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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憂傷的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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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憂傷的蜜糖

候因為有工作的原因,在學校的時間並不多,所以春曉在學校除了上課就是等待,她在等著候說回來的電話或信息,有時候春曉忍不住主動聯系,卻時常無人接聽。戀愛中的女生都是敏感的,她開始漸漸有了猜測和懷疑,有時候也撒嬌問過候在外面是不是有女朋友,平時說的話都是在騙自己?但每一次,候都是斬釘截鐵的否認,春曉也沒有證據,只能選擇相信。

候的工作是給一對越南夫婦開的簽證公司,辦理務工人員的往來簽證,學校裏的同學都知道,但只有春曉,跟著候去過他老板的家裏。那天是越南夫婦回國探親後的某一天,他們的兩個孩子有一陣無人看管,讓候有空的時候去家裏幫忙照顧,候便帶著春曉一塊兒去了。

老板的家離學校很近,開車大概10幾分鐘就到了,八十幾個平方的房子,因著沒什麽公攤面積,看起來不算小,房間收拾的不是太整潔,但很有生活氣息。兩個孩子跟候很熟悉,去了就親熱的和候黏在一起,那是春曉第一次接觸候在學校外,私人生活裏。春曉以為,那是候表達自己與他親密關系的投名狀,也在拔掉彼此心裏猜忌的種子。

變故發生在一個春日的午後,候下樓去超市買東西,春曉呆在他的宿舍看電影,他的手機突然震動,是一條來自老板娘的信息,不知道什麽契機,春曉正好拿起手機看時間,順勢就點開了,短信的內容是春曉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的,老板娘在信息裏,告知了回莫航班信息,要求候去機場接她,還表達了對他深深的思念,結尾是一句親吻的表達。

從前的種種畫面霎時間出現在春曉的腦海裏,所有的疑慮仿佛都找到了落點,為什麽出去工作,三天兩頭不回學校也不回信息,為什麽在外面時,打電話從來不說喜歡和想念,為什麽有時候一個電話,就能讓他踏著夜色離去。

放下手機,春曉倉皇逃回了自己的屋裏,腦子裏一片空白,她覺得惡心,為什麽,為什麽這樣的關系下,他還能坦然的帶自己去別人的家裏,跟自己介紹別人的家庭,春曉只想逃避。

候買完東西回來,看見屋裏沒人,給春曉打電話發信息,春曉掛斷了一次又一次,最後無奈之下,給他發去一條短信,告訴他,自己已經看到了手機裏的信息,我們分手吧。候並沒有過多解釋,半晌後,手機終於恢覆平靜,就像春曉還來不及宣告的愛情,兜頭的冷水將兩個人的關系,澆了個徹徹底底。

春曉的初戀悄悄的開始,悄悄的結束,除了一個放在床頭的毛絨玩具,是那些回憶真實存在的證據,其餘的,都已經被時光散在了風裏。

有時候深夜,春曉還會在意,那個說想要一下下的親吻,明明有兩個下,那麽,她的下個下在哪裏?

時間就這麽不鹹不淡的過著,春曉的語言成績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平時的考試一直堅守著5分的成績(俄羅斯教育體制下5分就是滿分),每次考試過後都會給家裏人報喜,從最初他們的不可置信到後面的習以為常,是春曉一直努力最好的證明。

春曉的姨父,在春曉走後病情發生了惡化,其中一種抗癌藥吃下去,癌細胞得到了很好的控制,但是對腎臟的傷害很大,已經有了較大的影響,無奈之下醫院只能停藥處理,待到腎臟問題得到解決的時候,癌細胞已經得不到有效控制了,沒有更好的醫療手段,姨父就一直住在醫院,精神也時好時壞,從前有點大腹便便的男人,如今枯瘦如柴。

春曉隔一段時間總會給姨父打電話匯報自己的學習成果,姨父很開心,哪怕有時候身體難受也會堅持接聽,每次都只能簡單的說幾句,就沒有了繼續說話的力氣,從最開始通話可以有5分鐘,到2分鐘再到最後的30秒,春曉還是堅持打,她想要的,也不過是電話接通後,那邊可以有人簡單的說一聲“餵,哪位?”。

春曉是在預科畢業,即將回國的那一天夜裏,得知了姨父的死訊,像往常一樣,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考完結業考試的新生們,都習慣很晚才睡,有時候一群人聚在一起打牌,能熬到看著粉紅色的日出從窗邊升起。

可那天不同,大家都已經睡了,春曉難得的獨自熬夜,還在電腦前看著電視劇,刷著□□空間,淩晨3點,突然一條“大哥請走好”的說說印入眼簾,春曉眨了眨眼睛,再看了一次,確定是姨父的三弟所發,春曉不可置信,眼淚不自覺就流出了眼眶,她不相信,原本計劃過兩天回家就能見到的人,怎麽可以說走就走了。

透過窗戶,看到同一層樓另外一個學長的房間還亮著燈,估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在寫著畢業論文,她怕動靜太大吵到熟睡的室友,拿著手機給學長打電話,問能不能有片刻收留,學長給她開了門,她哭著進去嚇了學長一跳,忙問怎麽了,春曉泣不成聲的說著原因,學長嘆了口氣,給她倒了一杯水,自己則走到窗邊點了一支煙,沒有太多安慰的話,只是把空間留給了春曉,讓她有一個可以發洩的地方。

春曉緩過勁開始顫抖著的給家裏人打電話,一個不接就打另一個,只希望有人可以告訴自己,姨父還好好地在醫院裏,可答案總是那麽殘酷,外婆告訴她,姨父辛苦太久,走了就不用這麽痛苦了,大姨最開始不說話只是一個勁的哭,後面就讓她不要擔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給桑尼打電話的時候,春曉已經哭得不能自己,桑尼一直在說,曉曉不要哭,姐姐都堅持住沒有哭,你千萬不要再哭了,不然我怕我快扛不住,春曉聽著姐姐的話漸漸止住了哭聲,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才能安慰彼此。

葬禮的事情很繁覆,大家自顧不暇,也沒有時間來安撫春曉的情緒。那幾天,春曉會不停的回憶從前,早上醒著醒著就哭了,夜裏哭著哭著又睡了,這是春曉繼外公離世後,再一次深刻感受到生離死別的痛苦,就這麽渾渾噩噩的,終於熬到了回國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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