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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為官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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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為官之道

◎多聽多看◎

說起朝中的事, 難免氣氛低迷。

揣測聖意,但不能左右聖意,這是為臣之道。

趙善易深谙此道, 七竅玲瓏心, 最是通透,但偏偏從不進諫,之聽差辦事。若不然陛下不會如此寵幸他。宗室中這麽多子侄, 只有他最得陛下寵愛。

這世上的權謀,在權力面前不值一提, 尤其在陛下面前。

兩人都是聰明人,說話也只是點到為止, 從來不多嘴, 要不然趙善易步軍衙門總督, 巴結他的人多了, 他偏偏誰也不結交,只奔著裴峴而來。

裴峴若是不在, 他寧願不出門,都不沾染京中的是非。

趙善易說了句:“算了,不說這些了。”

但話頭一轉又說:“別說, 太微宮是個好去處, 只是可惜我也不能天天去,這不,今日我夫人就去了。我這不就不用去了,上你這裏來討杯茶喝。”

裴峴看他一眼還沒說話,趙善易又說:“你這位侄女……”

他說到一半, 突然意識到了不太對勁。

“差輩分了, 她是你的小輩, 而我和她論平輩,這麽算來,我吃大虧了!”

裴峴本想斥他話多,結果聽到這兒幾不可聞笑了下。沒想到你也有吃虧的時候。

趙善易:“你們師門中的人,可真是……”

裴峴淡淡說:“我勸過你不要多嘴,你偏偏不聽。非要和殿下攀親。不過是求仁得仁。”

趙善易嘗了口茶,哼了聲,問:“殿下那裏有一種茶,味道醇厚回甘,你勻我一些。”

裴峴眸色變深,問;“什麽茶?”

趙善易見他茫然,“我不信你沒喝過,殿下可是對你多有尊崇,沒有好茶不送你的道理。

裴峴只管說:”是嗎?那我等來日見了問問她。”

趙善易詐不出真話來,只得作罷。

入冬後他不怎麽出城,京衛營中他是總督,但營中有將領操練,而他是聽陛下的旨意才能調兵。

兩人正說話著

夏守忠進來說:“大爺請了劉大人在府中,夫人來問,二爺要不要過去?”

大哥既然沒有叫他,他就不過去了。

“我就不過去了。你回大嫂一聲,就說我這裏有客人。”

夏守忠也不多說,應了聲出去了。

趙善易一看有熱鬧可看,閑不住,偏偏想去湊熱鬧,尤其是湊裴峴老丈人的熱鬧。

“我就是看看,很久不見這位劉大人,當年他講經義很是出彩。”

他說瞎話和趙幼澄簡直如出一轍。

裴峴不聽他的鬼話,問:“長公主可好些了?”

“要說這位殿下也是剛強,尋常小女娘若是被追殺墜馬,定然嚇得魂不附體,可我瞧著這位殿下鎮定自若。”

裴峴想起那夜她高熱不退,哭著喊阿娘……

面上不顯,但再也沒有教訓過她。

入了十一月,趙幼澄的太微宮熱鬧了很多,因為兩位師兄終於到京了,他們一路游學,參加了文會,去拜了孔廟,在濟南府留了幾日,最後才慢悠悠上京。

一入京就聽說師妹出事了,也不再顧及禮節,直奔太微宮而來。

章嬤嬤最喜歡有人心疼趙幼澄,見兩位師兄句句不離她的安全,一派擔心,笑著說:“殿下修養了半個月了,已經好些了。”

宋嵐是大師兄,為人穩重,關切道:“天寒地凍,正好修養,等來年開春再踏青。等你二師兄高中,或許春天能帶你會姑蘇游東山湖。”

話中全是鼓勵。宋嵐向來如長兄一般。

趙幼澄明知道他哄她,還是覺得開心。

但是二師兄這個呆子卻說:“哪用得著那麽麻煩,明年太後娘娘壽辰,姑蘇那些小娘子們也會北上,到時候你就能見到了。”

趙幼澄聽得好笑,也不反駁。

“師兄可有住處了?隔壁永嘉寺裏有文學館,但只是有兩個親眷,你們若是不嫌棄,就住在那邊,正好清凈一些,也可溫習功課。只是別嫌棄寺中寂寥。”

劉彰剛要拒絕,宋嵐就說:“家中舊宅中老仆已經等候多日了,不過讀書還是文學館中清凈一些,等安頓好了,我們再來。”

上京前,兩人明明已經安排好國子監拜師,以謀明年的大考,劉彰茫然看著師兄。

趙幼澄也看出來了,大師兄是為了照看她。

可二師兄傻乎乎的樣子,實在可愛。

“正好阿弟的老師韓先生正好在文學館教習,師兄們只管去請教。”

“可是韓奇韓學士?”

“正是。”

宋嵐也沒想到小師妹的面子這麽大,居然請到了韓大人來教太平王小殿下。

兩人求之不得,天下學子的夢想,都希望能金榜題名,得一個好出身,名正言順站在輔仁殿參加朝會,助陛下治理天下。

韓奇是有名的大儒,曾教過文敬太子,又教了如今的太子。前段時間被陛下點為太平王殿下的老師。

“那就謝殿下的好意了。”

趙幼澄失笑:“二師兄莫不是要和我論君臣?但是晚了,要是先生訓斥我,我肯定還是會出賣你的,你和我說好話也沒用。”

宋嵐聽得大笑起來,劉彰也沒好氣:“怎麽會。”

師兄妹三人都笑起來。

劉彰見她桌上的書已經堆了很高,以為她在學功課,宋嵐勸說:“養傷就好好養傷,你上京後就大病了一場,又遭此蒙難,更要愛惜身體。”

遇刺的事她不想再提起了,以免再生事端。就問:“先生可安好?中秋禮可收到了?我特意從京中淘到的。”

劉彰見她笑得狡黠,哪有師妹給師兄送江南到的《選美圖》的。

宋嵐見她不肯提遇刺的事,也不再提起。

連劉彰幾次想問,都讓他用話擋回去了。

兩人剛入京,也不好就留,看過她確認她安好,到隔壁永嘉寺上香後,就出來了。

劉彰問:“師兄為何不問師妹遇刺的事?”

劉彰嘆氣:“她不想提起,何必多問。朝中因為這件事鬧的很大,隱隱有寫傳聞,有人容不下文敬太子子嗣,這等罪過誰來背?有些話不能說,你少問。”

劉彰驚愕片刻,“那阿鯉不是有危險了?”

“阿鯉也是你能叫的?”

劉彰沒說話,心裏不以為然,小師妹明明就很好說話。

宋嵐已經在想該是晚上還是明日去拜訪小師叔。

誰也不和她提起宮中的事情,可自從她遇刺後,朝中便有了風聲,婉淳長公主遇刺,文敬太子子嗣不穩,其中意有所指,讓陛下十分氣悶。

趙暉氣的在含雲殿中砸了幾次東西了,蘇皇後都聽到了動靜,特意安慰皇帝:“陛下疼愛阿鯉,更是視若掌上明珠。何懼這等無風流言。刺殺皇嗣,其罪當誅,不過是混淆視聽罷了,陛下穩住朝綱,才是根本。至於母後怒火攻心,也是擔心阿鯉。”

她自願獨自一人去延嘉殿,去接受太後娘娘的怒火,讓趙暉很欣慰,夫妻十幾年,已經是彼此最親近最信任的盟友了。

蘇皇後心裏知道,遠不如說的這麽輕松。

周太後的威嚴還在,起碼宗親中她的話甚至比陛下的話更有份量,這些時日延嘉殿的女眷不斷。

要不然陛下這些年這麽優待宗親,提拔子弟,不過是避免和太後起爭執,讓人拿住話柄。

趙暉嘆氣:“不光阿鯉遇刺,呂大人也遇刺過,孟廷元這些時日幾乎連軸轉,盡管趙善易也得用,依舊避免不了這種事情發生。朕不是心窄之人,危言之語,朕不在意,可偏有人拿著這些鬧事,朕不得不在意。”

蘇皇後見他心煩,也不再提,只說:“這幾日,靜義公主領著女兒,去了醇親王府做客。康親王府的老王妃聽說抱恙,便沒有人進宮來,其他王府的人聽說母後病了,都進宮來看了。醇親王妃幾乎日日都進宮。”

趙暉笑了聲:“隨她們去吧,不過是婦人之言,真當朕還是十幾歲的孩童,由他們拿捏不成。”

蘇皇後見他怒氣散了,也說過:“陛下何必和他們動氣,你也說了後宮也不過是婦人之言。臣妾日後多加約束就好了。”

趙暉這會兒脾氣也散了:“多虧了裴蘊玉出城,若不然阿鯉要是殞命,那幫宗親還不知道要怎麽說朕呢。”

他心裏也委屈,更是氣悶,父皇當年那麽信不過他,他難道還會對侄子侄女下手不成?特特囑托宗親一場,如今讓他束手束腳。實在不痛快。

蘇皇後也嘆氣:“這孩子確實坎坷了一些。要不然,還是讓回宮吧。放在母後身邊,也少些流言。”

若是早一些這麽說,趙暉是願意的,不過是隨口答應。

可現在卻不好說了,連趙誠都挪出去了,隴西的李家也入京,並且就挨著永嘉寺住,公主府也在禮部備案。

最重要的是,他心裏有氣,已經不願意他們挪進宮中來了。他前腳讓侄女侄兒住在宮外,後腳侄女就遇刺了,簡直沖著他來的。

堂堂天子,豈能受如此質疑。

“阿鯉是長公主,太微宮是長公主府,封賞禦賜都等同親王,如今再挪進宮這不成笑話了?倒顯得朕心虛。遇刺之事是意外。不用這樣小心翼翼。”

他並不懼怕周太後。

當年他母妃去世時,他已經十五歲。還是周皇後的太後娘娘這些皇子甚是冷淡,九弟年幼,其母難產,是母妃照看著,九弟還好一些。但其他兩位兄弟早早分府,去了偏遠之地就番。

皇兄去後,他被立為太子,周太後尋死覓活,只因為皇嫂腹中的遺腹子。

父皇也是頂著群臣的反對,另立太子。不過是怕太後攝政,群臣架空。

父皇的一番苦心,他明白。若不然馬廷庸、高關澄、張玉等人從他登基開始,就一直拿祖宗規矩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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