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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生辰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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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生辰禮

◎青玉小鎖◎

從東宮回來第二天就開始下雨, 秋雨寒涼,仿佛一夜之間入了深秋。

第二日一早安成回宮後,趙幼澄就閉門不出了, 京中寂靜, 稍有什麽動靜都能引來別人的目光。

連方氏也只是讓家中仆人送兒子到永嘉寺讀書,自己閉門不出。

只是給她帶了信,說了說最近身邊人的近況, 比如慶王妃幾次欲進宮看皇後,都沒能進去。

女眷們在私下裏活動, 朝堂上的動靜終於消停了一些。

高關澄最後還是保住一命,因為康親王趙滄回京了。並為高關澄求情, 陛下最終松口, 讓他寫了請罪的折子。

倒不是趙滄和內閣有什麽交情, 而是正好撞上了。

趙滄是陛下的堂叔, 宗親中的分量最重了,他不可能偏向內閣, 但他要為陛下的名聲著想。

趙暉也知道內閣大臣跪死在宣武殿前,本朝就沒有這樣的先例,高關澄若是死在宣武殿外, 這罵名他是背定了。

無非是暴虐、殘暴一類的指責之詞, 他不在乎。

可額趙滄回京一進宮就看到宣武殿前已經昏死在那裏的高關澄,心中大驚。

一進養性殿面聖就勸了陛下:“臣進宮,見高關澄罰跪在那裏。”

趙暉冷笑:“高關澄以下犯上,高家倒賣官糧,貪贓枉法, 死不足惜!”

趙滄大約能知道陛下的恨意, 在太子薨世時和陛下鬧事。

但江南的高家已經死了不少人了。

“高家已經伏法, 殺不殺高關澄都不影響此案,眼下殺了他也只是洩憤而已,意義不大,陛下還是不要擔上這等惡名。還是留他一條命吧,就當是為太子積德……”

趙暉聽著這話,木著臉不肯說話。

趙滄也不好強勸,只是提了這麽一句,道理講了,聽不聽就要看陛下自己的意思了。

良久後,趙暉拉著臉吩咐楊壽山:“打發人,把人送回去了。就說是王叔求情,朕就不計較他在太子駕崩時以下犯上之罪。望他好自為之。”

楊壽山應了聲,悄然出去了。

趙滄聽著陛下的意思,聽得嘆息。

陛下這是和內閣硬杠,半步都不肯退。

他要這等虛名做什麽,陛下能和內閣緩和一些,將來才好轄制他們。

但這話,不好再多說了。

十月中旬竟然就下了第一場雪,她在雪後就感了風寒。

章嬤嬤抱怨她不知道愛惜身體,她自己也沒辦法,盡管自己已經很小心了,但還是躲不過去。

馮直半個月前已經收手,眼下江南一片死寂,孟廷元也於月底進京。京中的糧價已經降了,江南的糧價偏低,但這是暫時的,年後可能會稍微漲一些。

今年風調雨順,算是個豐年,糧價大漲起來的可能不大。

馮唐信中說大概定下了。再就是等冬至後了,今年過年怕是不能北上。馮唐也餓知道她賭了全部身家,為了讓她放心。

又在信最後說馮直年後等徹底結束後想去雲南。趙幼澄心裏才微微放心了,馮直大概是想去看看高崎,看看他到底被貶謫到了哪裏。

她收起信,終於松了口氣,這一整年她都過的提心吊膽。

她這邊安靜了,裴荀卻察覺到有人操作糧價了。

起先戶部的文書中寫都很清楚,初到江南幾乎是寸步難行,但從孟廷元到江南後,事情開始有了轉機,一切順利的不可思議,糧價一跌再跌,都是按照他們的預測發生的。

而那些江南大族手中甚至沒有多少存糧,倒是糧商們都大肆屯糧,卻願意低買低賣。這完全不合常理,自古商人沒有有利不圖的。

肯定是有看不見的人操作著糧價,目前只能知道,對方並非惡人。

起初裴荀沒在意,但等孟廷元到江南後,所有的事情一順百順,戶部毫無阻礙。他這才起了疑心,而葉泓細心,將江南各地的糧商的價格都比對過,甚至走訪了很多糧商的店鋪,打聽了很多,其實他的調查離查到馮直很接近了。

但因為回京覆命,所以始終差了一些,始終沒有查了最後一步。

裴荀的疑慮很重,自然是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對方能把糧價壓下去,自然也能擡起來。

可眼下不適合聲張,所以這事,他誰都沒有提起。

隨著太子的喪事,廉親王已經和康親王商量過了,年後開春為陛下采選,儲君始終是大事,眼下不止是儲君,是陛下膝下空虛。

沒有陛下為太子避諱的道理。

此事廉親王報到趙暉這裏,他也默許了此事。

這場雪之後,趙誠時不時會出門做客。尤其是康親王府邀請他們姐弟兩個,趙幼澄病著不能出門,趙誠一個人去了。

這是康親王趙滄想見他們姐弟兩。

康親王府的老王妃和兒子淡淡說:“將這個年安安生生過了再說吧。多事之秋不要再橫生枝節了。”

趙滄看著母親康健,對京中的很多事都不明白,問:“宮中的公主都定下了親事,為何獨獨漏下婉淳?”

他是先帝的堂弟,,先帝托孤大臣。當年周太後作亂,就是他攔下的,他心裏始終防著周太後。

康親王妃知道他的意思,“不是那位的意思,是婉淳身體不好,耽擱了。”

趙滄皺著眉頭,想起了仙逝的文敬太子,和剛去世的小太子。

趙家的子嗣不豐,是大忌。

“小時候看著好好的,怎麽會身體不好?”

老王妃嘆氣:“說起來,還是那位造孽,召婉淳回京,結果路上病了一路,差點出了亂子。那孩子心裏明白,倒不怎麽親近宮中。”

趙滄聽得有些來氣:“真是……”

但最後也沒說出什麽話來。

趙滄想見見趙幼澄姐弟,尤其知道陛下加封婉淳,他還是很滿意的。

趙誠見了老王妃要叫一聲曾祖了。

老王妃問:“怎麽不見你姐姐?”

趙誠答:“這幾日下雪,阿姐感了風寒,就不敢讓她出門了。阿姐讓我給曾祖帶了秋梨膏,囑咐您也要註意身體。”

老王妃聽得笑起來,和趙滄說:“把我也當孩子哄,但凡有吃的,就惦記著我。”

趙滄也笑起來:“和你姐姐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往後總要分府另立。”

趙誠只見過康親王幾面,對宗親的長輩,他面上向來乖巧聽話。但心裏很不以為然,甚至有幾分冷漠。

“是。”

趙滄見他乖巧,也偏文靜。心裏也放心,不是那等跋扈的性格,也不是浪蕩子弟,也就不枉先帝賜他的封號,為他們姐弟安排前程。

老王妃留趙誠用了午飯,等回去時,天陰沈沈的,灰暗一片。

趙誠問吳順:“城裏有什麽新鮮事嗎?”

吳順悄聲說:“陵寢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聽說禮部在準備采選的事。”

趙誠挑眉望了眼宮城的額方向,淡淡說:“去街上看看吧。”

快到阿姐生辰了,今年沒辦法給阿姐辦生辰筵了,但是可以送她禮物。

十月二十九日是她的生辰,因為京中禁婚喪嫁娶,也少嬉樂,再加上她還在養病,就悄然過了。

沒想到大清早收到大師兄打發人送來的一套筆墨。

接著宋寶珍居然來看她。

寶珍自成婚後,這還是趙幼澄第一次見她。

看樣子過的還不錯,其實看起來很好。

寶珍見她又坐在東炕上,了然問:“可是又沒有聽章嬤嬤的話?不愛惜自己?”

她放下筆墨笑著說:“沒有,章嬤嬤不準我出門。”

章嬤嬤無情拆穿她:“下雪前就感了風寒。咳嗽才剛好。”

去年大病一場,終究還是傷了肺。稍微不註意身體就不行了。

寶珍勸她:“殿下要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笑著說:“該叫我阿鯉了,我都要叫你五嫂了。”

寶珍笑著搖頭:“你表哥昨日就說今日是你的生辰,讓我來看看你,我早就想來看你了。”

“傅嘉宜沒鬧著要來嗎?”

寶珍笑說:“婆母如今有了時間,加上夫君勸說,現在寸步不離守著嘉宜,在為她物色親事,她自然不能出門。”

趙幼澄好奇:“有合適的嗎?”

寶珍搖頭:“沒一家她看上的,不是嫌棄門第太低,就是嫌棄郎君不夠出息。夫君都有些惱了,可我似乎聽說她愛慕……”

她話說到一半,又有些說不出口。畢竟背後說小姑子的小話不好。

趙幼澄點點頭,宋寶珍見她了然,“你也知道?”

“知道一些,但周聿昭並非良配。望她迷途知返,早日覓得良緣。”

宋寶珍嘆氣:“大約是因為這個,婆母對她看到很緊,也不好讓我知道,有些事也避諱著我,這才親自盯著她。”

趙幼澄心裏好笑,周聿昭安分了很多,傅嘉宜反而牽腸掛肚放不下。

那就讓她的希望滅一滅。

宋寶珍:“不說這些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不說這些煩心事。”

寶珍好脾氣,又說起裴芝玉:“聽說芝玉也定親了,是兵部呂家的郎君。聽你表哥說,呂家門風很好,想來大概是和裴大人是故交。結果婆母說呂夫人和裴夫人是手帕交。可見她是有福氣的。”

趙幼澄還不知道,驚訝:“當真?”

自從裴荀來過太微宮後,她再沒有給裴家走過禮。

黃先生去了裴家,她也沒有再過問過。

寶珍也說:“芝玉性情單純,遇上和善的婆母,再好不過了。”

也是,裴芝玉性情單純,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定然不好過。

午飯的時候趙誠過來給她賀壽,送的禮物是一幅畫。

她打開畫,居然是東山湖的景色,連宋寶珍都說:“離開姑蘇,沒想到再也回不去了。”

上京城對她來說,始終是他鄉。

趙幼澄看著景色,倒不是懷念,更多是感喟。

她在姑蘇重新開始。沒有走前世的老路。沒有癡心妄想,沒有那些野心,沒有助紂為虐。

這已經是盡了她最大的能力了,她已經在極力阻止前世禍亂的各種可能。

誠然周家其心可誅,但周家的野心,也是慢慢養大的,不是從開始就存了謀逆竄位的野心……

趙誠見她走神,遲疑問;“阿姐不喜歡嗎?”

她笑起來:“喜歡,我很喜歡,只是有些想念先生了。”

自從進京,先生再沒有聯系過她。

趙誠安慰她:“等明年開春,我陪阿姐去江南看阿姐的先生如何?”

趙幼澄聽得好笑。但也滿口答應了。

寶珍健談,給趙誠將姑蘇的景色,講從姑蘇北上,沿途的風景,讓趙誠有了很多想法。

盡管太微宮閉門謝客,但一整日她還是收到很多賀禮。

連周聿昭都送了很多名貴的顏料,也不知道從哪聽說她擅書畫,這才投其所好。

舅舅都特意來了一趟,舅母回隴西料理家中的事情了,舅舅如今在吏部十分忙碌,不知是周聿昭故意幫忙,還是舅舅有心往上走一走。聽舅舅的意思,年底的考核,舅舅怕是會升到吏部侍郎的位置。

她聽著舅舅有些意氣風發的感慨,“那就祝舅舅步步高升。”

李珰失笑:“不過是機緣,恰巧這位上司空了。”

趙幼澄知道他謙虛:“舅舅不必這樣說,既然是高升,就該慶祝。不必擔心我。”

李珰嘆氣:“京中氣氛詭譎多變,你們兩也要小心。”

他在吏部時間不久,但也因為宮中的事情,察覺到他們姐弟兩的處境的微妙了。

“舅舅放心,我沒事。”

李珰公務繁忙,匆匆的來,匆匆的去。

女官整理收禮的賬冊給她看,她看了眼宮中賜的禮是一柄玉如意,各種玉器首飾,布料,香料,藥材……

她看著皇祖母的禮,一時間怔怔的。

晚間,她起身到書房中找畫,冬青來報,裴大人來了。

她還好奇,裴峴怎麽會有空。

安陽侯等人一直在北山,他則是駐守在城外。

等她回房間,裴峴坐在正堂,見她進來,問:“又病了?”

趙幼澄回頭看了眼,見冬青沒進來,才問:“你怎麽來了?”

“路過這裏,進來看看。”

聽著他一本正經,卻滿嘴鬼話,趙幼澄也不惱,失笑問:“禮部那邊的日子定了?”

“十一月十九,到時候你們都要去。”

陛下對太子的喪儀要求是按照帝王葬禮,但遭到了康親王和廉親王的勸諫,第一太子未成年,不同當年的文敬太子已經成年並有子嗣。

第二,年後宜采選,陛下盡早開枝散葉才是當下正事。

陛下應該少傷懷,養好身體。

總之,陛下最後沒有再執著,而廉親王將太子的喪儀控制在最快的時間內。

趙幼澄並不知道這些,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裴峴又說:“若是到時候還不能出門,也可不用去。”

趙幼澄;“我大約會去,到時候要照看安成。”

對安成,她也是真心疼愛。

裴峴手中握著一枚平安符,見她垂首,問:“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趙幼澄問:“陛下如何了?”

裴峴沒想到她會問陛下,怔了片刻說:“陛下至今住在養性殿。”

那就是還不太好。也是,怎麽可能這麽快走出來。

“高大人呢?”

“沒事了。”

趙幼澄也以為高關澄必死無疑,誰知道康親王能救他一命。內閣如今又空出一個位置,但這個位置看起來是沒人敢覬覦。

裴峴見她不問了,才起身說:“沒什麽事,那我就回去了。”

趙幼澄的情緒立刻上臉了,畢竟今日是我的生辰,原來你根本不知道啊。

裴峴見她呆滯,覺得好笑,就走近伸手將平安符套在她脖子上。

趙幼澄看著平安符驚愕,紅布縫的三角旁邊掛著一把小青玉鎖,非常的小,只有她小拇指三分之一那麽大。

她傻傻問:“這也是青玉的嗎?”

“翡翠的。”

趙幼澄這才說:“我明明問過你,我的平安符丟了。你當時裝作不知道。”

她這會兒知道,是他之前偷走了她的平安符,雖然她不知道他怎麽偷走的。

裴峴:“又長了一歲。”

趙幼澄沒聽見,問:“你說什麽?”

裴峴看了眼院子裏的章嬤嬤,只說:“這是我小時候戴的玉,保你平安的。”

雖然他不信神佛,但明鶴的話,他還是記在心上了。

若是他能為她鎮住神魂,能替她擋住災禍,他願意信一信鬼神。

趙幼澄才不知道他想什麽,只是看著那把翡翠小鎖實在喜歡,因為夠小,她可以貼身戴著。

章嬤嬤端著茶進來,要給他斟茶,裴峴只說:“不必麻煩,我這就要走了。”

章嬤嬤就讓冬青送人出去,裴峴沈默慣了,冬青卻說:“大人請這邊來。”

他隨口說:”不用,這裏燈亮著,看得見。

冬青卻提著燈籠,邊走邊說:“大人慢走,因為殿下總做噩夢,章嬤嬤就讓夜裏的燈不滅,這會兒也看得還算清楚。”

裴峴聽得一楞,沒人和他說過趙幼澄總做噩夢。

等晚間回去後,他就去找明鶴,明鶴就住在他院子裏。自從到了裴家明鶴也是個神人,裴家遠沒有太微宮矚目,他每日出門,有時候去城外登山,有時候在城內的某一個不起眼的宅子裏偷偷聽曲,總之,他總能找到一些別人找不到的樂子。

裴峴尋他,此刻他正在畫符。

對,就是畫符,他當年在玄圓觀中修道,自小悟性極高,自視甚高,天才總有些孤傲,但後來終給自己惹來禍端,玄圓觀被毀,觀中子弟流落他鄉……

裴峴知道他去幹嘛了,但從不過問,但看著他一個酒色之徒,在這裏虔誠畫符,還是覺得有些一言難盡。

明鶴頭也不擡,問:“這是有什麽難處了?”

裴峴問:“你們修道之人,是重在修,還是重在虔誠?”

明鶴灑脫一笑:“裴大人障目了,所謂修道,只在個人。論跡不論心,論心不論跡,都是空談之言。”

他滿口詭辯。裴峴也不深究。

站在一側,看著他一筆化成,還是能從他的動作中看出來,他是有幾分本事的。

他自己等不急,尤其熬不過裴峴的沈默,自顧自說:“裴老大人的身體就是這樣,急也急不得,你若是信不過我,只管去太醫署請太醫來瞧瞧。我既然答應了人,就不會食言。”

裴峴很難想這樣一個危險的人,隨時會反水的人,在和他說自己講信用。

“我想問問,關於趙幼澄的事。”

明鶴聽得一筆錯鋒,在紙上劃出長長一筆,他唉了聲,嘆氣:“好好的,廢了。”

裴峴問:“她命格如何?”

明鶴打馬虎眼:“自然極富貴。”

裴峴又問:“可你明明說過她是早夭之相……”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很難看。

明鶴嘆氣:“裴大人這是為難我,你明知道我曾經犯了罪過。”

裴峴:“你不是說,你的卦象沒問題嗎?”

明鶴收起筆,將畫好的符整理好,坐在他對面,淡淡說:“我現在依舊這麽說。三十年前,我的卦沒有錯。”

裴峴問:“那現在呢?”

明鶴嘆氣:“我三十年沒有碰卦,早已經進了混沌世事,再也推不出準卦了。”

裴峴不懂他的高深,在他眼裏,明鶴不過是無病呻.吟。

“殿下一直不能安睡,總做噩夢,你有辦法?”

明鶴毫不意外說:“這是自然,她命不該如此,這是她的業障。”

明鶴見他要說話,撇他一眼故意說:“我說過了,你命主陽,最好和她結了姻緣,守在她身邊,她自然就不會做噩夢了。”

裴峴聽著這大逆不道的話,很想一拳抽死他。

最後還是問:“是因為她命數有變,是嗎?那就是說,她不是早夭之相。”

明鶴嘆氣:“我如今不起卦,算不出什麽,你不如寫信給你師兄,讓謝明松為你解惑。順便告訴他,我就在京城,但對他逆天改命的事情不感興趣。”

裴峴不覺得謝明松為趙幼澄改過命數,這種事情哪能胡說。

他只是擔心,她多災多難。

至於明鶴那些禍國的妖言,他一句都不信。

“我兄長的身體,還要勞煩先生。”

明鶴突然說:“醫者不救一心求死的人,你明白嗎?”

裴峴的眼神銳利盯著他,他也不在意。

“轉告裴老大人,還望愛惜自己的身體,否則我這點本事救不了他。”

裴峴謝了聲,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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