小孩子。”
“是第十位魔主。”
“阿姊……他不好對付。”
路之魚當然知道他不好對付，不然的話也不會被其餘人並到四大怪物當中去，且是最恐怖的那一位。
她原先只了解過魔界有九大魔主，卻沒想到還藏著一位小十，據路思歸說，小十生來便有著無窮無盡的黑暗力量，因為力量不可控，故而一直呆在魔域當中，從不曾外出，即便和他們也沒什麽聯系。
所以，他們再三商量之後，決定讓路之魚去找最好對付的噬夢獸，找那家夥試一試，即便到時候薛纏不會來救她，路之魚也有辦法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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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之魚擡擡眼，不動神色的垂下手，打算召出無聲劍，就在此時，有道單調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她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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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苗看了眼雲別塵，視線沒什麽波瀾，淡淡道：“妖王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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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誆騙那家夥。”
司苗道：“我為何要這樣做？如果按你所說，那麽，我想問，讓她去死對我或者對魔界有什麽好處嗎？沒有。這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更何況，就算我隱瞞了那件事，看妖王的樣子你也是知道的，你又為何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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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確來說，小十是陛下體內最惡的那部分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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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感興趣，所以不會在意。
這世上很難再有能夠讓他在意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告訴你一件事吧。”
李不歸轉過身，毫無半點恐懼的直視起薛纏的眼睛，莞爾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之之現在已經到了魔域，那個地方我想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薛纏眼皮一擡。
他緩慢的動了下頭，慢央央道：“李不歸，你想死？”
剎那間，半空中傳來讓人心驚膽顫的吼聲。
赤白的閃電像是劈開黎明的利劍，在空中揮舞，雷聲像是砸向地面的藤鞭，在耳邊不斷轟鳴，一下比一下重。
隔了半晌，李不歸低笑一聲，答：“不想。”他攏起袖來，語氣不鹹不淡，“你看，你這不是承認了麽。即便用了術法壓制自己的情感又有什麽用，你記得她。”
空氣中依舊安靜。
“沒意思。”見他又不說話，李不歸喟嘆口氣，“成了魔神後倒真無趣的緊，逗也逗不得，激也激不了，你說若是之之知道她覆活的代價是你失去了這些，她會怎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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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拿薛纏沒辦法，李不歸就會搬出路之魚來，他繼續說著：“不過這樣也好，之之現在記憶其實並未恢覆，她去魔域只是想尋找到自己過去的記憶，那麽，勸回來就是了，大不了我親自去一趟。”
“帶回來。”他不動聲色的瞥了薛纏一眼，說出後半句話，“我記得她從前便很喜歡繼雲，如果之後也喜歡的話，上清再辦一場婚禮也不是什麽大事。”
空中翻騰作響的雷聲驟然停下。
從李不歸站在這裏就沒怎麽開口說過話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掀起眼皮，他歪了歪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李不歸，有那麽一刻，這個動作仿佛讓李不歸看到了從前。
男人彎著眉眼，睫羽濃密，說出來的話卻不如笑意那般溫和，“不必激我，我已忘卻前塵往事，你方才所說……是想讓我去見你那位徒弟一面？可是，她怎樣與我有什麽關系呢？是死是活，皆與我無關。”
這次沈默的人換成了李不歸。
少年握拳咳了咳，眉宇間悚然著一層不甘，好半晌才道：“陛下既執意如此，我便不再多言。”
“緣分若是要斷，也就斷了罷。”
語畢，身影消失在了水霧當中。
薛纏收回目光，神色依舊平淡，唯有縮在寬大袖擺中的手指慢吞吞收緊，一點一點掐入掌心。
眼前的男孩子充其量不過五六歲，身形小小的，儀態端正如松，一頭銀色的碎發有些散亂的披在肩上。
他的骨相是很周正的模樣，趨見雛形的鳳眸微微擡起，粉雕玉琢的臉上噙著幾分無辜的笑意，甜甜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路之魚僵住。
怕什麽來什麽，如果沒猜錯的話，面前這個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就是他們口中的小十了。可光瞧外表，完全不像是什麽窮兇惡極的猛獸，倒像個缺愛的小朋友，眼中的壞主意都快溢出來了，卻偏偏還要裝作無辜的樣子，誘人上套。
路之魚垂眸思付不過須臾，便翹起唇角，溫吞道：“是來找你。”
“找我做什麽呢？”
“……玩？”
路之魚擰眉苦想半天沒給出找他的理由，只能憋出一個玩來，誰知聽了這話，小孩很是受用，笑瞇瞇道：“好喔，玩什麽呢？”
路之魚再次痛苦的皺起眉頭，“捉……迷藏？”她委實不會帶小孩，就算知道要陪小孩子玩，也不知道能和這個看著就與其他小孩不一樣的孩子具體玩什麽游戲。
和怪物又能玩什麽游戲？
路之魚思考半晌。
於是，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個捉迷藏。
沒想到小少年聽了這話沒怎麽思考就點了點頭，脾氣好的壓根不像他們說的那樣，“可以。”
他繼續問道：“那麽你要找還是要藏？”
“找。”她說。
小十點點頭，旋即轉身，背對著她說：“那麽，我去藏了。”
“……”路之魚一時失語，不知為何，她現在覺得主動權調轉，好像此刻不是路之魚陪他玩游戲，而是小十在陪著她玩這個無聊的游戲。
不過一瞬的時間，眼前就沒了人。小孩仿佛真的有認真履行這個游戲的規則，藏的沒影，甚至還會在藏好後乖乖說自己藏好了。
路之魚楞了楞，末了便順著聲音的方向找過去，沒多大功夫就找到了藏在樹堆裏的小十，他抱著膝坐在樹叢中，瞧見她來拍了拍手，眉眼彎彎，“好厲害，你找到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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