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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賈文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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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賈文博

“常星,是我曾祖父的名字。常星,常國駿,常樹之,常曜。

這是祖屋。至少是四代祖屋了。

我重新坐了起來,看著曾祖姑母的背影,她至終沒再回過頭來,白色長裙混著傾冷月色。

可是我還沒有得到更多和曾祖姑母敘舊的時間,就看見曾祖姑母低下頭望向樓下,輕輕地呀了一聲。

我趕緊從床上蹦下來跑過去看。

便看見一群小混混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根武器躡手躡腳地向這棟樓前進。

我很惱火,這大晚上的不睡覺,卻總想著暴力拆遷,連我辛辛苦苦營造的鬼屋都不怕?

我抄起撂在墻角的榔頭轉入盲區,下了樓去,一邊下樓梯一邊用榔頭敲在墻上發出聲響。

那群混混嚇得立在了那裏,不敢進,也不敢退。

‘賈……賈哥,你聽到了吧?真的有聲音……’”

——C《盲區》

躺在床上的是一具已經發生一些腐敗的屍體,空氣中的血腥味和黴味就是從他身體裏發出來的,肚子上有一個血肉都翻出來了的血洞,創緣有些許皮瓣相連,創腔隱約能看到一些組織間橋,而其他部分的皮膚上也多多少少有些創傷,死狀慘絕人寰,死前一定經歷過極大的折磨才會是這樣身上一處完好的皮膚都沒有,太可怕了……

文夢洋全程緊緊拽著我的手腕,我都可以感受到她手已經冰涼,手心也都是冷汗。

“這是賈文博?到底怎麽回事?”

梁繪帶我們回到客廳來,剛剛那一幕太瘆人了,不敢停留太久。

他說這一切都因為祖屋那堵墻後的禍亂。

都因為那個打著紅傘的男人。

梁繪問我:“喬白你昨天確實看到了那個男人對吧?”

我點點頭。

梁繪繼續說:“那個男人,想解開墻後的秘密,這些日子,賈文博和我說他經常見到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也經常向他打聽秘密的事情……我其實,都還一點也不了解那個男人,只知道他叫做天竺星,是他害死了賈文博。”

賈文博的原型就叫做賈文博,但他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人類,而是梁繪從盲區裏帶出來的具象化,是盲區裏找到的唯一一個有生命特征的高維度類人生物體。

賈文博就是梁繪給他取的名字。

梁繪的盲區孕育了賈文博,賜予了賈文博姓名,從某種角度來說,梁繪算得上是賈文博的爸爸了。

正因為誕生賈文博的維度和我們所處的維度不一樣,所以賈文博能從高維度去幫梁繪進行一些梁繪也沒辦法做到的善後,不論是電腦記錄,還是犯罪現場。

可是現在,賈文博死了,不會再覆活了,雖然小說中是因為事件敗露被警察打死,但實際上是他死在了這棟危樓所鎮壓的秘密之下。

那個打著紅傘的男人所幸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就連宋欣怡,也是能看見他的,他亦不像是正常的真人,筆挺的黑色西裝,端正地舉著一把紅色的長柄雨傘,看不清臉,但形容槁瘦。

如同雕塑,一動不動。

大概是2019年年底的時候,那個時候,梁繪還忙著調查2015年藍鷹集團老板的小千金周耳失蹤的事情,這件事用不上賈文博,於是梁繪選擇將賈文博留在了這裏,並希望賈文博在自己無暇顧及這棟危樓時能全心全意幫他把後方守好。

只是天竺星或許是個太擅長蠱惑的話術師,隨著他不斷接近賈文博,與賈文博見面越來越頻繁了,也逐漸獲得了賈文博的信任。

於是他慫恿著賈文博去幫助自己探索那個秘密,但危樓所鎮壓的東西遠比賈文博這個高維異能者更加可怕。最終,一個月之前,梁繪感應到了賈文博的傷勢,放棄了失蹤案的調查,連夜趕回了L市。

可惜當他趕回來的時候,賈文博已經反噬而死,天竺星杵著紅傘淡然地站在賈文博的血泊之中,沖梁繪搖搖頭:“原來他也做不到啊……”

宋欣怡當時也在場,她是和梁繪一起回去的,她形容天竺星的初印象就是——像是一個自帶扭曲空間的邪神。

所以他們昨天在超市裏註意到我有被天竺星所吸引的時候非常害怕,非常害怕天竺星盯上了我,要我去做同樣的事——幫他探索那個秘密。

梁繪起初認為我和文夢洋都只是普通人,不該被卷入這種異端的事件中來,但後來發現天竺星已經盯上了我,那便沒必要再隱瞞了。

而且……文夢洋也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她有陰陽眼,甚至還有一些更大的秘密。

文夢洋聽完梁繪的介紹之後,並沒有太難過,反而跟我們說了一個更加恐怖的故事:“天竺星他,並不是因為賈文博沒能成功才找上小白的,事實上,在小白小學的時候,天竺星就已經盯上她了。”

文夢洋說我小學的時候曾被天竺星綁架過一次,但不知道為啥就平安無事地回來了,我的爸爸媽媽急得哭天搶地,報了警天天催著警察去找人,結果最後我一個人慢悠悠地走了回來,除了有些疲憊和滿身臟兮兮的,竟然一點傷也沒有,雖然在此之後,天竺星並沒有放棄我,還是會時不時在學校外邊看看我有沒有在,看看能不能再找個機會將我帶走。但因為綁架未遂那件事引起了我爸媽的高度警覺,讓天竺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我震驚的程度不亞於梁繪和宋欣怡:“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文夢洋聳聳肩:“可能是創傷後應激障礙吧,當時警察還找過機會想問你一些問題,但你已經說不清你到底怎麽逃走的、又怎麽一個人翻山越嶺回來的了,後面叔叔阿姨才註意到你是不是可能PTSD,所以才把那段記憶忘記了,反正全身檢查之後你也沒啥問題,康覆得很快,沒多久就回來上課了。我印象實在太深刻了,誰家小孩小時候經歷過這種可怕的事情還能輕松回來的。”

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我之前說起那個紅傘男人,文夢洋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了,原來我還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我爸媽他們還記得嗎?

算了,不去想了,別勾起他們的傷心往事,免得哭起來還得我去安慰他們……

宋欣怡問了一句:“一般來說小孩子發生了這種事,大人們想到的應該是盡快轉學吧?”

文夢洋就說:“因為天竺星被通緝了,是一個重點的流竄通緝犯,就算小白一家轉走,那個人可能還是會找到小白在哪,然後繼續下手,與其搬到新環境,不如待在舊環境裏叔叔阿姨還熟悉一些。”

我聽著文夢洋講著這些,雖然我沒啥感同身受的情感,但因為主角就是我自己所以多多少少會代入進去,覺得十分感動:“原來從小學開始,你就一直那麽關註我了。”

文夢洋反而比我還心有餘悸:“所以看到你現在並沒有因為那件事影響到你,我真的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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