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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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6
亮燦燦的水晶燈下，他們圍坐著，吃餐後水果。
江小暖想到了他們在呼倫貝爾牧場時，水果多麽地稀罕，還說了黎煦陽學騎馬的樂事，大家笑完之後，關曉雪神情又變回嚴肅，她現在打理一個子公司，要在年底前扭虧為盈，遇到很多困難，搞得她每天都很焦慮，經常失眠。
黎煦陽給她提了幾點建議，讓她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
“輪到你了。”關曉雪把話題傳回黎煦陽這裏，黎煦陽照樣沒有講自己的事情，而是說了一本書，還是德斯蒙德·莫利斯裸猿三部曲的最後一部《親密行為》。
江小暖放下餐叉，認認真真地聽了起來。
“靈長動物中，人擁有最多性接觸且最覆雜的兩性關系，從社交親密行為來看，擁抱是與生俱來的生物學行為，還衍生出來了拍背、鼓掌、握手等禮儀，人們用這種間接的親密接觸，偽裝人類需要親密接觸的需求。如果在社交方面不順利，便會轉向特殊親密接觸的人，例如醫生、護士、理發師、美容師、按摩師和舞伴等一切專業人士。當然，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就是養寵物，從動物那裏獲得親密接觸，減緩孤獨。
所以，當我們享受不到親密關系時，我們會尋找替代親密關系的辦法來解決問題，社交、寵物、物品、自我擁抱等等。”
這句話說完，黎煦陽停住了。
關曉雪懂了，黎煦陽是對自己說的，她就是一個極度需要親密關系的人，她無法忍受孤獨，尤其是馬尚拋下她遠走北方，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創傷，她只能從不斷更換的男朋友那裏找尋，和馬尚談戀愛的感覺。
“嬰兒的前兩年十分關鍵，基本上會影響他未來一生的安全感，如果父母在他是嬰兒時，給了他們牢固的情感紐帶，他們長大後，就不會因為親密行為的匱乏而感到饑渴，而且能適應各種社會交往，在需要情感自制的社交中，他們就不會提出不妥當的、情感饑渴的要求了。”
“所以從小缺少擁抱的孩子，長大必然會用其它方法來代替擁抱。”江小暖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黎煦陽望向江小暖天真爛漫的臉，她是幾人裏得到愛和擁抱最多的人，所以她的臉上永遠沒有愁容。
“沒錯。”他肯定道。
於玄天抿了抿唇，作為從小缺少父母愛和擁抱的他，走上了這條孤獨的、冒險的路，在歌裏、戲裏尋求擁抱和虛幻的情感。
“所以，我們要怎麽做？”
黎煦陽把視線投到關曉雪的身上，又投向神情黯然的於玄天，瞬間明白了早晨聽到於玄天偷偷打的那個電話，談的是這部籌備很久的電影，而不是想騙關曉雪的錢。
他垂下眸，盯著雪白的餐布：“每當這個時候，我們要找到我們最信任的人，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你們都有信任的人吧？”他問，如果有人說沒有，那他願意挺身而出。
其他四人同時點頭，黎煦陽聳了聳肩，輕快地說：“那問題解決了。”
“啊？哈哈哈哈~~~”
城堡裏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如果說年少時，以他們的能力，不那麽好解決煩惱，那麽現在，有憂有慮的他們，只要能找到充分信任的人，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晚餐一結束，於玄天就跟關曉雪提出了分手，還道歉說，自己接近她完全是為了想要電影的讚助。
“這部電影背後是一個辛苦創作的團隊，講的是一群小人物，卻苦於無錢籌拍，大家對我寄予厚望，曉雪，對不起，我騙了你，現在我拿到讚助了，我不能再騙你了。”
關曉雪眨了眨眼，如釋重負地說了一句：“祝你的電影大賣。”
之後的相處反而自然了，不像之前，兩人睡一間房，於玄天規規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搞得關曉雪也很尷尬，不錯，話又說回來，不論於玄天出於什麽目的接近自己，這段時間，他確實有好好照顧自己的。
馬尚似乎看穿了這一點，才給了於玄天讚助，所以這頓晚餐後，如果非要論輸贏，那三個人都是贏家。
晚上十點，回到自己房間，江小暖纏著黎煦陽多講一點《親密行為》的內容，黎煦陽大笑著把她扛進浴室，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什麽是真正的“親密行為”！
一邊纏綿一邊給江小暖講書的內容，還逼迫對方喊自己老師，黎煦陽簡直是“城會玩”模範大師。
……
第二天，他們吃完早餐，走到草坪上，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匹馬。
黎煦陽和江小暖對視一眼，笑了起來，昨天才提到騎馬，馬尚今天就給他們準備了，真是好哥們！
接下來的騎馬、燒烤、篝火晚會，簡直就是還原了草原生活！在篝火晚會上，馬尚向關曉雪再次表白了，當著所有人的面。
當夜，關曉雪就住到馬尚的房間去了。
在城堡玩了兩天兩夜，他們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了，尤其是馬尚，拉著關曉雪不撒手：“等我啊。”
“不等你等誰。”關曉雪難得地沒有反駁馬尚。
回到浮雲後，關曉雪和於玄天各回各家，黎煦陽帶著江小暖回了驕陽，再晚一點，高靈知開車載著一車的新鮮水果來看他們。
“瞧瞧這小臉，曬黑了，龍城太陽毒啊。”高靈知望見江小暖的臉，笑了出來，“吃點提子，美白。”
“哈？媽媽，有那麽黑嗎？”
黎煦陽把手臂搭在江小暖肩膀上，在她耳邊說：“不會不會，白著呢！”
三人坐在沙發上聊著天，高靈知提到了隔壁鄰居小蘭的孩子小小蘭，已經被黎遠方弄進了西雲一中。
原本她明天帶去學校報道的，但明天又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小蘭夫妻去了外地趕不回來，所以她想讓黎煦陽帶小小蘭過去報道。
“我明天有個國際交流會。”黎煦陽吃了一個提子，認識江小暖後，他最愛的水果也變成了提子。
江小暖舉手，自告奮勇：“我去吧。”
“你去？”兩母子同時望向她。
江小暖咽下一口哈密瓜，太甜了，差點嗆到喉嚨，“對啊，我不也是西雲一中出來的嗎？”
“那行，就你去吧。”高靈知說完這件事，就起身要走，不想打擾兩個小年輕，結果江小暖非要留她住一晚，黎煦陽拉著她，來了一句：“那豈不是要爸爸獨守空房？”
“也是噢。”江小暖難為情地笑了笑，高靈知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改天帶他一起過來住兩天。”
“好耶！”
高靈知和黎遠方沒有在這裏住過一夜，倒是江山和汪珺經常過來住一兩晚，給他們收拾一下家裏，還會做一些他們喜歡吃的鹵菜、醬料，放在冰箱。
夜裏，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想“親密行為”了，手都伸到床頭櫃了，江小暖嘟囔道：“騎馬還痛呢。”
“真的？”黎煦陽像一匹遇敵的豹子，一個翻身坐起來，握著江小暖的肩膀：“你怎麽不早說？”
他像是第一次的事後那般，小心掰開江小暖的腿，仔細地觀察是否有傷口，幸好沒有傷口，只是有一點紅腫，他把頭探過去……
江小暖驚叫道：“你做什麽？”
“按個摩。”
“？？？不可以！”
十分鐘後，江小暖眼眶濕潤，全身皮膚鋪上了一層薔薇般的粉色。
黎煦陽從隔壁拿來了藥，手指顫抖地塗抹著那處更加紅腫的地方，江小暖下身一抖，“嘶——”
“我輕點。”黎煦陽一邊抹藥，一邊心疼地哄道：“小暖，下次不騎馬了。”
當夜，黎煦陽抱著江小暖早早睡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來檢查塗藥的地方，好多了，基本上不腫了。
這款藥還挺好使，他忍不住又托人代購了一箱。
吃完早餐，黎煦陽去富貴苑門口，接上穿著和他們曾經同款校服的小小蘭，一路驅車到了西雲一中門口，交代道：“辦完報道手續給我電話，我溜出來接你。”
“你忙你的吧，我打車就行。”江小暖領著小小蘭下了車，黎煦陽看著她們進去了才開車離開。
江小暖按照指引找到初一（8）班班主任的辦公室，敲門的時候，裏面已經站著帶著孩子的不少家長，擋住了辦公桌前的班主任。
“進來。”班主任應道。
江小暖瞳孔一震，這年輕的聲音居然是——丁正！
她望了門邊上貼得門卡，沒錯，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班主任丁正”，她攬著小小蘭慢吞吞地往裏走。
“小暖姐姐，你怎麽了？”
江小暖搖了搖頭，這要怎麽說？
就在這時，圍在辦公桌前的兩個家長忽然摟著孩子轉過身，往門口走，正好空出了一道大裂縫，江小暖和丁正四目相對。
丁正：“……”
旁邊的家長還在跟他說話，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只知道看著江小暖，眼珠子越瞪越大，越瞪越紅。
“丁老師！”
旁邊家長喚回了丁正的思緒，他倏地站起身，低聲說：“你們稍等。”
他走到江小暖身邊，望了一眼小小蘭，“這是——”
“這是我們鄰居的孩子，她也上八班，我帶她過來報道。”
“姐姐，你認識我們班主任啊？”
丁正聽到小小蘭的聲音，沖她一笑，“歡迎你加入八班。”
“丁老師，多多指教嗷！”小小蘭甜甜地說道，看樣子對這位年輕俊秀的班主任頗有好感。
江小暖聽到這句，撲哧一聲，現在的孩子啊~
“你等等我好不好？這邊還有兩個學生在辦手續。”
丁正低聲尋求江小暖的意見，待江小暖同意後，才轉身回到了辦公桌，麻利地給他們辦好手續，把家長送出去後，他關上了門，給江小暖和小小蘭各倒了一杯水。
“不用麻煩，丁老師。”江小暖脫口而出的丁老師，使得丁正一楞，“小暖，你知道我教什麽嗎？”
這倒是問倒了她，“語文？英語？”
她實在是想不起，以前丁正是哪門成績比較突出。
丁正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數學。”
“哈？”江小暖聽到數學兩個字，本能地抖了一抖。
辦完小小蘭的手續，丁正親自帶她們去了教室，小小蘭沖江小暖揮手告別：“小暖姐姐，你快回去跳舞吧，改天再一起玩。”
“好嘞，聽老師話哈。”
丁正和江小暖走在教學樓樓下的草坪上，這是丁正做夢都不敢想的畫面，他說：“教書第二年了，也算是圓了老爸的心願。”
他一輩子都是為別人而活，包括當老師，也並不是他的興趣所在，但見到江小暖的那一刻，他覺得來這教書值了，甚至幻想未來某一天，江小暖會把她的孩子也放到這所學校，說不定會是自己班上。
“丁老師，教書育人是一項偉大的事業，丁校長就很優秀，你一定會比他做得更好的，我相信。”
“小暖。”
“唔？”
江小暖仰頭看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非常有書卷氣，也許是當了老師的緣故。
“我們是不是朋友？”
“當然是。”江小暖青澀一笑，“早就是了，你救下我那麽多次，倒是我，都沒好好感謝過你。”
“那麽多次……”
江小暖停住腳步，直視著他：“我結婚那天，你和溫文都在宴席廳外面，是你拉住了發脾氣的溫文。”
丁正驚訝了：“你怎麽知道？”
“傻了吧，我婚禮有人攝像的。”
丁正恍然大悟，無奈地搖了搖頭：“獻醜了。”
“怎麽這麽說呢？不然，中午一起吃個飯？”
江小暖心裏愧疚的是，從來沒有正式感謝過丁正，何況小小蘭還在他班上，以後免不了要麻煩他的。
“什、什麽？一起吃飯？”丁正以為自己在做夢。
江小暖在丁正辦公室等了半個小時，他就可以走了，兩人來到了紅太陽，這裏重新裝修過，老板也換了，但主營還是西餐。
兩人面對面坐著，丁正感覺像是回到了2017年，臨近畢業前，他希冀的就是和江小暖吃上一頓告別飯。
“小暖，當老師後，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什麽事？”
“萬事不能強求，就像有些孩子，很頑皮對吧，你強迫他學習，他更加抵觸，反而你放手後，不再盯著他，誒！他成績更好了。”丁正十指交握，搭在餐桌上，“對不起，我曾經把太多目光註入到你的身上，給你造成了那麽大的壓力，尤其是那些……日記本的曝光，讓你承受了那麽多非議，我現在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去喜歡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希望她幸福。”
江小暖靜靜地聽著丁正的“懺悔錄”，待他說完，才發表自己的看法：“丁老師，你比我想象中勇敢多了，一個人從創傷中痊愈的過程裏，需要牢記兩點，一是‘我們如何幸存下來’，二是‘什麽已經被破壞’，兩者同樣重要，而你都做到了。那件事發生後，你經歷的非議比我要多得多，你是如何承受的，我已經無法想像。但我慶幸的是，你幸存下來，走出陰霾，也最終收獲陽光。”
那段日子確實如江小暖所說，暗無天日，好在上帝給他開了一扇窗，在他最絕望的時刻，得到了江小暖在天臺送他的那句——
“這個世界無理可循，生命脆弱不堪，可還是得昂著頭走下去。或許黑暗隨處可見，但幸好還有星光，是黑暗最微小卻最有力的存在。”
丁正徹底釋懷了，他祝福江小暖，也保證會好好看著小小蘭，提到小小蘭，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這頓飯兩人吃得很開心，但有人不開心了。
“非要吃飯嗎？”
江小暖拿著電話，坐進的士，“好啦，不許吃醋，人家還祝福我們呢，何況小小蘭在他班上呢！”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晚上回到家，晚飯都沒吃，黎煦陽就索要了“親密行為”，一次不夠還要兩次，江小暖只能念著阿波羅神諭：“凡事別過度。”
“過不過度……不是阿波羅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好好好，你說了算。”江小暖全身心地配合他，感受他，愛他。
黎煦陽站在江小暖的身後，雙手扯著她僅剩不多的衣服：“謝謝你給了我靈感，等我完成手頭上的設計，我們就去極地，好不好？”
江小暖渾身如過電般顫抖，說不出話了，惹得身後的人更加兇狠，“回答我，好——不——好？！”
餐桌哐哐當當地發出聲響，震得江小暖全身紅了個透，同時也終於悟到了——
家裏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物件，都不是白白存在的，它除了本身的功能，還可以作為兩人的性/福生活的工具和作證！
“等、等一下。”
黎煦陽停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把身體探下去，貼近那溫熱的皮膚：“寶貝，怎麽了？”
“今天……白天……”江小暖說話很喘，黎煦陽不得不貼到她的唇邊，才能聽清楚，“白天在外面……我一直很想你……”
黎煦陽渾身酥麻，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美的情話，為這段超速的旅程火上澆桶油，錦上添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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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暖想到了他們在呼倫貝爾牧場時，水果多麽地稀罕，還說了黎煦陽學騎馬的樂事，大家笑完之後，關曉雪神情又變回嚴肅，她現在打理一個子公司，要在年底前扭虧為盈，遇到很多困難，搞得她每天都很焦慮，經常失眠。
黎煦陽給她提了幾點建議，讓她心情看起來好了不少。
“輪到你了。”關曉雪把話題傳回黎煦陽這裏，黎煦陽照樣沒有講自己的事情，而是說了一本書，還是德斯蒙德·莫利斯裸猿三部曲的最後一部《親密行為》。
江小暖放下餐叉，認認真真地聽了起來。
“靈長動物中，人擁有最多性接觸且最覆雜的兩性關系，從社交親密行為來看，擁抱是與生俱來的生物學行為，還衍生出來了拍背、鼓掌、握手等禮儀，人們用這種間接的親密接觸，偽裝人類需要親密接觸的需求。如果在社交方面不順利，便會轉向特殊親密接觸的人，例如醫生、護士、理發師、美容師、按摩師和舞伴等一切專業人士。當然，還有一種特殊情況，就是養寵物，從動物那裏獲得親密接觸，減緩孤獨。
所以，當我們享受不到親密關系時，我們會尋找替代親密關系的辦法來解決問題，社交、寵物、物品、自我擁抱等等。”
這句話說完，黎煦陽停住了。
關曉雪懂了，黎煦陽是對自己說的，她就是一個極度需要親密關系的人，她無法忍受孤獨，尤其是馬尚拋下她遠走北方，給她帶來了極大的創傷，她只能從不斷更換的男朋友那裏找尋，和馬尚談戀愛的感覺。
“嬰兒的前兩年十分關鍵，基本上會影響他未來一生的安全感，如果父母在他是嬰兒時，給了他們牢固的情感紐帶，他們長大後，就不會因為親密行為的匱乏而感到饑渴，而且能適應各種社會交往，在需要情感自制的社交中，他們就不會提出不妥當的、情感饑渴的要求了。”
“所以從小缺少擁抱的孩子，長大必然會用其它方法來代替擁抱。”江小暖很快得出了這個結論。
黎煦陽望向江小暖天真爛漫的臉，她是幾人裏得到愛和擁抱最多的人，所以她的臉上永遠沒有愁容。
“沒錯。”他肯定道。
於玄天抿了抿唇，作為從小缺少父母愛和擁抱的他，走上了這條孤獨的、冒險的路，在歌裏、戲裏尋求擁抱和虛幻的情感。
“所以，我們要怎麽做？”
黎煦陽把視線投到關曉雪的身上，又投向神情黯然的於玄天，瞬間明白了早晨聽到於玄天偷偷打的那個電話，談的是這部籌備很久的電影，而不是想騙關曉雪的錢。
他垂下眸，盯著雪白的餐布：“每當這個時候，我們要找到我們最信任的人，一起渡過這個難關。”
“你們都有信任的人吧？”他問，如果有人說沒有，那他願意挺身而出。
其他四人同時點頭，黎煦陽聳了聳肩，輕快地說：“那問題解決了。”
“啊？哈哈哈哈~~~”
城堡裏傳來一陣陣歡聲笑語，如果說年少時，以他們的能力，不那麽好解決煩惱，那麽現在，有憂有慮的他們，只要能找到充分信任的人，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了。
晚餐一結束，於玄天就跟關曉雪提出了分手，還道歉說，自己接近她完全是為了想要電影的讚助。
“這部電影背後是一個辛苦創作的團隊，講的是一群小人物，卻苦於無錢籌拍，大家對我寄予厚望，曉雪，對不起，我騙了你，現在我拿到讚助了，我不能再騙你了。”
關曉雪眨了眨眼，如釋重負地說了一句：“祝你的電影大賣。”
之後的相處反而自然了，不像之前，兩人睡一間房，於玄天規規矩矩的，不敢越雷池一步，搞得關曉雪也很尷尬，不錯，話又說回來，不論於玄天出於什麽目的接近自己，這段時間，他確實有好好照顧自己的。
馬尚似乎看穿了這一點，才給了於玄天讚助，所以這頓晚餐後，如果非要論輸贏，那三個人都是贏家。
晚上十點，回到自己房間，江小暖纏著黎煦陽多講一點《親密行為》的內容，黎煦陽大笑著把她扛進浴室，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什麽是真正的“親密行為”！
一邊纏綿一邊給江小暖講書的內容，還逼迫對方喊自己老師，黎煦陽簡直是“城會玩”模範大師。
……
第二天，他們吃完早餐，走到草坪上，眼前忽然出現了兩匹馬。
黎煦陽和江小暖對視一眼，笑了起來，昨天才提到騎馬，馬尚今天就給他們準備了，真是好哥們！
接下來的騎馬、燒烤、篝火晚會，簡直就是還原了草原生活！在篝火晚會上，馬尚向關曉雪再次表白了，當著所有人的面。
當夜，關曉雪就住到馬尚的房間去了。
在城堡玩了兩天兩夜，他們依依不舍地打道回府了，尤其是馬尚，拉著關曉雪不撒手：“等我啊。”
“不等你等誰。”關曉雪難得地沒有反駁馬尚。
回到浮雲後，關曉雪和於玄天各回各家，黎煦陽帶著江小暖回了驕陽，再晚一點，高靈知開車載著一車的新鮮水果來看他們。
“瞧瞧這小臉，曬黑了，龍城太陽毒啊。”高靈知望見江小暖的臉，笑了出來，“吃點提子，美白。”
“哈？媽媽，有那麽黑嗎？”
黎煦陽把手臂搭在江小暖肩膀上，在她耳邊說：“不會不會，白著呢！”
三人坐在沙發上聊著天，高靈知提到了隔壁鄰居小蘭的孩子小小蘭，已經被黎遠方弄進了西雲一中。
原本她明天帶去學校報道的，但明天又有個重要會議要開，小蘭夫妻去了外地趕不回來，所以她想讓黎煦陽帶小小蘭過去報道。
“我明天有個國際交流會。”黎煦陽吃了一個提子，認識江小暖後，他最愛的水果也變成了提子。
江小暖舉手，自告奮勇：“我去吧。”
“你去？”兩母子同時望向她。
江小暖咽下一口哈密瓜，太甜了，差點嗆到喉嚨，“對啊，我不也是西雲一中出來的嗎？”
“那行，就你去吧。”高靈知說完這件事，就起身要走，不想打擾兩個小年輕，結果江小暖非要留她住一晚，黎煦陽拉著她，來了一句：“那豈不是要爸爸獨守空房？”
“也是噢。”江小暖難為情地笑了笑，高靈知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改天帶他一起過來住兩天。”
“好耶！”
高靈知和黎遠方沒有在這裏住過一夜，倒是江山和汪珺經常過來住一兩晚，給他們收拾一下家裏，還會做一些他們喜歡吃的鹵菜、醬料，放在冰箱。
夜裏，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又想“親密行為”了，手都伸到床頭櫃了，江小暖嘟囔道：“騎馬還痛呢。”
“真的？”黎煦陽像一匹遇敵的豹子，一個翻身坐起來，握著江小暖的肩膀：“你怎麽不早說？”
他像是第一次的事後那般，小心掰開江小暖的腿，仔細地觀察是否有傷口，幸好沒有傷口，只是有一點紅腫，他把頭探過去……
江小暖驚叫道：“你做什麽？”
“按個摩。”
“？？？不可以！”
十分鐘後，江小暖眼眶濕潤，全身皮膚鋪上了一層薔薇般的粉色。
黎煦陽從隔壁拿來了藥，手指顫抖地塗抹著那處更加紅腫的地方，江小暖下身一抖，“嘶——”
“我輕點。”黎煦陽一邊抹藥，一邊心疼地哄道：“小暖，下次不騎馬了。”
當夜，黎煦陽抱著江小暖早早睡了，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來檢查塗藥的地方，好多了，基本上不腫了。
這款藥還挺好使，他忍不住又托人代購了一箱。
吃完早餐，黎煦陽去富貴苑門口，接上穿著和他們曾經同款校服的小小蘭，一路驅車到了西雲一中門口，交代道：“辦完報道手續給我電話，我溜出來接你。”
“你忙你的吧，我打車就行。”江小暖領著小小蘭下了車，黎煦陽看著她們進去了才開車離開。
江小暖按照指引找到初一（8）班班主任的辦公室，敲門的時候，裏面已經站著帶著孩子的不少家長，擋住了辦公桌前的班主任。
“進來。”班主任應道。
江小暖瞳孔一震，這年輕的聲音居然是——丁正！
她望了門邊上貼得門卡，沒錯，上面清清楚楚寫著“班主任丁正”，她攬著小小蘭慢吞吞地往裏走。
“小暖姐姐，你怎麽了？”
江小暖搖了搖頭，這要怎麽說？
就在這時，圍在辦公桌前的兩個家長忽然摟著孩子轉過身，往門口走，正好空出了一道大裂縫，江小暖和丁正四目相對。
丁正：“……”
旁邊的家長還在跟他說話，他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只知道看著江小暖，眼珠子越瞪越大，越瞪越紅。
“丁老師！”
旁邊家長喚回了丁正的思緒，他倏地站起身，低聲說：“你們稍等。”
他走到江小暖身邊，望了一眼小小蘭，“這是——”
“這是我們鄰居的孩子，她也上八班，我帶她過來報道。”
“姐姐，你認識我們班主任啊？”
丁正聽到小小蘭的聲音，沖她一笑，“歡迎你加入八班。”
“丁老師，多多指教嗷！”小小蘭甜甜地說道，看樣子對這位年輕俊秀的班主任頗有好感。
江小暖聽到這句，撲哧一聲，現在的孩子啊~
“你等等我好不好？這邊還有兩個學生在辦手續。”
丁正低聲尋求江小暖的意見，待江小暖同意後，才轉身回到了辦公桌，麻利地給他們辦好手續，把家長送出去後，他關上了門，給江小暖和小小蘭各倒了一杯水。
“不用麻煩，丁老師。”江小暖脫口而出的丁老師，使得丁正一楞，“小暖，你知道我教什麽嗎？”
這倒是問倒了她，“語文？英語？”
她實在是想不起，以前丁正是哪門成績比較突出。
丁正搖了搖頭，淡淡一笑：“數學。”
“哈？”江小暖聽到數學兩個字，本能地抖了一抖。
辦完小小蘭的手續，丁正親自帶她們去了教室，小小蘭沖江小暖揮手告別：“小暖姐姐，你快回去跳舞吧，改天再一起玩。”
“好嘞，聽老師話哈。”
丁正和江小暖走在教學樓樓下的草坪上，這是丁正做夢都不敢想的畫面，他說：“教書第二年了，也算是圓了老爸的心願。”
他一輩子都是為別人而活，包括當老師，也並不是他的興趣所在，但見到江小暖的那一刻，他覺得來這教書值了，甚至幻想未來某一天，江小暖會把她的孩子也放到這所學校，說不定會是自己班上。
“丁老師，教書育人是一項偉大的事業，丁校長就很優秀，你一定會比他做得更好的，我相信。”
“小暖。”
“唔？”
江小暖仰頭看他，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非常有書卷氣，也許是當了老師的緣故。
“我們是不是朋友？”
“當然是。”江小暖青澀一笑，“早就是了，你救下我那麽多次，倒是我，都沒好好感謝過你。”
“那麽多次……”
江小暖停住腳步，直視著他：“我結婚那天，你和溫文都在宴席廳外面，是你拉住了發脾氣的溫文。”
丁正驚訝了：“你怎麽知道？”
“傻了吧，我婚禮有人攝像的。”
丁正恍然大悟，無奈地搖了搖頭：“獻醜了。”
“怎麽這麽說呢？不然，中午一起吃個飯？”
江小暖心裏愧疚的是，從來沒有正式感謝過丁正，何況小小蘭還在他班上，以後免不了要麻煩他的。
“什、什麽？一起吃飯？”丁正以為自己在做夢。
江小暖在丁正辦公室等了半個小時，他就可以走了，兩人來到了紅太陽，這裏重新裝修過，老板也換了，但主營還是西餐。
兩人面對面坐著，丁正感覺像是回到了2017年，臨近畢業前，他希冀的就是和江小暖吃上一頓告別飯。
“小暖，當老師後，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什麽事？”
“萬事不能強求，就像有些孩子，很頑皮對吧，你強迫他學習，他更加抵觸，反而你放手後，不再盯著他，誒！他成績更好了。”丁正十指交握，搭在餐桌上，“對不起，我曾經把太多目光註入到你的身上，給你造成了那麽大的壓力，尤其是那些……日記本的曝光，讓你承受了那麽多非議，我現在知道，喜歡一個人，不是這樣去喜歡的，喜歡一個人，應該是希望她幸福。”
江小暖靜靜地聽著丁正的“懺悔錄”，待他說完，才發表自己的看法：“丁老師，你比我想象中勇敢多了，一個人從創傷中痊愈的過程裏，需要牢記兩點，一是‘我們如何幸存下來’，二是‘什麽已經被破壞’，兩者同樣重要，而你都做到了。那件事發生後，你經歷的非議比我要多得多，你是如何承受的，我已經無法想像。但我慶幸的是，你幸存下來，走出陰霾，也最終收獲陽光。”
那段日子確實如江小暖所說，暗無天日，好在上帝給他開了一扇窗，在他最絕望的時刻，得到了江小暖在天臺送他的那句——
“這個世界無理可循，生命脆弱不堪，可還是得昂著頭走下去。或許黑暗隨處可見，但幸好還有星光，是黑暗最微小卻最有力的存在。”
丁正徹底釋懷了，他祝福江小暖，也保證會好好看著小小蘭，提到小小蘭，兩人同時笑了出來。
這頓飯兩人吃得很開心，但有人不開心了。
“非要吃飯嗎？”
江小暖拿著電話，坐進的士，“好啦，不許吃醋，人家還祝福我們呢，何況小小蘭在他班上呢！”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
晚上回到家，晚飯都沒吃，黎煦陽就索要了“親密行為”，一次不夠還要兩次，江小暖只能念著阿波羅神諭：“凡事別過度。”
“過不過度……不是阿波羅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好好好，你說了算。”江小暖全身心地配合他，感受他，愛他。
黎煦陽站在江小暖的身後，雙手扯著她僅剩不多的衣服：“謝謝你給了我靈感，等我完成手頭上的設計，我們就去極地，好不好？”
江小暖渾身如過電般顫抖，說不出話了，惹得身後的人更加兇狠，“回答我，好——不——好？！”
餐桌哐哐當當地發出聲響，震得江小暖全身紅了個透，同時也終於悟到了——
家裏任何一個地方，任何一個物件，都不是白白存在的，它除了本身的功能，還可以作為兩人的性/福生活的工具和作證！
“等、等一下。”
黎煦陽停下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把身體探下去，貼近那溫熱的皮膚：“寶貝，怎麽了？”
“今天……白天……”江小暖說話很喘，黎煦陽不得不貼到她的唇邊，才能聽清楚，“白天在外面……我一直很想你……”
黎煦陽渾身酥麻，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美的情話，為這段超速的旅程火上澆桶油，錦上添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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