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橙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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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橙色的光
“賈文博最近又搞出了大動靜，某個職工宿舍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之後，賈文博就被秘密監視起來。可是他來見我的時候卻問我周春海是不是我殺的。
我不認得什麽周春海，我以為是賈文博要打壓的對手，沒找我，直接找別人噶了他。
看我疑惑的表情，賈文博動搖了，他咬著手指喃喃自語：‘也是，這麽混亂骯臟的殺人手法，應該不是你能做的。’
結果我還啥也沒問，就感覺被一榔頭敲暈。
一醒來就發現在被束縛在了審訊室的座椅上。
‘好久不見，常曜。’頭頂刺眼的燈光打在姜思轍花白的頭發上，兩三個月不見，整個人滄桑了一大圈。
我笑著和他打招呼：‘姜警官，好久不見。’
上次在咖啡廳沒抓得住我，都學會搞偷襲了。我環視四周，企圖在那扇單面鏡後面看見賈文博……是我太魯莽了，明明知道賈文博被監視起來，卻還是沒來得及防備。”
——C《盲區》
街上很寂靜，耳邊只有我跑起來帶動的風聲，明明不冷，我的四肢卻要被凍僵了一樣開始變得麻木，臉也被風刮得生疼。
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上了板子，偶爾會路過值夜班的便利店，但我相信裏面的人不會註意到我，就算註意到我了，也來不及思考。因為我猛烈的心跳可以證明我當時跑得到底多塊，對找到周耳的執念仿佛並不來自於我，所以我的身體帶動不了這麽超負荷的飛奔，當我終於抵達發著橙色光亮的那棟建築物停下喘息的時候，我感覺我整個身體都要炸開一樣難受。
因為我離那棟建築物太近，以至於我無法在擡頭打量它的時候看清楚它的全貌，只覺得它高聳入雲，最高處已然沒入了夜色之中，那些橙光是透過這龐然大物身上無數個圓形窗口照射出來的，建築的輪廓並不規則，呈現出七扭八拐的狀態，有無數的隔間像是不斷往上堆疊著一坨一坨泥巴般錯落，營造出岌岌可危的微妙平衡，如一條巨大的蠕蟲破土而出。
而那些圓形的窗口現在就組成了蠕蟲身上的彩紋。
我能大致看清離我最近的一個隔間外墻組成的構造——在圓形窗口上面有飛椽延伸出來，兩邊的鬥拱上面各系著一個比我還大數倍的銅鈴鐺，因為現在無風，銅鈴鐺自然垂落著，我很難想象這麽大一個鈴鐺，當風吹起來的時候會發出多大的響聲，可能第一下就能把我耳朵震聾。
我貼著建築外圈勒腳摸索，企圖找到可以潛入這棟建築的突破口，這棟建築的觸感竟也和蠕蟲一樣，冰涼中帶點黏滑、有著皮膚的紋理和彈性。
最後也不知觸發了什麽機關，驀地我就一個趔趄被墻吞了進去，像在某種巨獸的胃裏蠕動消化了一道，然後被吐了出來，只不過我沒有被吐到外面，而是被吐進了大樓內部。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能感覺到我身處在一個很濕潤的環境，我伸手碰到了一個鐵欄桿，上面沾了什麽粘液一樣濕濕的、滑滑的。我蹲下身摸了摸路面，發現我站在一面鐵網做成的踏板上。
因為感知不到光，我只能憑我的運氣選擇一個我前進的方向，然後我一直抓著欄桿移動，我不敢移動太快，因為踏在鐵網上會發出太大的聲響，但是我又很想再跑快點，不想在這個該死的環境裏耽誤太久。
之後，我感覺這段路程有些不對勁，因為欄桿不是直的，它帶著一定的弧度，使我所處的路段形成了一個環形空間，所以如果我找不到光亮，我會被困死在無盡的環形空間中。
所以我必須再一次做出決定，選擇踏板的左邊還是右邊來逃離踏板。
因為我是從沒有鐵欄桿扶手那邊進入這個空間的，所以我只能選擇有欄桿的那一邊，於是我翻躍了那個鐵欄桿扶手，然後降落在觸感非常奇怪的一個表面上，依舊像是某個巨獸的胃裏，讓我生理裏極具排斥這種觸感，但幸好沒有令人惡心的氣味——或許因為在夢裏，所以不會聞到夢境裏的氣味。
我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走動，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摸清楚附近的地形，就被從地上噴湧上來的一股沖氣沖飛到了半空中，然後當我被沖到一個頂板的時候，我的重力便倒轉了過來，那個頂板變成了我的路面。
氣流消失了，我平穩地坐了起來，此刻我終於看見了微弱的光亮，橙色的光亮，我朝橙色光亮跑過去，光芒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光芒像是有聲音一般，當我越接近它，耳邊的喧囂聲越大，最後喧囂戛然而止，我停頓在了房間的門口。
眼前的這一幕讓我十分震撼——寬闊的歐洲中世紀舞會大堂風格的大廳，橙色的光鋪滿了整個鮮紅的空間，這個萬籟死寂、屍山血海的空間……
我不斷言這個大廳到底堆放了多少具屍體，也不保證每一具屍體都是完整的，只是他們都鮮血淋淋，無用的被損毀的玩偶般隨意散落，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被沖擊到，我盡力扼住自己的害怕，但是眼淚還是奔湧而出，扯動著我的聲帶，可是我的喉嚨剛剛已經被風刮得嘶啞，聲音堵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面對這樣的場景，絕望的撕裂感耗費掉了我最後一絲精力，我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了，只得往前撲倒，砸在柔軟的紅色波斯地毯上。
可是我卻無法閉上自己的雙眼，就只能這樣一直淚眼婆娑地感受著這個房間裏的橙色光亮，直到一雙穿著棕色長靴的腿隱約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選個數字。”那雙長靴的主人站在我身邊，湊近來問我，聲音像個小孩子。
“……9。”鬼知道我為什麽就這樣回答了他的問題。
“好數字，可是這不是你睡覺的地方，對不起，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抱去賭場，在那裏你可以去賭來一個供你睡覺的房間。”他向我伸出手來：“用你的技能，當出現數字9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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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文博最近又搞出了大動靜，某個職工宿舍發生了一起惡性殺人案件之後，賈文博就被秘密監視起來。可是他來見我的時候卻問我周春海是不是我殺的。
我不認得什麽周春海，我以為是賈文博要打壓的對手，沒找我，直接找別人噶了他。
看我疑惑的表情，賈文博動搖了，他咬著手指喃喃自語：‘也是，這麽混亂骯臟的殺人手法，應該不是你能做的。’
結果我還啥也沒問，就感覺被一榔頭敲暈。
一醒來就發現在被束縛在了審訊室的座椅上。
‘好久不見，常曜。’頭頂刺眼的燈光打在姜思轍花白的頭發上，兩三個月不見，整個人滄桑了一大圈。
我笑著和他打招呼：‘姜警官，好久不見。’
上次在咖啡廳沒抓得住我，都學會搞偷襲了。我環視四周，企圖在那扇單面鏡後面看見賈文博……是我太魯莽了，明明知道賈文博被監視起來，卻還是沒來得及防備。”
——C《盲區》
街上很寂靜，耳邊只有我跑起來帶動的風聲，明明不冷，我的四肢卻要被凍僵了一樣開始變得麻木，臉也被風刮得生疼。
幾乎所有的店鋪都關上了板子，偶爾會路過值夜班的便利店，但我相信裏面的人不會註意到我，就算註意到我了，也來不及思考。因為我猛烈的心跳可以證明我當時跑得到底多塊，對找到周耳的執念仿佛並不來自於我，所以我的身體帶動不了這麽超負荷的飛奔，當我終於抵達發著橙色光亮的那棟建築物停下喘息的時候，我感覺我整個身體都要炸開一樣難受。
因為我離那棟建築物太近，以至於我無法在擡頭打量它的時候看清楚它的全貌，只覺得它高聳入雲，最高處已然沒入了夜色之中，那些橙光是透過這龐然大物身上無數個圓形窗口照射出來的，建築的輪廓並不規則，呈現出七扭八拐的狀態，有無數的隔間像是不斷往上堆疊著一坨一坨泥巴般錯落，營造出岌岌可危的微妙平衡，如一條巨大的蠕蟲破土而出。
而那些圓形的窗口現在就組成了蠕蟲身上的彩紋。
我能大致看清離我最近的一個隔間外墻組成的構造——在圓形窗口上面有飛椽延伸出來，兩邊的鬥拱上面各系著一個比我還大數倍的銅鈴鐺，因為現在無風，銅鈴鐺自然垂落著，我很難想象這麽大一個鈴鐺，當風吹起來的時候會發出多大的響聲，可能第一下就能把我耳朵震聾。
我貼著建築外圈勒腳摸索，企圖找到可以潛入這棟建築的突破口，這棟建築的觸感竟也和蠕蟲一樣，冰涼中帶點黏滑、有著皮膚的紋理和彈性。
最後也不知觸發了什麽機關，驀地我就一個趔趄被墻吞了進去，像在某種巨獸的胃裏蠕動消化了一道，然後被吐了出來，只不過我沒有被吐到外面，而是被吐進了大樓內部。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但是能感覺到我身處在一個很濕潤的環境，我伸手碰到了一個鐵欄桿，上面沾了什麽粘液一樣濕濕的、滑滑的。我蹲下身摸了摸路面，發現我站在一面鐵網做成的踏板上。
因為感知不到光，我只能憑我的運氣選擇一個我前進的方向，然後我一直抓著欄桿移動，我不敢移動太快，因為踏在鐵網上會發出太大的聲響，但是我又很想再跑快點，不想在這個該死的環境裏耽誤太久。
之後，我感覺這段路程有些不對勁，因為欄桿不是直的，它帶著一定的弧度，使我所處的路段形成了一個環形空間，所以如果我找不到光亮，我會被困死在無盡的環形空間中。
所以我必須再一次做出決定，選擇踏板的左邊還是右邊來逃離踏板。
因為我是從沒有鐵欄桿扶手那邊進入這個空間的，所以我只能選擇有欄桿的那一邊，於是我翻躍了那個鐵欄桿扶手，然後降落在觸感非常奇怪的一個表面上，依舊像是某個巨獸的胃裏，讓我生理裏極具排斥這種觸感，但幸好沒有令人惡心的氣味——或許因為在夢裏，所以不會聞到夢境裏的氣味。
我在黑暗中小心翼翼地走動，但是我還沒有來得及摸清楚附近的地形，就被從地上噴湧上來的一股沖氣沖飛到了半空中，然後當我被沖到一個頂板的時候，我的重力便倒轉了過來，那個頂板變成了我的路面。
氣流消失了，我平穩地坐了起來，此刻我終於看見了微弱的光亮，橙色的光亮，我朝橙色光亮跑過去，光芒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光芒像是有聲音一般，當我越接近它，耳邊的喧囂聲越大，最後喧囂戛然而止，我停頓在了房間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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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斷言這個大廳到底堆放了多少具屍體，也不保證每一具屍體都是完整的，只是他們都鮮血淋淋，無用的被損毀的玩偶般隨意散落，任何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會被沖擊到，我盡力扼住自己的害怕，但是眼淚還是奔湧而出，扯動著我的聲帶，可是我的喉嚨剛剛已經被風刮得嘶啞，聲音堵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面對這樣的場景，絕望的撕裂感耗費掉了我最後一絲精力，我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了，只得往前撲倒，砸在柔軟的紅色波斯地毯上。
可是我卻無法閉上自己的雙眼，就只能這樣一直淚眼婆娑地感受著這個房間裏的橙色光亮，直到一雙穿著棕色長靴的腿隱約出現在我的視野裏。
“選個數字。”那雙長靴的主人站在我身邊，湊近來問我，聲音像個小孩子。
“……9。”鬼知道我為什麽就這樣回答了他的問題。
“好數字，可是這不是你睡覺的地方，對不起，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抱去賭場，在那裏你可以去賭來一個供你睡覺的房間。”他向我伸出手來：“用你的技能，當出現數字9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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