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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應黃夾心餅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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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應黃夾心餅幹2

後來應念又思度良久,嚴肅地對兩個沒底線的男人說:“隊長,少天,我們不能這樣,我是正人淑女……”

尾音未落,那幾個字眼兒還沒來得及吐清,還囫圇著就被喻文州堵住嘴巴,他豎起一根手指制在少女唇前,要她噤聲,盡管她的唇瓣已經挨過他修潔的指腹,嫣紅映白瓷,像朦朧的一吻即將奪走裙下臣的性命。

“都已經這樣了,小念,”年輕男人對著她笑了一下,那一笑幾多溫潤,當屬一尊玉雕的小像,“為什麽不能叫我文州呢?”

“……文州。”她深吸一口氣再呼出,卻始終覺得這口氣未能出去,還沈沈地憋在肺葉和胸膛裏,“我們——”

這回輪到黃少天了。真奇怪,那麽大的男人,賣起乖撒嬌耍賴卻是一等一的好手,比他在榮耀裏執劍收割時更無往不利,“念念念念,你也理理我啊——你還記得於鋒轉會的時候你說了什麽嗎?還記得吧?總不見得這麽快就忘掉了吧?我們的答案和你那時候一樣啊,別那麽狠心嘛……”

她那時候說什麽來著?說的是她心甘情願,甘之如飴。她樂此不疲。

“我們願意的。”黃少天趴在床邊看她,低聲說。他擡起眼睛,這個角度也讓她只能看見他的眉眼,下半張臉隱沒,於是只能專註於他淺色的瞳孔,他的睫毛間或撲閃一下,兩把扇子扇了又扇,勢必要把那陣風拂進她心裏。

……上帝之風。她忽然想起聖火喵喵的銀武。就是這樣的名字,似乎也可以充填進此時的場景。

應念小小地哀嚎一聲。

她終於受不住了,從命了。

“……兩個混蛋。”

她被兩個男人一齊抱著,環抱著腰肢,手掌按撫著背脊揉進懷裏。喻文州從背後環住她,額頭緊抵著她的肩胛骨,而黃少天則把腦袋埋進她的小腹,亂拱。

應念訓斥他,說你能不能別學小狗?他就擡起頭,滿臉滿眼都是無辜,故意說:“是嗎念念,原來你不喜歡小狗啊?可是你之前還在微[^]_[^]博上說過喜歡金毛呢,讓我想一想啊你當時說了什麽來著?”

應念冷酷無情地捂住他的嘴。

不需要黃少天幫她回憶,她記得不能再清楚。她當時轉發了一條漂亮大金毛,並情真意切地艾特了黃少天,說:像你。

黃少天的評價是:禁止狗塑劍聖。

但時至今日,過了這些年頭,應念還是覺得他像小狗。

畢竟狐貍精,而狐貍也屬犬科。

剛說到狗,右肩就傳達來細微的奇異感受,不疼,但被唇齒覆蓋,於是留有溫熱餘溫,帶有密密的癢意。應念想要回頭看看喻文州在搞什麽飛機,但她的頭不能轉180度,而一貫做派溫文的藍雨隊長也罕見不容置喙地按住了她的後頸,她聽見他說:“小念,別回頭。”

應念笑了,她說:“隊長……文州。你講講道理,你咬我,還不讓我回頭?”

“嗯。”他說,嗓音穿透衣料和肢體層層包裹,遙遠而沈悶,卻帶有無可忽視的熱度,但他在笑,那樣溫吞的,流經指縫又溜過的細水一般的笑意,“我偶爾也想不講道理。”

應念在此時此刻終於明白,她是沒辦法跟倆犬科動物講通道理的。這說不通。

確實說不通,所以幹脆不再說了。應念選擇認命,此後他們仨就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夾心生活。

要應念說,這未免也太沒羞沒臊了,即便她臉皮厚,也深覺過了頭。

日常生活實際上沒有多少變化,在確認關系之前他們仨就已經作為大三角膩乎多年,日子該怎麽過還怎麽過,鑒於三人本就形影不離。

網絡上多說藍雨大三角像三口之家,黃少天頓感怨念,手指尖對著屏幕戳戳戳,死死盯著那條熱評,說:“什麽一家三口,這些人真不懂情趣,也太膚淺了,隊長你說是不是是不是,念念你也說話啊,我們可是被誤會了耶!”

“貧吧你……”應念有氣無力地說,掌根撐著額,“還誤會呢,咱們誰有膽子去澄清啊,說別誤會不是純潔的一家三口,咱們三角戀呢?不要命了真是。”

唯一可能、大概比較靠譜的喻文州但笑不語。他也清楚自己現在也沒那麽靠譜了,在陷入這段泥潭一樣不可抽身的關系之後。他天性縝密,卻偏偏要在這裏百密一疏,選擇做一只盤旋在迷離幻景裏的撲火飛蛾。

三口之家,多是黃少天當爹,喻文州做男媽媽,應念是家裏小孩兒。依據性別,也有人說媽媽是應念,但很快就被否定了,無他,就她那副德行,當什麽媽,再給孩子養死了。

值得一提的是,在應念鎖定媽媽這個身份的時候,家裏的好大兒就變成了黃少天。而喻文州始終穩定地,牢牢把握著雙親的角色。

夾心餅幹的戀情不得公開,他們誰也沒有說。不敢同隊友公布喜訊,更不敢同父母討論人生大事。這也是應念起初堅決反對的原因:她自己也就算了,一輩子只想著立業沒想要成家的人,那黃少天和喻文州呢?就這樣蹉跎一生嗎?

她多想放他們走,告訴他們不要回頭。

可是誰也不聽勸,誰都不想抽身就走,毋寧說,時至今日發展到如今田地,也沒有人能真正做到全身而退。他們都陷得太深,早就無法放手。

應念說重婚是犯法的。想好了嗎?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面對父母親朋的催問,同齡人相繼攜手,這條路到底要怎麽走。

她說你們會後悔的。

但男人們先後用嘴唇封住她未竟的言語,身體力行地阻止她繼續說那些不夠動聽的話,要她垂憐,求她不要斬斷前路。

她只能嘆氣,唯一能做的就是嘆氣。喟嘆聲從喉嚨深處漫出來,又被很快填滿。他們有三個人,但幸虧她有兩張嘴。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職業選手也很快學會了做三明治。

在應念原本的職業生涯規劃裏,她甚至沒有想過在退役之前談戀愛。某一場訪談中她親口對記者說:“戀愛嗎?在隊期間不會談吧。你想啊,榮耀圈裏我還能接觸到別人嗎?那都同事,和其他戰隊的人談戀愛,賽場下甜言蜜語,賽場上就互相戳刀子,是不是太殘酷了?再說和同隊的人談,那更完蛋,福爾摩斯說感情用事會影響清醒的判斷,放職業圈裏那就是幹擾戰術,更不能行,誰也別想妨礙我拿冠軍。”

記者就問,那怎麽不想著找圈外人?

她笑嘻嘻地回答,說想什麽呀?這工作沒日沒夜地奔波,全國亂竄,又是異地戀又是喪偶式戀愛。算什麽數呀?網戀、柏拉圖麽?誰能受得了呀?

那找粉絲呢?她說不好吧,距離產生美,萬一人跟我一接觸發現我沒有他想得那麽好怎麽辦啊?再脫粉了,工管要我好看。……不過這問題問的怎麽那麽像花邊小報?收手吧,什麽都問只會害了你自己!

可是誰能想到,這條路走到最後,她打破的原則諸多。不僅談戀愛了,而且還是和隊友談;不僅和隊友談,而且還談了倆,身上恰纏著藍雨正副隊長兩尊大神。

她想真沒救了,半夜三更想到從前那些信誓旦旦,黑夜裏睜開眼睛,無語凝噎,是因被兩個大男人夾在中間。喻文州還規矩些,他的睡姿和他本人一樣體面克制,只將手臂搭在她側躺凸出的身骨;黃少天的睡相就很爛了,當然和他本人一樣很不規矩,這會兒大金毛、狐貍精就變異成蛇,把她當人形抱枕緊緊糾纏住,像猛獸畫地為牢圈禁獵物。

可她其實不是獵物。是他們刻意引誘、引頸就戮。

雖說是地下戀情,但應念還是碾著最後那點良心,在掙得兩位地下情人同意的情況下和親哥知會了一聲。

她安排兩個男朋友和哥哥見了面。

很難形容應赫昭當時的表情。他死死盯著這兩個搶走妹妹的混蛋,心裏想的是千防萬防……沒成想來了枚雙黃蛋,這確實是始料未及。

應念心下忐忑,但也沒那麽忐忑。正如昔年應赫昭所言,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也是,他不是沒玩過這種花樣……他只是不像應念一樣,天真地、殘忍地、真心實意地想要三個人一起共度餘生。他從來沒有想過長相廝守,連這四個字怎麽寫都不懂得。

應赫昭定定地看了妹夫們一會兒——在他意識到“妹夫”後面還要加一個“們”字之後,他臉上的神情險些一寸一寸崩碎飛灰,蔓延出裂隙和紋路來。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嘆息。

“……交給哥哥吧。”他摸著妹妹的頭說,“我知道了,爸媽那邊我不會說的,哥肯定給你瞞好了。你平時也註意點,好歹有個人樣吧。”

應念起先感動,聽到最後臉頰都鼓起來了,氣的,她顰了眉梢要去瞪他,順著哥哥的視線看去,卻發現應赫昭先她一步瞪人,瞪的是他倆妹夫,顯得陰測測的,眼眸如一塊烏沈薄冰。

這事就算這麽過去,大三角獲得了唯一的家人的支持。

應念不止一次問過他們,想好了嗎?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再往前就沒有回頭路了。

黃少天嚷嚷著說念念你搞什麽,你都把我這樣那樣了難道吃完就走不想負責嗎,那樣也太壞了,傷害純情少男真的好過分。

而喻文州看著她,還像從前那樣。

她總是這麽問,所以他也總是這麽回答。

他們說,我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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