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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劉家猶如甩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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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劉家猶如甩餅

◎看誰能接住◎

徐氏進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就說:“長公主走了嗎?”

徐氏:“是。”

老夫人笑著說:“小小年紀,有她母妃當年的風采。”

徐氏也說:“殿下品貌端莊,貴為公主, 自然是風采非凡。”

這話有點扯, 趙幼澄就是來打聽八卦的,可沒有一點端莊。

老夫人誇了句後,嘆氣說:“輩分不對, 若不然……”

徐氏以為老夫人開玩笑:“那是天家公主,性子倒是挺好的, 到底年紀小。”

徐氏回去還和裴荀說起,裴荀自從升任戶部尚書, 整日忙碌, 家中事更是全都托給徐氏操勞。

“婉淳公主年紀倒是不錯, 只是和蘊玉差了輩分, 以後不可提起。”

徐氏試探了一句,見他不同意, 也就不再說了。

趙幼澄回宮後正遇上忠義候朱氏和忠勇侯夫人柳氏在,年底這幾日兩人來的十分勤。

這是她父王的親舅母,但是她到底隔了一層, 她若是論起來, 就沒那麽親近了。

“婉淳見過兩位夫人。”

冬葵將東西交給延嘉殿的管事姑姑,趙幼澄只和周太後說:“我進去換身衣服。”

周太後也知道,她回去祭祀父母,並不拘束她,她看都沒看兩位夫人就穿過偏殿往後面去了。

忠義候府的朱氏看著她恣意任為, 眼色深了深。

周太後嘆笑:“還是小孩子心性, 今日去永嘉寺上香去了。”

忠勇侯夫人柳氏卻說:“小殿下遭此大難, 還是要註意些安全。這才進京多久,連番幾次了。還是住在宮中穩妥些。”

周太後心裏是認同這話的,但趙幼澄並不表態,她也不好將人強留在宮中,皇帝那裏免不了又要有些說辭。

八年都等了,不著急在這一時半會兒。

柳氏見她沒應聲,也不再說了。

周太後另說:“阿鯉北上,京中也沒有什麽夥伴,年後讓各家家眷領著小娘子們到宮中來玩。”

忠義候府的朱氏聽得心裏嘀咕,宮中何時成了可以恣意玩耍的地方了?

柳氏也笑說:“也是可以的,來年三月就是娘娘生辰。等年一過,禮部就要操辦了,老爺這幾日也說江都的族人們也快入京了,到時候正是春三月踏青的時候,能成幾樁好姻緣,也是美談。”

她非要把話遞到這裏。

周太後看了眼大弟妹朱氏,見她垂首沒說話,小弟妹柳氏反而面無異色。她心裏知道,朱氏不滿意她為周聿昭指定婚事。

阿鯉的親事,是她的心病,她從前篤定將阿鯉嫁到周家是穩妥的,但看朱氏的樣子,就顯得意興闌珊。

劉家的事,朱氏在這裏和她叫屈,但她清楚必定是她自己私下仗著忠義候府的門第,相看人家的女兒了,而且也不止劉家,她應該許諾了幾家姑娘,只是沒挑出特別滿意的,這才鬧出了事。

人蠢就該安分,大弟在世時,朱氏還不敢這樣,可惜大弟和大侄子去了,只留下這一個嫡子。她府中那幾個庶子也不是好相與的,幾個庶子媳婦被她壓得死死的。

又遇上這次的事,她自己做下的蠢事,那幾個庶子媳婦不壞事都難。

周太後想起這件事,看她簡直生厭。可又不能不管她,周聿昭這個孩子聰明,不能讓這些事情影響到他。

周太後便說:“我知道你為阿昭的親事著急,可沒有你這樣辦事的,人家是女娘子,不好打上門給你沒臉,不過是因為忠義候府的門楣高,不是你聰明。而是人家愛惜自己女兒。你回去後好生上門去賠禮道歉,務必將人安撫好。再鬧出來這樣的事,我就讓阿昭就和劉重儒做翁婿吧。”

朱氏不服氣說:“我何時同他家說定過中意他家姑娘?還不是劉家一個破落戶想高攀我們這等世家。”

周太後問:“劉重儒先帝朝的進士,不過是為人迂腐一些,難不成配不上你們朱家的門第嗎?你們朱家好大的口氣。”

周太後已然有些動氣了。

柳氏見娘娘已經動氣了,妯娌還在犯糊塗,趕緊出口說:“劉重儒要是一心鬧,陛下那裏即便不說什麽。阿昭就能落著好了?以後誰家還敢和咱們家結親?禦史臺那幫人最是嘴毒,定然會問,你們周家這是選妃還是挑媳婦?你擔得起這等惡名嗎?你敢擔這等大逆不道的罪嗎?”

說破天了,忠義候府和忠勇侯府同進同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朱氏再混賬,她都要管。

周太後因為柳氏的話,這才緩和了。她偏愛柳氏不是沒道理,因為柳氏聰明。

朱氏嘟囔:“我沒有說不賠罪,這次回去我就著人上門賠禮道歉。”

她話是這麽說,但是心裏依舊不服氣,只當是周太後壓著她,妯娌慣會討好,讓她在太後娘娘面前做小人罷了。

周太後知道她膽子大,但是沒深想朱氏在忠義候府也做了老夫人,在忠義候府中她也是說一不二的老封君。

等兩個弟媳走後,趙幼澄才過來說話,周太後笑說:“永嘉寺的空悟大師還在閉關嗎?”

趙幼澄:“等年後才能出關,空悟大師向來不問塵世,朝中有人彈劾我,說是將永嘉寺據為家廟,陛下說了,永嘉寺是我父王在世時興修的,我的公主府將永嘉寺擴進去,最合適不過。”

周太後的笑意淡淡的,只說:“皇帝心情純善,是社稷有福。”

趙幼澄不在意她的言不由衷。這對嫡母庶子之間隔著銀河,她不想過問。

她故意問;“兩位夫人可是覺得我沒規矩?”

“怎麽會這麽問?”

趙幼澄笑嘻嘻說:“我年幼,失恩於父母,眾人見我難免會覺得我命數不好,見了我也多說的是規勸之言,倒是少有真心關心的。”

周太後看她一眼,認真說:“她們兩個家世都不高,向來說話沒有分寸,若是哪裏惹惱了你,你和我說,別往心裏去。”

趙幼澄聽得好笑。

皇祖母就是這樣,總能將別人難以啟齒的話說的坦坦蕩蕩,陽謀之下,讓人無話可說。

她總能把三分的疼愛,說成十分滿。

前世她最後一次見她,和她幾乎撕破臉,她那時候問:“皇祖母,你剖開自己的心看看,你當真疼愛過我嗎?你當真疼愛我的父王嗎?百年之後,你到地下怎麽和我父王解釋?我被毀了的一生,都是拜你所賜!”

她那時候依舊是端莊而莊嚴,甚至看著她淡淡說:“阿鯉,你不該生在皇家,你沒資格做我兒子的女兒,你們不配做我的子孫。”

她眼睛裏的瘋狂,和手中的權柄已經讓她不需要親情了。或者說,她只需要有價值的親情,對於她這個沒有任何價值的孫女,只是棄之敝履。

她那時候就知道,她自己年少無知,癡心妄想的討好皇祖母,極力靠近她,而皇祖母的心是冷的,她對兒孫的寵愛也好,關心也罷,只是覺得有必要這麽做。

“忠義候府的老夫人可是為了忠義候的親事?我今日出宮,在街上聽了一耳朵,有禦史臺的人彈劾忠義候府?”

周太後沒想到她在街上也聽到這回事,有些來氣便抱怨:“她自己做的孽,怪不得旁人。”

趙幼澄就為了這句話。

知道劉家曾接觸過忠義候府,那就好說了。

裴峴之辱,她倒是可以討回來。

第二日就是除夕,除夕夜其實沒有想的那麽熱鬧,宮中更多是莊嚴,祭祀、祈福,每一個環節都按部就班,沒有驚喜,也沒有期待。

唯一不同的是,安成賴在她殿中非要和她一起睡,不肯回去。

而傅嘉宜跟在皇祖母身邊,亦步亦趨,舉手投足無不是貴女典範。

安成酸溜溜說:“你說她為什麽呀?像個木偶一般。”

趙幼澄指揮著冬葵紮燈籠,邊畫兔子便說:“她心裏大概是害怕吧。”

安成一點都不顧形象蹲在一邊,茫然問:“她害怕什麽?“

趙幼澄:“怕失去,怕落空,尤其心裏特別向往的東西離她而去。”

安成不喜歡思考這些問題,就像她撞見傅嘉宜背後刺她,她就再也不和傅嘉宜玩了,就這麽簡單。

沒想到除夕夜開始下雪,雖然只是薄薄一層,但是刺骨的冷。

今日大年初一,因為昨夜下雪了,她就稱病告假躲在殿內不出門,外面實在太冷了。

給安成的兔子燈畫好,她又覺得太過端莊,最後重新畫了張胖嘟嘟的兔子,然後從禦賜的羽扇上拆了羽毛,給粘了兩片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安成對這兩片耳朵簡直愛不釋手,提著兔子燈在殿內來回走。

殿內的宮婢們都笑著看她,可見這只兔子燈大家都喜歡。

午膳後冬青進來說:“今日女眷入宮給娘娘百年,延嘉殿來了一群小娘子,太後娘娘讓楊壽山領著人過來陪殿下玩了。”

趙幼澄詫異:“都是誰家的?”

冬青也說不上來,但忠勇侯的小女兒周瓔為首的幾個小娘子跟著宮婢們進來,見了趙幼澄和安成,周瓔也只是清淺行了禮。

傅嘉宜跟在周瓔身邊,看得出來兩人關系很好,可以說是閨中密友。

趙幼澄對這些人態度就淡了很多,瞧了眼,沒看到康親王府的人,她對那位老王妃印象很好。

只是片刻後,她和剛才陪安成做花燈的態度就完全不同了。

剛才安成不論怎麽鬧,她都有耐心,被安成催著花燈也不生氣。

可此時她只是淡淡說了聲:“起身吧。”

連一句’不必多禮‘都吝嗇講。

周瓔入宮慣了,膽子也大,好奇問:“殿下在做花燈?”

安成的燈就提在手中:“阿姐說江南的花燈漂亮,所以給我做了一個。”

傅嘉宜卻戳穿:“阿姐騙你的,江南可沒有這種花燈。”

安成很認真看她一眼,確定她說的是真的,也確定,她是真的缺心眼。

只是她還是想不通,為什麽傅嘉宜會把缺心眼當成是挺有成就的本事。

傅嘉宜被她盯著有些心虛,但也不說話,等著趙幼澄給她解圍。

趙幼澄笑了下將這回事揭過去,甚至當成沒聽見,招呼十幾個小娘子:“坐吧,下雪天天寒地凍,入宮一趟也辛苦。”

周瓔回頭看了眼,笑起來:“今日幾位面生的小娘子我不曾見過,祖母讓我領著她們給殿下見禮。”

她這麽殷勤,趙幼澄卻不接話,只當作沒聽見。

傅嘉宜見趙幼澄又變得和姑蘇時一樣,那副高高在上不染俗塵的樣子,真是讓她生厭。

她故意轉頭介紹離她最近的一位小娘子說:“這是劉家姐姐,書香門第學問最是好。表姐最愛讀書,應該會喜歡她。”

趙幼澄聽得詫異,但臉上卻很無所謂看了那位劉小娘子一眼,生的確實漂亮,怪不得裴家老夫人和徐氏都看上了。

又覺得好笑,傅嘉宜在宮中信息閉塞,怕是不知道這位劉小娘子和周聿昭的淵源,否則她肯定不會這樣誇讚這位小娘子。

“就是那位劉禦史家的小娘子嗎?”

周瓔聽得嚇了一跳,沒想到她這麽不給面子。其他人不知道,周瓔可是知道其中的原委的。

劉小娘子臉色刷就白了,一臉驚恐看著趙幼澄。

趙幼澄輕笑了一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本為美談。不知道以後會便宜哪個書生。”

她一個十六歲的小娘子說起這種玩笑居然面不改色,卻讓在座的小娘子們紅了臉。看得安成直樂。

“殿下!”,周瓔急著打斷她。

安成好奇問:“這是怎麽了?阿姐又沒說什麽,你急什麽?”

周瓔也覺察到自己失態了,面色訕訕,不敢再說話。

趙幼澄看了眼劉小娘子,不知道劉家怎麽想的,鬧成現在這樣,以為自己占盡了理,一心要訛上忠義候府了。

要不然也不會大年初一,就眼巴巴跟著忠勇侯府的人進宮給太後請禮。朱氏不可能答應這門親事,那估計就是柳氏的安撫之策了。

趙幼澄猜傅嘉宜肯定不知道這回事。

皇祖母對娘家的事情從來不會讓人聽了去。昨日和她說也不過是因為她在外面聽說了。

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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