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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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楚千：“所以只是像。”◎
第三期的錄制, 以外景為主。
嘉賓們需要走出別墅去做任務，豐富節目內容。
因為程聞青和白舟舟只臨時來飛行了第二期這一期，到了第三期, 人員又重新變成了以前的舊三組，一切都可以按照節目組準備的流程來, 省了節目組不少的心血。
這一期第一天的安排, 就是需要嘉賓們去別墅不遠處的村子裏，完成跟村民互動的任務。
例如借點油鹽，從村民那裏買點雞蛋蔬菜，以此完成互動，也為節目增加點新鮮的看點。
上午, 一行人走了沒多久就到了村口。
這村子不大, 幾十戶人家圍著池塘, 都雜聚在一起。
看見節目組一行人到來，村子裏的人都走出來看熱鬧。
村子裏住的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子，他們最大的活動範圍也就是不遠處的鎮子和市集, 很少或沒見過外面來的人。
聽說是城裏來的，還是明星，老人家不懂，只知道這些人比自己那些在大城市打工的兒子女兒還白凈漂亮, 十分稀奇。
人員到齊後, 節目組開始宣布每組嘉賓需要完成的任務。
季修明和季然兩兄妹需要去村民家借點油鹽, 謝聲和謝青青他們則是去幫村民們餵雞餵鴨, 然後順便再買只雞回來。
在聽見他們要去餵雞的時候, 謝聲的臉都黑了。
什麽啊？！他可是連謝青青這個妹妹都懶得餵的人, 居然讓他去餵雞？！
這不離譜嗎？！
剩下的楚時晏和楚千則被分配去找村民買雞蛋。
一聽說這些城裏人要買他們家裏的東西, 幾個精明的大爺立馬就招呼楚時晏和楚千去他們家。
城裏人最闊氣了, 而且也不知道市場價，他報多少他們就傻乎乎地給多少，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的是傻子！
見對面人這麽熱情，楚時晏皺眉，有些抗拒。
他受不了這種明晃晃的把他當傻子的視線……
想要什麽，可以跟他明說，加價也可以，但這種一邊跟他說好話，一邊偷偷摸摸加價騙人的行為，楚時晏很不喜歡。
因此，在一群大爺的包圍圈裏擠了出來，楚時晏領著楚千七拐八拐，這才甩掉了身後那群七嘴八舌的大爺。
……
拐過一個彎，徹底進入了村子後，看熱鬧的人少了許多。
人們都各自在自己院子裏忙活著，路上遇到的人要麽是從地裏回來的，要麽是匆匆忙忙要往地裏去的。
遠遠的，楚千先看見的是一筐雞蛋。
雞蛋都比提著籃子的小姑娘打眼。
楚時晏自然也看見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就買小姑娘這筐子雞蛋了。
小姑娘年齡不大，個子也不高，混在人群裏，一點都不起眼。
等走近了，才能看出來，她梳著個馬尾，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袖子也短了一截，很不合身。
小姑娘低頭，只盯著自己眼前的路，走起來飛快。
被人攔住去路，小姑娘先是楞了一下。
入目，是一雙雪白無塵的運動鞋，跟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皺眉，一臉警惕地擡起頭來。
楚時晏卻還恍若未覺，只懶散問道：“小孩，你雞蛋賣嗎？”
小姑娘咬牙，飛快回答，“沒有，不賣。”
說完，她越過楚時晏就要走。
嘿，楚時晏一臉驚訝，有些意外，他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無視了。$$本$$作$$品$$由$$
他倒退回去，重新攔住人小姑娘的路，“那你籃子裏這是什麽？”
小姑娘垂眼，看了眼自己籃子裏滿滿一筐的雞蛋，睜眼說瞎話道：“我不知道。”
說完，她一把推開楚時晏的手，再次揚長而去，把楚時晏當空氣。
楚時晏：“……”
【哈哈哈哈楚時晏你也有今天！】
【知道人小姑娘不好惹了吧！】
【楚時晏：我是誰我在哪兒她在幹什麽？】
“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買你籃子裏的雞蛋。”
楚千說完，前面的小姑娘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身，警惕地看了眼說話的楚千。
“你說真的？”
楚千點頭，想想她又補充道：“你家有大人嗎？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帶我們去找你家大人，我們從你家大人手裏買。”
聞言，小姑娘思考了一下，隨即道：“那你們跟我來。”
……
兩人連帶著攝像師，被小姑娘帶到了村長家。
正巧撞上村長要出門。
“楊楊你怎麽來了？”
註意到小姑娘身後的楚時晏他們，村長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
“你們是來錄節目的吧？”
村長一拍腦門，“你看我都給忙忘記了，之前你們節目組說這幾天會來村子裏拍攝，讓我們一切照舊就當沒這回事，我昨天還說打電話問問你們什麽時候來呢，沒想到今天來了……”
村長樂呵呵地就要邀請他們進去坐。
但被楚千婉拒了。
村長：“那……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啊？”
被叫“楊楊”的小姑娘開口，“他們要找我買雞蛋，但是我信不過他們，你是大人，所以村長你幫我稱算一下，賣給他們。”
口齒清晰，邏輯在線，還有防備心，楚時晏挑了下眉。
這孩子……還挺精。
村長找來稱，將那筐子雞蛋往稱上一放，隨即報數，“重量差不多，一共三十個，還是土雞蛋，就按一塊五一個算，總共四十五塊吧！”
楚千給了五十。
楊楊接了這錢，擡眼看了楚千一眼，卻也什麽都沒說，把錢收下了。
臨走，還不忘給五塊錢給村長，說是謝謝他幫她賣雞蛋。
楚時晏看著這小姑娘提著空籃子離開，小小的背影一直到院外轉了個身不見了。
楚時晏突然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村長嘆了口氣，“楊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標準的回憶開頭。
楚時晏回過神，幹脆拉了兩個凳子過來，和楚千坐下就開始聽故事，一旁的攝像師則是將錄制的鏡頭對準了村長這個講述人。
“楊楊從小就父母雙亡，一歲不到就成了孤兒，他爸媽車禍走的，大年三十前一天。”
楚時晏按了按關節。
剛說那孩子像他，這下是真像了。
他和楚千的爸媽也是車禍沒的，然後他倆就成了孤兒，後來隔壁家的一場大火燒完了一切。那時他才兩歲，到現在，早就記不清爸媽長什麽模樣了，楚千那時候七歲，應該比他印象深刻吧……
他看了眼一旁，楚千果不其然抿著唇，神情嚴肅。
村長繼續道：“楊楊後來就是她奶奶帶著的，但老人家年紀大了，他爺爺又早死，一家就剩個老太婆和一個剛斷奶的孩子，日子過得很艱難，不過幸好村裏人都熱心，時不時給他們送點蔬菜水果雞蛋啥的，一年年就這麽熬過來了，楊楊長大了就好了許多，起碼能幹活了，他們家裏還養了雞鴨，種了菜，去年還準備種點玉米和水稻呢。”
村長嘆了口氣，“但是人上了年紀早晚都是要死的，去年，老太太也去世了，老死的，八十多歲快九十了，算算也該是高壽，是喜喪來的，但是他家又沒兒沒女，親戚也早斷了往來，於是到
最後，這喪事還是村子裏人湊錢幫她辦的。”
楚時晏：“然後呢？”
村長：“然後？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啊。”
還是楚千問到了點子上，“今天不是周末，我看村子裏也沒其他小孩子，怎麽就她一個人？她不上學嗎？”
村長：“這孩子不去啊，說是她奶奶沒了，她走了這些地沒人種，雞鴨也沒人管了，幹脆就不上學了，她說她會種地會養雞，還會煮飯炒菜，她能養活自己！”
於是她就這麽自己一個人過了一年多，一直到了現在。
【哎，真是可憐。】
【沒爹沒媽，唯一的親人奶奶還去世了，真慘。】
【一個人要管自己，還要養雞鴨，還要去種菜，這麽點大的小孩子。】
【我像她這麽大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
【有沒有捐款通道啊？！我想幫幫她！】
村長回憶了一下，“算算，這孩子今年才十歲，正是上小學的年紀，可憐啊。”
楚千：“居然有十歲了嗎？”
瘦弱的看起來就像七八歲的小女孩兒……
楚千：“村長，那你能指一下去她家的路嗎？我想去看看。”
*
村子一個角落的小院子。
院門沒關，楚千他們進來的時候，小姑娘正在院子裏生火燒熱水。
塞了幾根棍子和柴火後，爐子裏的火燒得正旺，她開始坐在一邊開始劈柴。
因為力氣不大，所以拿的斧頭都是小號的，只能將柴一點點地劈小，然後再摞起來備用。
看見楚千他們又出現後，楊楊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來人。
“你們來幹什麽？”
她脫口而出，“雞蛋沒有問題！”
小姑娘喃喃道：“都是我餵的雞，都是好好的，雞蛋也是好好的。”
楚千：“我們知道，我們來，只是想看看你。”
聞言，小姑娘臉上露出些許疑惑。
看看她？
她有什麽好看的？
見沒自己什麽事，小姑娘就坐回了自己的爐子旁繼續看火。
不遠處的樹底下擺了個石桌，上面放著幾本破舊的教科書，有小學四年級的內容，也有五年級的。
她並不像村長所說的那麽不願意上學，相反，她應該是很渴望校園……
水燒開，小姑娘將熱水倒進熱水瓶裏，然後整整齊齊地碼好。
路過時，楚千突然問了一句。
“你想過繼續回學校讀書嗎？”
楚千道：“可以讓老師幫你申請學習補助，家庭補助，你可以沒有顧慮地上學的。”
聞言，小姑娘眼神有了些許猶豫，但很快就又堅定起來，“我不讀，我走了，這些地就荒了。”
那些地，包括這個院子，後院裏的雞鴨，都是她奶奶留給她的，是她的所有和全部，她沒有親人了，就剩這些了。
見小姑娘這麽堅決，楚千也無奈，她只是給小姑娘留了個電話號碼，“如果改變了想法，或者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楊楊看著楚千，重重地點了下頭。
……
臨走，楚時晏轉身，看了眼還蹲在門口看教科書的楊楊……
這一刻，楚時晏突然覺得楊楊並不像他，她其實更像楚千，小時候的楚千。
喜歡看書，熱愛學習，有聰明的腦瓜子。
不像他，看見書就頭疼。
見楚千也在出神，楚時晏問，“在想什麽？”
沒料到楚千也道：“楊楊很像一個人。”
楚時晏：“像誰？”
楚千也覺得楊楊像她本人嗎？
楚千：“她很像我養父母以前的那個孩子。”
她在照片上見過那個女孩兒。
那個家的客廳，書房，臥室，每個空白的墻面上都是她的照片，生活照正裝照，學校裏的照片，每一年的都有，有的都能精準到月份。
然而，照片記錄也只停在了小姑娘七歲那年。
從小到大的照片看過來，那孩子的膚色也從雪白細嫩變得土黃土黃的，是曬黑的。
小女孩調皮貪玩，尤其喜歡跑到外面去玩，抹了防曬都能被太陽曬得黝黑，一雙眼睛卻亮閃閃的，透著聰慧和蓬勃的生命力。
跟楊楊很像。
楚時晏卻莫名其妙：“？那孩子不是夭折了嗎？”
他們當年領養楚千，就是因為楚千跟他們女兒一樣大的年紀，就算她還活著，也該跟楚千一樣二十多歲了……
楚千：“所以只是像。”
就像後來，楚千作為替代品住進去，但墻上卻沒有多出她的照片。
所以他們很清楚，楚千不是他們的女兒，也替代不了。
*
一天的錄制結束。
收拾整頓好一切，時間就到了晚上。
節目組宣布完明天錄制的內容和基本流程，關閉了所有攝像機，撤出了別墅，讓嘉賓們休息。
楚千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
這幾天發生的這些事，頻繁地讓她回想起了國外的以前。
那些並不算太美好的記憶……
說什麽來什麽，當天晚上，楚千就接到了養父林震雲的電話。
“小千，你媽媽不放心你，連夜定了機票回國去看看你，我不放心她就跟著一起回來了，我們馬上登機了，明天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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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是城裏來的，還是明星，老人家不懂，只知道這些人比自己那些在大城市打工的兒子女兒還白凈漂亮, 十分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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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修明和季然兩兄妹需要去村民家借點油鹽, 謝聲和謝青青他們則是去幫村民們餵雞餵鴨, 然後順便再買只雞回來。
在聽見他們要去餵雞的時候, 謝聲的臉都黑了。
什麽啊？！他可是連謝青青這個妹妹都懶得餵的人, 居然讓他去餵雞？！
這不離譜嗎？！
剩下的楚時晏和楚千則被分配去找村民買雞蛋。
一聽說這些城裏人要買他們家裏的東西, 幾個精明的大爺立馬就招呼楚時晏和楚千去他們家。
城裏人最闊氣了, 而且也不知道市場價，他報多少他們就傻乎乎地給多少，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不占的是傻子！
見對面人這麽熱情，楚時晏皺眉，有些抗拒。
他受不了這種明晃晃的把他當傻子的視線……
想要什麽，可以跟他明說，加價也可以，但這種一邊跟他說好話，一邊偷偷摸摸加價騙人的行為，楚時晏很不喜歡。
因此，在一群大爺的包圍圈裏擠了出來，楚時晏領著楚千七拐八拐，這才甩掉了身後那群七嘴八舌的大爺。
……
拐過一個彎，徹底進入了村子後，看熱鬧的人少了許多。
人們都各自在自己院子裏忙活著，路上遇到的人要麽是從地裏回來的，要麽是匆匆忙忙要往地裏去的。
遠遠的，楚千先看見的是一筐雞蛋。
雞蛋都比提著籃子的小姑娘打眼。
楚時晏自然也看見了，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就買小姑娘這筐子雞蛋了。
小姑娘年齡不大，個子也不高，混在人群裏，一點都不起眼。
等走近了，才能看出來，她梳著個馬尾，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袖子也短了一截，很不合身。
小姑娘低頭，只盯著自己眼前的路，走起來飛快。
被人攔住去路，小姑娘先是楞了一下。
入目，是一雙雪白無塵的運動鞋，跟周邊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皺眉，一臉警惕地擡起頭來。
楚時晏卻還恍若未覺，只懶散問道：“小孩，你雞蛋賣嗎？”
小姑娘咬牙，飛快回答，“沒有，不賣。”
說完，她越過楚時晏就要走。
嘿，楚時晏一臉驚訝，有些意外，他居然被一個小姑娘給無視了。$$本$$作$$品$$由$$
他倒退回去，重新攔住人小姑娘的路，“那你籃子裏這是什麽？”
小姑娘垂眼，看了眼自己籃子裏滿滿一筐的雞蛋，睜眼說瞎話道：“我不知道。”
說完，她一把推開楚時晏的手，再次揚長而去，把楚時晏當空氣。
楚時晏：“……”
【哈哈哈哈楚時晏你也有今天！】
【知道人小姑娘不好惹了吧！】
【楚時晏：我是誰我在哪兒她在幹什麽？】
“我們不是壞人，只是想買你籃子裏的雞蛋。”
楚千說完，前面的小姑娘突然停了下來，她轉過身，警惕地看了眼說話的楚千。
“你說真的？”
楚千點頭，想想她又補充道：“你家有大人嗎？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帶我們去找你家大人，我們從你家大人手裏買。”
聞言，小姑娘思考了一下，隨即道：“那你們跟我來。”
……
兩人連帶著攝像師，被小姑娘帶到了村長家。
正巧撞上村長要出門。
“楊楊你怎麽來了？”
註意到小姑娘身後的楚時晏他們，村長先是楞了一下，然後才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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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樂呵呵地就要邀請他們進去坐。
但被楚千婉拒了。
村長：“那……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啊？”
被叫“楊楊”的小姑娘開口，“他們要找我買雞蛋，但是我信不過他們，你是大人，所以村長你幫我稱算一下，賣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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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還挺精。
村長找來稱，將那筐子雞蛋往稱上一放，隨即報數，“重量差不多，一共三十個，還是土雞蛋，就按一塊五一個算，總共四十五塊吧！”
楚千給了五十。
楊楊接了這錢，擡眼看了楚千一眼，卻也什麽都沒說，把錢收下了。
臨走，還不忘給五塊錢給村長，說是謝謝他幫她賣雞蛋。
楚時晏看著這小姑娘提著空籃子離開，小小的背影一直到院外轉了個身不見了。
楚時晏突然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村長嘆了口氣，“楊楊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標準的回憶開頭。
楚時晏回過神，幹脆拉了兩個凳子過來，和楚千坐下就開始聽故事，一旁的攝像師則是將錄制的鏡頭對準了村長這個講述人。
“楊楊從小就父母雙亡，一歲不到就成了孤兒，他爸媽車禍走的，大年三十前一天。”
楚時晏按了按關節。
剛說那孩子像他，這下是真像了。
他和楚千的爸媽也是車禍沒的，然後他倆就成了孤兒，後來隔壁家的一場大火燒完了一切。那時他才兩歲，到現在，早就記不清爸媽長什麽模樣了，楚千那時候七歲，應該比他印象深刻吧……
他看了眼一旁，楚千果不其然抿著唇，神情嚴肅。
村長繼續道：“楊楊後來就是她奶奶帶著的，但老人家年紀大了，他爺爺又早死，一家就剩個老太婆和一個剛斷奶的孩子，日子過得很艱難，不過幸好村裏人都熱心，時不時給他們送點蔬菜水果雞蛋啥的，一年年就這麽熬過來了，楊楊長大了就好了許多，起碼能幹活了，他們家裏還養了雞鴨，種了菜，去年還準備種點玉米和水稻呢。”
村長嘆了口氣，“但是人上了年紀早晚都是要死的，去年，老太太也去世了，老死的，八十多歲快九十了，算算也該是高壽，是喜喪來的，但是他家又沒兒沒女，親戚也早斷了往來，於是到
最後，這喪事還是村子裏人湊錢幫她辦的。”
楚時晏：“然後呢？”
村長：“然後？然後就是現在這樣了啊。”
還是楚千問到了點子上，“今天不是周末，我看村子裏也沒其他小孩子，怎麽就她一個人？她不上學嗎？”
村長：“這孩子不去啊，說是她奶奶沒了，她走了這些地沒人種，雞鴨也沒人管了，幹脆就不上學了，她說她會種地會養雞，還會煮飯炒菜，她能養活自己！”
於是她就這麽自己一個人過了一年多，一直到了現在。
【哎，真是可憐。】
【沒爹沒媽，唯一的親人奶奶還去世了，真慘。】
【一個人要管自己，還要養雞鴨，還要去種菜，這麽點大的小孩子。】
【我像她這麽大的時候，還在玩泥巴呢……】
【有沒有捐款通道啊？！我想幫幫她！】
村長回憶了一下，“算算，這孩子今年才十歲，正是上小學的年紀，可憐啊。”
楚千：“居然有十歲了嗎？”
瘦弱的看起來就像七八歲的小女孩兒……
楚千：“村長，那你能指一下去她家的路嗎？我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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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沒關，楚千他們進來的時候，小姑娘正在院子裏生火燒熱水。
塞了幾根棍子和柴火後，爐子裏的火燒得正旺，她開始坐在一邊開始劈柴。
因為力氣不大，所以拿的斧頭都是小號的，只能將柴一點點地劈小，然後再摞起來備用。
看見楚千他們又出現後，楊楊立馬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臉警惕地看著來人。
“你們來幹什麽？”
她脫口而出，“雞蛋沒有問題！”
小姑娘喃喃道：“都是我餵的雞，都是好好的，雞蛋也是好好的。”
楚千：“我們知道，我們來，只是想看看你。”
聞言，小姑娘臉上露出些許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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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什麽好看的？
見沒自己什麽事，小姑娘就坐回了自己的爐子旁繼續看火。
不遠處的樹底下擺了個石桌，上面放著幾本破舊的教科書，有小學四年級的內容，也有五年級的。
她並不像村長所說的那麽不願意上學，相反，她應該是很渴望校園……
水燒開，小姑娘將熱水倒進熱水瓶裏，然後整整齊齊地碼好。
路過時，楚千突然問了一句。
“你想過繼續回學校讀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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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小姑娘眼神有了些許猶豫，但很快就又堅定起來，“我不讀，我走了，這些地就荒了。”
那些地，包括這個院子，後院裏的雞鴨，都是她奶奶留給她的，是她的所有和全部，她沒有親人了，就剩這些了。
見小姑娘這麽堅決，楚千也無奈，她只是給小姑娘留了個電話號碼，“如果改變了想法，或者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楊楊看著楚千，重重地點了下頭。
……
臨走，楚時晏轉身，看了眼還蹲在門口看教科書的楊楊……
這一刻，楚時晏突然覺得楊楊並不像他，她其實更像楚千，小時候的楚千。
喜歡看書，熱愛學習，有聰明的腦瓜子。
不像他，看見書就頭疼。
見楚千也在出神，楚時晏問，“在想什麽？”
沒料到楚千也道：“楊楊很像一個人。”
楚時晏：“像誰？”
楚千也覺得楊楊像她本人嗎？
楚千：“她很像我養父母以前的那個孩子。”
她在照片上見過那個女孩兒。
那個家的客廳，書房，臥室，每個空白的墻面上都是她的照片，生活照正裝照，學校裏的照片，每一年的都有，有的都能精準到月份。
然而，照片記錄也只停在了小姑娘七歲那年。
從小到大的照片看過來，那孩子的膚色也從雪白細嫩變得土黃土黃的，是曬黑的。
小女孩調皮貪玩，尤其喜歡跑到外面去玩，抹了防曬都能被太陽曬得黝黑，一雙眼睛卻亮閃閃的，透著聰慧和蓬勃的生命力。
跟楊楊很像。
楚時晏卻莫名其妙：“？那孩子不是夭折了嗎？”
他們當年領養楚千，就是因為楚千跟他們女兒一樣大的年紀，就算她還活著，也該跟楚千一樣二十多歲了……
楚千：“所以只是像。”
就像後來，楚千作為替代品住進去，但墻上卻沒有多出她的照片。
所以他們很清楚，楚千不是他們的女兒，也替代不了。
*
一天的錄制結束。
收拾整頓好一切，時間就到了晚上。
節目組宣布完明天錄制的內容和基本流程，關閉了所有攝像機，撤出了別墅，讓嘉賓們休息。
楚千躺在床上，卻怎麽都睡不著。
這幾天發生的這些事，頻繁地讓她回想起了國外的以前。
那些並不算太美好的記憶……
說什麽來什麽，當天晚上，楚千就接到了養父林震雲的電話。
“小千，你媽媽不放心你，連夜定了機票回國去看看你，我不放心她就跟著一起回來了，我們馬上登機了，明天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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