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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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回家
“我說我什麽都吃，沒有忌口，小川就說：‘我今天想吃日料，你覺得可以嗎？畢竟今天老貓是請你客，我就是蹭吃的，還是以你的意願為主。’
我便點點頭。
老貓站起身來伸個懶腰，他看起來四十來歲，正好是我爸這輩的年齡，只是我從未見過我爸，我媽從未提及過他。
我們坐在一個小包間裏，老貓打量著我，說我和老薛的感覺很不一樣，我們也許都被感染了，但並不像是同一種毒株。我並沒打算隱瞞那棟樓的事情，畢竟老貓的底細和那棟樓一樣深不可測——在來之前，賈文博還搜過老貓的資料，卻在任何角落沒有痕跡，哪怕小川和小林也是如此。他們比我更像是不存在的人，更像生活在盲區裏。
就像要去探測某個深不見底的水井，你得真用一顆石子，如果你只是在井口做個投石的假動作，你永遠無法測量井的深度。”
——C《盲區》
昌明鎮殺貓事件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現在也不再殺貓了，因為他們知道殺再多的貓，神明渡上的哭聲也依舊會在某個死寂的夜晚潛入他們的噩夢。只不過還好的是，這個聲音已經消失十五年了，大家也逐漸淡忘了一切。那個攪動人心的哭聲大概再也不會出現了。
對昌明鎮的刨根問底暫且告一段落，我們抽了在昌明鎮上最後一個下午的空檔去了鎮東的半島，胡春冀說的攬香河和覆清河合流的三岔口——挨著水壩基地，建了一圈古香古色的亭臺樓閣，被稱為明月渚。
這兒果然是昌明鎮上最繁華的地方，小吃燒烤奶茶紀念品當地特產應有盡有。比起水壩基地，看來還是這種不用帶腦子不用帶眼睛只用帶肚子的地方更得游客們的喜愛，盡管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有些暈頭轉向，比起第一天下午往我骨頭裏打的冷風，我倒寧願它更火熱一些。
我們定好了第二天回C市的車票，我們無須再去饒遠縣乘火車回D市市中心，因為打聽到坐船渡過覆清河到對岸那邊小鎮有更方便的公交車去到縣上，而在那個縣裏有直接去C市的火車，兩個小時就能達到C市的火車站，還不用魏叔專門再送我們了。
我們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公交車四十分鐘達到縣火車站，趕第二趟班次的火車，買了硬臥。然後上車和梁繪他們打了電話。
我跟梁繪匯報了昌明鎮1998年那年出現的詭異天氣和被沖毀過一次的洪洞渡隧道；講了2002年集體上吊自殺事件以及直到2007年才逐漸消失的神明渡上傳來的詭異哭聲；講了2010年昌明鎮醫院建成和後來的醫鬧事件；2012年小孩困死在水壩禁區事件；2015年水壩基地開放；只是還沒說我還在夢裏見過那個獨自分娩的女人的事情，這件事我連文夢洋都還沒說……
“很可能和紫薇山一樣，神明渡下也埋葬著什麽，所以大家才會聽到哭聲。而那個哭聲2007年消失的，所以那一年應該還發生過什麽，只不過發生的事情鎮子上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我推測道。
之後我還告訴梁繪，我再一次夢到了擎羊，而且我能夢到十七具屍體被秦將才發現的前因後果這個回溯夢應該就是擎羊指引的；我還很疑惑地問梁繪擎羊是不是又可以出現在我的夢裏了。
梁繪聽完後沈默了好久，久到我以為是信號不好中斷了，餵了半天，梁繪才艱難地告訴了我一個不幸的消息：“這段時間，擎羊還來找過我問你的事情呢，看他樣子應該是很久無法感應到你了；他們有點無計可施的那種意味，甚至威脅我之後才意識到這樣是不正確的做法。所以我在想，在那件事之後你所有夢到的擎羊都不是他本人……那次我使用犇來符進入你的夢境見到擎羊和天空還有紫薇川的時候，那就已經不是天空和擎羊給你布設的空間了……”
宋欣怡：“所以真的和洋洋說的那樣，紫薇川果然不是簡單的一個夢境。”
我心裏一沈，問文夢洋：“你的陰陽眼能看到什麽嗎？”
文夢洋搖搖頭：“沒有，我們身邊很幹凈，沒有鬼魂敢覬覦你的半魔之軀。”她過來抱住我的肩膀“夢中遇見的不是擎羊這是件好事才對，你不用管她是什麽，總之她救了你。”
我：“所以你那個時候認為紫薇川沒有那麽簡單的時候就猜到了，我夢裏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擎羊能夠制造的，所以他肯定也不是真的擎羊？”
我一直堅信文夢洋和我身邊的那個“異常”之間有關聯，只是我說不清楚是怎樣的關聯。或許正因為那個“異常”一直存在，所以文夢洋才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我或許在目前的生活狀態中太過依賴文夢洋給我創造的舒適環境，當我思考相關的事情的時候，我會很害怕有一天“異常”會離開我，文夢洋也會因此而舍棄我。
那時候的我便不得不離開那個象牙塔，走進自我掙紮的社會中去。
我，病了吧……
梁繪在電話裏說關於紫薇世界有重大突破的聲音將我從痛苦懦弱的假想世界拉了回來，他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盲區》中在老薛之後登場的一個很重要的角色，老貓。
梁繪：“你們都知道的，紫薇世界幾乎不被人知曉，如果別人來查這件事就太難了，但還好你們遇到的是我。”
文夢洋：“別賣關子了。”
小說裏半真半假的故事，梁繪告訴了我們真實的版本——老薛是完完全全杜撰的角色，但老貓確實真實存在的，在梁繪的小說剛剛發布的時候，老貓就一直追讀，看梁繪小說後面寫到了門後的東西、寫到了老薛病入膏肓，便在社交平臺上私聊了梁繪。
兩人在現實世界中並沒有見過面，所有的討論都是在網上進行的，老貓亦沒有提及自己的真實姓名，於是梁繪也只管稱呼他為老貓。這個人和書裏寫的一樣神秘，梁繪都沒搜到任何和老貓相關的信息，每次想去破解老貓的IP，電腦就會被病毒反噬，世界上真有比梁繪自設的屏障更加銅墻鐵壁的防火墻，梁繪咂舌感嘆、自愧弗如。
梁繪查到紫薇世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探了一下老貓的底，想看看老貓會不會知道紫薇世界的信息，結果老貓一直沒上線，直到昨天下午，時隔三個月才上線的老貓發了一句：“那個地方令我感到恐怖，我希望你不要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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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什麽都吃，沒有忌口，小川就說：‘我今天想吃日料，你覺得可以嗎？畢竟今天老貓是請你客，我就是蹭吃的，還是以你的意願為主。’
我便點點頭。
老貓站起身來伸個懶腰，他看起來四十來歲，正好是我爸這輩的年齡，只是我從未見過我爸，我媽從未提及過他。
我們坐在一個小包間裏，老貓打量著我，說我和老薛的感覺很不一樣，我們也許都被感染了，但並不像是同一種毒株。我並沒打算隱瞞那棟樓的事情，畢竟老貓的底細和那棟樓一樣深不可測——在來之前，賈文博還搜過老貓的資料，卻在任何角落沒有痕跡，哪怕小川和小林也是如此。他們比我更像是不存在的人，更像生活在盲區裏。
就像要去探測某個深不見底的水井，你得真用一顆石子，如果你只是在井口做個投石的假動作，你永遠無法測量井的深度。”
——C《盲區》
昌明鎮殺貓事件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現在也不再殺貓了，因為他們知道殺再多的貓，神明渡上的哭聲也依舊會在某個死寂的夜晚潛入他們的噩夢。只不過還好的是，這個聲音已經消失十五年了，大家也逐漸淡忘了一切。那個攪動人心的哭聲大概再也不會出現了。
對昌明鎮的刨根問底暫且告一段落，我們抽了在昌明鎮上最後一個下午的空檔去了鎮東的半島，胡春冀說的攬香河和覆清河合流的三岔口——挨著水壩基地，建了一圈古香古色的亭臺樓閣，被稱為明月渚。
這兒果然是昌明鎮上最繁華的地方，小吃燒烤奶茶紀念品當地特產應有盡有。比起水壩基地，看來還是這種不用帶腦子不用帶眼睛只用帶肚子的地方更得游客們的喜愛，盡管被毒辣的太陽曬得有些暈頭轉向，比起第一天下午往我骨頭裏打的冷風，我倒寧願它更火熱一些。
我們定好了第二天回C市的車票，我們無須再去饒遠縣乘火車回D市市中心，因為打聽到坐船渡過覆清河到對岸那邊小鎮有更方便的公交車去到縣上，而在那個縣裏有直接去C市的火車，兩個小時就能達到C市的火車站，還不用魏叔專門再送我們了。
我們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就出發了，公交車四十分鐘達到縣火車站，趕第二趟班次的火車，買了硬臥。然後上車和梁繪他們打了電話。
我跟梁繪匯報了昌明鎮1998年那年出現的詭異天氣和被沖毀過一次的洪洞渡隧道；講了2002年集體上吊自殺事件以及直到2007年才逐漸消失的神明渡上傳來的詭異哭聲；講了2010年昌明鎮醫院建成和後來的醫鬧事件；2012年小孩困死在水壩禁區事件；2015年水壩基地開放；只是還沒說我還在夢裏見過那個獨自分娩的女人的事情，這件事我連文夢洋都還沒說……
“很可能和紫薇山一樣，神明渡下也埋葬著什麽，所以大家才會聽到哭聲。而那個哭聲2007年消失的，所以那一年應該還發生過什麽，只不過發生的事情鎮子上的人自己都不知道。”我推測道。
之後我還告訴梁繪，我再一次夢到了擎羊，而且我能夢到十七具屍體被秦將才發現的前因後果這個回溯夢應該就是擎羊指引的；我還很疑惑地問梁繪擎羊是不是又可以出現在我的夢裏了。
梁繪聽完後沈默了好久，久到我以為是信號不好中斷了，餵了半天，梁繪才艱難地告訴了我一個不幸的消息：“這段時間，擎羊還來找過我問你的事情呢，看他樣子應該是很久無法感應到你了；他們有點無計可施的那種意味，甚至威脅我之後才意識到這樣是不正確的做法。所以我在想，在那件事之後你所有夢到的擎羊都不是他本人……那次我使用犇來符進入你的夢境見到擎羊和天空還有紫薇川的時候，那就已經不是天空和擎羊給你布設的空間了……”
宋欣怡：“所以真的和洋洋說的那樣，紫薇川果然不是簡單的一個夢境。”
我心裏一沈，問文夢洋：“你的陰陽眼能看到什麽嗎？”
文夢洋搖搖頭：“沒有，我們身邊很幹凈，沒有鬼魂敢覬覦你的半魔之軀。”她過來抱住我的肩膀“夢中遇見的不是擎羊這是件好事才對，你不用管她是什麽，總之她救了你。”
我：“所以你那個時候認為紫薇川沒有那麽簡單的時候就猜到了，我夢裏的一切，根本就不是擎羊能夠制造的，所以他肯定也不是真的擎羊？”
我一直堅信文夢洋和我身邊的那個“異常”之間有關聯，只是我說不清楚是怎樣的關聯。或許正因為那個“異常”一直存在，所以文夢洋才會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我或許在目前的生活狀態中太過依賴文夢洋給我創造的舒適環境，當我思考相關的事情的時候，我會很害怕有一天“異常”會離開我，文夢洋也會因此而舍棄我。
那時候的我便不得不離開那個象牙塔，走進自我掙紮的社會中去。
我，病了吧……
梁繪在電話裏說關於紫薇世界有重大突破的聲音將我從痛苦懦弱的假想世界拉了回來，他提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人物——《盲區》中在老薛之後登場的一個很重要的角色，老貓。
梁繪：“你們都知道的，紫薇世界幾乎不被人知曉，如果別人來查這件事就太難了，但還好你們遇到的是我。”
文夢洋：“別賣關子了。”
小說裏半真半假的故事，梁繪告訴了我們真實的版本——老薛是完完全全杜撰的角色，但老貓確實真實存在的，在梁繪的小說剛剛發布的時候，老貓就一直追讀，看梁繪小說後面寫到了門後的東西、寫到了老薛病入膏肓，便在社交平臺上私聊了梁繪。
兩人在現實世界中並沒有見過面，所有的討論都是在網上進行的，老貓亦沒有提及自己的真實姓名，於是梁繪也只管稱呼他為老貓。這個人和書裏寫的一樣神秘，梁繪都沒搜到任何和老貓相關的信息，每次想去破解老貓的IP，電腦就會被病毒反噬，世界上真有比梁繪自設的屏障更加銅墻鐵壁的防火墻，梁繪咂舌感嘆、自愧弗如。
梁繪查到紫薇世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探了一下老貓的底，想看看老貓會不會知道紫薇世界的信息，結果老貓一直沒上線，直到昨天下午，時隔三個月才上線的老貓發了一句：“那個地方令我感到恐怖，我希望你不要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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